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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二力”叔

发布时间:2018-03-13 所属栏目:散文

一 : “二力”叔

今年过年回老家,我还跟爸爸妈妈打听你的消息,他们也说好久没见你了,哦,真不知你现在生活的咋样,身体还好吧?

其实喊你叔,我小时候总感觉特别吃亏,因为你只比我年长2岁,那时候我总有个奇怪的想法,认为是我们的家族一代一代繁衍太快了,以至于我还要喊你二叔,后来才明白萝卜辈儿大呀。

小时候,你很腼腆,沉默寡言,但是干农活、拾柴却是一把好手。那时,我家和你家住邻居,你和你家老三总爱找我和我弟弟一起玩耍,四个男孩在一起特别淘气,我们总爱去别人的菜园里玩耍,特别是人家育苗的地里,铺的一层软软的沙子,我们就给人家搞起了破坏,每次人家找到家里,我们都要挨大人一通狂揍,你好像

表现的特别勇敢,每次都是你带头承认错误,咳,谁叫你岁数最大呢。还记得吗,那年我们大概7、8岁的样子,那年6、7月份的时候,我们先在河里捉鱼,捉鱼你是本事最大的,你让我们先截断河水,然后用一个罐子把坑里的水往外淘,随着水越来越少,那些鱼都慢慢从石头下面钻了出来, 有泥鳅、有白条,我们把捉到的鱼放一起,然后按照数量和大小,4个人平均分配。捉完了鱼,你说我们去摘桃吃吧,那颗桃树就长在河边的地里,树不是很大,但是年头已经不短了,那个桃也特别好吃,从来不打农药的,因为你灵巧,每次都是你上树,我们在树下接着,那天不知道咋了,哈,你居然把树给踩断了,我们当时特别害怕,生怕人家找到家里,还是你灵机一动,你说树都断了,干脆我们把树分了,拿回家,大人问起来我们就说捡的柴禾,这么愚蠢的理由,我们4个竟然绝对天衣无缝,咳,到头来我们还是没有逃脱大人的责骂。

小学2年级的时候,我记得你比我早上一年学呀,竟然你和我分到了一个班,我当时还问你,你说你留级是为了等我在一个班上学,那样上学放学好一起走,当时我真的相信了,后来我才知道是你留级了。不过由于我学习好,我自然当上了班长,你也似乎找到了依靠,我的作业本几乎长年放在你书包里。那时你我总要求分在一个组做卫生,每个组2个男生,或者2个男生和1个女生,放学后轮流做值日,就是摆放桌凳,打扫教室,擦黑板。 有一次我印象特别深,大概是个周二,那天该我俩值日,放学后,大家都走了,你跟我说咱俩快点干,因为晚上村里要放电影,你说你先给我站地方,还让我给你从家带2个白薯。我俩那天干的特别快,做完值日一溜小跑就回了家。那天晚上放映的电影是“三进山城 ”,那是我们那个年代最爱看的战斗片。可第二天早上,就出事了,我记得班主任先把你叫进了办公室,后来又把我叫了去,我印象里那是第一次老师找我单独谈话呀,我紧张的要死,不知道啥事呀,浑身冒汗呀。周老师就问我:昨天值日,你看见**的橡皮了吗?哦,原来是这样呀,**一个女同学新买的一块橡皮,那天放学给落教室了,那时候橡皮大概2分钱一块,可以用一学期的,那时的橡皮分有香味的,和没香味的,女孩子特别爱要有香味的。我那天还真是没看见,我就实话实说了,老师又问:“是不是二力捡到了”,我当时还特别义气,我说不可能,他捡到一定就上交了,老师还说我,你是班长,不能看见犯错误的就不报告,我还发誓呢,你不可能做那事。若干年以后,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天你确实捡到了,你特别喜欢那块橡皮,你悄悄地切下一小块后,又把那橡皮悄悄送到了那女孩的书包里,还把切口磨旧了。

后来,我去县城上初中、高中,到外地上大学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多了。刚上初中时,放假了你还找我去玩,后来你初中就辍学了,找我玩的次数就更少了,我还问过你:“怎么不找我玩了”,你说怕耽误了我的学习。你还是那样的质朴和纯真。88年考上大学那年,很多亲戚都来我家祝贺,爸爸妈妈也准备了酒席,你一大早也来了,我俩到院子里聊了一会,你给了我5块钱还有一个你用树根抠成的笔筒。我留你在家里吃饭,你说地里还有好多活就不吃了,我送你出门时,你说要不吃完饭,咱俩一起去水库里洗澡吧,我后来终于明白了你的深意。(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再次见到你,是我参加工作后有一年春节回家,在路上遇到你,我都不敢认了,你的头发已经泛白,脸上写满了沧桑, 我俩简单寒暄了几句,你就拿着工具下地干活了。我回到家才听父母说,你现在生活的不容易,还是单身一人。哦,我当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依然记得小时我们的约定,你说:“你将来挣工资了,也给我找个看大门的活”。傍晚时分,我刻意在你下地回家的路上等你,还记得我当时问你:“要不我从天津给你找个打工的活吧”,我满以为你会爽快地答应,而你却说“父母年纪大了,我要照顾他们,再说你在外面也不容易,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小时的承诺我却始终无缘实现,是内疚,是感动。。。。。。?

最近一次听到你的消息,是妈妈打电话告诉我的,说你成家了,但是搬到了别的村住,现在的生活比单身时候好了很多,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有了一些慰藉,你还是那样的简单。。。。。。

仰望了天空,我在寻找着那颗模糊而清晰的星星,或隐或现,发自内心地遥问一声:你在他乡还好吗?

二 : 二叔

又到了二月二,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起我二叔。

二叔是父亲唯一的亲兄弟,

但是二叔跟父亲完全不同。

他们哥俩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

一个文盲一个有文化;

一个大嗓门暴脾气一个文邹邹性情和蔼;(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那个矮胖子就是我二叔

听父亲说二叔是离家出走的,因为爷爷不让他念书让他做农民,他宁愿出去打工

父亲说他嫌弃我们家,说他嫌弃我们没有文化,其实他也就小学文化,

他从不回家,也没有任何消息,

我只在父亲的故事里知道他

记得2006年,那是我记忆中对二叔产生新的认识的时候,

那年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给家里争了脸。

多年不见的二叔突然找到了我,对我嘘寒问暖,

说几年没见孩子竟然都长这么大

那时候我觉得这个矮胖子真是虚伪,

后来他领我到他的家,一个跟我家一样清贫的地方,

那天他跟我说了实话,他嫌弃我的爸爸妈妈,他讨厌那个家

二叔靠给别人打更过活,现在的二婶是他的后老伴,智力不及常人却对二叔很好

后来我才知道二叔的房子也是租来的,二叔除了二婶什么也没有

二婶有两个孩子,我从未见过,但是听说都不听话,其中儿子还坐了牢

我问父亲二叔和原配二婶的故事,父亲只说他们吵架离了婚,二婶怀着二叔的孩子嫁给了别人。

至于那个孩子,二叔再不过问,父亲说那个孩子现在比我还大二十几岁,跟了别人姓,已经搬去了远方找不到了,

父亲说那是咱家后代唯一的男丁。我看到父亲眼中的失落。

后来二叔给我买了我生命中第一个电话,便于我和他联系,

他知道我爱吃芋头,每隔十天半月就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家里做了芋头,让我回去吃,

吃完走的时候再拎上一兜。

转过年的二月二,二叔买了糖豆去学校看我,叮咛我要好好学习将来给咱家争光。

他说我是咱家唯一的希望,说完眼睛就湿润了

第一次我觉得二叔是可怜的,第一次我意识到他也是一个没有孩子的老人

也是第一次在二叔转身离开时我落下了眼泪。

毕竟,他是父亲的兄弟啊,我们毕竟是亲人

后来我上了大学,联系渐渐少了,

去年的暑假,回来突然听说二叔得了绝症

我买了水果去探望,二叔脸色蜡黄,已经不能吃喝

他嘱咐说要我用功读书,将有自己的好日子。我点头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我塞给二叔一百块钱,那是我打工挣来的,

再放假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二叔的消息,

父亲说他已经去了,走的无声无息,甚至没有通知家里。

父亲说甚至都不知道他死了有没有人办理后事。

我不知道二叔为什么死了也不回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归宿

不是说落叶都愿归根的吗?我不理解。

后来父亲告诉我,二叔的儿子原本可以跟二叔一起生活的,

二婶提议将儿子抚养至六岁就给二叔抚养,期间只要二叔支付少许生活费

而二叔拒绝支付,等到孩子长大了二叔又想要回孩子,这时二婶已经决心不让孩子离开自己

父亲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一切果必有因。

二叔的一生,究竟是怎样的一生呢?

三 : 二叔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二叔就喜欢给我念。

二叔不是我二叔,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妈说,爸排行老二,我自己没有二叔,那就叫他二叔吧!二叔,二叔,二叔,二叔!

“妈,我去二叔家啦!”我总是跑去二叔家。

二叔有自己的书房,我就嚷着,缠着妈。妈烧菜的时候,我就说“妈,我也想要一个书房像二叔那样的!”炒菜的声音“呲呲”的响,妈也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走开走开,不要烦我!”妈老是在厨房忙,也不知道整天有什么可以忙的。睡觉前,妈来给我盖盖被子,我叫住妈,“妈,给我弄个书房呗!”“你哪里来的想法,乡下地方,谁家有书房?”妈关了灯就又走了。哪里来的想法?二叔家有呀!二叔的书房里有一块牌匾,我问二叔,上面写的是什么?二叔说是“晴耕雨读”。“晴···雨···”真讨厌,我连字也不认识几个,这几个字这么复杂,我连读都读不好!二叔就一遍一遍的教我,“耕是‘geng’读是‘du’”二叔手指着牌匾上的字,教我发音。哈哈,我终于会读了,“晴耕雨读”嘛!

“你知道‘晴耕雨读’吗?”和小伙伴玩办家家酒的时候,我装出一副老先生的样子,好得意呀!会读书好神气啊!回家的时候,妈还是在厨房。妈一天到晚围着围裙,生怕被弄脏了。我蹦蹬着跳着回家。“老是跳啊跳的,哪有个女孩子的样!”我和妈说什么她都听不见,我一蹦,她就听见啦!妈的耳朵是好是使呢还是不好使呢?“妈,妈···”妈又听不见啦!我溜进厨房,拽着妈的围裙角,“妈,给我弄个书房嘛!求你啦!求你啦!”这回妈理我啦!“哪里学来的胡话,一天到晚缠着我?”二叔啊,二叔就有个书房,可神气啦!妈一拍围裙,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那不一样,你二叔就是个读书人。书房是读书人的事!”妈一把把我拽出厨房,自己摇摇头,就又干自己的活去了。我的身后又传来“呲拉”的响声,妈听不见我的话啦!

妈不理我,我找二叔去,对,找二叔去!(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二叔,二叔!”我还是蹦蹬着去找二叔。我妈老说我蹦蹬着一点不好,可二叔就从来不说我,二叔说,女孩子哪有全都是一个模样的?总要出一个像我们小春这样活分点的。我问二叔,什么是“活分”,他说,就是“活泼”啊,就是像我这样的。在这一点上,我就更加喜欢二叔。

不管天气好坏,我都去找二叔。二叔穿的,我看着也喜欢。你瞧,冬天他就穿灰色滚球的毛衣,然后随便地披上一件米白色的厚实外套,裤子配这套来穿。我怕冷,老是戴着毛线绒球帽,再把帽子狠狠的拽下,直到把我的耳朵给捂热了。我看二叔的耳朵冻得发红,“二叔,你戴帽子吗?可暖啦!”二叔摇摇头“你戴着吧!”可是奇怪,二叔的手却是热乎热乎的,我就喜欢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有的时候还会握着二叔的手取个暖。那感觉才叫过冬天呢!

二叔家的大门有左右两扇木框摇门,阳光好的时候,木条子的影子就直蹿二叔的书房,先是跑到书架上,再是躲到书堆后面,接着再一寸一寸向前推进,如果恰好倒在地上,那就是洇开在水中的墨汁,二叔家的阳光也是这么的可爱!我坐在二叔书房一角的凳子上,晃荡着脚。天气冷了,我就躲在这里,我想着,“阳光,过来”呵,它就真的照到我了。二叔笑我“傻帽”,我顶了个毛绒帽真的很傻吗?终于有一天,我问二叔,“二叔,二叔,‘晴耕雨读’是什么意思呢?”二叔把我抱起来,“意思就是天气好的时候就去耕作,去地里干活,天气不好的时候,下雨了,就回到书房里看书写字啊!”原来是这样,那这样不是每一天都有事情,没有玩的时间了?“或许,你的想法也是对的!”我看看外面,阳光正好,中午我给爸去打酒的时候,还听见村口的爷爷说“今天天气真好啊!”那二叔为什么不去耕作呢?不是二叔说的天气好的时候去干活吗?我真想问个清楚,可是这时候我看见阳光美好的照在二叔的半边脸上,把脸照成一色,闪闪的,皱成一团,看不见什么愁云,我不再问了!

“小春,我给你念诗好吗?”

“好啊!”当然好啦!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我认真地听,二叔认真的念。“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讲的是什么?”“大概就是将在柳树上有两个黄鹂,深蓝的天空上飞过了一群白鹭。”二叔讲的真美。“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真好玩,原来诗还可以数数呢!还有呢?还有呢?我急着问二叔。“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片片飞,飞入芦花皆不见。”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片片飞,飞入芦花皆不见。”

“飞入芦花皆不见!皆不见,皆不见!”我去念给妈听。

“妈,诗还可以数数呢!”

“瞎说!”

“不信,你听···”我就背给妈听,数数的诗,我读几遍就会背啦!

“哪里学来的?”

“二叔教的!妈,二叔真厉害!”我老是在妈面前夸二叔。

“你不要老是缠着你二叔。”妈边打毛衣边对我说。

“为什么?我喜欢二叔,二叔也喜欢我呀!”

“你二叔是个读书人,他有正经事要做,哪里像你,一天到晚瞎跑,也不知道将来会做什么哟!”

“那我就跟着二叔,我要和他一样做个读书人!”妈又不理我了,我难道还和妈开玩笑吗?我当然是认真的!我就要做个读书人!像二叔那样的,那到时候我就可以有自己的书房啦!

春天来了,我就撒开了胆来玩,什么毛绒帽,什么大手套,什么棉布鞋,统统都甩开,这样一来,整个人就好像扔掉了几斤,做什么都有力气!妈要我帮她去灌酒,那就去。我可以去看看村西头在搭建的戏台子,远远地就望见一个木桩一个木桩的往上搬,还可以听见师傅们“一二一二”的干活声;我蹦蹬着在小路上,张奶奶家的老猫慵懒的爬出来,它一定是睡了一个冬天,不然怎么会这么胖呢?小猫,要不要来呷点酒喝喝呀!你看嘛,连石板缝里的小草都长出来了,探出一点点的头来,你好啊,小草!还没有到酒坊,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啊,那不是二叔!他也来打酒吗?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呢?我走近一看,那女孩拖着长长的辫子,编的象麻花一样。额头前面留着稀疏的淡淡的一排刘海,鼻尖上还点着一颗小黑痣!嘿,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在哪里见过呢?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我一定是见过她的。看吧,还穿着我脑子里有的那件绣花衫,胸口还别了一个格外精致的胸针呢!鬓边的那个小夹子我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一样的!不会有错,是大红色的!

“齐叔,妈要一壶酒。”我拎着酒壶给酒家主人齐叔。在齐叔打酒的声音里,我叫“二叔”。二叔和她一起转过头来,“小春!这是小春!”二叔对她说。她只是对我笑。那笑容极美。风吹来,将她的刘海拂动,几丝刘海微微抖动,嘴角扬起勾一样的笑容,和着酒家浓厚的酒酿香味,和着二叔沉稳的模样,就好像是梦境里的画面一样。

我们三个一起回来,他们两个依旧不说话,只是微笑。我呢,就一直在边上说啊说啊,像只小苍蝇一样,“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我们村的人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你长得可真好看!我们做好朋友好吗?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觉得不好意思,害羞呢?”没说几句,我就到家啦,“二叔再见,你也再见!”我拎着满满的酒壶到家,门外就听见妈和爸爸在说话。

“没错,是个哑巴!”妈在说谁是个哑巴?

“人家的事情我们也不好管!”爸爸总是这样。

“姑娘长得是好看,可惜了,不会说话!”

“那自己喜欢就好了,别的倒是次要的!”

“那他一个读书人,父母会答应要个哑巴呀!”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推开门进去。

“哟,酒打回来了!”妈接过酒壶。

“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我说。

“你就知道偷听大人讲话!说的是谁?”爸满脸不在意的样子。

“反正我知道!”胡乱扒拉了几口饭,我就跑到二叔家里去。“二叔,二叔,二叔!”我跑的气喘吁吁的。鬓发都被汗水沾湿了。

二叔依旧坐在他的位子上,看看书,写写字,念念文章。我跳进二叔的怀里。看见二叔书桌上的相框里,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女孩。我拿起相框,“她···”

二叔从抽屉里抽出一幅画来,原来是二叔画的她呀!难道,以后她就是我的二嫂啦!哈哈哈哈!“二叔,你喜欢她吗?”二叔并不马上回答我,反而问我“你喜欢她吗?”我吗?我当然喜欢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头发那么长,还可以编那么好的麻花辫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永远对我微笑的人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让二叔那么快活的人呢!我再仔细一看,二叔在画的角落里写了“水英”,她叫水英,真好听的名字。可是···可是···爸妈说他是个···“水英,她,是不是不会讲话?”“小春,你也觉得她不会说话吗?”我看着相框里的水英,看着画里的水英,我想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来,她就那样对我笑,只是笑就已经足够要我和她亲近了。她和二叔站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一个就是望着她,一个就是那样低头而已,就已经很美好了!“不,她会说话,我们能和她说话!”

然后,我就当起了二叔和水英之间的信差。二叔把她的画像让我转交给她,我在镇口给她的时候,她兴奋地打开来。我看呐,二叔不知道私下里看了水英多少眼,这画的和眼前的水英一模一样嘛,还是二叔在梦里想水英的样子想了很多遍呐!水英怕是高兴坏了,半天没动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里的自己看,“水英,你瞧,这是你不?还是没有见过自己长什么样?嘎嘎!”我自己被自己说的乐了。水英一定是害羞了,背过我去。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我之后就逃掉了!水英,你跑什么呢?早晚都是我的二嫂嘛!

我还是坐在二叔的旁边,听他给我讲水英信里的事。水英说,昨天去埠头洗头发的时候没留心,红头绳被水冲走了,编不了辫子了。我告诉二叔,想水英那么长那么顺的头发扎不扎都好看,下次,我把我妈给我的头绳送给水英,我的头发老师不长,也编不了辫子。所以我也羡慕水英那样长的头发。信里水英说,有一次她乘竹筏去对岸,可是没敢过来见二叔,怕被人撞见,怕害臊,可是她是有多么想念二叔啊!二叔也是多么的想念她呀!我要是月老该有多好,这样,我就马上剪一根红绳把二叔和水英给系上,让他们永远也不分开!

好长时间没有收到水英给二叔的回信了,二叔也没有好意思让我去催。我再到镇口去,水英也在,她用我送她的头绳扎起了头发,捋到一边来,穿的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那身衣服。“水英,水英!”她在地上用树枝给我写,她要走了!走?走去哪儿?为什么要走?那二叔怎么办?二叔会和她一起走吗?他们会留下我一个人吗?这些我都不知道!水英终于有信要给二叔啦!给我之后,她就走了!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多了些许忧愁。今天的水英并不快乐,就好像,这以后,我们的水英永远也不会快乐了一样。她今天看见了我也没有对我笑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呢?我把信给了二叔,自己想着自己的心事回家了。

“我听说那孩子许了别人了!”妈一天到晚就知道说些有的没的。

“不同意还是怎么了?”爸怎么也关心起来了。

“那水英爸妈觉得高攀不起···”水英,是水英!“她爸就找了人许了!”

“要不是不会说话,那两孩子倒还是很相配的!”

“谁说不是呢!现在倒好,分了倒是干净,一了百了!这要是成了也说不准以后会有什么事呢?”

“就是孩他二叔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唉,作孽啊!好好地,这叫怎么档子事啊?”

“妈,水英怎么了?爸,二叔怎么了?”我急着喊着。脑子一翁,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我正出着汗,嗓子干着,妈正帮我擦着汗。

“妈,他们···”我着急着问。

“走了!”

走了?谁走了?

“水英走了,嫁人了,当然走了!我们小春以后也要嫁人,也会走的。”妈今天变得好温柔,好慈祥,我突然好想哭。水英就这样走了,她一定是带着伤心离开的,我没有去送他,二叔一定也没有,如果二叔去的话,或许,水英就不用走了!可是,谁知道呢?嫁人有什么好?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有什么好?我才不要嫁人,我才不要离开家,不要离开爸妈。二叔,二叔呢?“妈,二叔呢?”我带着哭腔问。“你二叔也要走了!”什么?二叔也要走了,二叔他要去哪里呢?水英走了,二叔也要走,他们真的舍得我一个人吗?我一个人呆着会寂寞的,谁来陪我,我去找谁呢?我要去找二叔,告诉他,不要走,水英走了,还有我啊!我求他不要走,二叔,二叔,不要走!可二叔走了,我是看着他的船离开的,“二叔,我是小春,小春,你回头啊,二叔,你看看小春啊!二叔!小春在这里···”二叔没有回头。他在想写什么呢?或许什么也没有想!二叔,你听,上次你教我的诗我背会了,你听听啊!“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二叔,你听听呀!二叔听不见了,他说最喜欢我读课文“我们看海去,我们看海去”,二叔也听不见了!

妈说,我们也要搬家啦,我们也要走了。水英走了,二叔走了,我们也要走了,后来还会有什么人走的对吗?妈说,是啊,谁会永远在一个地方不走呢?爸说人总是要长大的,我现在就是长大了!可是我宁可回到以前,没有长大的日子,缠着二叔,说着说那,听他讲诗讲课文;宁可回到以前,二叔叫我识字读书···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抱着我人有我蹭来蹭去呢?会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信任我,差我当他爱情的信使呢?

水英还会回来吗?二叔还会回来吗?我们还会回来吗?我不知道,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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