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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克段于鄢赏析-《郑伯克段于鄢》赏析

发布时间:2018-04-21 所属栏目:左传郑伯克段于鄢

一 : 《郑伯克段于鄢》赏析

【作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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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是《春秋左氏传》的简称,古人认为是传注孔子的《春秋》的。它的作者,《史记》说是比孔子稍后的鲁国太史左丘明。《左传》是一部编年体历史著作。它按照鲁国先后l 2个国君在位的年代编年记事,起于鲁隐公元年(前722),止于鲁哀公二十七年(前468),共254年。它比较全面地反映了从奴隶制向封建制社会转变过程中,各诸侯国的内政、外交、军事、文化等情况,以及一些代表人物活动的事迹,具有很高的史学价值。《左传》又是一部有很高文学价值的历史散文著作。它善于叙事,能把历史的真实性、倾向的鲜明性和表达的形象性结合起来,通过叙写具体的人物活动去展现历史画面,并富有故事性。它叙写战争尤为出色,总是围绕战争的起因和性质,把军事和政治结合起来写。《左传》还善于在叙事中写人,能通过人物的语言和行动表现人物的性格。《左传》的语言,简练而丰润,含蕴而畅达,曲折而尽情,极富表现力。尤其是外交辞令,十分委婉,富有情趣。《左传》的这些叙事方法、人物刻画技巧和精美纯熟的语言,都为后世史传文学和小说创作提供了艺术借鉴,有着深远的影响。

【解题】

本文选自《左转》鲁隐公元年(前722)。文中记叙了郑庄公同其胞弟共叔段之间为了夺国君君权位而进行的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春秋时期,周王室逐渐衰微,各诸侯国之间开始了互相兼并的战争,各国内部统治者之间争夺权势的斗争也加剧起来。为了争夺王位,骨肉至亲成为殊死仇敌。本文放映了这一社会现实。

“郑伯克段于鄢(yān)”,本是孔子《春秋》中的一句话。关于这句话的含意,本文原有一段被编者删去了的说明。这个说明是:书(指《春秋》)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不像弟弟),故不言弟;如二君(像两个国君相战),故曰:‘克’;称‘郑伯’(称爵不称兄),讥失教也(兄本有教弟之责,但庄公不教弟,反而养成其恶)。谓之郑志(说这是郑庄公的本意)。不言出奔,难之也。(“出奔”是有罪之词。如果不说“郑伯克段于鄢”而说“段出奔共”,那就只能归罪叔段了;其实庄公也有最,难于下笔,所以“不言出奔”。)

郑伯,指郑庄公,郑属伯爵,故称郑伯。克,战胜。段,郑庄公弟弟。鄢,郑国地名,在今河南鄢陵县境内。

【注评】

当初,时间副词。郑武公娶于申,郑武公:姓姬,名掘突,郑国第二代国君。娶于申:从申国娶妻。娶:娶妻。于:从,介词。申:国名,姜姓,在今河南省阳县。曰姜武。曰:叫做。武姜:武公正妻姜氏。“武”是她丈夫的谥号,“姜”是她家的姓。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郑国第三代国君,公元前743-前701年在位。共叔段:庄公同母弟。段是名,叔是排行,共是国名,在今河南卫辉市。叔段与庄公争夺王位失败,出奔共国,所以称“共叔段”。注意:“武姜”“庄公”和“共叔段”都是他们死后才有的名称。这是史学家用后来的名称追称历史人物。庄公寤(wù)生,寤生:倒着生,即胎儿出生时脚先出来,这是难产。寤:同“牾”,倒着。惊姜氏,惊:使动用法,使……惊恐。故名曰寤生,遂恶(wù)之。遂:于是,副词。恶:厌恶。之:代词,代寤生。○厌恶得没有道理,不像母亲。爱共叔段,欲立之,立之:立他(为太子)。亟(qì)请于武公,亟:屡次。请于武公:向武公请求。于:向,介词。公弗许。弗:不。许:答应。按周朝宗法制度的规定:王位应有嫡长子(正妻所生的长子)继承,所以武公不答应。○姜氏偏心到不顾宗法制度,埋下了兄弟相残的祸根。

第一段为第一部分,写武姜恶郑庄公、爱共叔段。这是日后兄弟相残的起因,是矛盾的产生。

及庄公即位,及:等到。即位:登上国君之位。郑庄公在公元前743年即位。为之请制。(武姜)替共叔段请求封于制。为:替,介词。之:代词,代共叔段。请制:请求封于制。制:地名,即虎牢,在今河南荥阳市西北。○姜氏请封制邑,就不存好心。公曰:“制,岩邑也,虢(guó)叔死焉,岩邑:先要的城邑。岩:险要。邑:人群聚集的地方,大小不定。虢叔:原东虢国君。制原是东虢属地。公元前778年,郑桓公灭东虢,虢叔死于制。死焉:死在那里。焉:指示代词兼语气词,在那里。佗邑唯命。佗:同“他”,其他的,指示代词。唯命:“唯命是听”的省略。○庄公表面上好像是爱护叔段,实际上是制邑太险,恐难控制。请京,京:地名,在今河南荥阳市东南。这句的主语是“姜氏”,承上省略。○京师大邑,“请京”不合制度,可见姜氏的私心。使居之,这句的主语是“庄公”,省略。“使”后省略了代词“之”,代指共叔段。之:代词,代京。谓之“京城大(tài)叔”。谓之:称他为。谓:称为。大:同“太”。○封地于京,并称为“京城大叔”,说明庄公的阴险。因为封于京,既便于控制,又培养了叔段的骄气,还落得顺从母亲的孝名。

祭(zhài)仲曰:“都城过百雉(zhì),国之害也。祭仲:郑国大夫。都城:都邑的城墙。过:超过。雉:古代计算城墙面积的单位,长三丈高一丈为一雉。先王之制,制:制度。大都不过参国之一;大都:大的都邑的城墙。不过:不能超过。参国之一:国都的三分之一。参:同“三”。国:指国都。周礼规定,侯伯一级的诸侯,国都城墙为三百雉。郑属伯爵,所以郑国国都的城墙是三百雉。而它下属都邑的城墙,大的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即不能超过“百雉”。中,五之一;中等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的五分之一。小,九之一。小的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的九分之一。今京不度,不度:不符合(先王的)法度。指京的城墙超过百雉。非制也,非制:违反(先王的)制度。君将不堪。”不堪:受不了。堪:能忍受。○祭仲认为封段于京,违背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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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之:代词,代封段于京。焉:疑问代词,怎么,哪里。辟:同“避”。○庄公直呼其母为“姜氏”,可见他对母亲的恨;又故意说出“焉辟害”这样无可奈何的话,可见他的阴险。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何厌之有:有何厌,有什么满足。厌:满足。之:助词,无义,有标志宾语前置的作用。○祭仲不称“夫人”,也直呼“姜氏”,明显是受庄公影响。不如早为之所,早为之所:早点给他安排个地方。为:动词,这里是“安排”的意思,带双宾语。之:代词,代共叔段,“为”的间接宾语。所:名词,处所,地方,“为”的直接宾语。无使滋蔓。无:通“毋”,不要。滋蔓:滋长蔓延,指不断发展势力。蔓,难图也;蔓:蔓延。图:对付。蔓草犹不可除,蔓草:蔓生的杂草。犹:尚且,副词。况君之宠弟乎!”况:何况,表示进一步,连词。○祭仲不知庄公打算,还以为的是在“宠”弟。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不义:指不合道义的事情。毙:跌倒,跌跤(比喻犯错误)。子:您,古代对男子的尊称。姑:姑且。之:代词,带叔段“自毙”。○庄公说“待之”,实际上是希望叔段“多行不义”,用心险恶,只是祭仲不知。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既而,不久。副词性结构,由副词“既”和连词“而”组成,表示某事过去之后,又发生与之相关的事。西鄙、北鄙:指郑国西部和北部边境的两个城邑。鄙:指边境的城邑。贰于己:意思是原属于郑庄公管辖的西、北边邑也同时属于自己管辖。这是越权行为。贰:两属,臣属于二主。○叔段果行“不义”。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公子吕:郑国大夫。不堪:不能忍受。君将若之何?您打算怎么办。若……何:固定结构,对……怎么办。之:代词,代两属的情况。欲与大叔,欲与:想(把郑国)给与。臣请事之;请:表敬副词,请允许我。事:侍奉。之:代大叔。若弗与,则请除之。若:如果,连词。则:就,连词。请:请求。无生民心。”生民心:使民产生二心。生:使动用法。使……产生。公曰:“无庸,将自及。”无庸:不用(管他)。庸:用。自及:自及于祸,意即自取灭亡。○庄公不及时教育弟弟,而故意让他“自毙”“自及”,用心险恶。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收贰:收取两属的西鄙、北鄙。以为:以(之)为,把它作为。己邑:自己的领地。至于:(他的势力范围)到达于。廪延:郑国地方,在今河南延津县北。○大叔更加“不义”了。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子封:公子吕的字。可矣:可以动手了。可:可以。矣:了,语气词。厚:指领土扩大。众:指民众。得众:得到更多的民众。○子封和祭仲一样,也被蒙在鼓里,不知庄公险恶用心。公曰:“不义不暱(nì),厚将崩。”不义不暱:是“不义则不暱”的意思,即多行不义之事,(民众)就不会亲近他。暱:同“昵”,亲近。崩:崩溃,垮台。○庄公纵容叔段“多行不义”。

以上三段为第三部分,写姜氏为叔段“请制”“请京”,叔段毫无顾忌地扩张势力范围,庄公则有意地养成其恶。这是矛盾的发展。

大叔完聚,完:修葺(qì),指修城。聚:聚集,指聚集百姓。缮甲兵,缮:修理。甲兵:作战用的盔甲和兵器。具卒乘(shèng),具:准备。卒:步兵。乘:战车,四马一车为一乘。将袭郑。袭:偷袭。郑:指郑国国都。○叔段要举兵造反,狂妄贪婪。夫人将启之。夫人:指武姜。启之:为他开城门。启:开门。之:代指叔段。○姜氏偏爱姑息,不明大义,支持造反。公闻其期,其期:共叔段偷袭的日期。○“公闻其期”,别人不闻,说明庄公刻刻留心,时时侦查,所以能独闻;也说明他处心积虑,阴险毒辣。曰:“可矣。”○“可矣”二字,完全发泄了庄公一生的积怨,暴露了他的险恶用心。子封说“可矣”,是要他制止叔段的不义行为;庄公说“可矣”是要彻底除掉叔段。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帅:率领。车:战车。二百乘:乘是古代军队组织单位。一乘有一车,四马,三甲士,七十二步卒。二百乘,共有战车二百量,战马八百匹,甲士六百人,步卒一万四千四百人。这是准备打大仗的架势。京叛大叔段,京:指京邑的民众。段入于鄢,入于:逃到。○叔段不堪一击,可见他贪而无谋,根本不是庄公对手。公伐诸鄢。诸:“之于”的合音。之:代指叔段。○庄公既命子封“代京”,又亲自“伐诸鄢”,目的在必杀叔段。庄公阴险面目完全暴露。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gōng)。五月辛丑:指鲁隐公元年五月辛丑日,即二十三日。古代用于干支日,即用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相配,得出甲子、乙丑等六十个干支,用以纪日,周而复始。出奔:出逃。共:本为国名,后为卫国别邑,即今河南卫辉市。○庄公目的达到,叔段逃出郑国,再也不对他构成威胁了。

遂寘(zhì)姜氏于城颍(yǐng),遂:于是,副词。寘:同“置”,安置,这里有“囚禁”的意思。城颍:郑国邑名,在今河南省临颍县西北。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而:并且,连词。誓之:向他发誓。之:代指姜氏。及:到达。黄泉:黄土下的泉水。人死葬于土中,所以用“黄泉”作地下墓穴的代称。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这辈子不见面了。○立誓永不见母。庄公对生母的恨,一总发泄,完全忘记了儿子的身份。既而悔之。既而:不久。悔之:对此事感到后悔。之:代指安置姜氏于城颍河发誓的事。○庄公天性复萌。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颍考叔:郑国大夫,因在颍谷任职,以颍为氏。为:担任。颍谷:郑国边境城邑,在今河南登封市西南。封人:管理边界的官。封: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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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有献于公。之:代指庄公“既而悔之”。有献:有所献,有东西献给。公赐之食。食舍肉。赐之食:赐给他食物。之:代指颍考叔。食:食物,名词。食舍肉:吃时放下肉舍不得吃。食:吃,动词。舍:放下不吃。○颍考叔故意不吃肉,想挑起庄公问话。公问之,之:指代“食舍肉”。对曰:“小人有母,小人:颍考叔对自己的谦称。○“小人有母”四字,直刺庄公的心。皆尝小人之食,尝:品尝。未尝君之羹(gēng)。未尝:未曾品尝。羹:带汁的肉食。请以遗(wèi)之。”请:请允许我,表敬副词。以:以(之),把它。遗:送给。之:代指母亲。○颍考叔善于劝谏,不正面直接提意见,而是用行动诱使庄公心动情发。公曰:“尔有母遗,繄(yī)我独无!”尔:你,第二人称代词。繄:句首语气词。独:惟独,副词。○语音哀婉,表明庄公人性复苏。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敢问:冒昧地问。敢:表敬副词。何谓:即“谓何”,疑问代词作宾语,前置,说的是什么意思。○佯装不知,妙甚。公语之故,且告之悔。语之故:告诉他原因。语:告诉。之:代指颍考叔。故:缘故。悔:指后悔的心情。对曰:“君何患焉!何患:即“患何”,担心什么。患:担心。焉:于此,在这件事上。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若:如果。阙:通“掘”,挖掘。隧:隧道,这里用作动词,即“挖隧道”。其谁曰不然:谁说不是黄泉相见呢?其:语气助词,可不译。然:这样,指示代词,代“黄泉相见”。古人很重视誓言,认为对天或对神发的誓,不能违背,否则就会遭受惩罚。○颍考叔很聪明,用偷换概念的方法解决了一大难题。本来,庄公说的“黄泉”,用的是比喻义,指的是“死”;颍考叔则改为用本义,说成是“地下泉水”。“阙地及泉,隧而相见”,这样就没有违背誓言了。公从之。从:听从,接受。之:代指颍考叔的建议。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入“走入(隧道)。赋:赋诗,随口吟诵,动词。融融:和睦快乐的样子。这两句“中”“融”押韵。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yì)!”出:走出(隧道)。泄泄:也是形容和睦快乐的样子,与“融融”同。这两句“外”“泄”原是押韵的,古音同在月部。○母子和解。遂为母子如初。遂:于是。如初:像从前一样。○“初”字起,“初”字结。

以上二段为第三部分,是矛盾的高潮和结局,写庄公先发制人,一举把叔段赶出郑国,绝除后患;并把母亲姜氏逐出宫廷。后来天性复萌,在颍考叔的帮助下,“遂为母子如初”。

【译文】

当初,郑武公从申国娶来妻子,名叫武姜。(武姜)生下庄公及共叔段。庄公是倒着出生的,使姜氏受了惊骇,所以取名寤生,于是厌恶他。(姜氏)爱共叔段,想立他为太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没有答应。

等到庄公即位,(姜氏)替共叔段请求(封邑,要求)制邑。庄公说:“制邑是个险要的城邑,虢叔死在那里,(那里不好,)其他城邑,惟命是从。”(姜氏)请求京城,(庄公同意了,)让共叔段住在那里,并称他为“京城太叔”。

大夫祭仲(对庄公)说:“都邑的城墙超过了一百雉,就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大的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城墙的三分之一;中等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城墙的五分之一;小的都邑的城墙,不能超过国都城墙的九分之一。现在京城的城墙(超过了一百雉),不合(先王)法度,违反(先王)法度,您将忍受不了。”庄公说:“姜氏想这样做,怎能避开这种祸害呢?”祭仲说:“姜氏有什么满足!不如早点为共叔段安排个地方,不要让他的势力蔓延。蔓延了,就难对付了。蔓生的杂草尚且难以除掉,何况是您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他)多行不义之事,一定会跌跤的,您姑且等着吧。”

不久,太叔命令西鄙、北鄙两个边城属于自己管辖。大夫公子吕(对庄公)说:“一国不容二主,您打算怎么办呢?想(把郑国)给与太叔,就允许我去侍奉他;如果不给,就请除掉他,不要让民众产生二心。”庄公说:“不用(管他),(他)将自取灭亡。”太叔又收取两个边城为自己的城邑,(他的势力范围)到达了廪延。公子吕说:“可以动手了。(他的)领地扩大了,将会得到更多的民众。”庄公说:“多行不义之事,(民众)不会亲近他。领地扩大(他控制不了),将会垮台。”

太叔修葺城池,聚集民众,修理甲衣和兵器,准备步卒和战车,将要偷袭郑国(国都)。姜氏准备到时打开城门。庄公打听到了偷袭的日期,说:“可以动手了。”于是命令公子吕率领二百战车讨伐京城。京城的民众背叛了太叔段。太叔段逃入鄢城。庄公亲自到鄢城讨伐,隐公元年五月辛丑日,太叔段出逃到了共国。

(庄公)于是把姜氏安置到城颍,并且向她发誓说:“不到黄泉地下,再不相见!”不久,(庄公)又感到后悔。颍考叔是边城颍谷的封人,听说庄公有悔意,便(借机)献东西给庄公。庄公赐给他食物,他吃时留下肉不吃。庄公问他(为什么不吃肉)。他说:“小人有母亲(在堂),全部品尝了小人供奉的食物,但未曾品尝过您赐给的肉。请允许我把这肉送给我母亲(尝尝)。”庄公说:“你有母亲可送肉,惟独我没有(母亲可送)!”颍考叔说:“冒昧地问一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庄公(把对母亲发的誓言)告诉了他,并告诉后悔的心情。颍考叔说:“在这件事上您担心什么呢?如果挖条地道见到泉水,在隧道里(母子)相见,谁说这不是黄泉相见呢?”庄公听从了他的建议,(挖了一条隧道)。庄公进入隧道时赋诗:“大隧之中,那快乐啊,真是和睦融融!”姜氏走出隧道赋诗:“大隧之外,那快乐啊,真是难以忘怀!”于是(庄公和姜氏)恢复母子关系像从前一样。

【简析】

本文记叙了春秋时期发生在郑国的一次争权之争,斗争的焦点是王位继承问题。事情的起因,是郑庄公的母亲武姜,因厌恶庄公,偏爱小儿子共叔段,于是帮助共叔段谋取王位。共叔段暗中积蓄力量,阴谋发动叛乱,夺取君位。郑庄公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等待时机,最后一举打败共叔段,共叔段逃离郑国。这一历史事件,客观上反映了春秋初期,周王室逐渐衰微,各诸侯国内部争夺权势的斗争也加剧起来的社会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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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在写作上有以下特点:

1.人物个性鲜明。郑庄公老谋深算,阴险狡猾。主要表现在对自己的同胞兄弟“纵其欲而使之放,养其恶而使其成”(宋人吕祖谦语,见《东莱博议》),充分暴露共叔段的“不义”。所以当姜氏“请京”,太叔“收贰”时,他都尽量满足,并驳回大臣们的建议。但当共叔段“将袭郑”时,他先发制人,一举把他赶到了“共”,绝除后患。庄公的阴险,还表现在对待母亲明显违反原则的请求(如“请京”),也不劝阻;对待弟弟的越轨行为(如“收贰”等),从不进行教育。他是有意养成共叔段的恶性。

共叔段恃宠恣肆,贪婪愚蠢。他在母亲溺爱下,恣意妄为。在得到京城后,肆意扩大势力范围,并发展到举兵起事,想夺取整个郑国。他的愚蠢表现在他只知“贪”而无一点“谋”。他丝毫不了解庄公已为他不下了天罗地网,让他“自及”,结果只落得“出奔共”的下场。

姜氏这位贵妇人毫无原则观念,任性偏心。生庄公难产,就视若仇人,并且置立嫡立长的宗法制度原则于不顾,想废长立幼;没有达到目的,又为共叔段“请制”“请京”,甚至做共叔段的内应,企图灭掉庄公,与庄公毫无母子之情。

2.叙事线索清晰。作者紧紧抓住以郑庄公为一方,以姜氏、共叔段为另一方的矛盾冲突这一线索,围绕争夺权利这一焦点安排叙事线索。第一部分(第一段)交代人物和矛盾的起因;第二部分(第二—四段)叙述矛盾冲突的发生和发展;第三部分(第五—六段)写矛盾的高潮和结局。在叙述事件经过时,有以庄公一方为主,省去了许多笔墨,使得文章不但线索清晰,而且文字简洁。

3.写法详略得当。本文详写的地方有二。一是庄公一方商讨对付共叔段。庄公与祭仲、公子吕的对话写得很详,这是为了表示庄公的老谋深算,阴险狡猾;同时也交代了共叔段“举事”的经过。另一处是“掘地见母”,这是作者为了宣扬儒家的“孝”道。(本文最后还有一段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编者删去了这句话)本文略写的地方是姜氏为共叔段“请制”“请京”和共叔段被打败的经过。这样详略安排,有利于突出主题。

【字词句基础知识举要】

何谓何患何厌之有

在古代汉语中,如果是疑问代词作宾语,一般都要置于动词前,与现代汉语不同。如本文“敢问何谓也”中的“何谓”,“君何患焉”中的“何患”,“何”是疑问代词,作宾语,都置于动词“谓”“患”之前。这在古代汉语中是常态,不是语序变换。

“何厌之有”中的“何厌”附有疑问代词作定语,用作宾语,也置于动词“有”之前。其中“之”用于前置宾语与动词之间的助词,有标志前置宾语的作用。

疑问代词和介词组成介宾词组时,宾语也要置于介词前,同上述宾语前置规则一样。如《鸿门宴》:“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其中“何以”是介宾词组,“何”是介词“以”的宾语。

国都邑鄙

国,国家。周代诸侯的领地称“国”。如本文:“国不堪贰。”诸侯国的首都也称“国”,如本文:“大都不过参国之一。”

都,“国”内的大城市,但比国都小;“都”的大小不一。如本文:“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用作动词,指建都。如杨雄《解嘲》:“都与洛阳。”因此汉以后京城也称为“京都”“首都”。

邑,城镇,大的叫都,小的叫邑。《史记五帝纪》:“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邑的大小、人口不一,如本文:“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作为政治区域,古代以有宗庙为都,没有宗庙为邑。《左传庄公二十八年》:“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神主,即供奉死人的牌位)曰都,无曰邑。”国也可以称为邑,《说文》:“邑,国外。”在《左传》中凡称别人的国为“大国”,称自己的国为“敝邑”。如《左传文公十七年》:“今大国(指晋国)曰:‘尔未逞吾志。’敝邑(自称郑国)有亡,无以加焉。”

鄙,边境上的小邑。如本文:“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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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郑伯克段于鄢》赏析

《郑伯克段于鄢》赏析

文学院1102班崔颖颖学号:20111110123

《左传》是我国第一部叙事详细、记述完整的编年体史书,《郑伯克段于鄢》的是其典型代表文章之一,无论是在故事叙事、人物塑造,还是主题表达上都表现出了独特的艺术特征。

《郑伯克段于鄢》记述了郑庄公母子兄弟之间争夺权力以致骨肉相残的故事。从庄公寐生,姜氏欲立公叔段,以此来挑起对君位的争夺最为序幕;到后来的庄公继位,姜氏为公叔段请制、京这两个地方最为故事的开端;公叔段不断的扩展实力,准备袭击郑都,姜氏作为内应,将其推到了高潮;大叔失败,庄公将姜氏安置于城颖,颖考叔献计,庄公母子隧中相见,以此作为其故事的结束。在这篇文章的叙述中,环环相扣,不断的将故事推向高潮,使得叙事完整,详略得当,充分体现了叙述文的结构形式。

围绕着庄公和公叔段争权这条线索,在尖锐的矛盾冲出中表现出了鲜明的人物个性。郑庄公阴险狠毒,老谋深算,冷酷狡猾,奸诈虚伪。姜氏为共叔段请求封给制这一地方,庄公因制是险要之地而不给,可见其精明,深知其利害关系,求制不得而求京,这也在庄公意料之中,可见其老谋深算。共叔段在母亲的纵容之下,违反国家制度,肆意扩张,臣下再三劝他约束共叔段,及早消除隐患,庄公光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这决不是宽容,而是故意纵养其恶,后又说:“不义不昵,厚将崩。”对于共叔段自取灭亡的结局显得胸有成竹。当共叔段与姜密谋袭郑,完全暴露其叛乱行径时,庄公才下令出兵伐京,一举击败共叔段。从表面看,庄公好象处于被动地位,实际上主动权仍然掌握在郑庄公手里,可见其深藏不露,工于心计。庄公幽禁姜氏,并发誓“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可不久就后悔了,这是因为其害怕蒙上不孝的名声,后听从颍考叔之见,在燧道中与姜氏相见,并赋诗说:“大隧到中,其乐也融融!”实足表现了其虚伪。

在写作手法上注重运用细节描写突出人物性格。“庄公寤生”使姜氏受惊,由此厌之,表现了姜氏乖戾偏狭。颍考叔“食舍肉”既写出了其纯孝,更突出了其聪慧机敏,“隧而相见”则表现了庄公与统治阶级宣扬的孝道的虚伪可笑。同时用衬托手法使得叙述更加生动形象。以共叙段的贪婪妄和愚昧无知,衬托庄公的老谋深算;以姜氏的昏愦和随心所欲,映衬庄公的精明和藏而不露;蔡仲和公子吕为国除害的迫切心情,衬托出庄公的城府之深。

文章笔触精炼,意寓褒贬,耐人寻味,成为千古名篇。其特色值得耐人寻味。

三 : 左传《郑伯克段于鄢》赏析——耐人寻味与权力至上

左传《郑伯克段于鄢》赏析

——耐人寻味的母子关系与权力至上的兄弟向背

文·徐银才

本文为博友潜心所作,全文从《郑伯克段于鄢》的原文、注释、译文、赏析进行叙述。详见如下:

【原文】

初①,郑武公娶于申②,日武姜③。生庄公及共叔段④。庄公寤生⑤,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⑥。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⑦,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⑧。公曰:“制,岩邑也⑨,虢叔死焉⑩,伦邑唯命⑾。”请京⑿,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⒀:“都,城过百雉⒁,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⒂;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⒃。”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⒄?”对曰:“姜氏何厌之有⒅?不如早为之所⒆,无使滋蔓。蔓,难图也⒇”。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21),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22)。公于吕曰(23):“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24)?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25),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26)。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27)”,厚将崩。”
大叔完聚(28),缮甲兵,具卒乘(29),将袭郑。夫人将启之(30)。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31)。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32),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34),而誓之日:“不及黄泉,无相见也(35)。”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36),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37)。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未尝君之羲(38)。请以遗之(39)。”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40)!”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掘地及泉(41),遂而相见(42),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43):“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44)!”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45)!”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46):“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47)。《诗》曰:‘孝子不匮,永赐尔类(48)。’其是之谓乎?”
【注释】

(1)初:当初,从前。故事开头时用语。(2)郑武公:春秋时诸侯国郑国(在今河南新郑)国君,姓姬,名掘突,武为谥号。申:诸侯国名,在今河南南阳,姜姓。(3)武姜:武谥郑武公谥号,姜谥娘家姓。(4)庄公:即郑庄公。共(gōng)叔段:共是国名,叔为兄弟排行居后,段是名。(5)窹(wù)生:逆生,倒生,即难产。(6)恶(wù):不喜欢。(7)亟(qì):多次屡次。(8)制:郑国邑名,在今河南荥阳县虎牢关。(9)岩邑:险要地城邑。(10)虢(guó)叔:东虢国国君。(11)佗:同“他”。唯命:“唯命是从”地省略。(12)京:郑国邑名,在今河南荥阳县东南。(13)祭(zhài)仲:郑国大夫,字足。(14)雉:古时建筑计量单位,长三丈,高一丈。(15)参:同“三”。国:国都。(16)堪:经受得起。(17)焉:哪里。辟:同“避”。(18)何厌之有:有何厌。厌:满足。(19)所:安置,处理。(20)图:课,治。(21)毙:仆倒,倒下去。(22)鄙:边境上得邑。贰于己:同时属于庄公和自己。(23)公子吕:郑国大夫,字子封。(24)若之何:对他怎么办。(25)庸:用。(26)廪延:郑国邑名,在今河南延津北。(27)昵:亲近。(28)完:修缮。聚:积聚。(29)缮:修整。甲:铠甲。兵:武器。具:备齐。卒:步兵。乘(shèng):兵车。(30)夫人:指武姜。启之:为他打开城门。(31)帅:率领。乘:一车四马为一乘。车一乘配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32)鄢:郑国邑名,在陵境内.(33)五月辛丑:五月二十三日.古人记日用天干和地支搭配.(34)城颖西北。(35)黄泉:黄土下的泉水。这里指墓穴。(36)颖考叔:郑国大夫。颖谷:郑国邑名,在今河南登封西南。封人:管理边界的官。(37)舍肉:把肉放在旁边不[www.61k.com]吃。(38)羲:调和五味做成的带汁的肉。(39)遗(wéi):赠送。(40)繄(yì):语气助词。没有实义。(41)闕:同“掘”,挖。(42)隧:地道。这里的意思是挖隧道。(43)赋:指作诗。(44)融融:快乐自得的样子。(45)泄泄(yì):快乐舒畅的样子。(46)君子:作者地托。《左传》作者常用这种方式发表评论。(47)施(yì):延及,扩展。(48)这两句诗出自《诗·大雅·既醉》。匮:穷尽。锡:同“赐”,给予。
【译文】

从前,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难产,武姜受到惊吓,所以给他取名叫“寤生”,因而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到庄公即位之际,武姜就请求把制这个地方封给共叔段。庄公说:“制是个很险要的地方,从前虢叔就死在那里,其他地方就听从您的吩咐。”武姜便请求封给京城,庄公答应了,让共叔段住在那里,人们就称他为京城太叔。大夫祭仲说:“分封都市的城墙超过了一百雉,那就会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大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能超过五分一,小的不能超过九分之一。现在,京的城墙不合规定,这不是先王的制度,这样下去您将会控制不住的。”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又怎能躲开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之际?不如及早做好安排,不要使京的势力滋长蔓延,蔓延开来就难以对付了。蔓延开来的野草尚不能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宠爱的弟弟呢?”庄公说:“多做不义的事情,必定自取灭亡,你暂且等着瞧吧。”不久,太叔命令郑国西、北边区的城邑从属于庄公也从属于自己。公子吕说:“国家受不了土地两属的情况,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就允许我去服事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产生二心。”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会自己害自己的。”太叔又把原是两属的边邑收归为自己所有,一直扩展到廪延。子封说:“可以行动了!他势力雄厚了,将会得到更多人的归附。”庄公说:“他既然不合礼义,人们就不会亲近他,势力虽然扩大了,他反而会垮台的。”

太叔积极修治城墙,聚集百姓粮草,修整盔甲、武器,组织步兵和战车,将要偷袭郑国的都城。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庄公得知太叔偷袭的日期,便说:“可以了!”于是命令子封率领战车二百乘去讨伐京城。京城的人也背叛太叔,太叔于是逃到鄢城。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五月辛丑那一天,太叔逃到共国。

《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为什么这样写呢?因为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弟”。兄弟俩就如同2个敌国的国君一样互相征伐,所以叫做“克”;直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没有尽到教育的责任,说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不说“出奔”,是难以说明其中的缘故。庄公于是把姜氏安置在颍城,并发誓说:“不到黄泉,不再见面。”不久就后悔不该这样做。颍考叔是在颍谷主管疆界的官,听到这件事,就去给庄公进献物品。庄公赐宴,他吃之际把肉留着。庄公问他原因,他说:“我有妈妈,我孝敬她的事物都吃过了,就是没有吃过国君的事物。请您让我把肉带回去孝敬妈妈。”庄公说:“你有妈妈可献食物,我却没有啊!”颍考叔说:“敢问这是如何说?”庄公说明了缘由,并且告诉了他自己很后悔。颍考叔回答说:“您何必为这件事情忧虑呢?如果挖地见到了泉水,再打一条地道在里面相见,还有哪个说不对呢?”庄公听从了他的意见。庄公进入地道时赋诗说:“大隧里面,母子相见,多么快乐啊。”姜氏走出地道时赋诗说:“大隧外面,母子相见,多么舒畅啊。”于是母子和好如初。君子说:颍考叔可算是个真正的孝子。爱他的妈妈,又扩大影响到庄公。《诗经》上说:“孝子的孝心没有穷尽,永远影响和感化同类的人。”大概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

【赏析】

故事从公元前722年说起,在郑国发生了一起骨肉相残的事。这就是《春秋》中的“郑伯克段于鄢”,《公羊》《谷梁》也都提及此事,但后人认为《左传》的文字最具体精彩。
文章一开始就提起郑武公在申国娶了1个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武姜氏厌恶他的儿子郑庄公,原因是庄公出生时难产,可是她对于共叔段,却又非常溺爱,屡次请求郑武公废长立幼,虽遭武公拒绝,但姜氏并不就此罢休,这就充分说明这个女人不仅愚蠢而且顽固。

姜氏的1个恶、1个爱,始终贯穿于矛盾的产生、发展和激化的过程,正是这篇文章的脉络所在,即文章的思路非常清晰。
按照现在的话讲,郑庄公就职以后,姜氏要求把制邑分给共叔段。制,这个地方在虎牢,形势很险要,姜氏用心不良,庄公是心知肚明,当然不能允许,告诉姜氏:“制……他邑唯命”据说虢叔恃险不修德政,结果被郑武公所灭,对于庄公这段话中所包含的杀机,姜氏未必能够完全理解。她求“制”不到而反过来又求“京”,这一切都在庄公意料之中,由此可见,姜氏的计划篡权一开始就落入庄公的掌握之中了。

可见,历史上的封建统治者,总是把维护自己的权力放在最重要的地位,即使是母子兄弟之间,也丝毫没有缓解他们之间的权力之争,郑庄公就位到共叔段外逃,共经历二十二年,这漫长的岁月,突出表现了庄公蓄谋已久,甚至连他的大臣也觉察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全都被蒙在鼓里,当祭仲提出“京”的制度不符合规定时,庄公却说:“姜氏要这么干,我有什么办法呢?”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等到祭仲提醒他“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时,他才“无奈”地说了句“多行不义……”的话,这个“毙”字和“虢叔死焉”的“死”字是一脉相承的,即使在这一点透露之中,也遮上了一层帷幕。似乎表明这是事情的发生,是很自然的,也就是说共叔段是自杀,而非他杀。这样,庄公企图逃避杀其弟弟共叔段的罪责也就得逞了,可见庄公是既狠毒又狡猾。
庄公设下的陷井,就是养共叔段之骄,纵共叔段之欲,使其不断膨胀,逐步发展到自我毁灭,权力欲望的沟壑是永远填不满的,郑庄公竭力容忍共叔段的得寸进尺,从表面看,好像处于被动地位,实际上主动权仍然在庄公手里,如果加以扼制,共叔段就会收敛,郑庄公企图使其自我毁灭的目的就会落空,因此,不管共叔段使“西鄙北鄙贰于已”也好,还是进而把二邑归为已有,封地扩展到禀延也好,庄公都不露声色,听之任之,即使他的心腹公子吕连续向他提出警告。甚至说出:“欲与太叔,臣请事之,若不与,则请除之”这样的话来激他,他都不为所动,这说明庄公的深藏不露,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等到共叔段完成了进攻国都的准备,并得知姜氏开城作内应的时间之后,才“可矣”。公子吕伐京后,共叔段逃到鄢,庄公亲率军攻鄢,终于使共叔段彻底垮台,对于姜氏当然也不放过,把她放逐到城颍,且誓曰:“不及黄泉,天相见也!”怨恨之深溢于言表,再也用不着掩盖了。
和郑庄公的极端冷酷相此,共叔段则表现为极度狂热,这种狂热,既表现了攫取权力的野心,也表现了施展权术的低能,共叔段的步步副近,实际上都是在步步落入庄公为他设下的陷井,争权夺利,可以使人变得冷酷无情,也可以使人变得骄横狂热,从本质上来说,它们是封建统治者罪恶本质的表现。因此,这一对亲兄弟,犹如一根毒藤上结出的一双恶果,其胚胎并没什么大的区别,不过1个是胜利者,1个是失败者而已。
姜氏和共叔段母子两人的密谋及活动,在文章中并没有作正面描写,只是通过简要的记叙和郑庄公与祭仲、公子吕的对话表现出来,这样写文章,不仅使文字显得十分简洁,而且突出了郑庄公在这场斗争中的主导地位,对于姜氏、共叔段的密谋活动,郑庄公了如指掌;而姜氏,共叔段对郑庄公的险恶用心及严密布置却毫无所知。妙在似明实暗,似暗实明。通过故事情节的发展,人物的对话,郑庄公这个奸雄的性格特征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笔者认为,文章接下来叙述“遂为母子如初”这一段更为精彩。“遂为母子如初”这句话文字虽浅显,就字面来看不难理解。王力主编的《古代汉语》(修订本第一册,第12页,中华书局1981年3月第2版)译作“从此作妈妈作儿子还和当初一样”。令人深思的是,“初”字所涵盖的时间区域相当宽泛,这个“当初”到底是指何时呢?清朝李绍嵩在其编订的《新订批注左传快读》中说道:“传凡言’初’者,因此年之事而推其所由始也。”(《新订批注左传快读》卷一《隐公》)也就是说,凡是发生在叙述事情之前的事,都可用“初”字来表述其发生时间。由此,我们从《郑伯克段于鄢》可以知道,庄公与姜氏虽为母子,但关系一直是很不正常的。她母子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关系状态。“母子如初”到底是指称庄公与姜氏哪一时间段的关系状态?是怎样的1种状态呢?这都让人琢磨不透。庄公因为姜氏十分宠爱共叔段乃至纵容共叔段谋反,并充当其偷袭郑国的内应而发誓断绝母子关系,并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显然,庄公与姜氏之间后期的关系是极不正常的。

不过,大凡读过《郑伯克段于鄢》的人,也许都会这么认为,《郑伯克段于鄢》深刻揭露了郑庄公及其母、弟极端自私、残忍、为权力而骨肉相残的阶级本质,客观地映了宗法制度的崩溃及伦理道德的沦丧。并认为其中最该批判的就是郑庄公,因为他阴险、虚伪、狡诈。
然而,看过《左传》全文,尤其是仔细分析了其中有关郑庄公的描写,又使人不得不认为,如此给郑庄公下断语,长见太片面,也太武断了些I郑庄公在位招年,《左传》从鲁隐公元年记起到鲁桓公n年庄公去世,22年中,他的事迹在《左传》中是有许多记载的。他是这段时间内《左传》记载的最活跃的1个人物。
马克思主义认为,分析评价任何作品或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都要从文学创作的实际出发,对文学作品、文学现象进行全面地具体地分析,这样才能作出科学的评价。《左传》严格地说算不_仁是真正的文学作品,它是一部具有较强文学意味的历史著作。而对于郑庄公这样的厉史人物,我们更要以历史的、科学的、公正的态度,从全面的、整体的角度出发,去实事求是地分析,这样才能给其以正确的认识和评价。本着这一原则,我们不妨先来看一看在《左传》的全部描写巾郑庄公是怎样1个人,然后再分析《郑伯克段于鄢》,看人们对郑庄公的评价是否公允。

首先,在《左传》的有关描写中,郑庄公是尊王崇礼的。他的一些作为在当时王权日趋衰落的形势下是很受时人称许的。其次,郑庄公具备了当时作为1个出色政治家所必须有的良好素质,但却一直也没有称霸诸侯的野心,更加说明了王权意识、道德观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第三,郑庄公虽然尊王崇礼,但并不因循守旧。他的某些行为体现了人们对于主道和礼仪制度的新认识。带有阴显的时代特色,郑庄公所活跃的时代,正是我国社会的春秋时期。这是1个由宗法制社会向封建让会过渡的时期。这一时期,王权衰落、诸侯争霸、宗法制度崩溃、伦理道德沦丧,各种礼仪制度及社会风俗也都遭到了严重破坏。在这种社会环境中,就父杀兄、盗母偷婶、背信弃义,统治阶层中的一些腐朽荒淫者真是无所不为。基于以上事实的分析,我们认为在“克段于鄂”事件上,人们对庄公的评价是失之偏颇的。诚然,庄公对段的确是费了些心思,要了点手腕,但如上分析那是势之所迫。(未经本人同意请勿转载)

本文标题:郑伯克段于鄢赏析-《郑伯克段于鄢》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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