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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七十周年祭-爷爷十周年祭

发布时间:2017-10-16 所属栏目:抗战七十周年祭

一 : 爷爷十周年祭

爷爷,今天是您去世整整十周年。

那是2000年的腊月28凌晨1点,你用坚强、勤劳、善良走完了自己充满辛酸而又幸福的九十二个春秋,闭上了那双慈祥而又有太多牵挂的眼睛。

那是一个寒冷而有凄迷的夜晚,天上飘着雪花,地上满是冰凌。在大年就要来临的时候,那年没有三十,在除夕的前夜你却悄悄的走了,静静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挚爱您的儿孙。在您离开的那天晚上,吃过晚饭,我在你身边,跟您说话,我说:我是谁,您说:你不是我的孙子么,你回来了,要过年了。我的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我一生最爱的爷爷,你怎么就成这样了,你没有了往日的的精神,尽管已经已经九十多岁了,我的印象中,您永远是不老的人。

我与爸爸在你的房间看护着您,夜很深了,我看着你熟睡的样子,我知道,您不舒服,因为呼吸很急促,后来稍微好点,爸爸说,你休息会儿。于是我就和衣躺下了。

突然,父亲叫醒我,快起来,快起来……我起来看见爷爷呼吸已经很困难,叫醒在隔壁的姑姑,我抱着爷爷,看着爷爷紧闭着眼睛,急促的喘息,我轻轻地呼着爷爷。。。爷爷,此时觉得爷爷有口痰在喉咙里上不来,爷爷已经没有了意识,突然间,爷爷,没有了呼吸,我喊着爷爷,爷爷……经没停止了呼吸,我的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姑姑说,不要哭,不要把泪掉在你爷爷的脸上,可是我那里能挡住眼泪啊。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家里人说马上换衣服,就是换寿衣,家里人在给爷爷换寿衣,我在后边抱住爷爷有的头一个劲儿的掉泪,我叫我弟弟把我在北京出差给爷爷买的剃须刀拿来,我给爷爷最后一次刮胡子,爷爷静静的躺在我的怀里,那么安详,那么平静,我的泪水已经不由自主淌在了爷爷的脸上。

他那满是褶皱的脸上,胡子里的故事深深地烙在了我的生命里。我知道这是我今生最后一次给您刮胡子,有多少次,爷爷您坐在院子里,给您刮胡子,您很高兴。可是我再也看不到您的笑容了,我看到的是您永远不再睁开的眼睛。刮过胡子,正好是2000年阴历腊月28凌晨1点半。我最爱的亲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您最爱您的人。(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您当了几十年的饲养员,我的好伙伴老用与妹夫给爷爷牵来一批高大的纸马,在大门口烧了,爷爷乘着它走了,静静的永远的走了。

您走的前一天,我刚好从安阳回来。病床上你已是气若游丝,我有种感觉,你在等我,等我回来看你最后一眼。姑姑与我父母都在你身边,尽管已是在生命的最后的关头,可是您脑子依然是很清醒。在西屋北边的那间屋子里,尽管是屋子不是多豪华,但是很温暖,那炉子是我一个朋友在工作之余给我整的,我就把炉子放在了你的房间。

尽管你已经九十二岁了,过去,你一直是精神矍铄。你去世的的前半年,您老人家在门口的马台上坐着趁凉时,不小心滑倒把胳膊摔断了。记得,在您老摔断胳膊的几个月里,几次叫医生检查,您的胳膊总是没有长好。但是你从没有说过胳膊的的疼痛,也没有说过自己身体的不舒服。你总是那么的从容,遇事总是平静的去对待。

在您离开我的一刹那,我突然觉得什么叫一片空白。

您走了,我想起了过去的您那平凡而又叫人不能忘却的记忆。

在我的记忆里,您从没有说过辛酸的过去,即使在晚年,也总是乐呵呵的说往事的快乐。我知道,那些的往事除了艰难就是血泪。

您出身在一个很不幸的贫苦农民家庭家庭,曾祖父李公金堂,是一个地道的庄稼汉,是从林县临淇迁移到安阳县的移民,这个家庭是苦大仇深。

你说从您纪事时起你就在天地里干农活,由于家里实在太穷,以致您没有上一天学,那时,您的叔叔伯父,都在给地主家扛长工,老爷爷为了养家糊口,到附近的的煤矿区下煤窑,那时的煤窑下边,条件是身份的恶劣,有的巷道,仅能容一个人弯着腰进出,那时老爷爷与其他的矿工一样,在那生死线上挣扎,为资本家挖煤。一次煤窑下冒顶了,整个煤窑被水淹没了,那煤井的水距离井口仅仅几米。在井下的30个矿工全被吞没了。那时窑主几句话就了事了,人命与牲口没什么区别,大不了人就是会说话的牲口。那时爷爷还小,他与老奶奶还有小他12的二爷一起去煤窑那里寻找老爷爷,看到的是煤井口那黑通通的水,30个矿工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瞬间消失了。一个矿工的弟弟去找他被淹死的哥哥,见井口漂着一个人,捞少来一看是我老爷爷,还活着,我爷爷与老奶奶他们到那里在乡亲的帮助下,把爷爷抬回了家,老爷爷在家休养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爷爷说,老爷爷那时的身上都是一块块的烂肉,以致身体回复后,身上留下了很多的疤痕。那次煤窑冒顶30个矿工唯一奇迹生还的就是我老爷爷。自那次冒顶事故以后,老爷爷再也不去下煤窑了,并且说,以后饿死也不让孩子下煤窑。

爷爷稍微大点后,就与几个邻居的小伙子,去贩煤,就是赶个毛驴,驮100多斤煤,自己身上再背几十斤煤,从六和沟煤矿,就是现在的河北磁县观台镇,走40里路到水冶镇去卖,然后挣几个差价。那时太大的劳动强度,使他到晚年时,那腰就没有直起来过,像个问号。后来家里有了几亩山地,在太行山的山沟里,那是种地全靠天,好年景,山里的薄田能有点收成,遇到不好的年景,就只能是康菜半年粮了。

民国32年,大旱,山岭寸草不生,庄家绝收,那时的家乡一带,饿殍遍地,满是饥民。没有办法,只好到外逃荒、逃难、逃生,老爷爷说我爷爷他们兄弟俩,你们出去逃个活命吧,我们老两口在家。于是我爷爷带着爸爸还有俩姑姑,与二爷二奶奶,还有二爷的女儿玉莲姑姑到山西逃荒去了。一同到山西潞城的还有我们村的另外两家。说逃荒要饭,就是边要饭、边打工。那时山西年景好些。他们几户在那里给人家打零工,即使这样也还是填补饱肚子,有时候在人家碾罢米或玉米后,就去那碾上慢慢的扫或是用水把那碾子上的米糊糊整下来,熬粥喝。后来在山西呆不下去,就又回到老家,在家还是不能活命,年景依旧不好,两家八口人又到安徽去逃荒去了。在安徽宿县附离集落了脚,住在庄家户的牲口棚里,这样冬天暖和些,在宿县附离集的那段时光,也是很难熬,生活也是很艰难,男的给人家打零工,女的给人家缝补浆洗,就是累死累活,也难以糊口,我有个小叔叔,也被活活饿死,没办法,爷爷与奶奶把大姑姑卖给了人家。以致这事成了爷爷一生的痛,姑姑在生表姐时去世了,记得上世纪70年代表姐第一次来看看她老爷就是我爷爷时,哭的都成了泪人。

在爸爸八岁时奶奶又去世了,家里雪上加霜,爷爷就抚养着姑姑与爸爸艰难的过日子。后来二爷在从安徽回安阳时“失踪“了,爷爷与老爷爷、老奶奶还有二爷一家相依为命。

解放后,二爷有了音讯,在南方参加了革命并成了南下干部,后来二爷还穿着军装回了老家,老爷爷老奶奶很高兴。因为,在家里很艰难的时候,老爷爷,让二爷断断续续的上了两年多私塾,能识文断字,后来二爷很用功,在那时他能写一手很漂亮的文章。给报社写稿件,开会做报告,都是亲自操刀。所以,老爷爷见自己的孩子当“官”了很高兴。

我稍微纪事的时候,那天下着小雨,爷爷抱着我,滑到了,爸爸又把我抱回了家,后来才知道,一般来说每隔两年,爷爷总要在秋后生产队种上麦子后,农活不忙了,到南方去看看二爷,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那次就是想叫我跟他一起去,由于我还不到三岁,又下着雨,爸爸才从火车站把我抱了回去。

1969年快过元旦了,我上小学,爷爷说去看二爷,我就请了假,随爷爷一起到南方去了,那是个很美丽的小城,依山而建,山青青,水悠悠,古老的城墙,高大的城门,给我留下了太多的记忆。记得开始在市委住着,市委在山坡上建着。那里的山不是很高,要说就好像我们这里的岭,不过,山上都是树,各种叫不上名来的树,青枝绿叶,郁郁葱葱,那时的古城墙还很完好,古城墙边就是河,那水清的跟镜子一样。我两个堂叔比我大不了多少,二叔比我才大一岁,我们玩的很开心。后来,二爷说,我们看看你玉莲姑姑,我们在中午,从水路去,坐在船上时,很高兴,到晚上7点多才到,在姑姑家的县城里住了一个晚上,然后到她乡下的婆婆家去,在崇阳的乡下,那里与湖南交界,说话很难懂的。二爷说,他在南方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当地的土话一句听不懂,还要姑姑做翻译,那天晚上爷爷与二爷两个住在一起,我与二叔住一起。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雪,听二爷讲这里难得见这么大的雪。我与叔叔一起出来看雪,那小山包上的竹子被雪压得枝条都是弯弯的。那里的农民,尽管冬天很冷,还下了雪,可是依旧穿着草鞋。从乡下,回到崇阳城,由于水路不能走,公路也不通车,就只好滞留在那里了,晚上二爷讲起了家史。说起了早年的苦难,说那段历史是血泪斑斑,斑斑血泪。当时我与叔叔都是泣不成声。

可是直到爷爷去世,爷爷从没有讲过家里的任何不愉快与辛酸事。所知道的还是二爷那次雪夜给我俩讲的那段刻骨铭心的家史。

回来后,爷爷依旧在生产队去劳作,我记得爷爷在生产队一直是饲养员。除了喂牲口,就是三个饲养员有分工,我爷爷是负责四五十头牲口的草料,就是每天从生产队的打谷场把预先铡好的草料,用大单子背到马棚的草池子里。爷爷七十多岁还在生产队做饲养员,到雨雪天,妈妈就叫我去马棚帮爷爷背草料。有时爷爷生病,我就去马棚帮爷爷喂牲口,晚上几个饲养员轮班,我有时很瞌睡,爷爷就拖着病弱的身体去给牲口上料。那时爷爷是我们家唯一的一个男劳力,因为父亲在为工作,工资又底,所以爷爷是家里天。

上初中后,一次,晚上与几个同学去果园子里偷偷的摘果子,在翻墙时,把脚踝崴了,脚底板估计是裂缝了。回家后不敢说,睡了一晚上,脚脖子肿胀的好粗,只好撒谎说是放学时崴了脚。爷爷就每天到山上去给把透骨草采回来与蒜辫子还有榕花树枝子放到一起熬,然后我就用那水洗脚,天天如此,以致多年后,我一直忘不了那透骨草。

我高中毕业了,爷爷就不在生产队干活了。后来生产队的地分了,家里有了菜地,爷爷每天是天不亮就背着农具住着拐杖到菜地里去了,家里的菜地,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后来在家只要听到拐杖声,知道天快亮了。1986年正是秋收秋种的时候,父亲出了车祸,住进了部队151医院。我与母亲在安阳看护父亲,后来父亲的伤情稳定后,我回家,到地里一看,爷爷在赶着牲口耙地,那时他快八十岁了。那年,恰巧二爷一家人从南方会来了,因为父亲住院,因为要把谷子入仓,二爷与爷爷都去了打谷场。记得在打谷场上,老弟兄俩,看风向扬场,一招一式,很像样的。如烟的往事使人实在难忘。

爷爷走了,永远的走了,他长眠在太行山脚下一个山坳里。前年,在他的坟头,我与弟弟载上了松柏,我想当爷爷您看到那挺拔的松柏的时候,有它们与你作伴,一定很快乐。在选莹地的时候,父亲找了好几个风水先生,我其实是不信那个的,不过风俗还是要有的。我最后说现在哪里还有静土啊,厂矿一个劲的建,没有安生地方了,人是入土为安,只要安稳,不用来回的移,就是好莹地,你看咱选这莹地,头枕太行山,脚蹬粉红江,风水多好。就这样,爷爷的莹地就选在了太行山脚下。爷爷去世后,为了寄托哀思,我含着泪写了一副挽联:走晋入皖,沐苦凄风雨,笑度九二寒暑;锥心泣血,染川原缟素,痛失四世同堂。横批:吊着大悦。

十年了,爷爷啊,几回回在梦里呼唤您,每每回到老家的时候,总要去看看你的遗像,尽管那是您1963年的一张画像,可那时您满是沧桑的脸堂,犹如八十岁的老人,但是那眼神里透着的慈祥与刚毅,却永远的定格在了那里,也永远珍藏在了我的心里。

今天为您上坟,在你坟前燃放了鞭炮。爷爷,要过年了,我们却阴阳相隔。看着那燃烧的纸钱,我说声:爷爷,愿您在另一个世界不要太辛苦。

2010。2。11日夜

二 : 七律·武汉保卫战七十周年祭

今天,10月25日,是武汉保卫战七十周年祭日,市府决定下午4时起拉响防空警报,警示市民勿忘国耻。

警钟遍响震江城,国耻勿忘醒醉氓。

壮史无因岁月抹,英魂应享宇寰旌。

同为赤子捐华夏,共筑长城轻死生。

国共谐和民族幸,炎黄儿女迈新征。

三 : 先师辞世二十周年祭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题记

先师辞世二十年了!二十年流光荏苒,岁月如梭。我仰望苍穹,在秋末冬初的时刻,淡薄的云雾,像一床床灰白的丝帐,飘逸在天际中。今夜无月,浩渺的云河,三不时冒出几颗亮钻钻的星星,眨吧眨吧的眼睛,空明而又清澈。在对语时,内心一片茫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想起李商隐的一句悼亡诗时,一滴酸溜溜的眼泪从空洞的深眸中涌了出来。那是不堪回首的流光啊!

先生生于辛亥革命第三年,在很小的时候就痛失双亲,饱受饥寒,饱经风雨。整个童年,是在饥饿和孤冷中度过。十四岁,在叔父的帮忙下,找到小镇一家叫万顺义的药铺开始其学徒生涯。从采药、洗药、切药、抓药做起,由于从小没有读什么书,先生利用其学徒闲暇,废寝忘食、夜以继日,从最初的《三字经》读起,不认识的字、不懂的意思,虚心向药店的师傅们请教。无论严寒还是酷暑,勤学不倦,慢慢的一步一个脚印,开始背诵《药性赋》、《汤头歌诀》等中医入门书籍,无论是囫囵吞枣也好,还是望文生义也好,总算始入中医窥镜。后来又开始读《内经》、《伤寒》、《金匮》等中医典籍,但都是一知半解,及至后来又尝试去读《医宗金鉴》,由于都是歌诀式句子,读来朗朗上口,反而信心大增。几年后,开始跟随药铺师傅看诊。其时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战乱纷纷,民不聊生,疔疮痈疽,失治误治,而致人命丧,时有发生。先生感民之衰穷,立志奋起救之。二十二岁悬壶于歧亭,开始实践其济世活人之思想,而从事毕生献身之中医外科事业。刚刚开业,小门小店,名不见经传。先生以其中医外治为特色,从古医籍中,挑选适用的膏丹丸散,依方成药,以方便、价低、适用为特色。有一次,一位中年发背(背部大面积蜂窝组织炎)患者,前后诊治多家诊所,家财散尽,奄奄一息。最后没法,求诊于先生,先生以刀将其背部痈疡十字切开,直捣病巢,让脓液流出,外以米酒渣调敷新鲜二花、蒲公英、甘草三位中草药,脓液慢慢流尽,新肉长出,沉疴之疾,不出半月而渐渐痊愈,还有一位肝痈患者,长期高热不退,面如黄纸,腹痛如搅,先生初用仙方活命饮,毫不见效,后来七翻八翻书籍,找到了《疡医大全》记载的内消沃血汤,配以中医三宝之安宫牛黄丸,慢慢调理,竟然痊愈。一时而名噪乡邻,传为美谈。从此名声大震,应诊如云。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人占领了岐亭,由于先生不顺从日本人之意,在一个七月炎天的时刻,日本人命令先生在太阳下暴晒,并且眼睛必须对着太阳,至先生视力严重受损,一双明亮的眼睛,从此几近全失,晚年配戴的镜片达1200度。全国解放后,1952年,先生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带头撤除了自己的诊所,将药品、诊疗设备全部捐出,参加政府组织的联合诊所,1958年成立了卫生院,虽长期担任领导之身,但一直坚持坐诊,直至弥留之际,从未懈怠。

六十年代中期,先生接诊了多例骨髓炎病,但一直疗效不好。为了攻克顽疾,先生博览群书,遍寻古方古法;采风民间,收集单方验方。有一次在无意中读了一本《江西本草》,里面记载了野葡萄根与瘦肉同炖,治疗湿痰流注,先生想:骨髓炎与流注属同一类型疾病,能不能够用它来治疗呢?后来又查了一些资料,看到有方书记载野葡萄根外用可以治疗骨折肿痛和关节肿胀,于是突发奇想,以野葡萄鲜根外敷治疗骨髓炎,发现有一定疗效。由于野葡萄根只适宜夏秋季挖掘,并且鲜根外敷后很多人都发生过敏反应,局部瘙痒厉害,常常导致皮损,为了提高疗效和临床方便,先生将野葡萄根去皮、去芯,粉碎为粉,加鸡蛋清滋养皮肤,加麻油保持湿润,加白酒促进药物吸收,慢慢改进,形成一个外用良方。后来,为了进一步提高疗效,先生根据临床经验,由单纯外敷改为外用加辩证内服中药,自拟骨炎系列内服方剂,对有死骨形成的,骨缺损的进行手术治疗,从而成为麻城市骨髓炎专科医院之开山鼻祖。在开始研究中草药治疗骨髓炎时,先生受到阻力重重,其时,有同行作歌讥笑道:“野葡萄根能治骨髓炎,鸡蛋也能打破天。”但先生不为所惧,潜心探究。进入七十年代,国家大力挖掘中草药功用,在中草药运动中,此成果得到各级卫生行政部门推广。湖北省卫生厅曾在此举办了两期全省中医、中西医结合治疗骨髓炎病经验培训班。至今,《中药大辞典》“野葡萄根”条下记载治疗骨髓炎的方法就是采用先生的成果的。该成果1989年通过了湖北省卫生厅组织的科研成果鉴定,认为“达到了国内中草药治疗骨髓炎病的先进水平”。七十年代中后期,先生又发明了狼毒枣治疗骨关节结核的新方法,既方便经济,又疗效确实,为本院从事骨关节结核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1987年,我从学校毕业后就来到了这个小镇。那时的先生,七十多岁,不仅身患高血压、冠心病,而且还身患恶疾,疼痛起来没日没夜。但即使如此,先生从未间断过应诊。那时,看病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每天,天刚亮,就有四乡八邻的病人找上门来,通常在早饭前,先生就要接诊十到二十个病人,上午就更不用说,从来就没有按时吃午饭的习惯,下午稍微轻松一点。我最初是看先生辛苦,眼睛又不好,利用空余时间为先生抄方,誊写诊疗记录,后来慢慢学会接诊,也帮忙照看先生的起居生活。很多时候,先生一边输液,一边接诊,那种情景,让很多慕名而来的病人感动的热泪盈眶。就是在与先生的接触中,我了解了先生的往事,了解了小镇的轶闻旧事,也学会了一个医生应该必备的品质。先生从不讲什么大道理,总是以自己的一言一行阐释做人的根底,行医的真谛!

在疾病的长期折磨中,熬到了一九九二秋末,刚刚做完八十大寿不久,先生就彻底病倒了,先是肠梗阻,后来诱发严重心衰,不到一周,顽强的先生于壬申年九月廿六日在痛苦中潸然长逝,享年七十九岁!而在先生人世间的弥留之际,我因为到武汉参加学习,没有电话,音信全无,因此未能送先生最后一程,成为此生永远的憾事!

此去蓬莱应有日,岂知青鸟太殷勤!在先生三七的时候,在黯然中,写了生平第一首怀念先师的《悼别》诗:

秋色苍寥误为春,生离死别不知情。

无缘面送终生愧,有泪花飞向晚惊。

惨惨凉云心啬啬,潇潇寒露梦殷殷。

恩师此去飘何处,乱鸦绕匝尽悲声。

我曾在先师的遗像题一联云:挽危疴救膏肓英名遐迩此去杏林惨惨秋声空遗恨;承恩泽求古训刻意研精问讯蓬莱悠悠白云尽叮咛。

先生出生微寒,幼丧父母,受尽煎熬,常叹世事之唯艰,衰民生之困苦,一生治病,不问“贵贱贫富、长幼妍媸”,以德立身,以技救人,知人育人而轻名淡利。曾谆谆告之曰:生吾之身是父母,养吾之命是百姓。没有党之培育,也没有吾之今天。曾出席过省科技大会,当选省五届人大代表,多次荣获省地市劳动模范,先进科技工作者,优秀共产党员等光荣称号。其高尚的医德,其在中医外科之建树,是吾辈不能望其顶。这些年,我看到有些医生,出于各种目的,把药,特别是把抗生素给病人当饭吃的时候,我经常想起先生,一生治疗外科病无数的先生。后来,为先生作传时,我特题一律:

早岁逢灾苦煎熬,依然换厄救膏盲。

坐诊无虚真信赖,勤研岂恃几丹方?

尽力尽情春昼暖,劳心劳血秋夜长。

斯人虽去遗风范,千古西风总断肠。

这些年来,无论人生如何光鲜,如何黑暗,我时常想起先生:想起先生爽朗的声音,想起先生眯起眼睛堆出来的微笑,想起先生孜孜不倦的工作身影,也想起先生的拐杖在小镇来来往往、滴滴答答的声响。那火热和鲜活的情景,经常在我脑海中翻滚,像沸水一样,愈开愈灿烂……

三年以后,有一天黄昏,对着斜阳,我仿佛看到了先生立在云头跃动,色彩斑斓,霞光万道。我与先生对语着:

蓬莱此去已三春,白云梦里复叮呤。

鹤发慈容犹依旧,温言细语尽倾心。

寒衣未着身体否?紫杖新添长精神!

此情还似当年意,半倚斜阳听秋声。

七年以后,在清明细雨中,在先生的坟前,看到先生静静地化作一杯黄土,孤独为伴,野草为眠,没有笑容,没有痛苦,也没有凄寒,宛如一片落叶,终于又回到了大地的怀抱。我对先生说:

杏林春暗又几年,孤云野鹤独长眠。

纵使清明能共语,残风夺泪洒樽前。

又说:

纸钱幻化蝴蝶梦,檀香独绕杜鹃枝。

今日唤风风不静,断肠丝雨断肠时。

十年以后,在秋阳灿烂,大雁回飞时,我也看到了先生,依旧俊朗,依旧豪迈,一股英气跃动于云里雾头。我说:

秋凉如画画梦稀,习习轻风似剪时。

托体山阿身健否?片言微语寄相思。

秋华才露草木凋,孤雁哀鸣前路遥。

望断天涯云隔阻,黄沙何处问仙雕。

十九年以后,面对先生,我已经黯然无语了,只有一阕《浣溪沙》:

一十九年离恨长,

流光如水水流光。

青丝一夜白如霜。

老怀广厦寒客住,

穷困医经清梦狂。

枫摇秋语怯空廊。

(岁在壬辰年九月廿六日,听雪庐)

四 : 三十周岁祭

终于活到了叶赛宁的生命年限,我将从此不再写诗。三十岁以后还在写诗的人,应该拉出来统统枪毙。

我曾经说过,在三十岁以前,攻克一千首诗歌。从自己一沓一尺多高的笔记本中,我估计大概已经超过了一千首。虽然这些诗歌从未受到任何人的青睐和赞赏,但一直以来,我都是以自娱自乐或自苦自尝的方式去抒写的。一千首诗歌,最后的一首,我命名为《一千首诗歌共同哭泣着黑夜》。一千首诗歌已成,在三十岁以后,我在诗歌的疆场上,从此步入了茫茫的黑夜。

三十年的艰难跋涉,走到过柏拉图到海德格尔的哲学之路,走到过荷马到海子的诗人之路,走到过《诗经》到沈从文的中国文学之路,走到过索福克勒斯到米兰•昆德拉的外国文学之路。在这些路上,曾经热爱过,憎恨过,咆哮过,嬉笑过,崇拜过,挣扎过,哭泣过,到最后,得到的只有叔本华的“痛苦”和“无聊”,或许更多的是存在着加缪的“荒谬”。有时我想,所谓“文学”和“诗歌”,都是这些创作的人在这个无可奈何的社会中的一种荒谬回答。起码相对于我,这已经成为了荒谬的本质。三十年的行走,三十年的抒写,还无法形成一种气候,于是每当望着夜空,荒谬的阵雨便落在了我的尘土里。

三十年的艰难跋涉,我从长江流域奔走到黄河流域,从苗语世界走向汉语世界,从云贵高原步入黄土高原;之后,又反道而行。这么来回地转了一圈,给我的并不是带来自信,而更多的是带来自卑。特别是作为少数民族,在汉语霸权的世界里,我没有任何话语权,整个身躯装的只有满腔苗话。然而我却无法拯救这即将消失的的语言。苗族,带给我的并不是美丽,带给我的是疼痛。在流了几千年的血液都不倒之后,反而在这样无关痛痒的年代里,慢慢地消失殆尽了。所有的呼唤和回归,首先应从语言开始。一个没有语言的民族,注定是奴隶之族;一个不会说自己民族语言的人,注定是奴隶之子。可是苗族,我只能用汉字刻画她。这是我最刻骨的疼痛。

三十年的艰难跋涉,从父亲的憨厚和老实、愚钝和蒙昧、坚韧和脆弱的本性中,我读懂了作为一个孩子,能够生存下来是不容易的;从母亲的温暖和善良、严厉和坚持、柔弱和伟大的本性中,我更读懂了我的存在的确是来之不易的。在《一千首诗歌共同哭泣着黑夜》这首诗中,我已把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生命历程痛苦地写了下来。这种痛苦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更不用说用诗歌的语言了。而至于我,从小就瘦弱多病,加上从小感受到的只有贫困,于是在幼小的心里,就萌生了自卑的种子。虽然一直以来,在求学的道路上还算顺利,但是相对于一个贫穷家庭的山村孩子,其中承受的苦痛有多重,我都不知道是怎样挺过来的,并一路走到现在。在多少次无望的黑夜里,我始终坚信着:只有诗能拯救我的世界,所以我义无返顾地驰骋于诗歌的疆土里。

从这三个方面进入我的诗歌,就能理解我。曾因我们的人生处在这样的时代中是荒谬的,我们的生命最终都是走向虚无,然而我们既然出生了,就必须执着于荒谬的过程,于是面对荒谬的生命,我写诗赞美它。曾因苗族的伟大而艰难的历史,一度流下千年的血液而不倒,直到现在,已是垂暮之年,血液即将流尽,可能终将土崩瓦解,于是面对着这种无声的疼痛,我写诗祭奠它。曾因自己父母的苦难生命而无法磨灭心中的那一腔热血翻滚的热情,激荡着我的生命在每个黑夜里,即使身体里的病痛再怎样张牙舞爪,我也会站起来,磨刀霍霍,用锋利的柴刀砍下诗歌的头颅,于是面对着这狂风暴雨般的举动,我写诗歌颂它。(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孔子曰:三十而立。在三十岁的生命里,我没有成家立业。这里的“立”,我宁愿理解为:立竿见影、立地成佛。立竿见影,我已经在诗歌的大地上竖立了一千根竿子,而这些竿子一直都是处于暗无天日的黑夜里,我希望有一天,那个叫做“日”的火球能够照到我的黑夜,好让我的这些竿子能映射出一个个影子。立地成佛,如果我有权力,我会搞一个圈地运动,然后拿这些土地高价转给别人,于是我变成了土豪;有钱了,我再搞一个像模像样的慈善捐赠,我就变成了菩萨心肠,真是有佛心啊!看来,这样的三十而立,我是一样都无法拥有了。那就随他去吧,反正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写诗。

心中神圣的诗人叶赛宁在三十岁,已离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诗歌而去。而在我的三十岁里,我心中神圣的诗歌,我也将离她而去。于是在三十岁的最后一个大雨滂沱的黑夜,我就用叶赛宁的绝笔诗来与我心爱的诗歌告别吧:

再见吧,再见,我的朋友,

心爱的人儿,你总在我心头,

命中注定的这次离别,

为你我许诺来世的聚首。

不告而别了,我的朋友,

别难过,不要紧锁眉头:

今世,死早已不觉新鲜了,

但比死更新鲜的生也难求。

三十岁以后不再写诗,是为三十周岁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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