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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偶然所得税-偶然人生(续五)

发布时间:2018-01-02 所属栏目:偶然

一 : 偶然人生(续五)

他们到了鬼见愁的山腰,山腰上悬空着奇形怪状的巨石,巨石旁挂着或粗或细的松树柏树,树木在火光的照耀下,柏叶松针也是通红通红。只有山坡上萌生的野草,火光映出了丝丝绿意。

张二套看着快到工地了。就不好意思地对赵元魁说:“元魁,快上山了,得把你绑起来。”两个民兵将赵元魁拖下车,像绑一只待宰的绵羊,没有一点反抗,三下五除二就把赵元魁绑了起来。

鬼见愁是新修的路。路左边是耸立的山崖,右边陡峭深沟。路面垫着厚厚的黄土,黄土在雨水浸泡下,成了一滩黄泥,黄泥足有半尺深。马车的两个轱辘不时陷在泥里,两匹马使劲地拉,四个鼻孔喘着白汽,奋起蹄子猛力踏下,溅起无数朵黄泥花。

申口吃力地牵着拉套的马,嘴里“驾、驾、驾地喊个不停。

张二套踏着黄泥跑到车前面看路。三狗子二毛驴也下了车拼命推。只有赵元魁被捆着,躺在车厢里动弹不得。

马车好不容易爬上了坡,两匹马累得气喘嘘嘘,三狗子和二毛驴满身是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他俩就跳上了马车。二毛驴骂骂咧咧:“他妈屄,看得快要饿死了,还要炼鸡巴钢铁。”马车慢慢地拐了弯又要下坡,张二套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头说:(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申口,道儿滑,操心,拉紧刹车。”

申口紧张地在车辕旁,一手紧拉刹车,嘴里是吁——,吁——喊个不停。他晓得前面有个急转弯,是最怕人的一段路。

他们刚歇了口气,突然,路边的山沟里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咚——咚——咚——”。申口心里一惊,知道赶上采矿炸石了。说时迟,那时快。山沟里呼呼地窜出几块石头,直飞半空。也是该出事,有一块石头落下来,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在辕马的头上。辕马疼得长鸣一声,两条前腿腾空而起,挣脱了申口手里紧握的缰绳。申口把缰绳一松,脚底打了滑,他呼啦一下坐在泥里。

两匹马挣脱了缰绳,往前一窜,刹时间,连马带车稀里哗啦掉进了沟里,只听得沟里一阵叮哩咣啷乱响。

申口手里还紧紧握着马鞭,吓得坐在黄泥地上,面如土色,连哭带叫地喊:“闯祸了,马车掉到沟里啦。快救人啊!”

张二套在前面探路,听见马叫、车掉、人喊,心想不好,回头看时,车马已不见踪影。山上喧天的锣鼓,淹没了马嘶车掉的声音,淹没了申口哭泣的声音。淹没了山沟里人哼马咽的声音。

二毛驴坐在车后,就在辕马腾空而起的一瞬间,把他甩了下来,重重地摔在黄泥里,连着打了几个滚。他浑身是泥,忙爬起来哭叫:“三狗子,三狗子……”山沟里隐隐约约传出呻吟的声音,又很快淹没在喧嚣的锣鼓声中了。

这里沟壁陡峭,他们难以下去救人。张二套也是吓得脸色煞白煞白,他爬在沟边看,沟里黑黝黝,深不见底。他颤抖着说:“完了,完了,这下可闯下天拐了!”

张二套稍稍定了定神,喊:“二毛驴,二毛驴,快上山叫人去。

二毛驴拔腿就跑,一路上喊:“救人啦!救人啦!马车掉在沟里啦!”

张二套还爬在沟边呆呆地往下看,沟边新垒的石头扑通扑通往下掉,他隐隐听见两匹马扑棱扑棱,似乎撅得车身摇晃,碰撞到石头的声音。却听不见掉下去的三狗子和赵元魁的动静。他的心一阵紧缩,一阵颤动,这两个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夜晚的天空被炉火映的红通通,红通通。红通通的天空飘落下了白花花,白花花的雪粒。晚上刮起了山风,天气异常的寒冷,冻僵了张二套泥泞的衣裳。他爬在狗边,似悲、似恨。欲哭无泪。他恨不得跳下沟,去顶替了赵元魁。

张二套对赵元魁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有人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而他这种喜欢是无缘无故的,或者叫潜意识的。张二套虽然半生流浪乞讨,却在流浪乞讨中产生了对文化人的尊敬,对善良人的同情。他知道,永远是世道造人,是世道让他当了贫协主任,是世道让赵元魁当了坏分子。可元魁在他心里是个令人尊敬的善良的文化人。

狐爷山渐渐停止了喧闹。二毛驴叫上民兵,已顺着沟到了掉车的地方。民兵们七手八脚救人、拖马。折腾了大半夜。天放亮时,四具冰冷的尸体摆在狐爷山上。两具是人,两具是马。狐爷山上天很低,狐爷山上风很大,狐爷山上有座狐爷庙。

狐爷庙是火箭公社的炼钢指挥部。这座庙是个小院。院里有两间小房是狐爷殿,狐爷殿里供奉着两千多年前的晋大夫狐突。狐突是晋文公的姥爷。在晋怀公时,他的两个儿子流亡在外,晋怀公想让他们回来为国效力,但狐突不愿意,说:“忠臣不事二主”就被晋怀公杀了。狐突死后埋在这里,这座山就叫狐爷山。这座庙就叫狐爷庙。

狐爷享受了两千年的祭祀。风水轮流转,他的塑像如今被民兵推倒,他的头被民兵摔破,他身上的彩绘脱落,脏污不堪,他朝天躺在墙脚,两眼直直地望着屋顶上的蜘蛛网,蜘蛛网上没有一个蜘蛛。

指挥部在狐爷坐的平台上铺了支大席子,像土炕一样用来坐人。平台前的贡桌未动,作为办公桌。这天,狐爷殿的窗户纸刚刚见亮。殿里就零零乱乱地坐了七八个人。

火箭公社的周龙书记盘腿坐在土炕上。他四十多岁,脸庞消瘦,棱角分明;面色黝黑,两眼疲惫;神色刚毅,表情冷峻。魁梧的身上披着蓝色大衣,手里夹着香烟卷儿,香烟卷儿袅袅地冒着青烟。他就像是一位冷漠的大帅,威严的将军。

周书记旁边坐的是县里支援钢铁战线的机关干部。贡桌侧面坐着一位面庞英俊的年轻人,他就是公社秘书胡悦春。胡悦春穿的“官服”——中山装。他的中山装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手里还握着一支钢笔,面前摆着皱巴巴的笔记本,拉开了随时记录的架势。

贡桌的另一侧像铜钟一样坐着一个人,他穿的旧军装,是转业的军人,叫吴彪,是火箭公社的民兵团长。

河湾大队支书吴仁和张二套紧靠窗户并排坐在板凳上,张二套手里还是端着他的大烟袋吧吧地吸,烟锅里的烟火或明或暗地闪动。他鼻孔里不时喷出白白的烟雾。周书记目光严峻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拉拉了大衣,指着条凳说:“老吴、二套你俩讲讲,是咋回事?”

张二套早吓得战战兢兢地,他声带哭腔地说,是这么回事,是这么回事。就一五一十地把赵元魁回家,他们回村,后又上山,在路上马车遭炮炸,石头砸了马脑袋,马儿受了惊吓,马就跳起来乱跑,掉到沟里的经过说了一遍。

周龙听完汇报,面无表情。果断地把大手一挥,以坚定的革命立场,鲜明的阶级感情,无畏的战斗精神,嘹开大嗓门洪亮地说:“小胡,记录。第一、三狗子抓捕破坏大炼钢铁的富农分子,以身殉职,报县里为烈士,要在战场开隆重的追悼大会;第二、赵元魁破坏大炼钢铁运动死有余辜,通知家属自行处理;第三、将两匹马杀掉,改善炼钢大军的生活。第四、地富反坏右分子不得享受马肉。第五、吴彪负责具体事宜,联系死难者家属。”周龙作指示,胡悦春作记录。

胡悦春记录完毕,面带微笑地双手递给周龙,说:“请周书记过目。”周龙看也未看,说:“按内部文件下发到班上。”

周龙作完指示,便和吴彪说:“你要亲自下山,通知三狗子的家属。三狗子是你们民兵团的干部,你往后要多关照他的老婆。”

吴仁和张二套坐在板凳上一声不吭。战战兢兢听候周龙的处置,周龙却没再追究他俩的责任。吴仁和张二套心里不踏实。吴仁愧疚地说:“周书记,俺给集体带来损失,不知该咋办?你处分俺吧。”

周龙看了看吴仁和张二套,告诫他俩地说:“要革命就会有牺牲,这是阶级敌人破坏造成的,你俩只要敢于无情地和阶级敌人开展坚决的斗争。这点损失算什么?”

他说完,又对胡悦春说:“把这一条加在文件上,为文件的第一条。”

吴仁嗫嗫不敢说话。他悄悄地在张二套耳边说:“你安排民兵到文渊大队,告元魁他爹来收尸吧。”

两具尸体停在山坳里,有人用干枯的树枝搭了个灵棚,有一具身上裹着棉被,有一具身上盖着草席。乌呼哀哉,这时,对他们来说已没有区别。但还是有好心人在尸体前搬了块石头,摆了几个干巴巴的窝头,以示祭奠。

这两具尸体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更多的人集中在了狐爷庙旁的炼钢大食堂前。他们垂涎三尺地围着另外两具尸体——两匹僵死的瘦马。

这时,屠宰手们已是磨刀霍霍,几口大锅也是热气腾腾,两个彪型大汉,一个满脸胡须,一个肥头大耳,他们手握尖刀,都是活脱脱的刽子手模样。两个彪型大汉手起刀落,切下马头,一顿刀劈斧砍,大卸八块,扑通扑通地把肉扔进锅里。热气腾腾的大锅,不一会就飘出了马肉的香气。

肉香飘遍狐爷山,炼钢大军欢欣鼓舞,垂涎欲滴。他们手捧饭钵,排队等候,分享马肉。炼钢大军吃了香喷喷的死马肉,个个喜笑颜开。接着开了追悼会上,在追悼会上有的打饱嗝,有的放臭屁。胡悦春撇着本地普通话,念着像战争动员令的悼词。

就在这傍晚,张二套默默地站在山口等待赵富生拉。他看着逡黑的大山,迎着料峭的寒风。在心里有一种人生无常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眼里充满了内疚、自责、同情的泪水。当他看到赵富生佝偻着腰,拉着小平车,后面跟着一个傻小子,在狐爷山崎岖的山踽踽而行,他迅速跑了上去,抱住赵富生泣不成声地说:“俺对不住你,俺对不住元魁。”这时,他竟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下跪倒在赵富生的脚下,失声痛哭起来。

在黑暗中,赵富生见张二套跪在他面前,吓得不知所措。傻小子却在一旁呵呵大笑,叫嚷:“俺要吃馍,俺要吃馍。”霎时,在暮色的大山里传来无数的回声——俺要吃馍,俺要吃馍——俺要吃馍,俺要吃馍。(待续)

二 : 人生偶得

与天搏斗,其乐无穷。与地战斗,其乐无穷。与人竞争,其乐无穷。

无道人之长,无说己之短。

网络时代,免费资源多。生活方面,也应免费为人服务。

追求名利,适可而止。修身养性,天天坚持。

国人陋习,坚决摒弃。时代新风,发扬光大。

集体生活,重在参与。(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朋友是第二个我,不可缺少。益智群体,怎能远离。

远离财、色、毒,心里自然安。

终身学习,从书本中学,社会大学里学。三人行,必有我师也。

旅游,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娱乐身心,不可不去。

生命在于运动。运动在于锻炼。锻炼贵在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一日不可无茶。终生不可无友。

网络无极限。上网导向,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好网常去,恶网远离。

做人做事,善于总结,经验宝贵,给人分享。

兴趣爱好,调节情绪,有事可干,比无事强。

吃喝消费,尽量节省。智力投资,多多益善。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有益身心事常做。无益身心事莫为。

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

宝贵非天生,得利靠本事。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圣人无常师。

三 : 偶然人生(续十)

吴彪的闲话传到了公社书记周龙那里,周龙非常重视,特意把吴彪唤到他办公室,问:“吴彪,你做啥好事了?”

吴彪不知周龙的意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楞楞地说:“我没做啥?出啥事儿了?”

周龙严肃地说:“你可知道,玉莲是烈士的遗孀,我们有责任帮助她、照顾她。党委安排你帮助三狗子的老婆,你对她尽职尽责,我很满意。”

“可是。”周龙话头一转,笑着说:“我听说你俩还好上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你俩有情有义,公社党委愿成全你们。”

周龙的话,挑明了吴彪的心思,也表明了领导的态度。吴彪红着脸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周龙又语重心长地说:“我听说二毛驴的老婆勾还引你?你可是年轻有为啊,党组织正培养你,可不能犯作风上的错误,把自己的前途毁了。”(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没有,没有。”吴彪连连否认,习惯地打了个立正的姿势,像宣誓一样说:“我一定不辜负周书记的培养,你放心,我不会给党组织丢脸。”

吴彪从心里爱上了玉莲,他觉得玉莲是个贤惠的女人。周龙的话使他心里有了底,知道组织支持他,便更大胆、更热情地照顾玉莲。

没几天,吴彪把周书记的话告了玉莲。玉莲一颗脆弱的心也落在肚里了,感到踏实了许多。

这一年初冬,玉莲的产期已至,吴彪陪玉莲到县医院待产。吴彪把自行车后座绑了块线毯,让玉莲坐上,自己推着自行车慢慢走,紫花跟在在后面。一路上,人们纷纷回头看,啧啧羡慕。紫花是十二分的羡慕,二十四分的嫉妒。想想二毛驴那时会这样柔情体贴她。

紫花对二毛驴十分满意的只是那方面,她认为二毛驴除了那方面外,就不知道如何疼老婆了。

二毛驴出生时,正赶上日本人打进来。他爹开的一家铁匠铺,打制镰刀斧头等农具,也打制菜刀砍刀等用品,手艺精湛,有口皆碑。有一年,也不知是谁砍死了两个日本人,扔到地里的枯井里。日本人四处抓捕“凶手”,却毫无踪迹。

日本人查到那把杀人的刀,认定是二毛驴他爹打造的,就抓了起来。说他私通八路,为八路军提供兵器。严刑拷打,要他招供。

二毛驴他爹是一个庄稼人,那里晓得八路军的事儿,想招也招不出来,受尽折磨而死。

这件事轰动一时,人们传得神乎其神,说是一个武林高手,飞檐走壁窜到日本人的据点,把两个日本人点了穴。像提老母鸡一样,一手提一个飞奔而去,到了地里“咔嚓、咔嚓”切了。据说他用的刀削铁如泥。那把刀是不是二毛驴他爹打造的,谁也说不清,但人们觉得这是为村里争光的大好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纷纷推断十有八九是他的手艺。

二毛驴长得像他爹,急眉爆眼,结结实实。他刚懂事,就听了无数次那位武林高手的事迹,叫他十分羡慕。也使他从小就喜欢刀枪棍棒。想长大了凭一身武艺,多杀日本人。他无数次地钻到他爹的打铁棚里寻找钢刀,可只有些锄头、镢头。后来,好不容易在烂铁堆里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他拿起刀,手里沉甸甸的,便乱舞起来。

这时,有人告诉他,附近天宁寺有一位和尚武艺高强。那个和尚据说当过张作霖的保镖,张作霖被炸身亡,他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轻功、硬功无所不会,金钟罩、铁布衫无所不能。二毛驴顿时兴奋异常,第二天便跑去拜师。

那时,兵荒马乱,无学可上,老和尚也就收下他了。老和尚告他,要成武林高手就一定要练童子功,要练童子功最要紧的是保精固本。那时他还小,无精可保。他练了一两年,武功还没入门,不等他下山,日本人就叫别人打跑了,使他小小的心灵留下了莫大的遗憾。

抗战结束,社会逐渐安稳,他妈叫他念书,他念书不操心,却是起早贪黑瞎练功。直到有一天,他在梦中尿了一滩粘糊糊的东西,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舒服。他也不知从那小鸡鸡里流出的是啥东西。赶紧告老和尚,老和尚说那是精液。还责备他丢了根本,再难有童子功了。

他这才知道什么叫“保精固本”。可那种舒服劲儿,实在是难忘,还想再来一次。

他跟老和尚练了几年,身体越来越壮实了,可那鸡鸡里的东西流得更勤了,隔三差五,欲罢不能。他想童子功是练不成了,后来心灰意懒。再加上长大了,饭量大增,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俗话说“穷学文,富习武,”他连肚子也填不饱,那有精神练武。后来,功夫也荒废了,他妈经常骂他是“文不成武不就”。

解放后,他家按不按烈士家属对待颇有争议,主要是那把刀是不是二毛驴他爹提供的,二毛驴他爹在杀日本人时起了什么作用?日本人没闹清,把他给杀了;共产党也闹不清,给他家定了个烈属。

五零年定成分时,他家是铜帮铁底的贫雇农,土改中分了几亩好地。那时候的政策是:“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下中农,打击地主和富农。”二毛驴自然是依靠的对象。他家政治上翻了身,加入了贫农协会。分到了几亩好地。后来又就加入刚刚兴起的互助组、初级社。

初级社是“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的简称,是在互助组的基础上,农民在共产党的引导下,建立的半集体性质的农村经济组织。农民以自己的土地、耕畜、农具作价入社,由初级社统一调派,土地统一耕种;社员参加社里安排的劳动,劳动所得按个人的劳动天数、劳动效益等进行分配。

他二十岁时,村里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敲锣打鼓成立了高级社。他家孤儿寡母,势孤力单,觉得这下子有了依靠。高级社是在初级社的基础上成立的,但和初级社比,有了质的飞跃。高级社的生产资料是集体所有制,个人的土地、牲畜等无偿转给集体。农民以生产队的形式组织起来,他们由生产队组织劳动,由生产队组织分配。他们有吃有喝,过着无忧无虑的集体生活。

二毛驴他只管劳动,不用操其他心。娘儿俩夏天分80斤的麦子,秋天分了玉茭、高梁、黄豆、土豆等共560斤,差不多够吃了。他娘为他开始张罗着找媳妇儿。

光棍汉就不够吃,他们免不了牢骚,有个说:“原先俺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倒好,一人挨饿,全家难受。”

还有个骨瘦如柴的光棍汉说:“俺可不只是俺受制,连俺老弟也饿得蔫溜溜地,起也起不来。”

“你啥时有了老弟了?”有人不解地问。

“它可和俺紧相连,同吃同住同劳动,就是你们看不见。”这个光棍笑着说。”

“嗨,是说个老二了吧?它要起来,你还得添张立嘴呢,那张嘴也要吃要喝呢,你受得了。”说完,人们一阵哄堂大笑。

有个叫二愣的说:“咱村今年是好年景,粮食还不够吃,听说都叫统购统销去了。”

众人没有应话,一个一个散去了。

统购统销是中共中央1953年10月16日作出了《关于实行粮食的计划收购与计划供应的决议》后实施的。

河湾村在党支部吴支书的带领下积极响应,学习了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号召村民把余粮卖给国家。

要卖余粮,人们就盯上了王扣娃。王扣娃是二毛驴的舅舅,一家住着有五六间房的一处院,种的十几亩好地,养着两头牛,家境富裕。二毛驴他爹被日本人打死后,全靠他舅舅接济才熬到解放。

王扣娃在1950年定成分时定为中农,按政策是团结的对象,但他生性吝啬,为人十分抠门,村里人都叫他抠娃,人际关系不大好。人们知道他家里肯定攒的粮食,就看他卖不卖。看他能不能抗住政策。

吴支书想:地主富农早已是大会批小会斗,分了土地分房产,金银财宝也挖地三尺取尽搾干。一个一个变得像丧家的狗,任人踢来任人打,再无油水可搾。他也想叫王扣娃做个榜样,就叫来二毛驴说:

他说:“刘铁拴你可是根红苗正的进步青年,党组织要培养你,你也要接受党组织的考验,行不行?”

刘铁拴是二毛驴的大名。人们似乎从没叫过,连他也忘了。吴支书说刘铁拴是个根红苗正的进步青年,他还以为说谁呢。便问:“咱村谁叫刘铁拴呢,咋这名儿耳熟?”

吴支书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儿,估计他真是把自己名儿忘了。其实,吴支书也是昨天问了会计才知道的。他不想把谈话搞的严肃了,就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嗨,是说俺呢。”他这才回过神来,说“人们二毛驴长,二毛驴短的,再这样叫下去俺得想想俺是不是人了。”

吴支书话归正题,说:“二毛驴。嗨,俺又叫这样你了。你晓得全国都在实行统购统销,积极交售公粮。咱村也不能落后。”

“晓的,团支部组织俺们学习了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只是俺家实在没余粮,实在不能做贡献了。”

“这俺晓得,你舅舅家可有吧?”吴支书问。

“他家肯定有,可俺舅舅抠,你也知道,怕他不肯卖?”二毛驴说。

这时,吴支书软中带硬地说:“党支部对你的考验就在这里,你要以共青团的名义劝劝他。告你舅舅要主动,别执迷不悟。别叫我们党支部出面了,到那时,谁都不好看。”

二毛驴完全听出话来了,便连忙点头应承。

王扣娃听他了外甥的话,他不敢硬抗政策,就主动地买了一千多斤玉米,五百多斤高梁,三百多斤麦子。全村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

这一回,王扣娃戴了大红花,刘铁拴受了表扬。更高兴的是吴支书亲自做媒,把邻村的一枝花说给了二毛驴,二毛驴一见倾心。夜里,粘糊糊液体从他长大了的鸡鸡里流了两次。

他舅舅却在夜里,唔住被子伤心痛肺地大哭了两回。(待续)

四 : 偶然人生(续九)

吴彪接受了公社周书记交给他照顾玉莲的任务,正赶上中央号召干部深入农村第一线,参加集体劳动,密切联系群众,密切干群关系,他就住在河湾村蹲了点。

他隔三差五地往玉莲家跑,和玉莲说说话儿,帮她做这做那,首先密切了和玉莲的关系。

三狗子能办的事儿他几乎都能办了。玉莲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她思念三狗子心思在消退,想念吴彪的心思在增长,渐渐地对对吴彪的感激升华到了爱慕,对他有了亲情的依赖感,吴彪几天不来她非常想念。

吴彪几天没来,玉莲就忍不住问紫花:“紫花,俺几天也不见吴团长来,不知他忙啥呢,你看俺快临月了,想去医院看看。”

紫花经常在玉莲家,吴彪对玉莲的好,早就是看在眼里,妒在心里。她不知不觉心里就酿出了一坛子醋,时不时有股酸味往外冒。(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紫花听了,她酸溜溜地说:“你想他了?那里想呢?”

玉莲听得一阵脸红,说:“想啥呢?人家是公家的人,帮俺也是公家安排的,你就别瞎说了。”

“ 呵呵”,紫花扮了个鬼脸,笑了笑,说:“公家还让他为你铺床叠被了?”

紫花这一说,更让玉莲不好意思了,她满脸通红,说:“你看见了?”

紫花话里有话地说:“其他的事,俺就当没看见,他在你炕上忙来忙去,俺可看见了。”

玉莲不好意思地说“就是那天是俺不舒服了,他就替俺铺了一回被子,就叫看见了,你就瞎说。”

紫花受屈地说:“俺那口子自从接上民兵连长,更是几个月不粘家,俺也是冰房冷炕,孤床没靠,谁給俺铺被子呢?”

她又酸溜溜地说:“俺可没你的福,吴团长长得浓眉大眼,敦敦实实多好,为人厚道,谁能不待见?

接着,她脸稍有些红地说:“不怕你笑话,俺梦见他几回哩,你猜,醒来俺那个地方都湿了一大片。”

玉莲听紫花这样说,像是自己也梦过似的,说:“不害臊,啥也说。你是新媳妇儿,俺可没那心思。”

玉莲怀孕七八个月了,肚子越来越大。

紫花想着自己结婚也快一年了,肚子没一点动静,还是瘪瘪的,不禁有些羞愧。

他男人二毛驴倒是真像头驴,家伙大,劲儿大,很卖力地和她折腾,她很满意。他折腾得让她大叫不已,死去活来。但就是干打雷不下雨,滋润了她的土地,她那片土地却迟迟没有长出苗来。

紫花一本正经地和玉莲说:“玉莲,你要因祸得福了,人家对你那么好,八成是看上你了。你早晚要嫁给他的,到时候,你当了官太太可别忘了伺候过你的紫花。”

她们正说着,吴彪来了。他一进门把自行车往院里放好,紫花就迎了上去,说:“我俩正念叨你呢。”

“念叨啥呢。开了几天会,布置要解散食堂了。”吴彪笑着说。

“玉莲她没事吧?”吴彪关切地问。

“好着呢,她刚才还说,这几天可是想你呢。”紫花说。

玉莲也撩门帘出了院,笑着说:“彪子,别听她翻嘴舌。”

“啧啧”多亲热呢。紫花羡慕地笑着说。

玉莲住的这个院子不大,仅有三间土坯正房。院墙不高,土坯墙上长出了点点青草。门口是一株大柳树,树条低垂,树叶嫩绿,随风摇曳。院里有一棵枣树,已是枝繁叶茂,树叶中间露出了青青的小枣。

院里有五六只公鸡母鸡在一堆垃圾上刨食,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叫声。忽然,一只公鸡昂首啼鸣,引得全村的公鸡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那只公鸡却迅速爬在了一只母鸡的身上。

这时,紫花识趣地说:“吴团长,俺借你的自行车学一学骑车。”

“紫花,你往后可不要叫我团长了,多见外哩,叫我彪哥。骑去吧,别跌倒摔着就行。”吴彪回答。

紫花朝她俩瞟了一眼,一语双关地说:“彪哥,玉莲就交给你了,俺学骑车去了。”说着她推上自行车出了院。

吴彪给玉莲撩起门帘,她俩一前一后进了屋,坐在炕沿上,玉莲问:“你说食堂不办了?”

“嗯,县上有指示,估计这个月下来,就解散了。”

“还是各家做各家的饭好,这样省着呢。这几天,我帮你把柴米油盐弄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吴彪说。

玉莲低着头,低声说:“彪子,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可是国家的人,不怕人家说闲话?”

吴彪坦然地回答道:“玉莲,我照顾你娘儿俩,也是告慰三狗子的在天之灵。三狗子是我安排他下山照料你的,竟出了这事儿。”

说着,吴彪这个铮铮铁汉眼圈也红了。

玉莲赶忙劝解,说“彪子,俺知道你的一片好心。彪哥,只要你不嫌弃,俺愿伺候你一辈子。”

玉莲说着,竟呜呜地哭起来,吴彪赶紧掏出手绢靠上去给她擦泪,玉莲顺势靠在他怀里,吴彪无声地轻轻抚摸着她。

他们这时,一点也没有觉得紫花在窗外看呢。

这时的紫花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是酸甜苦辣的那一味。她脸涨红、气急促、腿发紧,心里一阵躁动。过了一阵,她才使劲咂了咂嘴。

玉莲转身看见紫花,竟一时羞得无地自容。

吴彪和玉莲亲热的事儿,很快在村里加油添醋地传开了。

好在吴彪是公社干部,谁也不敢说啥,反倒是村里的人对玉莲更热情了,更关心了。好些人碰上她,脸上会露出讨好、馋媚的表情和套近乎的问话。

这些闲话没多久传到了大炼钢铁的山上,竟变成了吴彪和紫花好上了,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吴彪白天照顾玉莲,紫花晚上就唤吴彪和她睡觉。还有人半夜路过紫花的院儿,听见紫花快活呻吟的声音,也有人看见吴彪的自行车停着在她院里,也有人听见紫花的婆婆骂她媳妇儿不守妇道等等。

二毛驴知道她老婆急想要个娃儿,有些水性杨花,就怕她一个人耐不住寂寞。他听到这些传闻,开始将信将疑,当人们说,人听见紫花叫床,他就信了七八分。他每次和紫花做爱,紫花都要大喊大叫,毫不顾忌别人听见。这时,他感到自己很有本钱,紫花也离不开他,他们做爱要死去活来。

他想想自己的老婆竟能让别人做得大叫不已,仿佛自己的能力受到挑战,不禁怒火中烧,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他连夜下山,要把也能干得自己老婆大喊大叫的那个人活捉在床。

他悄悄下山,要搞突袭。这天正好是阴历十五的日子,天空一片晴朗,月明星稀。他急匆匆地在山路上走着,两旁的山上树木稀疏,青草茂密,不时乌鸦被惊起,扑啦啦地飞向天空,“呀呀”的叫个不停,凄惨而悲凉。时不时,会有小动物从他面前穿路而过,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到了三狗子掉下去的地方,三狗子的音容笑貌即使浮现在面前,他赶紧朝山沟跪下,磕了几头,自言自语祷告,:“好兄弟,愿你早日投胎转世。”

他进了村,已时过半夜,村里一片寂静,静得有些怕人。当空一轮明月,照映着他匆匆行走的身影。

他三绕两绕到了自家院前,从门缝里看,院里果然停着一辆自行车。院里静悄悄的,不时有一两声老妈的咳嗽。他悄悄扒开门栓进了院。院子不大,和玉莲住的差不多。院里栽的两棵桃树,满树的桃花已盛开,在洁白的月光照耀下,分外好看。桃花散发出的阵阵芳香,弥漫了整个院子,有几只蜜蜂还在连夜采蜜,围着桃花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声音。

他站在院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听见紫花呻吟起来,心里一阵紧张。他要面对自己的上司,他踢开门必然要和吴彪展开一场恶战。他尽管是驴性子、驴脾气,也练过几年武功,但心里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打过吴彪,也是心中没底。况且他知道,吴彪肯定是带枪而来。

他蹑手蹑脚地到了窗前,手指沾上唾沫,轻轻地捅开了窗户纸,朝里一看,不由的脸红了。只见紫花一个人睡在炕上,被子撩在一边,朝天躺着,双腿叉开,手里拿着木头捣蒜锤,使劲在阴部按摩、捶打。

他顿时一股爱怜之心油然升起,觉得对不起紫花。是自己没有尽到男人的责任。自己在山上无用武之地,紫花在家里乱求医。

他不好意思惊动紫花,便悄悄退到院外,定了定神,“嗵、嗵、嗵”地敲响了门。

他妈连咳带问:“谁呀?半夜三更的。”

“妈,是俺,二毛驴。”他回答。

“你回来啦,俺给你开门。”是紫花的声音。

刚进家,二毛驴就像饿狼扑食一样,把紫花按倒在炕上,撩起了紫花的衣裳……

一阵折腾后,两人躺在炕上,紫花诉说自己的思念之苦,并羡慕地告了二毛驴,吴彪照顾玉莲的事。

二毛驴问:“你说他俩那么好,那吴彪睡了玉莲了吗?”

“没有。吴团长可是个好人,他晚上在大队部睡。俺只见过一次玉莲靠着他哭。”紫花肯定地告二毛驴。

“那你勾引他了没有?二毛驴半开玩笑地问。

紫花娇嗔地捶打二毛驴,一本正经地着说:“俺啥时勾引过人?再说了,吴团长心里装的就是玉莲,对俺看也不看一眼。人家可不像你,就晓得干这个,也干不出个名堂来。”

二毛驴听紫花说自己干不出名堂来,似乎恼羞成怒。他一下子坐起来,又爬在紫花身上,说:“咱们再干,非干出个名堂不可。”

紫花又紧紧地搂住了二毛驴,生怕他掉下来似的。

本文标题:个人偶然所得税-偶然人生(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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