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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我-母亲与我

发布时间:2018-01-03 所属栏目:悼念母亲的古诗

一 : 母亲与我

血脉相通骨肉相连的母亲原本应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可是这份亲情没有我期望的理解、宽容,而且异常的冰冷、心寒。

跟母亲拉着手散步,靠在母亲肩头撒娇,躺在她身边跟她聊亲情冷暖,这些事在母女间自然而又平常,可是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美丽的愿望,当试图将这愿望实现时,母亲便用冷漠将我拒之千里,所以这美丽的愿望就成了我一生的奢望。

听母亲说:在我出生后的第三天,奶奶盘着的脚变成了我的摇篮,记不得是多大的时候母亲把我送到姥姥家,虽然不在父母身边,可有姥姥的百般疼爱和舅舅无微不至的呵护,我健康快乐的成长着。那时母亲也偶尔去看我,虽然不是很亲,但觉得妈妈很好。五岁那年母亲带我回了一趟老家,在老家感冒后一直没好,等回到姥姥家后,姥姥和舅舅发现我身体很弱就带我去医院检查,原来我的病已经从肺炎转成肺结核了,而母亲对我的病全然不知。母亲看我病得很重就放弃了对我的治疗,她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放弃了我的生命。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是姥姥和舅舅的不懈努力和付出的结果,也是从那时我最亲的人就变成了姥姥和舅舅,他们视我为掌上明珠,我也把他们的家当成了天堂。从此父亲和母亲的概念也越来越模糊。

再大一些,父母觉得我可以看护年幼的弟弟妹妹了便把我接回他们的家,弟弟长得很俊,妹妹长得很漂亮,而我只是一个很丑的很菜的女孩,每当看见弟弟妹妹依偎在母亲身边时我是无比的羡慕,而母亲却不肯将她的怀再敞开一点让我也进去。那时候我就知道母亲是弟弟妹妹的,不是我的。弟弟妹妹很聪明,他们明白我这个姐是家里最不重要的人,既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袒护,所以他们可以当着母亲的面欺负我,也可以在父母面前装哭、告状,甚至可以骗他们说我打了他们。那样他们就可以看着我挨打,再之后笑着欣赏我的眼泪。他们也可以在母亲鼓励的眼光中打我几下,因为他们知道我不敢反抗,也不可以反抗。原来父亲也是弟弟妹妹的我像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我也一直在怀疑我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吗?

母亲给原本很聪明的我起了个昵称叫“傻平子”。在我的人生中伤我最深最痛的是母亲,母亲最擅长当中羞辱我,那时她常指这我的鼻子说:“我老了可不指望你,我的儿子和小女儿会孝顺我的。”至今我也弄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认定我会不孝顺她。那时候,每当有人说我的脸型像鸭蛋时,母亲总会反驳额说:“什么鸭蛋脸,明明是大牛屎拍的脸。”别人不解,母亲解释说:“就是老牛拉屎时掉到地上摔成的那样。”母亲对我的羞辱极大的伤害了我的自尊心,让我无地自荣。可母亲为何这样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哪?也许是没文化;也许是愚昧;或者是她曾经坎坷的经历将她的心灵扭曲,让她把所有的积怨都发泄到自己不喜欢的女儿身上吧。

长大了,个子很高。那年在学校住宿时夜里吐了很多血,第二天表嫂带我去医院查了一遍也没弄明白是什么原因,周末回家后对母亲和奶奶说了这件事,奶奶一听就坐不住了,说医院不负责任,吐了那么多的血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并焦急的问我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反复叮咛我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再去医院。而我的母亲听完这件事后面无表情的用鼻子甩过来一声“哼”就推门出去玩牌了。妈,我的母亲,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你的女儿的健康吗?(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十六岁那年,因为想为父母减轻点负担就退学回家工作,从此我的每一天都是看着母亲阴沉的脸过日子的。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在别人面前有说有笑,但我一出现母亲的脸立刻就拉下来了,母亲很讨厌我,我想离开那个家,那个爸爸妈妈弟弟妹妹的家。十七岁刚过就稀里糊涂的谈恋爱,二十岁终于离开那个家了。可是我并没有拥有自己的家。离开了冷漠却领教到了什么是残酷,终于又一次逃离苦海,可心里却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并还要承受骨肉分离的痛。

离婚后只得再次回到父母家。母亲比以往更讨厌我。她把患脑血栓而生活不能自理的父亲留给我照顾,自己回老家散心去了,每晚把父亲安顿好后,边望着窗外的月亮,想着自己的骨肉,流泪到天明。

终于玩得很开心的母亲回来了,她一见我们父女心情一下子低到了极点,为了不再影响母亲的心情,只能搬到弟弟家住,在那些寒冷的冬夜,常常一个人流着泪徘徊。我好想要一个属于我的温暖的家。可是为了有一个容身之处,我必须再一次走进婚姻,这一次不管有多累,无论有多苦,就是受了多少委屈我也咬紧牙坚持不让泪水流下来,我决不让我的骨肉失去我的爱。

也是因为缺少母爱我一生遗憾,也是因为逃避那份冷漠而坎坷一生,也因此将这遗憾化成亲情化成母爱并全部倾注在我的孩子们身上。

如今看着日渐苍老的母亲我的心还是痛,多年来我一直弄不明白母亲为何这样对我?想问母亲却难以启齿。是不是我没弟弟妹妹漂亮?可是我也不想长成这样,我何尝不想有一个美丽的外表呢?是不是我不会像妹妹那样在母亲面前撒娇?我多想在母亲身边陪她聊天,可我不敢,是母亲的冷漠将我挡在很远!是不是有弟弟妹妹就足够了呢?可你为什么把我从对我疼爱无限的姥姥舅舅身边接回来?母亲,我很想很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母亲,爱我一次吧!!!

母亲,别让我一生遗憾!!!

二 : 我与母亲

我出生那天的情形被家人反复提及。(www.61k.com]我妈是前一天的什么时候开始预感到自己要生的,家人是如何如何将她送到医院的,医生说了什么,护士说了什么,我外婆做了什么,我奶奶又是如何。因为我是臀位出生,而不负责的医院在之前的产检中居然从未发现过这一点。因此我妈不得不难产,生我得很辛苦,精疲力竭,差点死掉。

另外被津津乐道的是我的丑——因为臀位出生,头部被挤压了太长时间,我的脸左右大小不一致,头部高低不一致,身上有被接生护士抓得烂七八糟的伤痕,红肿到性别难辨。医生嫌弃的说,“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孩子”,又看看我妈,判定道“肯定是像她爸”。

我爸不在场,很适合被医生栽赃。正逢严打,我爸因为倒卖外汇券被关押在看守所里。要到八九个月之后,他才第一次见到我。——这也是被反复提及的,作为我妈“怀着莫大的勇气生下了你”这个逻辑里的重要组成部分。

只被提及过一次的是,我妈说大概在我七八个月大的时候,暑季,太热了,床很小,我妈为了不让我靠着她,所以把我放在床沿上,看着我一个翻身就随时可能滚下床,但就是不想伸手,把我拉近一些,“特别热,我身体又不舒服,那时还没电风扇”。这个片段只说过一次,但我记住了。因为能记得自己刚听说时候的伤心。

后来就不伤心了,只是知道了,哦,原来我妈爱我并不天然的从她怀孕那一天开始,也并不从我落地的那一刻开始,而是需要很长时间,慢慢的接受我的到来,成为她人生的一部分,慢慢的滋生出爱,与之交缠到再也不可分,成为她生命的延续。于是我曾反复想象那一天,曾经她看着床沿的我,心里有一种巨大的悲哀和冷酷,“为什么我之后的人生,非要与这个孩子相关”?那种痛恨控制了她,某时某刻,我的母亲对我曾有过那样的恶意。

我小时候的人生并不愉快。父母工作在别处,我从小被寄放在亲戚家里。单休日的年代父母攒两个月的假期也不过8天,还有两天得耗费在路上。两个月不见,我妈问我是否想念她,我很坦白的回答,“哦,这次忘了想了,下次我再记得”。彼时,我也和很多早熟的孩子一样,在日记里写了一堆“我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我要为你们的不负责任而痛苦”。我觉得我有很多理由自我放弃,因为我原本就不被珍视。

痛苦的地方还有,我妈会告诉我:“你在你舅妈家的生活费我是按每月***支付的,要知道正常一个成年人一个月都花不掉***,为了让你不被歧视我多给了***。”有时候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原本她可以不要生我,但更多的时候我很内疚,因为听上去我真的很赔钱货。

高中的时候成绩下滑,下滑到全年级倒数10的水准。我很渴望和父母交谈,我说出一切痛苦,然后被抚慰,然后戏剧性的,我就可以发奋读书,一路直追到尖子生水准。为了害怕自己情绪过于激动而无法让倾诉进行,我写了一封长信,预备着我父母读完后内疚痛心,永远背着对我的亏欠感。但实际上是,那次聊天进行了十分钟,我妈略带歉意的对我说——“你舅舅舅妈正等着我们去打牌呢”。

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没有完成我渴望的倾诉,我父母未能如我所愿背上那种愧对于我的负罪感,我也未能奋起直追成为一个尖子生。我只是在那所省重点高中里,勉勉强强的进步了一点点,后来离开老家,来北京读了一所三流本科。

读了大学之后,我与父母的关系终于来到了前所未有的蜜月期,我们之间的话题不再只有考试成绩,还可以聊点其他的。我奇异的回到了一个小学生的状态,在青春叛逆期来临之前,每天回家在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向父母报告今日所有见闻,哪个同学穿了一件奇装异服,谁谁谁交了男朋友之类,今天去超市买了什么东西,我在长途电话里事无巨细,啰里八嗦——我小时候,从来没有机会做的事情,没有体验过的人生阶段,所以在我18岁之后,变本加厉的返童了。

假期回去,每天都要陪我妈进行长达两三个小时的散步。于是我们的话题更为广泛——于是我知道了,她年轻时候的所有恋爱经历,谁曾有意追求过她,比如曾经有一个身高180的英俊男子在我外婆家门口的那条路上,走了一遍又一遍,为了和她发生偶遇。为了佐证这个男子的英俊,我又知道了她曾经还有什么什么女同事对该男子怀有暗恋和明恋的心情。

我忽然遭遇到我母亲作为女性的一面——女性的,享受被追求的,乐意被称赞的。那女性的一面被压抑太久,终于等到她女儿适龄,可以成为听众,便茂盛起来,蓬勃起来,抖擞着开屏了。在任何一个话题进行的时候,她都可能想起她曾经被追求过被称赞过,然后一次一次,细节越来越丰富的向我描绘。

我听得很恭敬。以女性与女性的心理。我听在她的世界里,由她的逻辑构成的百战不殆。例如她一直无法接受我说如今我舅妈比她瘦,身材维持得比她好。每当这个时候她会指责我舅妈不做家务,又购买了过多昂贵的化妆品,远不及她顾家体贴和节俭。我听完,连连应和。

关系非常和睦。我毕业后,我父母也恰好都退休了。自此,他们每年来北京住两三个月。第一次他们返老家之前,感慨的说,“从你四岁后就没有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过了”,我一惊,算了算,果然如此。我老公很同情我,在他们走后的一周内对我言听计从,生怕我短暂的拥有家庭温暖后遭此巨变心情低落,我很得意,用力的扮演了一周的委屈。

一切都很好。如今每天我到办公室,打开QQ,就能收到每天9点上网的父母留言,“今天你上班迟到了”,“今天你到得很早”,“昨天你下线很晚,似乎是加班了?”,中午的时候我们交流彼此的午餐,给他们转发各种好玩的视频和段子。毫无疑问,我们的融洽程度很不错。

其实,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不被爱的孩子长大以后会怎么样。其实也并不怎么样。我后来知道,我生下来,我活着,并不是为了要被爱的。我自然有我的人生要体验。无论甘苦,全是我的人生,我找到了我存在的意义。我与一个人构成了母女关系,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路口,而之后的人生,属于我自己。

而从我母亲角度来说,或许一个强者可以完全抵制那种“我得生一个孩子”的内在压力和外在压力,我母亲不是那样的强者。不那么强,所以别无选择。但世界总容得下那样的弱者,否则有多少人便不得已不能出生——但是,那些由强者生出的,完全是健康成长孩子的世界,我也觉得很可怕。

三 : 母亲与表哥

母亲与表哥

表哥是舅舅的大儿子,母亲是表哥的小姑。在我眼里,母亲一直把表哥当儿子看,表哥亦是这样对母亲。

母亲没有上过学,我就问母亲为什么不上学,母亲都对我说:你表哥当年刚满月,你舅舅和你舅妈就要到生产队里去干活挣工分,所以家里就让我照看你表哥。你表哥常因为没东西吃饿的直哭,我因为没东西给你表哥吃,哄不下他也就跟着哭。后来你表哥长大了,我才去上学。当时班里就数我最大,我老学不会东西,教书先生常说我又大又笨。因此,我也就不去上学了。因此,母亲就没上过学。

那年表哥和嫂子来我们村子里卖西瓜。吃完午饭后,天突然阴了起来,雷鸣电闪,看样子就快要下大雨了。表哥和嫂子此时要回家,母亲不让,说今天不要回去了,表哥和嫂子说不行,孩子还在家,并且家里的牲畜还没人照看。母亲说那就等下了雨后再走吧,可是表哥和嫂子还是走了。表哥和嫂子刚走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母亲很是焦急不安,便让我个表哥打电话问他们到哪了,赶快找个地方躲躲雨,可是表哥的电话是怎么也打不通,我就和母亲开了个玩笑说表哥会不会被雷劈了。为此,母亲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为此,母亲和我几天没有说话。

一次,母亲去舅舅家附近办事。表哥知道了,他专门跑的母亲去的地方硬是把母亲叫到了家里,留母亲住下。母亲勉强留了一晚上,因为放心不下家所以第二天便要走,这次是表哥没有留住母亲。因为是初春,路面路面刚解冻,全是滑的,表哥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回家,

硬是走了几十里山路把母亲送回了家。

我刚上大学那年夏天,父亲得病住院了。当时正值麦收季节,我们全家人一下子全乱了。一边是要照顾住院的父亲,一边还要收麦子,这使我们家一下子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困境。表哥知道了此事后来了我们家,还带来了几千块钱给父亲治病,帮我们家收完麦子后才回家去了。

表哥每次外出打工之前都要来我们家看下母亲,打工回来后再看一下母亲。表哥不时的从工地打电话问我们家最近的情况,问母亲什么都好着没。母亲也常催父亲打电话给表哥,叮咛表哥在外面干活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想吃工地做的饭时就在外面买些好吃的,不要在乎钱。天冷了多穿些衣服,实在不行了就回家来……

母亲和表哥之间还有很多故事,那些事时常在我脑海里回荡,甚至有的让我刻骨铭心。因为在我看来,母亲和表哥就像一对母子,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阐释的是绝不差于我与母亲之间的感情,是一种真正的人间感情。

2012年元旦夜完稿于朝阳门

四 : 母亲与布鞋

母亲与布鞋

文/贤者无忧

母亲就要过76岁生日了,我和爱人给母亲买了一双软皮鞋。母亲见到我们到来,非常高兴,赶紧接过我们给她买的礼物。口里不断的埋怨我们:“你们又去花钱买鞋给我穿,我的鞋还没有穿烂,年轻人要注意节约,你们用钱的地方还多。”埋怨归埋怨,母亲还是拿出那双鞋穿在脚上,夸我们买得合适、合脚。母亲说:“现在的鞋子还是没有以前我自己做的布鞋穿得舒服。”这时,勾起了我对母亲辛苦给我们弟兄做布鞋的情景的回忆。

母亲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农村妇女,生下我们弟兄四个,辛勤地养育我们,让我们吃饱穿暖。由于爷爷奶奶去世早,家里所有的活儿都是父母承担。父亲辛勤的耕作,收获粮食,让我们吃饱饭。母亲就用那双巧手给我们做衣、做鞋。母亲晚上忙完家务后,点上煤油灯,在那昏暗的灯光下,一针针一线线给我们做鞋子。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想起,这份温馨仿佛就在昨天。

我还记得,要做布鞋,首先做的是做布壳子。农闲时节的好天气里,母亲先熬好一小锅浆糊,找出破得不能再穿的旧衣服、铺盖单、被子芯,用剪刀裁成一片一片。再将一块块边角料儿叠加起来,接着取下门板,用两条高板凳架住门板,糊在上面铺平、铺匀,一层浆糊一层布,啪啪地拍着桌面,把四五层旧布拍得紧紧实实地粘在一起。太阳足,半天的工夫就晒干了。等晒干后揭下来就成了布壳子。此时,母亲已经累得汗流浃背了。

接下来,母亲从红箱子里面的书里取出大小不一的鞋样纸。有父亲的,有我的,有弟弟的。母亲按照这些大大小小的鞋样,拿出一把大剪刀依照鞋样剪下来。剪好后,母亲先把鞋底边缝好,然后,开始制作鞋面,鞋面一般都是用新布料,里面用旧衣服做内衬,高档的鞋子才用的是灯芯绒面料。为了节约布料,以前的鞋子一般都是上面漏空,布料只包围脚的四周,后来才有了松紧带的布鞋。(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年初,母亲就在地里种上槟麻,晒干后做麻绳用。母亲从里屋搬来纺车,将散乱的槟麻条在纺车上编成麻绳,做鞋底用。纺车是是个细致活,母亲一手摇车一手牵着麻绳,汇集成一个个麻绳球。汗水从母亲的脸颊流下,滴在我们的心里。

准备得差不多了,母亲取出父亲用竹子编成的针线筐。做鞋子的工具都在里面,锥子、顶针、缝衣针和各种颜色的线卷。母亲坐在屋檐下,阳光穿过瓦缝子照在母亲美丽的脸上。母亲聚精会神地用锥子在鞋底上钻出一个小孔,把针从小孔中穿过去,再用顶针一顶,翻过鞋底,捏住针将麻绳拽出,直到再也拽不动。这时母亲就将麻绳在手上挽两三圈,用力将麻绳拽紧。麻绳磨毛了,她就用嘴唇泯一下。针扎涩了,她就在前额的头发中逛一下,再钝了,就用磨刀石把针磨尖。纳鞋底是一个技巧中带着力气活,往往纳一会鞋底,脸上就会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纳鞋底的针时常刺破母亲的手,白色的鞋底上不时粘有母亲的鲜血,与母亲的汗水融合在鞋底上......

做一双鞋一般需要半个月时间。布鞋做好后,母亲把我叫到跟前,亲自给我穿上崭新的布鞋。看到母亲做布鞋不容易,新鞋都舍不得穿,一般都要等到天气冷了才穿上。平日里,我就赤脚。母亲就骂我,怕地上的荆棘刺穿我们的小脚,强行要求穿上。母亲说:“小娃娃脚嫩,鞋穿烂了,我又给你做。”

就这样母亲一针一线的给我做布鞋,年复一年。每年基本上要做两双。冬日还要在鞋面里加上棉花,做成棉鞋,我们叫它“鸡婆鞋”,穿着非常暖和。母亲做的鞋非常合脚好看、耐穿。有时还要在鞋上做点花样,让同村的小伙伴羡慕得很。母亲说:“国林娃,你要好好读书,等家里有钱了,给你买鞋子穿,考起了学就可以穿皮鞋了”。

穿着母亲做的布鞋,牢记母亲的教诲,我努力学习。1979年,我考上了中专。母亲熬更受夜给我做了两双布鞋,走时塞在我的包里,我泪眼朦胧。校园里,其他同学都穿着胶鞋或者买来的运动鞋,而我就穿母亲做的布鞋。城里的同学嘲笑我,说我土气,我却不以为然,并很自豪的告诉他们,这是我母亲亲手做的。

后来,经济条件慢慢好起来了,也就不做布鞋了。但是母亲的针线、钻针、顶针等做鞋工具都还保存在那老屋的红柜子里面。母亲回老家就要拿出来看看,幸福的回忆写在母亲长满皱纹的脸上。

看到如今的母亲手上布满双茧,额头上布满皱纹,满头的银发,明白了布鞋多么来之不易,感叹母亲养育我们的艰辛。一双双布鞋凝聚了母亲多少精力和汗水,熬坏了母亲曾经明亮的眼睛,花白了母亲多少的头发。

如今穿着皮鞋的我,却时常想起母亲在煤油灯下辛苦给我做的布鞋。穿着母亲做的布鞋,走过了几十年的人生之路,趟过了多少生活的坎坷。一路走来,满满的都是温暖和幸福与我相随。

二〇一六年七月二十日

   

 

五 : 母亲与古井

我家有一口井,井口由砂石砌成,上面有个铁铸的井盖,顺着井口往下望,拙笨的井沿略带些细腻的光。每天清晨,母亲将一根粗麻绳系着水桶,把桶顺到井中。麻绳从母亲长满老茧的手中滑过,不时便回馈以清脆的“扑通”,时至今日,每当我端起水杯或拧开一瓶矿泉水,总也忘不掉那一声“扑通”,就如母亲的双膝重重地落在井沿上。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有做不完的家务。做饭、浇菜、打扫卫生,鲜有的空闲,她也会去清洗全家人换下的衣物。她单调的生活,就像屋后的那口古井。少不更事的我,认为母亲的生活枯燥而又乏味。很长一段时间,我竟然没意识到,我五彩斑斓的生活竟是用母亲夜以继日的单调换来的。

那时候我似乎并不是懒,只是觉得这些事和我无关。当然偶尔我也会帮母亲做点家务,最多的,就是打水。井水清冽,燥热的夏日里,半瓢井水下肚,全身的毛孔都透出了凉意。每次打水,我都会故意在井台上洒一些,砂石中泛着晶光,清凉舒爽。这些都是母亲指责我的地方,但我喜欢喝井水,清凉中夹杂着丝丝甘甜,即使洒在地上,凉意也会停留半天。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一天这口井干了,我们一家的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想到这里我便不敢再想下去。

外地求学后,我回家的次数变少了,每次回家,我都会为母亲打上一桶水。井台挨着厨房,母亲做饭时,我会坐在井边和她聊天。她听我倾诉,或喜或忧,母亲的嘴角总是带着笑。母亲告诉我,当她一个人在家时,她会一个人坐在井边,跟古井说话,并不感觉寂寞。我抚摸着被岁月雕琢得浑圆的井口,冰凉的井沿竟孤独如一片荒原。走的时候,母亲总是坚持送我上车,用她那干枯褶皱的手整理好我的衣领,嘱咐我按时吃饭,不要在乎花钱。

在我的印象里,母亲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多年的风雨、操劳,甚至莫大的委屈加身时,她都安安静静地过来了。直到去年,我所担心的还是来了,当她被推进抢救室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一样,恍恍惚惚,没有灵魂。母亲回家的那天,她看着我,眼中似有躲闪,沉默了半天,最后挤出了一句话:“我把家里的钱花都光了,我把给你攒的钱花完了。”然后就闭上眼睛躺在了床上,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我静静地站着,咂摸着溶化在泪水里的滋味,心被一种深刻的痛填满了。

今年过年,我给母亲拍了一张坐在井边照片,安静又祥和。看着照片,我突然发现母亲和古井竟是那般相像。或许母亲也是一口井,被我们这个家大桶大桶地打捞着。(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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