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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

发布时间:2020-02-15 所属栏目:散文

有时真的很奇妙,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进了我的故事,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主角。

最初见她是在一位与我并不相熟的老先生的葬礼上,她和我儿时的一位同学走在一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的这位同学原来竟是她的表姐,机缘巧合,说起她的这位表姐我倒不禁哑然失笑,高中那时我与她表姐不但又成为同学而且追求过人家,怎奈是有缘无分,想不到如今却遇见了她,倒也算是机巧造化。

我记得那天有些微风,草木在哀乐声中略显萧条,阳光倒很是灿烂,比阳光更灿烂的是她。

她从两边栽种着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树当中的斜斜的夹道中走来,一头长发扎成马尾轻易便扫灭了我心中那几分对亡人的感伤,画成当下时兴的网红似的眉毛,又凭添了几分帅气,洁净的脸庞在阳光下反光,干净大方,蓝色运动装活力自然,黑色牛仔裤潇洒而不张扬,一双运动鞋踏碎了本该应景的满目凄凉,和她表姐互相挽着手,我紧随着她的脚步走过我跟前才反应过来她旁边这位我竟然认识,为了掩饰尴尬我只好慌乱的匆匆打个招呼然后应付手上的活儿。

说实话,她的这一身装扮己给了我十分的好感,落落大方,朴素自然,不娇气不妖艳。忙完手上的活,我按捺不住的上前寒喧,初觉谈吐之间,没有大多数女子在陌生人面前那种佯装娇羞的作态,有点自来熟,说话像个男孩子,很阳光,让人不会产生距离感,几句话之后倒是开起我的玩笑来,随后她提出要玩我的手机,于是乎,这有啥,拿去玩呗。后来她说我给她的第一好感就是大方,因为她觉得很多人是诀不会肯随手把手机交给一个并不太熟识的人的,毕竟现在的手机里装了太多个人的隐私,其实她不知道这正是我耍的把戏,给她手机是因为我对她有好感,包括后来我之所以要到第二天才去她家拿手机也是如此,只是想再制造一次见面的机会,大方倒在其次。

男人大多如此,就好比碰上一杯美酒,自己能否喝到暂且不管,但总是要先凑上去闻一闻味儿才安心。

然而第二次的相见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脑后的马尾不知去向,一头黑发如瀑而下,高腰的衣服,紧身的打底裤,露着半个脚后跟的我叫不出名字的厚底鞋,上下一身黑,这番打扮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与昨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昨天的她朴实自然,今天的她却性感妖娆,竟让我开始怀疑昨天看到的她是不是我的幻觉。后来通过聊天她让我又见识到了何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譬如说:“本人求包养,只要你有钱。我很现实,这个社会只有钱才是最真的。”

“要不你把手机送我吧,我手机坏了,好不嘛?…你那么有钱,连个手机都舍不得,小气鬼。”诸如此类。

而且她竟然会抽烟,当然我并非排斥女性抽烟,相反我觉得男女平等,我们都有祸害自己健康的权利,只是觉得在她现在这个年纪不应该会,因为在我看来,离不开烟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除非她是个小混混。

直到我出发的前三天,她说也想来上海,要与我同行。我想,同行而已,哪怕别无它求,一路上有个能说话的伴儿也不错,至少不会太乏味,何况她并不难看。

然而在车上我发现,她又并非我后来定义的样子了,一开始总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然后累了就靠着我睡觉,长发散开来,那睡相完全是个孩子,是啊,她才十九岁,能懂什么呢,我竟开始怜惜起来,微微叹息,望望窗外的山和山中的雾和雾中的往事,往事里的我和往事里的事,好像也并不如烟。

她醒了,茫茫然的看看前方,看看外面,用两只小爪子抓了抓头发,扯了扯衣服,然后转过头看着我,眼里闪着狡黠,脸上憋着笑,我知道她新的一轮捣蛋要开始了,果然如此,我一边应付她的调皮一边在想,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不得不说她己然勾起了我一探究竟的兴趣和欲望。

外面飘着菲菲小雨,我下车抽烟,她也跑下车来,我猜测她可能也想抽烟,于是点燃一根递给她,她抽了一口,那神情举止竟带着一丝落寞,然后闭上眼睛扬起脸,任雨丝落在脸上,我看着她的样子,竟感受到有一点点莫名的忧伤,她忽然转过脸来看着我说:我喜欢淋雨。我依旧看着他,也许她也经历过一些我并不了解的不美好的乃至悲伤的事吧,否则没有人喜欢淋雨!

上了车之后,她开始讲她的故事,那些我们都曾听说过或者经历过的相似却不同主角的事。有些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但却就那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我们却只好把它当成故事或者往事,记得或者记不得,都只能和剩下的日子纠缠。

那一夜,她吻了我,我吻了她。秦岭隧道里每一盏灯都作了见证。

然而再长的路总有尽头,一天一夜的长途客车终归到了站,她闺蜜来接她时,我有些不舍,却也只好随缘,缘起而聚,缘灭而散。

这一路,就如一位朋友有意无意的调侃,我许是交了桃花运了。然而在短暂的桃花之后,我究竟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那条小路,那一间出租屋,那一把关乎我生计的叉车钥匙,以及那条看见我这位并非很负责任的主人回来之后欢蹦乱跳的被邻居取名为乔阿花的狗。

最后一段路由我的发小来骑着电动车来接我,回到家一推门发现桌上竟摆着发小先买回来的饭菜,那一瞬忽然觉得我的生活也并非完全冰冷,还尚存一丝余温,这温度即是一份慰藉,和怀中那残留的淡淡体温不同,我竟开始想她。

我不得不相信巧合了,又或者是我俩的缘份未尽,就在我以为我俩要把这一段记忆剪下来交给时间封存的时候,她打电话来说她那位闺蜜的住所竟离我不远,所以当天下午让我请客,我有些喜出望外,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等激情褪去,冷静下来,细细思衬,直到我俩慢慢走到一起,我还是有些茫然,有些疑心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像一场梦,总感觉不太真实,我怎么突然就交了好运了呢?我这平淡如水的生活里怎么会凭空就多出一个女朋友来了呢?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于是刚开始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害怕来得快的东西去得也快,一不留神梦就醒了。

然而转念一想,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是她存心的捉弄也好,哪怕真的是南柯一梦,又有什么重要呢,我的生活里确实须要一个女人了,我太孤独了,在最真实的自己面前,我不得不承认,最初允许她走进我的生活,是因为寂寞,然后慢慢习惯身边有个人,心中有份牵挂,最后,在无数个小小的感动和彼此温暖、照顾、依靠间孕育出的东西就是爱情,刻骨铭心!

然而,爱情毕竟建立在生活之上,她有很多缺点,我有许多不足,我知道这也并非就是一个人的罪过,因为一种性格的养成和所有的行为习惯都与成长的环境密不可分,她说白了就是从小被宠坏了,没吃过什么苦,没经历过现实社会上的酸甜苦辣,许多事情还太想当然,恨不得所有事情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我亦是一个性格时常不稳定的家伙。现在的她与初认识的她己很有些改变,也时常给我一些意外的感动和小小的惊喜,现在的我也变得不像从前,很多事己能想得明白,看得开。就目前来说我与她有没有未来,能走多远,我想随缘就好!哪怕是终究没有结果也好,终于同登彼岸也罢,她究竟是我生命中的一段不可磨灭的回忆!

一六年秋十一月十九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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