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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侂胄-韩侂胄:韩侂胄-个人概述,韩侂胄-职业生涯

发布时间:2017-12-07 所属栏目:散文随笔

一 : 韩侂胄:韩侂胄-个人概述,韩侂胄-职业生涯

韩侂胄(hán tuō zhóu,1152~1207),南宋宁宗朝宰相,生于宋高宗绍兴二十二年(1152),死于宋宁宗开禧三年(1207),终年56岁。

(www.61k.com]惊宋_韩侂胄 - 个人概述

韩侂胄(1152~1207)南宋权相。字节夫。相州安阳(今属河南)人。北宋名臣韩琦的曾孙。父娶宋高宗皇后之妹,韩侂胄以恩荫入仕。光宗绍熙五年(1194),他与宗室赵汝愚等人拥立宋宁宗赵扩即皇帝位。宁宗即位不久,韩侂胄就逐赵汝愚出朝廷。从此,掌握军政大权达13年之久。在他擅权的前7年,制造了庆元党禁,凡与党人有牵连的,不得任官职,不得应科举。开禧元年(1205)为平章军国事,立班丞相之上。韩侂胄当权的后期,为立盖世功名发动了开禧北伐,曾取得一些进展。同年五月宁宗下诏伐金。但正式宣战后,南宋各路军队节节败退,韩侂胄遣使向金请和。开禧三年,史弥远等人谋杀韩侂胄,朝廷大权落入史弥远手中。韩侂胄被杀之后,朝廷没收他和他的党羽们的土地。嘉定元年(1208),史弥远按照金的要求,凿开韩侂胄的棺木,割下头颅,送给金朝,订立了屈辱的《嘉定和议》。

惊宋_韩侂胄 - 职业生涯

知枢密院事赵汝愚,欲拥立皇子嘉王为帝,但要请示太皇太后,即宋高宗宪圣慈烈皇后。当时吴皇后住在慈福宫,赵汝愚打算派1个能够接近皇太后的人去请命。他想来想去想起1个人,那就是韩侂胄。这位韩侂胄的妈妈是宪圣慈烈皇后的妹妹,他本人又和慈福宫的内侍张宗尹素来友好,赵汝愚想让他通过张宗尹把自己的想法秘密启奏给皇太后。韩侂胄不敢怠慢,领计而行,来到慈福宫找到张宗尹,奏与太后。太后却说:“既然孝宗皇帝不允,岂可说别的呢!”第二天,韩侂胄又来到慈福宫再劝太后,仍未获命,他又急切又无奈地在宫门口徘徊不定,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重华宫提举关礼由此经过,忙问其中缘故,韩侂胄不敢据实以告。关礼立刻指天发誓说:“公尽管直言勿讳,我若能效力则效力,不能效力也绝不会传讲出去!”侂胄便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关礼当即入慈福宫,叩拜太后,未曾讲话,泪已先流。太后忙问:“怎么啦?”关礼哭着说:“如今圣上有疾,朝内空虚,留丞相已去,可以依靠的只有赵知院。如今赵知院欲定大计却没有太皇太后的旨意,只怕也要去朝请归。”太后闻听大惊:“知院本与宗室同姓,怎么会同普通人一样呢?”关礼又说:“赵知院尚未请去,只因想仰恃太皇太后。如果您今日不许大计,他计无所出,也只有请去了。赵知院一去,天下又将如何,请太后设想一下!”关礼的话使太后有所触动,于是她命关礼传旨韩侂胄告诉赵汝愚,明日她将上朝垂帘颁旨。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薄暮依稀,赵汝愚马不停蹄命殿帅郭果招集所部兵士在夜里分别守住南北内宫。第二天,宪圣太后按丧次垂帘,令宰臣传旨,命嘉王即位称帝,嘉王即宋宁宗。改元庆元。

宁宗称帝以后,韩侂胄自以为定策拥王有功,总想分一点胜利果实,赵汝愚却说:“我是宋皇宗室,君乃后族至戚,拥王定策也是份内事,何以言功呢?惟爪牙之臣才当推恩请赏。”于是进郭果为节钺,而韩侂胄只迁了个宜州观察使兼枢密都承旨。韩侂胄心里很恨赵汝愚,起初赴任时更是一腔不满,满腹怨气,然而凭借传导诏旨,渐渐得到宁宗的宠信。韩侂胄心中又有几分得意,他开始时常搬弄点是非,逞一点威风,很是受用。焕章阁待制,南京鸿庆宫提举朱熹看出了苗头,他对赵汝愚说韩侂胄这种人应该以重赏酬其劳而慢慢疏远他,否则将为其所害。赵汝愚听了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这时右正言黄度想上书弹劾韩侂胄,结果消息泄露,反被韩侂胄斥去。朱熹又启奏宁宗,说韩侂胄奸不可用。韩侂胄大怒,让优人装成峨冠阔袖的大儒在宁宗面前嬉戏取乐,朱熹深感受辱,请辞官而去。彭龟年请宁宗明鉴忠奸,逐韩侂胄以留朱熹,也被韩侂胄陷害谪贬。不久,韩侂胄又进保宁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自此,更加独断专行,任己用事。然而当年赵汝愚抑其恩赏的旧事却难以从他心头逝去,每每思及,都令他怒火中烧。

也是天赐良机,有1个叫刘强的人,曾与韩侂胄一同知阁门事,此人颇以诗文自负,什么事都想参与,偏偏当年赵汝愚欲立嘉王时只与韩侂胄单独计议,没理刘强,这让他心里一直愤愤难平。他见韩侂胄对赵汝愚怨忿颇深,便从中挑拨说:“赵相欲独领拥策大功,您不但做不了节度使,只怕将来不免岭海之行啊!”韩侂胄十分愕然,连问何计策可免其行,刘强慢悠悠地说:“只有用合谏了。”韩侂胄急不可耐地问。“那怎么办呢?”刘强神秘地说:“御笔批出不就完了吗?”韩侂胄茅塞顿开,他立即以“内批”除任所知刘德秀为监察御史,杨大法为殿中侍御史,罢吴猎监察御史,以刘三杰代任。从此,韩侂胄的党羽充斥朝廷,拥塞上听。赵汝愚的势力被一点点削弱了。

韩侂胄并不满足所取得的成绩,他更进1步希望能把赵汝愚驱逐出朝廷。他向左丞相京锐求计。京锐说:“既然赵汝愚乃皇族宗室,那么就诬以谋危社稷则可。”于是韩侂胄依计命右正言李沐上奏宁宗,说赵汝愚以同姓居相位,将对宗庙社稷不利。这位李沐昔日曾有求于赵汝愚,结果遭到拒绝,心生忌恨,韩侂胄不失时机地收买了他,又当做一支箭把他射了出去.这一箭果然厉害,因为大凡皇帝总是日夜提心吊胆怕有人谋权篡位,宁宗也不例外,他看罢奏折,脑筋连个弯也没转,就决定罢了赵汝愚的相,谪永州。

韩侂胄当初求见赵汝愚时曾通过徐谊的大力举荐。如今赵汝愚被罢相,韩侂胄生伯徐谊向朝廷翻出旧帐,又寻了个理由,将徐谊也一并逐出朝廷。这一切仍不能使韩侂胄解除后顾之忧,他又想如不置赵汝愚于死地,以后他东山再起,一定会报复自己今日所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又密谕衡州守臣钱鍪,等赵汝愚经过衡州时动手谋害他,果然,不几日以后,赵汝愚来到衡州,一路的颠簸动荡,加之骤易水土,赵汝愚在衡州大病不起。钱鍪却百般刁难煎迫,最后赵汝愚暴病身亡,这下才大快韩侂胄之心。使他仿佛去了一块心病,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韩侂胄拜少傅,被封为豫国公。同年,再迁少师,被封平原郡,进为太傅。官运亨通,更加为所欲为。

开禧年间,通过陈白强、邓友龙等人的多次“请命”,韩侂胄升任平章军图事,每三日一朝,在都堂位列丞相之上,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官印都收在他个人府第内。他都还在家中私自设置机这房。更有甚者,时常伪作御笔,无论是官吏的陟黜任免,还是事关国家大政方针,他从未上奏宁宗,只任一行处置,大家看在眼里,敢怒而不敢言。

此时,金帝国正被北方新兴的蒙古诸部落连连击败,而韩侂胄在把道学家整肃了之后,已完全控制政府,兵源粮秣,都获得充分的支持。可是,他没有适当的统帅人才,连张浚那种庸碌之辈都没有,他所依靠的全是一些用不尊严手段达到尊严地位的将领,这些将领在太平日子里表演韬略有余,却没有能力实际行动。北伐是一件严重的大事,韩侂胄却犯了五世纪南朝宋帝国皇帝刘义隆的错误,把如此严重的大事,看得过于简单。他只检查了敌人的弱点,没有检查自己的弱点。

郭倪出奇兵突击,攻陷金帝国边境重镇泗州(江苏盱眙北)。韩侂胄大喜,就由皇帝赵扩昭告全国,宣布金帝国的罪状,下令北伐。金帝国着实大吃一惊,不是吃惊宋帝国又叛盟,而是吃惊宋帝国可怜的国防军,怎么一再如此不自量力的盲动。宋军四道并进,总司令郭倪攻宿州(安徽宿州);大将李爽攻寿州(安徽凤台);皇甫斌攻唐州(河南唐河);另一位大将王大节攻蔡州(河南汝南)。四道相继失败,而且失败得很惨。金军分九路渡过淮河追击,一连攻陷十余州,再度抵达长江北岸的真州(江苏仪征),扬言造舰渡江,宋帝国上下震恐。

郭倪一向以诸葛亮自居,认为可以在轻松谈笑之间,建立震动天地的奇功。大军出发时,他告诉后勤司令官说:“木牛流马,靠你支持。”(木牛流马,诸葛亮所使用的运输工具。)等到全军崩溃,他对残兵败将不能控制,狼狈逃命,发现闯下的是一件不能挽救的大祸时,不禁泫然流泪。人们遂称他是“带汁诸葛亮”。此次北伐史称“开禧北伐”。

韩侂胄的美梦破灭,急向金帝国求和。金帝国答复说:必须先交出祸首。侂胄大怒,欲再用兵,以社稷为孤注。三年末,为礼部侍郎史弥远及皇后杨氏等所奏劾,并设计诱杀于玉津园侧。把人头送到一千一百公里外的金帝国首都中都(北京),悬挂街头,订立了屈辱的《嘉定和议》。

惊宋_韩侂胄 - 个人影响

韩侂胄擅权的前7年,制造了庆元党禁,凡与党人有牵连的,不得任官职,不得应科举。重要事件

惊宋_韩侂胄 - 开禧北伐


开禧元年(1205年),韩侂胄为平章军国事,立班宰相之上。韩侂胄当权的后期,为立盖世功名发动了“开禧北伐”。
此时的局势对南宋朝廷相当有利。北宋灭亡已经有七十多年,北方领土一直沦陷在金人之手,中原遗民一直热切盼望宋军北伐,而南方军民也有收复失地、重振纪纲的强烈愿望。陆游有“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等诗句,相当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民心状况。而金国金章宗在位,国势衰弱,尤其是北方蒙古的崛起,大大削弱了它的统治。可以说,这正是北伐的大好时机。只是,南宋自张浚北伐失败后,近四十年未开兵仗,缺乏得力的军事将领,这成为开禧北伐的巨大隐患。刚好韩侂胄是个典型的志大才疏的人物,在北伐中所用非人,结果不难想象。
开禧二年(1206年),韩侂胄命令殿前副都指挥使郭倪指挥渡淮、勇将毕再遇攻取泗州,初战告捷。五月初七,宋宁宗正式下诏伐金。当时,宋军北伐主力分布在江淮和四川两翼,邓友龙为两淮宣抚使,负责指挥东线作战,程松为四川宣抚使,吴曦为副使,负责指挥西线作战。本来应该东西两线互相呼应,结果事情就坏在这个吴曦身上。
吴曦为抗金名将吴璘之孙。吴璘、吴玠兄弟当年在四川领导抗金斗争,功绩显著蜀人只知道有吴氏二位将军,却不知有宋朝廷,可见吴氏兄弟声名显赫,影响之大。十分可惜的是,吴曦非但没有继承祖先的忠勇,还为了一己私利,甘当可耻的卖国贼。他派人密通金朝,提出愿意献出阶、成、和、凤四州给金人,换取金人封他作蜀王。金人答应,命吴曦按兵不动。
吴曦叛变后,金军便无西顾之忧,全部部署东线战场。结果,宋军在东线接连战败,郭倬、李汝翼败于宿州(今安徽宿县)、王大节兵败蔡州(今河南汝南)、皇甫斌兵败唐州(今河南唐河)、李爽军溃寿州(今安徽凤台)等等。只有毕再遇军屡战获胜,但无补败局。
吴曦不久便受金封为蜀王,僭位于兴州(今陕西略阳),献关外四州于金。他的无耻投降行为遭到了军民的强烈反抗,部属杨巨源、李好义等联合军民,闯入伪宫,斩杀了吴曦。吴曦称王仅四十一天。杨巨源、李好义等推随军转运使安丙为首,出兵收复了被金军占据的阶、成、和、凤四州。李好义又请乘胜进取秦陇,但安丙不但不同意,都还在宋军内部大力铲除异己,杨巨源、李好义等都被杀死,西线宋军元气大伤,本来有可能扭转的形势又被安丙一手葬送。
韩侂胄因出兵无功,罢免指挥军事的苏师旦和邓友龙,用丘崈为两淮宣抚使。丘崈一到任,便采取守势,结果,又连遭失败。丘崈便干脆与金军秘密谈和。东、西两线都按兵不动,韩侂胄立即处于孤立。金人随即兵分九路,大举南下,开始了全面反攻,战线波及整个宋金边界。宋朝连连败退,形势颇为不利,南宋朝廷大震,议和的呼声又一次高涨。韩侂胄见宋军接连在军事上失利,罢免了丘崈,改命张岩督视江淮兵马,同时,又派使臣方信孺到开封向金人请和。其时金军由于战线过长,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再战,却趁机对南宋朝廷开出了高昂的议和条件:割两淮、增岁币、赔军银,以及北伐首谋者韩侂胄的人头。韩侂胄大怒,决意再度整兵出战。然而,一场政变在朝廷内发生了。
以礼部侍郎史弥远为首的主和派勾结宋宁宗皇后杨氏,密谋杀害韩侂胄。皇子荣王赵曮上疏,说韩侂胄再启兵端,将危害国家。史弥远率先上书弹劾韩侂胄,指责北伐以来百姓死伤无数,公私物力非常困难,给国家造成祸害。但宋宁宗依然信任韩侂胄,于是杨皇后决定铤而走险。开禧三年(1207年)十一月初三,史弥远在杨皇后的支持下,矫称有密旨,令权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率兵三百,埋伏在六部桥侧,等韩侂胄入朝时,将其截至玉津园夹墙内活活打死。
宋宁宗听说韩侂胄被截的消息后,急忙写手谕赦免韩侂胄。杨皇后拉住宋宁宗哭泣道:“陛下若下谕旨,请先让妾死在这里!”宋宁宗就此作罢。后来临安府告知宋宁宗韩侂胄身死的消息,宋宁宗竟然不相信,事情过了三天,还坚持说韩侂胄没有死。群臣这才知道韩侂胄之死并非宋宁宗的诏旨,而是史弥远和杨皇后搞的鬼。
韩侂胄死后,史弥远大权独揽,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拜右丞相。最为卑劣的是,他将韩侂胄的人头砍下来,装在匣子里送给了金人,南北再一次和议。一朝重臣的脑袋,就这样被送出去乞和。这样的朝廷,不灭亡就相当奇怪了。
与南宋君臣杀害韩侂胄求和相比,金人却颇佩服韩侂胄的气节,“韩侂胄函首才至虏界,虏之台谏文章言侂胄忠于其国,缪于其身,封为忠缪侯”(《贵耳集》)。不过,宋金和议终于达成,这就是宋金和议史上最为屈辱的“嘉定和议”。不仅如此,宋朝廷还给六十多年以前主和议的秦桧“复爵谥”,给金国的岁币也增至六十万。此种局面一直维持到蒙古打败金国后,宋朝廷才接受真德秀的建议,拒绝给金国进岁币。然而,十分可悲的是,南宋朝廷竟然联合蒙古伐金,与当初北宋朝廷联合金国伐辽如出一辙。

二 : 史弥远:史弥远-谋杀韩侂胄,史弥远-治国遭非议

史弥远(1164年—1233年),南宋权臣。字同叔。明州鄞县人。淳熙十四年(1187年)进士及第。开禧三年(1207年),韩侂胄北伐失败,金朝来索主谋。史弥远时任礼部侍郎兼资善堂翊善,与杨皇后等密谋,遣权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于玉津园槌杀韩侂胄,后函其首送金请和。史弥远因此升任右丞相兼枢密使,独相宋宁宗赵扩十七年。绍定六年(1233)病死,追封卫王,谥忠献。

杨次山_史弥远 - 谋杀韩侂胄

史弥远:史弥远-谋杀韩侂胄,史弥远-治国遭非议_杨次山
史弥远

史弥远于淳熙六年(1179年)入官,十四年举进士。光宗时官至太常寺主簿,以奉养父史浩请祠,史浩死后守丧。从庆元二年(1196年)除丧服,出任八品小官大理司直,到开禧元年(1205年)初的近十年时间里,才升至六品的司封郎中。同年五月,韩侂胄任平章军国事后,史弥远随即受到重用,到开禧三年三月的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不但已封为男爵,而且已升为礼部侍郎兼刑部侍郎的三品大员。 史弥远权位的迅速升迁,助长了他的政治野心。当韩侂胄支持重用的宋军西线主帅吴曦叛变降金的消息,于开禧三年二月传到南宋首都临安时,宋朝君臣对战胜金军,收复中原,已失去信心,韩侂胄的威望也因而严重受挫。韩侂胄于六月遣使议和,金方提出以韩侂胄首级作为议和的前提,这理所当然遭到韩侂胄的拒绝。史弥远的政治野心立即迅速膨胀,“乃建去凶之策,其议甚秘,人无知者”,决心设法杀死韩侂胄,取而代之。

(www.61k.com]宋宁宗立皇后时,韩侂胄不支持立杨贵妃为后。杨贵妃在立为皇后以后,对韩侂胄怀恨在心。史弥远积极拉拢被杨皇后冒认为兄的杨次山,由杨次山向杨皇后提出,请她向宋宁宗提出罢免韩侂胄。史弥远又利用自己兼任资善堂翊善,蛊惑年仅16岁的宋宁宗嗣子,向宋宁宗“入奏:侂胄再启兵端,将不利于社稷”。杨皇后从旁赞之甚力,但宋宁宗不予理睬。显然想通过宋宁宗下诏罢免韩侂胄,是不可能的。史弥远决定绕过宋宁宗,由他和杨皇后伪造宋宁宗的御批密旨。参知政事钱象祖、李壁曾是韩侂胄党羽,见到密旨信以为真,转而投靠史弥远,当钱象祖想向宁宗奏明罢韩侂胄时,李壁怕消息泄漏给韩侂胄,钱象祖因而作罢。史弥远计划派权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杀死韩侂胄,当夏震“初闻欲诛韩(侂胄),有难色,及视御批,则曰:‘君命也,震当效死’”。十一月初,韩侂胄被杀死于玉津园。当“临安府申侂胄已身故”,“帝不之信,越三日,帝犹谓其未死,盖是谋悉出中宫及次山等,帝初不知也”。

嘉定元年(1208年)三月,史弥远实际掌权,恢复了秦桧的申王爵位及忠献谥号,积极奉行降金乞和政策。九月签订宋金和议,史称“嘉定和议”,由金宋叔侄之国改为伯侄之国,岁币由20万增为30万;另加“犒军银”300万两,这是以往和议中从来没有过的。对于这宋金议和史上最为屈辱的和议,引起朝野不满。“金人欲多岁币之数,而吾亦曰可增;金人欲得奸人(指韩侂胄)之首,而吾亦曰可与;至于往来之称谓、犒军之金帛,根括归朝流徙之民,承命惟谨,曾无留难。”太学博士真德秀的这番话,可说是当时舆论的代表。史弥远的丑行,实是与秦桧不相上下。

杨次山_史弥远 - 治国遭非议

史弥远:史弥远-谋杀韩侂胄,史弥远-治国遭非议_杨次山
史弥远

史弥远在治国上颇遭非议的原因,一是政治上主和,二是经济上没有振兴。 史弥远两朝擅权二十六年,独揽朝纲,大权在握,对金一贯采取屈服妥协的政策,对人民则疯狂掠夺。他还大量印造新会子,不再以金、银、铜钱兑换,而只以新会子兑换旧会子,并且把旧会子折价一半。致使会子充斥,币值跌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嘉定用兵,政府发行纸币竟达一亿四千万贯。绍定五年流通量竟达到了二亿二千九百多万贯,会子的滥发与贬值已经到了极端严重的境地。理宗亲政后虽然采取了一些秤提的措施使会子有所稳定,但是此时的南宋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国家财政处在破产的边缘,不得不依靠滥发会子以救一时之急,饮鸩止渴的后果是滥发的会子变得如同废纸一般豪无价值。

会子问题是南宋社会经济发展的集中反映。南宋会子是真正意义上的纸币,它是绍兴三十一年由“行在会子务”发行的铜钱会子开始的。这次会子的发行,以铜钱十万贯为准备金。会子采用铜版印制,面额分为一贯、二贯、三贯3种,隆兴元年又增加了五百文、三百文、二百文3种。会子仍然使用楮纸印刷,因此会子也被称为楮币、楮券或者简称楮。最初的会子并未限定发行额,也没有设界,自绍兴三十一年起到干道二年共印二千八百多万贯,支取回收了一千五百六十多万贯,民间尚在流通的有九百八十万贯。因为地方州县收纳赋税不收会子,所以有不少商人在各地用低价收购会子,然后到临安兑取铜钱。由于人数太多以至形成挤兑风潮,惊动了孝宗,孝宗迅速以府库所藏银钱回收会子约有近五百万,而民间尚留有四五百万继续使用流通。说明虽然发生了会子挤兑风潮,但是由于官方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维持会子的信用,加之民间也的确存在对轻便纸币的需求,所以会子在以后得以继续的发展。干道五年,会子改为定界发行,每三年一界,每界一千万贯,每界使用六年(也就是两界)。之后会子的发行数有所增加,不过由于准备金充足且发行量也未至滥发程度,遇到会子贬值就马上“秤提”回收防止恶性贬值,所以会子维持了较高的币值。后来会子越发越滥,流通数越来越多,至开禧年间,会子改为三界并行,总流通量达到近七千万贯,第十三界会子更是发行四千七百万贯,会子因此大为贬值。嘉定年间经过多方秤提平抑后,会子的价值才有所回升,达到在京一贯值钱七百,地方半之的水平。从中可知会子的贬值非一朝一夕,在商品经济的发展中贬值也是必然的。当然嘉定年的政治、经济更值得进1步作仔细研究。

在政治上看,主和不得民心;从经济上看,物价上涨,会子贬值不得民心。“与金人战、使会子不贬值。”这是人们的普遍心态和要求,或者说这是在南宋任何时候都能适用的普遍真理,但如将它与某一时某一地的实际情况结合起来看,那就值得商榷了。如果用普遍真理去指导特殊问题,则不一定能得到很好解决,同样用人们一般情形下的普遍心理,去观察特殊背景下的事,难免也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

史弥远颇遭非议的还有用人问题。他以宣缯、薛极为肺腑,王愈为耳目,盛章、李知孝为鹰犬,专擅朝政,权倾内外。薛极与胡榘、聂子述、赵汝述,是史弥远最亲信的人,人谓之“四木”;李知孝与梁成大、莫泽,为之排斥异己,不遗馀力,人称之为“三凶”。廷臣真德秀、魏了翁、洪咨夔、胡梦昱等都遭窜逐。

杨次山_史弥远 - 推崇理学

史弥远:史弥远-谋杀韩侂胄,史弥远-治国遭非议_杨次山
史弥远

史弥远的降金乞和行为,使南宋军民十分不满。在嘉定和议签订的次年,赞同开禧北伐的军官罗日愿与殿前司、步军司军官杨明、张兴等,谋杀奸相史弥远未成,都被处死。嘉定十四年(1221年),又发生了殿前司军官华岳谋杀史弥远事件。在开禧北伐时,华岳作为军事理论家(着有兵书《翠微南征录》等传世),以战略眼光指出,应待金朝破坏和议时攻金,不应在准备不足时主动北伐,因而受到韩侂胄的打击。但对史弥远的乞降求和更为不满,“谋去丞相史弥远,……宁宗知其名,欲生之,弥远曰:‘是欲杀臣者’。竟杖死东市”。

史弥远的降金乞和行为,也引起著名理学家真德秀、魏了翁等人愤慨。然而理学人士刘爚,在嘉定和议签订后不久,就向史弥远提出:“荐引诸贤”,表彰朱熹,为史弥远改善形象出谋划策,借史弥远之力以倡导理学。史弥远不仅随后即起用诸多理学人士,都还在嘉定年间,对不符合赐谥条件的理学家朱熹、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分别特赐谥号为文、元、纯、正、明,提高理学派的地位,争取理学人士的拥戴。在史弥远用阴谋手段,废除并杀害宋宁宗指定的继承人赵竑,并伪造宁宗遗诏,扶立宋理宗以后,宋理宗意外成为皇帝,甘心作傀儡,史弥远的形象因而更为丑陋。理学家真德秀、魏了翁对史弥远的所作所为深为不满,先后以“谤讪”、“诬诋”罪名,被落职闲居。但史弥远为改善其形象,仍继续推行扶持理学派,重用或起用理学派人士,并追赠朱熹太师官号,追封信国公爵位,表彰朱熹的《四书集注》。还追赐岳飞的谥号为忠武,企图以此掩盖他奸臣面目。

绍定六年(1233年)十月,史弥远病重,才将他的党羽郑清之升为右丞相,结束了他独相二十六年的历史。次日以病危致仕,授两镇节度使,封会稽郡王,数日后去世,追封卫王,谥忠献。所赐号与秦桧谥号相同的忠献,并非完全是偶然的巧合,也许是讨论谥号的礼官们,认为史弥远就是与秦桧属同1类人物,因为这在当时是士大夫们的某种共识。著名文学家刘克庄,在一年多以后的端平二年(1235年)七月,给宋理宗的札子中,就公开将史弥远列为与秦桧一样的“小人”,指出“柄臣浊乱天下久矣,……柄臣与其徒皆攫取陛下之富贵而去,而独留其大敝极坏之朝纲。……小人恃智巧,君子恃天理、人心之正,而天与人又有时而不然,桧十九年、弥远二十六年而衍七十日,光(指司马光)九月,君子之难取必于天如此。”

由于史弥远一直倡导理学,史弥远死后不久,理学又被确定为南宋官方的统治思想,宋末及元代一些理学人士对之心怀感激之情。在元代理学人士参与修撰的《宋史》中,史弥远不仅没有被列入《奸臣传》,而且在《史弥远传》中也竭力进行粉饰,阴谋杀害韩侂胄被写成侠肝义胆,违反宁宗遗志非法扶立理宗也被写得名正言顺,至于降金乞和则只字未提。对其罪恶,仅在传末用“废济王,非宁宗意。……擅权用事,专任憸壬,……用李知孝、梁成大等以为鹰犬,于是一时君子贬窜斥逐,不遗馀力云”,数句贬语以终篇。

杨次山_史弥远 - 出生传说

隆兴二年生于史弥远月湖史相府第。对此有3个传说。

史弥远:史弥远-谋杀韩侂胄,史弥远-治国遭非议_杨次山
史弥远

一、史弥远是宏智正觉转世。宏智正觉是天童寺住持,倡导默照禅,人称天童和尚。史浩隐居鄮峰时就结识了宏智正觉,并接受了他的默照禅,从此宏智正觉与史浩交往几十年,彼此十分友善。一次史浩与宏智正觉闲聊时曾开玩笑地对他说:“和尚与我孰好?”正觉见眼前的史浩“绮罗烂盈,粉黛列环”,就漫不经心地说:“丞相富贵好,老僧何敢比也。”过一会又自省说:“此一念差,终当堕落泥滓。”事隔数年后的一天,史浩坐在客厅上,俨然看见正觉突然走入堂中,却不见他来到,就派人到寺里去察看,一会,前去察看的人来报说正觉长老圆寂了,史浩觉得很奇怪。大约过了喝一杯茶的功夫,史府后院的家仆来报说:恭喜大人,夫人生了1个男孩。史浩默然,心想这便是正觉转世了,于是用觉圆给孩子取小名,等他长大,又取名叫弥远。弥远后来相两朝,共二十六年,权震海内。当时就有人作诗说:“前身元是觉阑黎,业障纷华总不迷。到此更须睁只眼,好将慧力运金。”实际情况是:宏智正觉死于绍兴二十七年,史弥远生于隆兴二年,时间相隔六年,岂是“喝一杯茶的功夫”! 二、史弥远本是富贵命:史弥远生于甲申丙寅乙卯辛巳。乙卯日辛巳时,春生身强,杀浅大贵,夏平常,秋官煞旺,冬印绶旺俱吉。日干专旺,时上辛金为杀,月上丙火制伏,故贵为宰相。

三、史弥远在普陀见过观音大士的现身。史卫王弥远一日游普陀,看见大士在茶树上,示一目,盖二十年宰相之谶也。所以从来不写诗的史弥远也硬是吟出四句题观音像赞说:“南海观世音,庄严手持尘。悠然妙色相,救苦度众生。”

三 : 血腥弥漫--走近韩侂胄

近来读古代史,不禁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封建时代的官场太可怕,同僚之间为争权夺利,弹劾、打击、诛杀等手段无不用其极,那浓浓的血腥味一直弥散至今,让人不寒而栗。

稍微熟悉南宋历史的人都知道,宁宗年间有个权倾朝野的太师,在他的主导下,宋廷主动向金国发动了一场战争。没错,他就是韩侂胄,可悲的是,这场战争失败了,而韩侂胄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出 身 外 戚

先让我们认识一下他。

韩侂胄生于1152年, 字节夫, 祖籍河南安阳。未发迹时, 有两个显赫的身份。第一,他是名将之后。曾祖韩琦是北宋重臣, 担任过枢密院使, 官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俗称的宰相), 同时也是位名将。当年, 韩琦与范仲淹共同在西北边疆防御西夏, 战绩赫然, 名重一时, 时称“ 韩范” 。其祖其父也一直担任武职。第二, 他是外戚,是当朝皇后的娘家人。宋高宗吴皇后是他的姨妈, 他的大老婆又是吴皇后的侄女, 而当今皇上宋宁宗的恭淑皇后, 又是他哥哥的嫡亲孙女。用现在的话来说, 韩侂胄是个高干子弟, 官二代, 再加皇亲国戚。

凭着这两层关系,韩侂胄走入官场。几年后, 官至汝州防御使, 知阁门事, 正五品职衔。知阁门事是阁门司的主管, 负责朝会、游幸、宴享以及文武官员, 外国藩邦朝见等礼仪事务, 相当于皇家的接待办, 一般由外戚担任, 虽地位较高, 是皇帝的近幸, 但无什么重要的政务处理。所以, 经常为朝廷文武官员所鄙视。(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有一个明显的例子。宋宁宗即位后, 韩侂胄自以为有功, 经常去宰相衙门溜达, 高兴之余, 口无遮拦, 高谈阔论。当时的宰相留正甚为不满, 指使下属转告:

“ 宰相部堂不是你知阁门事日日往来之地!”

如此无情之言, 韩侂胄自是觉得羞辱, 虽然一时奈何不了, 但 就此埋下祸根。

韩侂胄的迅速上位得益于绍熙内禅。

绍熙五年(1194年), 已做了数年的太上皇宋孝宗驾崩, 而身为儿子的宋光宗却借囗有病, 不主持丧事。朝中重臣顿时慌乱起来, 没办法只得求宋高宗吴皇后,来代行祭奠之礼。事后, 赵彦逾、 赵汝愚、 叶适等人商定: 逼使光宗退位, 拥立太子赵扩即位。为了达到这一目标, 他们制定了一套里应外合的行动方案。

先由韩侂胄出面, 拜见吴太皇太后, 说出大臣们的建议。可能是血浓于水吧, 看上去五大三粗, 胸无城俯的韩侂胄, 最终不孚众望, 求得姨妈的首肯。

得到消息后, 枢密院使赵汝愚立即向两位宰执通报, 并让禁军统帅郭杲派兵把守大内。接下来, 事情办得很漂亮, 如行云流水: 太皇太后吴氏作为皇室长者,主持大局,宣布宋光宗退位, 做太上皇, 太子赵扩登基, 是为宁宗, 一场皇位交接仪式顺利完成。

新帝即位, 晋封功臣: 赵汝愚为右相兼枢密院使, 余端礼为参知政事, 郭杲为武康军节度使, 韩侂胄为宜州观察使、 枢密院都承旨。

赵汝愚故作姿态,几次推脱,新皇帝一再坚持,最终拉着留正同登相位。之后,又推荐理学大家朱熹作侍讲,召来杨简、吕祖俭等数名道学名士,一时间,朝廷面貌焕然一新。

事后, 韩侂胄拜会赵汝愚, 为自己鸣不平, 企望象郭杲那样, 成为一地节度使。不料,却受到赵的婉拒:

“我是宗室, 你是外戚, 何可以言功? 只有普通大臣才应当推赏。”

话虽委婉, 韩侂胄却看到了赵汝愚发自内心的蔑视, 禁不住怒从心头起。可以想象, 此时的韩侘胄是何等的郁闷:拥立新君, 是多大的功劳啊, 连一个小节度使都捞不到, 你却坐上了宰相宝座, 太欺负人了吧, 姓赵的, 走着瞧!

官位权力是把双刃剑, 用好它, 能为民众造福,贪恋它, 却又会害人又害己。从此,韩侘胄不遗余力地向权力高峰攀登,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走上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话说回来, 也不能全怪韩侂胄, 那个时代有问题, 外戚怎么啦, 知阁门怎么啦, 就低人一等? 凭什么遭人白眼?

万般皆下品, 唯有读书高, 这句话在宋代体现得淋漓尽致。当时, 评价一个男人能力与否, 就是看他能否在科举考试中取得成功。

“东华门外, 以状元唱出者, 才是好男儿!”

即使不能中状元, 进士及第, 得中高榜,长街夸官,也是一生乃至家族的荣耀。

这就是宋朝流行的主旋律。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句话是韩侂胄曾祖韩琦在斩杀败军之将时所说, 韩琦虽文武兼备, 却一向瞧不起行武出身的狄青, 好在狄青涵养好, 就是做了枢密院使以后, 也不置这个气。

当然, 凭着父辈的功劳恩荫入仕的也正常, 但终因未参加科举, 少一张含金量极高的文凭, 在官场中吃不开, 即便身居高位, 也有人看不起, 说你没有真才实学。

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只不过韩侂胄不是狄青, 他是爱憎分明, 睚眦必报的,结局自然也就天壤之别。

韩侂胄是纠纠武夫, 没什么文化, 说话直来直去, 行事敢做敢当, 偏又极要强, 好面子。总想做大官, 来光耀门庭, 而没有进士出身却是他的软肋, 是他心中不能触摸的痛。

其实, 韩侂胄此时有个极大的优势, 姨妈, 侄孙女, 还有曹婕妤。不要小看这一老两少三位女士, 她们的身份极高, 一个是女强人, 吴太皇太后曾两度垂帘听政, 是皇帝的曾祖母, 也是赵扩能否登基坐殿的决定性人物, 另两个是韩皇后和曹婕妤。宁宗即位时才26岁, 根本没有处理朝政的经验, 一后一妃都是韩侂胄的亲戚, 加上有拥立之功, 不相信他信谁? 朝中 还有这样值得倚重的至亲大臣吗。

于是乎, 韩侂胄的春天到了。

逐 渐 得 宠

韩凭借着与皇室后妃的血缘之亲, 加上前次内禅过程中建立起来的信任, 迅速而不动声色地接近宁宗赵扩, 经过小心观察, 发现皇帝赵括也不喜欢这个留正。

要说这个留正,虽是四朝元老,现官居首辅,却没有什么显赫的政绩,且为人老奸巨滑。当初,赵汝愚等人商议逼光宗禅位时,他不可置否,生怕谋事不成而祸及自身,早朝时假装跌倒受伤,告假回府,刚出宫门,便上表辞职。其实,此公已66岁,若真的辞职退休,倒也体面完满。

内禅成功后,赵为右相,为报当年知遇之恩,仍向宁宗建议,于是他又回朝为左相。可见他当时辞职不是出于本意,更未料到此番恋栈的结果是自取其辱。

这个从政四十余年的老官僚,还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工作中,难免倚老卖老,言谈举止中,未必对刚登帝位的二十多岁的毛孩子赵括毕恭毕敬。何况,前些时候的辞职,受到一些官员攻击,成为不敢担当的笑柄。

在零距离地接触中,宁宗自然无法掩饰对留正的厌恶,韩侂胄不禁暗喜,便顺着话题,大肆渲染这个老家伙内禅中的暧昧态度和种种不当言行,宁宗气愤难平,露出罢黜之意,韩正中下怀,于是,君臣二人便商定了解决的办法。

几天后,宁宗派人宣旨: 罢免留正左相之职, 出任建康知府。这项决定一宣布,百官震惊。

在宋代,罢相通常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错误不大,示意宰相本人主动申请, 皇帝批准, 这样免职,宰相体面而有余地, 皇上也名正言顺; 另一种是问题严重,走罢官的正常程序。先是谏官弹劾,其他官员附议,一致认为,此宰相确属不称职,必须让他卷铺盖走人,然后,皇帝认可,召中书舍人拟旨下诏,说明罢免的原因,而中书舍人也放弃使用封驳权,才诏令天下。象这样皇帝直接御笔写旨,冷冰冰,不留半点情面的罢贬,极其少见。

留正被扫地出门,使得赵汝愚等官员极为不满,圣旨已下,无法更改。谁都知道,天子不经中书直接御批,是韩侂胄一手左右圣意而成,就把矛头对准了韩。

韩侂胄借宁宗之手,突然出招,扳捯留正,而且贬得这位不可一世的首相如此难看,出了他前段时期受辱的恶气。踌躇满志的他,再次拜会赵汝愚,企图让赵认识他的价值,便于今后双方合作共事,岂料,热脸碰上冷屁股,赵汝愚根本不见他,遇见了也不理他,一副不屑为伍的嘴脸。从此,韩赵二人彻底翻脸。

冲动是魔鬼。当初,韩侂胄参与宫廷政变时,要求并不高,只是想圆他老韩家五世建节的美梦,而留正的蔑视羞辱,赵汝愚的出尔反尔,深深刺痛了他。不仅没打倒他,反而使他发掘自身的才能,由于受宁宗的亲睐,他得以大展身手。倘若他见好就收,到此为止,不管他人怎么指责,本本分分去做一个节度使,位高禄厚,也挺好的。其实,就韩侘胄的品行和才能而言,做好一个节度使足矣,且结局也不会差不到哪里去,至少可以善终。所以说,人争一口气可以,可想一直争气,不受别人的气是不可能的。

可惜,韩侂胄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似乎从不怕别人的反对,有人挑战,他就积极应战,一副不服软不低头的架式。

右正言黄度首先站出来,弹劾韩,指责他“假御笔而逐辅臣”的做法,具有当年蔡京擅权的性质。韩侂胄不置一词,唆使宁宗再下御笔,把黄撵出了京城。

刚被任命为焕章阁待制兼天子侍讲的朱熹也义愤填膺,上书宁宗,明确指出,韩的行为是窃取圣炳,公报私扏,告诉宁宗:这样做会降低您的威望。

为反击朱熹,韩侂胄可谓费尽心思,让宫里搞个傀儡戏,请宁宗及后宫嫔妃们观看。一个木偶戴着高帽,穿着长袍,在优伶的操纵下,道貌岸然,装腔作势,满嘴之乎者也,对国朝大政的得失,文武百官的形态,甚至皇宫内的日常起居指手划脚,以影射朱熹的迂腐不堪。宁宗皇帝先是觉得好笑,渐渐地一言不发。

在宁宗看来,这演的不是戏,都是他经历的真实生活,自从朱熹做了他的老师以后,的确什么都管,啥事都插手,动不动就讲那些狗屁的道学理论,可笑至极。弄得君臣颠倒,唯他独尊,长此以往,谁是皇帝,谁是天下的主人?韩侂胄趁机给朱熹上眼药:姓朱这个老头也忒不象话,总是让官家这样那样,实属无理取闹。

于是,故伎重演,宁宗赵括亲书御笔,贬朱熹回乡,只授予宫观闲职。

这样,皇帝是自由了,韩侂胄神气了,但形势在恶化。

朱熹罢职的御笔传开后, 舆论大哗, 朝野震动。道学,在当时是显学,是学术界的一大主流,虽未成为官学,但受众众多,朱熹的门徒、崇拜者遍布朝野上下,罢免他,完全是在捅马蜂窝。

先是中书省官员上阵,给事中、中书舍人动用封驳权阻止;再是吏部、工部的侍郎们递上奏折,说明朱熹是大儒贤臣,不能罢免,皇上应收回成命;有个叫游仲鸿的,吿诉皇上贬朱的后果:“朱熹一去,则谁不欲去?正人尽去,则何以为国?”

首相赵汝愚入宫觐见,劝阻宁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宁宗始终板着脸,不松口;右正言黄度更绝,他拒不执行调令,再上奏折,指出御笔这种东西,与宋代立国体制不符,应该取缔。

黑云压城。闹得如此沸沸扬扬,韩侂胄不仅没怕,反而沾沾自喜。他对宁宗赵括说:官家您刚刚亲政,才下了两道旨意,这么多人来反对,是何居心?若改口,今后谁还听您的?宁宗赵括正值血气方刚,想起游仲鸿的那句话,不由豪情万丈:我就要看看,大宋朝廷离了朱熹、黄度之辈,会怎么样?

第二天,宁宗下达三道命令:着黄度即刻离京赴任,不得延误;御笔再次从天而降,直接交给朱熹本人,让他立刻滚蛋,入朝仅46天的朱圣人只得灰溜溜地回家;贬工部尚书赵彦逾,出任四川宣抚使。

这时的赵汝愚如热锅上的蚂蚁,几番较量,招数都用尽了,结果连圣人带亲信都赔了进去,他这个宰相还怎么做?思前想后,才知道韩侂胄不是凡人 。忙托人找韩侂胄沟通,但是为时已晩,韩不仅不理他,还要把他拿下。

官场斗争中成长起来的韩侂胄似乎越战越勇,在宁宗的支持下,上奏抗议的5位大臣相继罢免。接着,在他的策划之下,右正言李沐、监察御史胡纮上书,弹劾赵汝愚“唱引伪徒、谋为不轨、乘龙授鼎,假梦为符。”参知政事京镗上折附议。

要说这个赵汝愚也不是吃素的。他才华横溢, 二十多岁状元及第, 又做过多年的州府一把手。现在是首相兼枢密院使,可谓能文能武,大权在握。但此人也有毛病。一个是极其自负,常把同事不当人待,颐指气使,动不动吹胡子瞪眼睛,常在不知不觉中为自己树敌。李沐、京镗就是例子。还有,说话不算话,背信弃义。当初谋划内禅时,曾经许诺:如若成功,“侂胄建节,彦逾执政” 。事后有人说起,他反说韩侂胄没什么功劳,至于赵彦逾,他连提都没提。此次赵彦逾贬职,走的是正常程序,所以赵彦逾自然把帐算在他的头上,昔日的同盟突然翻脸。在离京赴任时,给宁宗递上一份奏折:赵汝愚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并列出了同党名单。

封建时代的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谋朝篡位,凡是奏折上指责某人有类似言行的,都格外重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处理起来也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赵汝愚是太宗赵光美的后裔,很多人提醒过宁宗,宗室为相,凌侵君权,是太祖赵匡胤立国定下的大忌。宁宗没信,仍提拔他为宰相,毕竟他能顺利登基,全靠赵汝愚操作。近日,有太学生上书,要求宁宗“尊汝愚为伯父,”坊间传闻,军民要推戴赵汝愚。赵彦逾同是拥立大臣,同样为皇室宗亲,他出面指正,所有这些,由不得宁宗不信,因而赵汝愚的忠诚度受到了极大的怀疑。

1195年(庆元元年)二月,朝廷下诏,罢赵汝愚相位,出知福州。消息传出,朝廷重臣、道学家们群起反对,韩侂胄虽没什么韬略,也知道斩草除根,指使李沐等人再次弹劾,要求让赵汝愚暂停一切权力,反省思过。

宁宗赵括准奏。

至此, 赵汝愚从权力顶峰一跌到底, 韩侂胄终于美梦成真, 官拜保宁军节度使。

走 上 巅 峰

韩侂胄还未来得及弹冠相庆,更大的抗议浪潮就来了。

说官场可怕, 就在于人心的险恶。在名和利的诱惑之下,许多人拉邦结派,攀龙附凤,平时,装得人模狗样,一旦风吹草动,个个象乌眼鸡似的。明明是争权夺利,却要把自己打扮得冠冕堂皇,把对方的缺点放大,上纲上线,仿佛他就是真理的代表,正义的化身,其实大多都是一路货:满口仁义道德,一肚男盗女娼。

就拿这件事来说吧。不论是罢留正、赵汝愚,还是贬黄度、朱熹,起决定作用的是宁宗赵括,韩侂胄只敲了敲边鼓。但朝野上下把矛头都指向韩侂胄,说他是奸臣,是罪魁祸首,恨不得人人得而株之。这就是封建王朝中的一种怪现象。政令好,就说皇帝英明,不好总是奸臣挑唆的,从不说皇帝不好。照这个逻辑来看,皇帝总是好的,如果皇帝做了不好的事,不是皇帝不好,一定是大臣不好。瞧瞧,大臣成了昏君的替罪羊。还有一套更荒唐的忠君理论, 什么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让臣亡, 臣不得不亡, 纯粹宣传皇权至上,奴性十足。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留正、赵汝愚等人,自身有问题。宁宗要是喜欢他们,他们会被罢贬吗?换言之,要是没有宁宗的撑腰,韩侂胄能如此威风吗?

韩侂胄完全没料到惹了多大的祸。按理说,帝国首相的更替也平常,南宋以来,哪朝不换,几个月,半年换一个,也是有的,每次都有惊无险。可这一次,居然闹得天翻地覆,大臣们、太学生们、名士们从四面八方跳出来,不要官职、不要脸面、不要性命地群起反抗,挺赵贬韩。

震惊过后,透过现象看本质。韩侂胄认为,赵汝愚之辈已不足为虑,都是朱熹和他的道学在作怪。

此时他风头正劲,无所忌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线反击。形势所逼,韩侂胄渐行渐远,步步走向泥潭……

韩让言官们火力全开, 针对那些攻击此事的, 不管是官员、太学生,还是名士,找出缺点进行弹劾,然后朝廷下诏予以贬职远徙;同时,继续揪住赵汝愚穷追猛打,他拜见宁宗,揭发赵汝愚勾结同党,扰乱朝纲。宁宗一看那些为赵汝愚辨护的折子,果然与赵彦逾提供的名单一致。决定再贬赵至永州,寒冬时节,赵汝愚孤身上路,感染风寒,在衡州病倒,1196年正月十八,突然死亡。

一代名相,因为宫廷斗争,暴死在流亡途中,着实让人怜惜。

接着,韩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道学批判运动。言官沈继祖列举了朱熹的六大罪状,即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恭不谦,有人又爆出朱熹诱引尼姑,当作宠妾的风流往事,以及儿子死了多年,寡媳怀孕的家丑……

在这种朝廷主导的宣传下,朱熹百口难辩,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道学被定为“伪学”, 禁止传播,道学学徒被定为“伪党”, 成为清洗对象。

同年(庆元二年)腊月,朱熹被削去所有职务,责令毁掉祠堂。一年后,朝廷公布伪学名录,留正、赵汝愚、朱熹等59人被列为伪党,这就是南宋著名的庆元党禁。

1200年4月,年逾七十的理学大家朱熹在郁愤中病死。

此时的韩侂胄到达了他人生的顶峰。先是任开府仪同三司,封豫国公、少傅,又升为少师,再进为太傅。虽不是首相,但权力比首相大得多,“宰执以下,升黜在手”,“ 朝士悉赴其门”, 第一权臣地位无可动摇,一位真正的独裁者。

写到这里,不由产生一些疑问。这些封建官僚怎么啦,讨论问题为啥不能平心静气,意见不同很正常,许多问题的解决方法不是非此即彼, 也可以亦此亦彼。为什么搞得象决斗似的,非要有你无我,个个都是读圣贤书的,为什么批评弹劾的语言那么恶毒,禽兽、罪状、斩杀这些字眼是不是太恐怖了。同种同族同朝的人为什么不能共生共融?能不能不搞窝里斗?

看来那时候的人,不只愚昧,而且凶残。我庆幸,我未生活在那个年代。

这场旷日持久的官场斗争,以赵朱二人退出历央舞台为终点,拉上帷幕。韩侂胄纯粹靠自己,就做到了人臣的极限。身居高位,睥睨天下,会是什么感觉?是随心所欲的畅快,抑或是凌架一切,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殚精竭虑,奋勇搏击,得到的是什么?是太师、郡王之类的虚名,是别墅豪宅的舒适,还是金钱美女的快乐?这些东西能维持多久?还有,夜深人静时分,仰望星空,回首往事,会不会感到丝丝的愧疚?

只有走对路,才能有出路。再看看,已近知天命的韩侂胄以后的路怎么走。

起 兵 北 伐

乐极生悲。庆年三年,太皇太后吴氏薨逝,两年多后,宁宗的韩皇后也突然病故。这对韩侂胄来说, 无疑是一个重大损失, 撇开血缘关系不说, 起码皇帝身边他少了两位强有力的支持者。

有些政治头脑的韩侂胄知道,这几年来,他过关斩将,一路冲杀,得罪了不少官员和道学名士。有报复就有反报复,这些人,还有赵朱的后人和门徒,不知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反扑。因而,这位权倾一时的韩大人在花天酒地享受美好生活的同时,内心总有些不安。

1202年(嘉泰二年)二月,他接受别人的建议,宣布解除对道学的禁令。之后,又追复赵汝愚、朱熹的官衔,留正、周必大、黄度等人渐渐恢复官职。

是年岁末,宁宗下诏册立杨贵妃为皇后,普天同庆。韩侂胄也有一喜,宁宗下诏晋封他为太师、平原郡王。

然而, 他却高兴不起来。起初,他多次向宁宗建议:立曹婕妤为后,不想宁宗没有答应。而这个杨皇后一向对他敬而远之,不能不说这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韩侂胄很有自知自明,他明白自己出身近幸,未做过地方大员,没有什么显赫的政绩,加之前几年的大兴党禁,虽然位极人臣,但朝野之中真心支持拥护他的人并不多。假如不能建立殊绝的功勋,则无法改变自身的形象,也无法长期取得皇上的信任,也就不能抵御新皇后的排斥。

经过一番认真的调研,他得出结论。目前应该做的就是建功立业,其最好的方式就是挺进中原,雪耻复国。帝国尽管五六十年未有战事,但打败金贼,恢复中原,从未在人们的心中淡忘。直捣黄龙府,雪靖康之耻,一直是仁人志士的宏伟理想。凡是在恢复大业上有作为的人物,不仅拥有崇高的威望,而且会流芳千古。

想到这里,韩侂胄不禁心潮澎湃,他坚信,只要他以此挥臂高呼,必然应者如云。

如此看来,尽管以前做的有些极左,大棒横飞,有些手段不够光明正大, 行事有些放荡不羁, 为正人君子所不耻,但韩侂胄并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不象秦桧、贾似道那样伤天害理。

举国伐谋, 首先要鼔舞民心、提振士气,为此他接连办了几件大快人心的事。

在镇江府为韩世忠立庙。

一月后,为岳飞彻底平反,追封为鄂王。

不久,剥夺秦桧的王爵,降为衡国公,改谥号“忠献”为“谬丑” 。指责秦桧名为议和,实质纵敌,为大宋留下祸根,虽死也难逃其咎。

应该说,以上三件事确实起到很好的效果。让那些心怀忠义的志士迅速与他产生了共鸣。接着,起用主战派人物陆游、辛弃疾、叶适等。此时陆游已八十高龄,但仍然很高兴;65岁的辛弃疾在江西闲居十年后,重新起用,任浙东安抚使兼绍兴知府。

1204年,宁宗也想通过北伐雪耻, 来做一番扬眉吐气的大事, 亲自召见辛弃疾,让他说说对北伐的看法,这位一直主战的爱国词人激昂慷慨地说了一番,强调“金人必乱必亡”, 朝廷应该有所行动,需认真备战, 并明确表态,愿在镇江前线带兵镇守。

叶适,也是位道学大家,上过59人的黑名单,1201年启用为湖南转运判官,同年九月,应召入对,叶适对宁宗说:“治国以和为体,处事以平为极。臣欲人臣忘已体国,息心既往,图报方来可也。”这番话为宁宗所称许。对于北伐,叶适说,这件事至大至重,不能仓促开战,一定要考虑周密,“故必备成而后动,守定而后战”,要考虑战事给各方面带来的后果。之后,叶适擢升工部侍郎。

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准备北伐。

朝廷有个总管钱粮的机构, 叫国用司, 后勤保障对战争极为重要, 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韩侂胄让心腹、右相陈自强亲自坐镇。思前想后, 这样仍无法统领全局, 发号施令, 于是经宁宗同意,自任很长时间无人担任的最高职务----平章军国事。

南宋的行政机构分四大体系, 宰执和三省六部执掌一般政务, 宰相办公处为政事堂, 称为东府; 枢密院为军事指挥机关, 称为西府; 三司专管财政税收;御史台和谏院负责文武百官的监察;他们的首长直接受皇帝领导。平章军国事是整个大宋王朝特殊时期设立的, 把前三大系统政、军、财的权力集中在一起,其职权仅次于皇帝。

韩侂胄的这个平章军国事是实打实的,首相把盖上公章的空白文件交给他,随他怎么写,连复议都不看,立即执行,中书省、门下省、秘书省的统领更会讨好,直接把印玺送到韩府,方便他使用。

知己知彼,是战争胜利的前提。通过多种途径, 了解到当时金朝的局势如下:金主完颜璟沉湎酒色,朝政荒疏,内讧迭起,北边蒙古族逐渐强盛,屡犯金朝边境,在连年征战中士兵疲敝,国库日空。

韩侂胄认为这正是用兵的好时机。但一向主战、能战而又熟悉对金作战的辛弃疾,却建议先积蓄实力,厉兵秣马,经过充分准备后再出兵。叶适、华岳也极力反对冒然用兵。

韩侂胄哪有耐心去准备十年八年,他做事向来说干就干,从不管别人的反对,即便是善意的、中肯的建议。

1206年(开禧二年)5月中旬,韩侂胄下令北伐金国。

此次出兵为三路,东路主战场在两淮一带,主将是邓友龙、郭倪,中路在湖北襄阳一带,兵部尚书薛叔似为主帅,赵淳、皇甫斌辅佐,西路在陕西四川交界,主副帅为程松,吴曦。战线东西达2000公里,可谓声势浩大。

北伐战争开局时,捷报频传,先后收复了泗州、虹县、新息县、褒信县等地。

韩侂胄大喜,忙下令正式宣战。岂料,接下来,都是一系列的失败,中路军在河南蔡州、唐州一带战败,西路军在陕西城固县溃败,而最关键的东路军则更惨。作为此次战役的重点,分别有濠州军、池州军和建康军数万人,在攻打宿州时,却被不到五千的金兵打得四处溃散。

四个多月后,金军完成调遣集结,九路大军同时向南推进,仅一个多月,金军攻城略地,宋长江以北地区大多沦陷。又一个多月,四川守将吴曦叛变投金,自立为王,大散关以南四州拱手相让。

韩侂胄痛心疾首。执行战场纪律,不论是谁,只要是打了败仗,该杀的杀,该贬谪的贬,绝不留情。这样一来,他的亲信、主要支持者就此几乎全体沦没。

唯一的好消息是, 叛敌称王仅41天的吴曦,被两名下属带兵砍成两段。现世现报,罪有应得。

韩侂胄的地位从此岌岌可危。一向无所畏惧的他乱了方寸,连忙派使臣向金求和。金同意和谈,提出五个苛刻条件 :1、割让两淮,2、增加岁币额度,3、宋廷出钱犒赏金军官兵,4、宋廷必须将逃归南方的中原人士全部归还金国,5、取韩侂胄首级祭祀战殁将士的亡魂。

韩侂胄这时才觉得辛弃疾讲的是对的,立即提拔他为枢密院都承旨,试图请这位老将出山,挽救危局。可惜晩了,68岁的辛弃疾已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不久,在江西铅山去世。

灰 飞 烟 灭

有位作家说得好:在历史的漩涡里,有时对一个人的评价不是一个奸臣所能涵盖了的。以上的这些大臣,谁能说出,哪一个无私无利,哪一个没有阴谋和算计?不过是韩侂胄过于强硬、树敌太多罢了。人是复杂难测的,是非善恶相互交织,有时并非非黑即白,非敌即友,这模糊地带最难以鉴别,更难以厘清。而这在韩的身上, 表现得极为明显。

韩侂胄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不堪的局面,愤怒之余只得面对事实。他想方设法来弥补,甚至从家中拿出6000两黄金做军晌,但败局已定,无法改变。而更为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已成为朝野上下的众矢之的,千夫所指。几乎所有人都在痛斥他:自私自利,草率用兵,耗尽国库,导致数十万军民伤亡,金军大兵压境,等等。仿佛他就是汉奸卖国贼,就是杀人犯、侩子手,曾经不可一世的韩侂胄悔不当初,借酒销愁,感到杀气从四周弥漫而来,心头涌起从未有过的悲凉和失望。

凭心而论,发动这场战争,不仅是为他个人,更多是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一个国家忘掉曾经的耻辱,放弃被侵略者占领的国土,对敌占区民众的死活不闻不问,只是一味地歌舞升平,这样的国家有骨气吗,这样的民族有希望吗?

冷静下来,对这场战争的前前后后,进行深刻的剖析,就可以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时机不成熟,准备不充分,是战争失利的一个因素。与几十年前相比,金国的形势确实不好,整体实力在下降。就在开禧北伐的同一年,铁木真统一了蒙古各个部落,称王建国。只要等上三五年,当蒙古大军对金国形成强有力的威胁时,宋廷派出能臣出使金国,捐弃前嫌,主动联金抗元,条件是归还占领的国土。相信金国会认清形势,愿意与宋结成同盟,也乐意交还宋之故土。倘若,主动伐金,或联元伐金,则金亡宋亦亡,大家都死得难看。北宋当年就是这样,打不过辽国,看到金国日益强大,主动与金结盟灭辽,结果,辽国灭亡不久,金军挥师南下,北宋顿时烟消云散。所以,远交近攻是强国的王道,而联合抗强才是弱国的最佳出路。诸葛亮联吴抗魏,就是出于这种考虑,最终形成三国鼎立。

宋无良将,军队的战斗力低下,是战争失利的另一因素。南宋自立国以来,除岳飞、韩世忠、虞世文而外,一向缺乏良将。到宁宗朝,可说是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这自然是宋的军事体制造成的,文官统兵打仗,不经磨炼,匆匆挂帅,取胜则难以保障。满朝文武,唯有辛弃疾打过仗,也会打仗,可惜又没起用,后来想用也用不了。在这场战争中,只有一个叫毕再遇的副将表现得可圈可点外,其他将军均无建树。军队的士兵多年不打仗,又从不练兵,连辎重都不带,如何能冲锋陷阵。好几支队伍,遇到敌人时,稍作抵抗,就撤退逃散,跑得比兔子还快,这哪里是国家的正规军,分明是一群乌合之众。

窝里斗,对内横对外怂,是战争失利的重要因素。对付自己人如狼似虎,在敌人面前胆小如鼠。攻打宿州时,当地义军主动参战,冒死攻城,眼看得手,攻城的将领生怕功劳被别人抢去,命令士兵放箭,射杀自己同胞,却被金兵打得溃不成军,胜利在望刹时成为泡影。将军郭倬被金军打败,为了活命,竞把同僚田俊迈挷起来送给金军统领。吴曦临阵倒戈,枪口对准往日的兄弟,为称王叛变投敌,把大片国土拱手予敌。如此等等,不要说韩侂胄,就是他太爷爷韩琦来指挥也绝无胜算!

泰山压顶,面不改色,才是真英雄。当前南宋大敌当前,本应一致对外,了解把握金国国情,采取良策应对,才为正路。实际上,金国的情况也不乐观,也是举全国之力来反击,往下也无力再打,此时,统兵大帅己病入膏肓。双方相互对峙,谁能坚持谁就会笑到最后。宋朝只要守住目前阵地,派人跟金耐心地谈判,最终的条件会有变化。

局势对韩侂胄越发不利,倒韩的势力在潜滋暗长。金索要韩侂胄的人头,为反对韩的人提供了有利的契机。宁宗杨皇后,与太子之师、礼部尚书史弥远经过私下密谋,于1207年11月,派100多名禁军,截住上朝的韩,用伪造的圣旨,宣布了他的罪状,然后一锤敲碎了他的脑袋。

从政变起家,又死于政变,在窝里斗中崛起,又在窝里斗中灭亡,这就是韩侂胄的宿命。

次年2月,宋将韩侂胄、苏师旦的人头,送去金都,宋金和议达成。宋赔款300万两,岁贡30万两白银,用两颗重臣的人头,换回这次战争被金占领的疆土。

而金更绝,将韩苏二人之首悬竿示众,交通要道贴上他们的画像,以此炫耀胜利果实。之后,又将韩之首葬于韩琦的墓旁。

决定将韩首函金,是经宋廷众臣公决的,反对的仅有叶适和黄度。

盖棺定论。韩侂胄不是忠臣,他善于争斗,敢于担当,专权擅政十多年,也不是奸臣,好事做了一点,也没做什么陷害忠良的大坏事。

他的死昭示后人:用兵开战是国之大事,应慎之又慎。不可凭匹夫之勇,不可逞一时之气,只有谋之深,备之全,方能立之久。

人不作不死,当官任性必垮。韩侂胄有罪,应该为战败埋单,国家可以派出专案组,立案、审查,可以成立特别法庭,公开审理,依法定罪,但决不该如此谋杀,更不该让他死后身首分居两国。现在宋廷这么做,行为如此卑鄙,手段如此恶劣,与黑社会、恐怖分子何异?试问,天理何在,人性何在!

窝里斗竞然不顾别人的尊严,不要国家的脸面,实在是一种极大的悲哀。八百多年后的今天,仍让人觉得羞耻。

之后,史弥远脱颖而出,迅速成为韩侂胄,专权二十余年,其恶劣胜于韩侂胄十分。

国人啊,什么时候才能不窝里斗?

2015年8月5日草于灌云

本文标题:韩侂胄-韩侂胄:韩侂胄-个人概述,韩侂胄-职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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