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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遗记-岁月拾遗

发布时间:2017-10-30 所属栏目:散文随笔

一 : 岁月拾遗

漫山的蔷薇花开似白云般的飘在翠绿中,暖暖的阳光柔和地照在绿油油的叶面上闪闪发亮。春色正浓,山格外的美丽。风过飘香,人也敞亮。

阳春三月,百丈峰里新竹勃发,闲时邀朋进山,亲手采新笋,看青衣裹装,山竹风动,叶下看长。那一片片,一丛丛,满是春的喜,老表快乐的饭桌菜香。春天里给人很多希望和成长。

在淫雨的岁月里,一切都在发霉。蜗牛似地心动和行动很难让人的思维和四肢展开。湿漉漉的草地里竟是小虫的世界了。

盛夏时节,满眼翠绿无边止。校园晚亭,月照鹧鸪三两声。在暮霞余热的辉光里,学校的球场上,那些爱好运动的学子相互招呼打着篮球和乒乓,穿着各色裙子的姑娘们三五成群在他们不远处呼喊着,还不时地发出铜铃般的笑声。年轻就是好啊。

温暖的光阳洒在美丽的校园,给法国梧桐的叶涂上一层金黄,在人的眼里闪闪发亮。几棵冬青的老樟在金黄的世界里头额外高扬,在寒冬来临时候我才是最最坚强。

灰蒙蒙的秋瑟中,北风吹打着窗棂,片片荒野凸显落寞和衰败,只有数株不屈的茶花还是那么照开。它向世人昭示只要自己坚强,严酷的坏境我照样美丽开放。(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今晨的霜如雪般的白,霜在晨日下升起腾腾雾霭,弥漫四周的旷野。骑摩托赶集的人们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为了生活他们不得不冒寒受冻,辛勤地劳动着。

寒冬终于来临,面对西伯利亚的狼,太阳也好像害怕了,远远地往南而去。风狼利剑般地袭来,让人心惊胆寒,无处躲藏。

寒冷的冬至里,一片一片旷野中那突兀的墓岗上人来人往,爆竹声声,香烟绕绕,原本寂静没有生气的地方瞬间生机起来。生活中的人们没有忘记根本,祭奠过世的亲人,默诵颂词和心述哀思。为健康活着的人,也为自己祈祷平安和幸福。希望真的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二 : 梦语拾遗

(一)、湖边石

湖边有一块大如屋宇的巨石,平整而光滑。远方来的朋友在那里小憩,看澄澈的湖水平滑如镜,享受那拂面而来的润泽和身后山坡上野菊的清香。那巨石宛如一艘航船,平稳地载着愉悦的心情在我们的意念中前行。

又是绿荫浓重,野菊飘香的时节,再来湖边。山坡草窠里蝈蝈鸣唱,紫蝶飞舞,湖水轻泛涟漪,一切仿佛与以往相差无几,惟独不见了那熟悉的巨石。

无处小憩的感觉使人彷徨,四顾寻觅,看熟识小径,距湖面较以往近了许多,恍然,那巨石已在水下了。

有一些遗憾,还有一点伤感,像朋友的约定未能圆满。或许,它在常人的眼里沉没了,但是,巨石并不寂寞,巨石上正有大大小小的鱼儿嬉戏,它在经历一种新的境界。只是,不知曾在它身边休憩的人心境能否如同以前。

(二)、石头花(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裸露的岩石上,有一层灰绿的苔藓。

我叫它石头花。

顽石也要一点浪漫,那是他自己寻找的么?不知道。寻常花草对顽石不屑一顾,或者说顽石对寻常花草不屑一顾。

石头上有了花,平淡无奇,却牢牢地长在石头上。互相之间期望得到什么?好像也没有。

多日不雨,石头花好像枯了。石头,石头花默默的,沉寂。

一场雨过,石头花又生长了。石头,石头花默默的,沉寂。

石头,石头花在做什么吗?

石头,石头花默默的,沉寂。

(三)、裸山

一位朋友说北方的山是真正的男人。

我没有想到过山的性别和性格,朋友点化了我。

我曾经感叹南方山的绿色蓊郁,现在想,那是具有良好修养和修饰的有教养的男人,体面,得体,秀气。

北方的裸山,苍凉,沉重,坚硬,原始。

仿佛北方的山裸露的山石是男人健壮的肌肉。因为健壮,所以裸露的有些肆无忌惮,少了羞怯,多了随意;少了装饰,多了自然;少了柔气,多了阳刚。

或者,北方的山就应当是坚硬裸露的,这取决于他的性格。狂风凛冽,大雨滂沱,雷击雪埋,甘愿承受,不愿寻求庇护,用自己的身躯面对,哪怕因此而变成世人眼里的丑陋。

我想把自己融在北方的裸山里,但是他拒绝。

因为,他需要承受,独自的。

(四)、山和人

站在最高的山峰上,周围山势的走向如同由自己生发的脉络,你可以把山脉当成自己的经络,血管,或者是筋脉,肌腱,躯体肢干。

何不动弹动弹自己的筋骨,让山脉得到一些舒展?

人动了,山动了吗?

起风了,风在动还是山在动?

下山了,我在动还是山在动?

倏忽间,我在飞机上俯瞰,山脉依然如同脉络,只是与我没有了联系。因为,我感到了无根的游离。

我可以是山脉,山脉是我么?

谁是我?

我做梦了。

有真的梦么?

三 : 乡村拾遗

乡村拾遗

胡协胜

题记:我老家是赣南的一个偏僻贫穷的小山村,从小到大,听到过一些奇闻异事。以前,觉得这些东西愚昧迷信,荒唐可笑。年岁渐长,回想起来,感觉似乎并非全是如此。

取 名

古人有两个名字,一个名,一个字,自称用名,称人用字。现今的人同样有两个名字,一个身份证上的名字,一个、微信上的昵称。在我老家乡下,人们也有两个名字,一个大名,一个“小号子”(小名,或乳名)。

大名一般三个字,头两个分别是姓和字辈,这样的名字规范严谨,人家一听就知道辈分,叫叔叔兄弟,还是舅公老表。近些年,大家开始跟上形势,省去字辈,取单名,听着倒也干脆利落,琅琅上口,只是重名的多了,辈分不那么清楚明了。(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小号子”就比较随意,或源于大人无意间的一句叫喊,或源于一次顽皮淘气的行为,或其他,来历很多。叫顺了,喊惯了,就成了“小号子”。大名很少用,也很少叫,以至于村里很多人只清楚“小号子”,而不知道大名。说“某某某”,半天想不起是谁,一说“小号子”立马就对上了号。最好笑的是有一次,村小的老师点名,叫大名,连叫几声都没人应,害得老师只好叫“小号子”,那人马上站了起来。

“小号子”有好坏之分。大人取的,没话说,都乐意接受。小伙伴取的,带有歧视和恶意的,叫“野号子”。被取了“野号子”会很恼火,为此打架的都有。但“野号子”生命力很强,一旦取了,就象“牛皮癣”一样粘上了,尽管老大不情愿,最后也只能被动地接受。

一般来说,女的“小号子”,多跟“妹、女、香、花、凤”等字搭配,如:“四妹、毛女、茶香、兰花、三凤”,体现女性的美丽、温柔。男的“小号子”,多用“仔、生、财、宝、福”等字,如“顺仔、财生、宝陀、有福”,把财宝福作为名字,期盼有个好彩头。

但有的“小号子”就很特别,且非常有讲究。一是取其“硬”,如:“铁皮、石头、柴蔸”。二是用其“犬”,如“犬狗、猫牯、尿根”,三是补其缺,如:“金生、水生、火生”,金木水火土五行,缺了哪行补哪行。四是求其远,如“广东、福建、湖南”。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外婆家做客,来了舅舅的一个远房兄弟,外婆让我叫“外国舅舅”。我愣了好一会,明明是个跟我一样的中国人,怎么就成了外国舅舅。后来才明白,是他的“小号子”叫“外国”。取名要取远来,屋场里“广东、福建”的都有了,他就取了个“外国”小名,更远,一下子就把那些人比下去了。

这些名字,有的是大人自己取的,有的是小孩得了什么重病、怪病,碰到什么不顺事,求“先先”(风水先生,帮人看风水、日课等)和“仙婆子”(替人问仙、帮人算命的人)取的。先要把生辰八字报上去,取好后奉上一个大红包。大人们都说,“小号子”取得硬、犬、远,可以驱邪避祸、逃灾躲难,小孩子就更好带,成长起来就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一个名字,真有那么大的功效吗?在我母亲看来,当然有!而且,她可以举出好多这样的例子来。如我们村的谁,一直多病多痛,叫“先先”取了个名,什么事都没有了。还有邻村的谁谁,也是,没足月出生,一条藤样,被风都会吹了,大家都说带不大,找仙婆子问仙后,换了个号,后来长得高高大大……母亲说的,也许只是个案,也可能是其他因素起的作用,但我们可不可以从另外一个方面去解读呢?

乡下人的日子本来就很难,如果再摊上些重大疾病什么的,就更艰难了。尽管论吃苦,论承受病痛与苦难,没有人比得过苦惯了的乡下人,但在生活和生存的重压下,再遇上不测,心灵也会破碎,精神难免崩溃。他们迫切需要给自己一些积极的心理暗示,为痛苦的心灵求得些许的慰藉,从而帮助他们去应付不测、度过难关。

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小号子”就不仅仅是一个符号了,有可能成为漫漫长夜里的一缕晨曦,成为严寒冬日里的一片暖阳,照亮并温暖他们弱小的心灵,与他们顽强的生命力揉合在一起,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力量!

还真难说哩!

喊 魂

哲人说,人有两个身分,一是自然之子,有一副血肉之躯;二是万物之灵,有高贵或卑微的灵魂。我老家的人们,没有哲人的智慧,但也认为人分为肉身和魂魄。平常时,肉身和魂魄合在一起,人就吃得饭,睡得好,做得事,神清气爽,健康壮实。一旦分开了,就会出大事,再香的饭菜也吃不下,再好的床也睡不着,一个好端端的人就会变成“人干子”,枯燥而死。

因此,大人时常教育我们,要时时处处小心,好好守护自己的魂魄。不能单独去那些肮脏的地方,比如埋了短命的人、暴死的人或恶人的地方,这样的地方阴森森的,那些心肠坏了的孤魂野鬼,经常会出来,勾魂摄魄。晚上没事不能出门,更不能单独出门。白天太阳当头阳气旺,鬼魂不敢出来。到了月黑风高阴气很重的晚上,鬼魂就会在夜幕的掩护下,隐身或扮作红衣女鬼四处游荡,寻找那些倒霉的人。对不熟悉的声音呼喊自己的名字千万不能答应,那很可能是鬼在作恶。如果你一不小心应了,你的魂魄就会如风一样随他而去。每年老历七月的上半月,是鬼出来害人的高峰期,这段时间尤其要注意……诸如此类的禁忌,还有很多。

但不管如何小心,有的人的魂魄还是难免被勾走了,这样就要去把魂找回来。首先,要询问丢了魂的人,让他仔细回想确认,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把魂给弄丢了。有的人可以很清晰地回想起来,有的人则迷迷糊糊、语无伦次,怎么也说不清。这时就要求助那些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仙婆子”,她会在听了你的倾诉,接受你的红包后,给出一个答案。

接下来就要喊魂了。由家里的大人,一般都是女性,母亲或奶奶,在傍晚时分到丢魂的地方,也就是那些阴气很盛、鬼神出没之地。按“仙婆子”所说,虔诚地净手焚香,并供上些小花伞等东西,嘴上喃喃叙语,拜上数拜,然后起身,一路撒些事先准备的米粒,一路往家里走。边走,边叫着丢魂人的小名,“ XX,转来哦,转来——” “ XX,转来哦,转来——”……声音拖得很长,蕴含着满满的期望,带着些许的无奈,随着阴凉的风,在夜色笼罩的山村久久回荡,让人听后平添了几分心酸和凄惨。

喊魂的人就这样一路喊着,一路带着被丢失的魂回到家里,来到被丢魂的人的病床前,告诉他,这下好了,你的魂回来了,病很快就会好。如果病还没有好,就说明魂还没回来,还要继续去喊。有的人就此养上一段时间,辅之于从医院捡来的药,或者麻药医生开的偏方,病真的好了。也有的人仍然没有好,就只有认了,命数如此,奈何不得。这些都是迷信吗?是,又好像不全是。

日月沧桑,世事变迁,现如今,在老家作田的人越来越少,好多人都去了城里打工,租房或者买房,住到了城里,曾经热闹的乡村日趋萧条和冷落,喊魂这样的场景也成了古董,难得一见了。偶尔想起,恍如隔世。

诚如哲人所言,我们都有两个身分,血肉之躯,高贵或卑微的灵魂。这两个身分每时每刻都能融合在一起吗?会不会有丢失的时候?倘若丢失了,需不需要像我老家乡下人那样来一次喊魂。魂兮,归来!

也许。

四 : 抱阳拾遗

“夫抱阳者,玉川之胜境也”,“三辅名山属抱阳”,抱阳山文化历史悠久,抱阳山是满城历史文化的名片。我们邀请区文管所雷所长、原抱阳村田书记,一同进山,寻找这条历史长河中的点点滴滴。

天公作美,风轻云薄,凉意袭人。田书记是抱阳山的赤子,他不仅对抱阳山一往情深,而且对抱阳山的风景了如指掌,他便是我们最好的向导。沿着曲曲折折的石级,在郁郁葱葱的灌木林的簇拥中,我们开始了拾遗之旅。

先不卖关子,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在读书堂之前的景点:药王庙-爱莲池-钓鱼石-乳燕泉-观音山-祈蚕鼓-望禾台-燕窝堂-神龟石-青龙洞-南天门-莲花台-仙界-仙人桥-居仙岩-老君堂,够多吧,可谓一步一景,令人目不暇接,也让我这个自称上过好多次抱阳山的人汗颜。

(一)

药王庙重建与20世纪90年代初期,田书记为开发抱阳山,买来大小两对石狮子,大的一对立于庙门前,小的一对立于路旁。雷所长还给我们介绍了区分石狮子年代的要点:元代的石狮子是立着的,有气势;明代的是半卧着的,前脚底下有绣球或者小狮子;近代的也立起来了,但立的不高。

刚一开始上山就有这么多收获,值了!(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下一个景点是乳燕泉系列,围绕着乳燕泉有钓鱼石、爱莲池和观音山。田书记说,90年代初开发时,他试图把乳燕泉再扩大点,以便有更多的水,可是没有效果,水就这么多。

祈蚕鼓是一个鼓形的白石,“祈蚕鼓”三个大字已经风化的很厉害,没有人指点的话很难辨认了。望禾台位于祈蚕鼓的上边,据田书记推断是当年保州知府屠侨来满城视察农耕时驻足观望的地方。

灌木成荫,山路弯弯,皂角、荆条、酸枣、楸子、黄栌……时不时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倍加珍惜山里难得的清凉,九曲回转,我们寻找着神秘的青龙洞。据《续夷坚志》(金•元好问)卷三记载,抱阳山寺潭中有大小二青龙,“庙曰‘显济’,碑说‘二青’见于隋、唐之间,有将军之目,官比刺史。”“乡人祈赛,与之酒,则直立,高二尺余,俯首就盏饮之。故前人诗有‘青蛇立饮祭神酒’之句”

经过燕窝堂、神龟石,一洞豁然眼前。这是一个天然的石洞,为抱阳山诸洞之首,宽5米左右,深10米有余(目测),洞顶似一条巨龙昂首腾飞,洞的底部左右两侧各有一石隙,小孩子可以沿石隙而上,钻到石壁上的两个小洞里,洞里有洞,怪石嶙峋。洞的左侧石壁上有一石刻“绍圣二年七月十日钱公载游”,字刻精美,因位置较高保存完好。雷所长说是宋代遗迹,距今近千年了。

之后我们登上南天门,观看了莲花台,攀上一段陡峭的山路,我们登上了“仙界”。仙人桥、居仙岩,一路攀登。田书记说,60年代这里水很大,在仙人桥旁的峭壁上是天然的水帘瀑布,溪水淙淙。居仙岩有许多形态各异的大钟乳石,可现在已被人偷盗了。

(二)

走过居仙岩,我们到达了今天寻找的重点—读书堂。读书堂为唐燕国公张说“显贵”前刻苦读书的地方。前边的景点是天然的自然景观和美丽传说,而这里是有史为证的历史遗迹。读书堂是一天然石洞,宽13米,深5米(亲自测量的奥),坐西朝东。曾有文章说此洞“宽四米,深四米”“深一丈五尺,宽两丈有余”,与现状不同。古代遗留石凳、石桌、石床,现在已经被毁。史载洞崖有篆书“燕国公张说读书处”八个大字,现在也没有了痕迹。70多岁的田书记和老人们也都没见过。

遥想当年,唐人张说风餐露宿、秉烛夜读、听风伴雨、吟诵山林,是何等的毅力!在开元年间被武则天应诏对策,授太子校书,玄宗时任中书令,封燕国公。据宋《抱阳山宝教院重修相公堂碑记》记载,为报寺恩,张说“遂自山足垒石为岸,以扩寺地。就山镌室…..”,其读书的地方是这样叙述的“今寺之东崖书院,乃其所也。院有三室:南而下着曰‘五经堂’,上者曰‘进士堂’,北而上者其名不传。”百步廊和相公堂的来源在这里也有明确记载“书院之上,因山南北,凿廊百步,石廊之下,又得三泉,皆镌石堂以蓄之。”“石廊之东,别构一堂…..因号曰‘相公堂’。”“熙宁三年…..而相公堂者,栋桡不支。乡中好事者……乃迁其堂于石廊之南,以避北岑风雨之圮”。另据清乾隆年间县志载,抱阳“山有石洞数十穴者….其得名者曰五经,曰进士,曰继志庵也。名之者唐相张燕公也。”不知道此“继志庵”是否东崖书院的一室—北而上者。

根据史料和推测,本人认为,东崖书院应为张说书院,又称抱阳山书院、花阳山书院,其位置就在原读书堂的位置,未找到“三室”,但是现读书堂的宽度远远大于原史书记载的宽度,不知是否因年代久远,三室已经合一。

(三)

我们沿着当年张说修建的青石路拾级而上,见到了“千年古檀”,千年未必有,但2、300年尚可信,在崖壁顽强地枝繁叶茂,令人肃然起敬。我们来到了张说开辟的百步廊,见到了山崖上的“明珠窝”、“压山柏”、“麒麟柏”“托天树”,可惜托天树已毁,只能在田书记的描述中想象当年它高数丈,荫蔽大戏台和戏台下的百姓的场景。由于“职业病”,我想知道“托天树”的树种,可是大家都不知道,看了一篇当年县宣传部长写的文章,听一位老乡说是“白榆”。

在雷所长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当年寺庙的“柱洞”,和宝教院的位置。还找到了被重点保护的滴水塘。

百步廊的南端有陡峭的上天梯,登上去便到了“天堂”。而在上天梯的石壁上镶着一石刻,是明嘉靖五年保郡守屠侨巡视后所赋诗:省耕来陟抱阳颠,望见吾民尽种田。为祷山灵石雨日,莫孤太守重优先。”拳拳爱民之心寓于诗句之中。这也是田书记推断“望禾台”的依据。

上天梯引着我们来到了山顶的华严寺。原名华严庵,始建于明崇祯8年,后毁于战乱,多次重修。现庙宇阔达气派,正如楹联所述:高映郎峰,俯临渝水,盘旋于九霄之上,缥缈于千仞之间。在这座仅高316.5米的山峰之上,从隋朝建宝教院开始,佛教文化便扎根传承,正如这山上的青檀、古柏,令人仰止。佛教文化站在抱阳山文化的巅峰,而中国最古老的书院之一-张说书院,则是励志的人文文化的精髓。抱阳山不仅是峰峦蔚绿、林麓苍葱的风景名胜,更是一座深邃的文化历史宝库,蕴育着无尽的文史精华,等待我们去保护、去挖掘、去探寻。

五 : 拾光记

我们穿过一条小巷,就像多年前我们穿过S市的毛家坊一样。一路上,我们边走边说,说着这些年来各自的人生经历。往事如烟,风物变换,不得不让我们感慨时间竟流逝得这样怆然,眨眼工夫,青涩的少年,就变成了中年的大腹便便。和每一座城市一样,这个时候,街道凌乱,有人还在摊点上忙碌,有人匆忙地要赶回家,有人在悠闲地跳着广场舞,那轻松欢快的节奏,不再像那年流行的迪斯科劲霸。黄昏说变脸就变脸了,夕阳一沉入地平线下,天空马上就暗了下来,走下江堤时,昏暗的灯光再也照不见路了。这是一座临江的县城,一直以为:一座城市,无论怎样繁华和宏阔,如果没有灵动的水,总会少一些妩媚和生动,而我所居住的城市,虽然建设风声火起,正是因为少了水的柔润,而像一张干巴巴的皱纸。在这座城市上,那一块江滩正努力地变成景观路,可惜工程还没有完全结束,路面的泥沙带着江水的滚滑,稍不小心就会溅一脚浑泥。在昏蒙中我们缓缓走向江滩,只是江滩再也没有泥沙了,那些肆意的泥沙被一块块六边形的水泥石压住,等到它们再见天日的时候,人世间又不知要经过多少轮回。江风很滋润,带着江南潮湿的气息,在鼻孔前撞来撞去。江面已经完全被灰浑的夜遮住,只听到江水漾来漾去,打在水泥块上,像被开水烫过似的嘶嘶直叫,遇到剥壳船从江心涌过,开水的嘶嘶声就变成水流的澎湃,在暗夜中噼哩拍啦。江对面是江西的一个县辖镇,灯光从云层中隐隐传来,仿佛天上的星星熠熠闪亮。就这样我们坐在一条石凳上,享受此刻的时光,此刻的时光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是弥足珍贵的,在我们的生命里,这样短暂的相聚,一等就快三十年了。

这是L君居住的县城。头一天要来这里的时候,就想法打探L君的消息,幸运的是一住到宾馆,就联系到了G君,更幸运的是L君已经从乡下回了城,和G君同在一家单位。听到L君回了城,内心按捺不住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同曾于乡村岁月的摔打,知道在乡里工作的烦闷和清苦。很快G君和L君来了,二十九年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除了最初一眼的生分以外,几句话的寒暄,一瞬间就让我们熟知起来。学生时代的青春岁月,像一幕幕电影在大脑中灵动,虽然都添了几根白发,长了几斤赘肉,但一切还是从前,一眸一笑也是从前。想到毕业前规划的信誓旦旦,原来,天遥地隔,所有誓言只如浮云飘散。

L君曾是我亲密的同学,在S市的四年,我们形影不离,一起度过了青春的不堪。说起来最初的相识还是在江城,记不清是在一个三号或是十三号的码头旁,那是第一次到S市上学,不知道走水路还是陆路,逆江而上,读师范的哥哥将我送到了江城的码头就要转身,那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门,内心的彷徨、忐忑,还有离别家乡的愁绪,惴惴不安。在码头边,看到了学生模样的他和父亲挑着的行李,上前一问,原来真是同学,于是,千叮咛万嘱咐将我托付他的父亲。船是下午三点的,买的都是四等仓的游轮,船到S市时,已经是隔日晚上的六七点,学校新生的接待站早已撤离,好在有他的父亲,就很顺利地找到学校。从此,我们成了亲密的同学,四年时光,吃住玩乐不分彼此。现在,他的父亲,当年的中年男子,已经上了天堂,而依稀的身影,既模糊又清晰。

S市毗邻长江边,那些年的确是个好地方,曾经的富庶让我们这些从农村走出来的贫寒学子惊诧不已,可惜,因为行政区划的反复变迁,现在它的名字已渐渐淹留于历史长河中。S学校规模很小,小到无法想象,不过师资不错,学生的资质也不差,正是因为小的缘故,让我们在读习之余,青春的影子经常溶于大街小巷中。北京路、中山路、青杨巷、胜利街,这些学校周边的旮旯都被我们走腻。当然去得最多的还是江边,日暮时分,那是最好的去处。春天去看风筝,各式各样的风筝被江风鼓动着,展开翼尾,从云层中俯瞰大地;夏夜坐在礁石上,轻风习习,江涛卷起的浪花,咬着礁石,也咬着赤脚;秋水澄明,波涛,像一把刈割的镰刀,把弯弯曲曲的浪花撂倒在沙滩上;冬天的风冷嗖嗖的,若是一轮新月悬挂在江空,格外幽邃深远。在不同的季节,我们感受江天的魅力。到了后来实习的时候,学业已经不再紧张,我们有几次沿着江堤,企图走出城市之外,一走就是几个小时,从黄昏走到深夜,走到最后精疲力尽。时光就是这样被挥霍,像那淙淙江流从身边溜走,一同溜走的还有青春岁月。

那时是多么稚嫩和单纯啊,不像现在世故和功利。人们常说,长江是母亲河,我们因为有这一段经历,才有对长江的偏爱,从骨子中的那种。但这种爱,确切地说,只限于S市的那一段江面。我后来因为学习和工作的缘故,也到过长江边其它的城市,走在沙滩上,无论再好的风光,也走不出从前的感觉。因为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而从前的时光,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去了。

现在我们坐在石凳上,像坐在三十年前的礁石,嘴角叼起的香烟,在黑夜中晃动。江风拂拂,汽笛呜呜,夜像一块灰蒙的画布,罩在江面上,对岸的山岚,特别涂抹了几笔,更显深重。我们还是闲聊,读书时的记忆,参加工作后的感遇,单位、家人、同学、同事,未来的期许……过往无论平淡还是跌宕,无论得意还是失意,生活并没有欺骗我们,在苟且的人生中,我们付出的终将获得回报,即使没有回报也无怨无悔。同样,那些过往虚度的时光,也无须后悔。后悔有什么用呢?生命在红尘中,注定就要付出代价,没有耕耘,我们从不苛求收获。当然,我们也做着未来的梦,人到中年,再也不像三十年前那样飘渺,所有的梦,我们知道,健康才是第一的。(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离开江边的时候,夜很深了,城市将要进入熟睡。在酒店附近,我们平静地告别,像二十九年前一样,各自挥手离开。街市氤氲的夜露,此刻格外湿润。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起床了,沿着前夜的小巷,一个人走到江边。太阳还没有从江水中露出,薄雾笼罩着远方,我极力眺望江南,就像那些年在S市眺望江南一样。我知道面对江南的方向,晓风残月、孤烟疏雨,藏着我一个绮丽的梦,有时还让我窒息,只有站在这长江边眺望,那窒息才能渐渐释怀。后来太阳终于出来了,江上的薄雾开始遁散,对岸小镇露出了真容,山岚也光亮了许多,我们相互眺望,隔着一江碧悠悠的水。

早安!霓霞早安!江边浣衣的女子早安!呜呜的船,匆匆的车流、人流早安!即将踏入病房检查病人的L君早安!还有闲散的我也早安!我在晨风中走下江堤,像徐志摩先生当年离别康桥一样,挥了一挥衣袖,竟没有带走半片云彩。

 

 

                      (2016年6月6日夜草于听雪庐,8日修)

本文标题:拾遗记-岁月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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