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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东边防支队-支边插队(七)(八)

发布时间:2017-08-08 所属栏目:丹东边防支队

一 : 支边插队(七)(八)

支边插队(七)

从八月初割小麦到金秋十月收割大地,是黑龙江农村最紧张最令人兴奋的秋收大忙季节。尤其是十月份一到,其紧张程度用当地人话说就是集中在一个 “抢” 字。和老天爷抢,要把地里的黄豆、玉米、高粱、谷子、土豆、白菜、萝卜------等等都要抢收回来。因为十月一日以后,当地就要开始下雪了,接着就会上冻。如果等到上冻了大雪一盖还没收回来,那就玩完。农村生产队不像农场,秋收时“康拜因”一开,连收割带脱粒一气呵成。生产队完全靠人工用镰刀收割,靠马车、牛车先把庄稼运到场院,然后垛起来等以后再慢慢脱粒。等到脱完粒,交完公粮,把新粮分到各家各户总要到年底。记得当时每个整劳力一年只能分400斤皮粮,其中50斤小麦是细粮,其余就是玉米、高粱。如果歉收,400斤就保不住,得先把公粮交够。实在不行了,国家到时候再发返销粮,救济粮。1969年冬天,黑龙江农村一个动员接着一个动员,一个口号接着一个口号。交完既定的公粮以后,又交“爱国粮”、“红心粮”、“战备粮”、“备战备荒粮”------。这可苦了真正的贫下中农喽,许多人家口粮根本连“生命线”都保不住。进到他们家里,往往是一铺大土炕,连张破炕席都没有。不过,大凡生产队保管员以上的人家就大不一样了,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能屯里有粮,鸡鹅成群。如果一个外来的要找干部家,不用看别的,只要房屋高大,玻璃门窗,院里鸡鹅鸭成群,进去就是。

从4月27日离开宁波至10月,我们在农村这一广阔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也有半年了。这半年我们住宿舍,吃食堂,出工、收工,虽然痛苦过,迷茫过,但终究还是平平安安的过来了。一天,大队派给我们的食堂管理员拉长着一张马脸跟我们说,食堂没粮了。没粮了?领去啊!一直以来,我们的粮油蔬菜都是管理员在负责的。我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根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可接下来的情况就严重了。我们才知道,从宁波到黑龙江来插队落户,宁波方面是替我们付了一笔安家费的。这里有建房费、工具费、医疗费、学习费等等。还包括半年的口粮。按规定半年后,口粮由当地解决。可现在半年了,我们的口粮吃光了,而新粮还在场院里垛着,叫我们怎么办?公社指示由大队解决,大队指示各小队解决。于是,我们就拿着大队的条子找小队“借粮”。有几个小队看我们青年食堂没粮了,很痛快,立马就给。可有一个小队出问题了,正当保管员要开仓付粮时,喂马的老饲养员不干了。这老头拉着麻袋就是不放,还嚷嚷“这高粱给了青年,马吃什么?”我们一听,什么?我们还不如马?老子不要了!一气之下还到大队部吵了一通。其实,在东北农村,马是很重要很金贵的,马吃的高粱不比人吃的差。那饲养员老头说的“话糙理不糙”,只是我们听着太不是味了。从那以后,很快又要断粮了,但再也不想去借。当时,有一位举家下放到我们大队的“五.七”干部,见我们青年食堂断顿了,就赶紧打发孩子把自己家里刚做好的一大盆玉米碴子饭送来了。此情此景,真的把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们就端起这一大盆饭到大队部和他们吵了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饭的师傅又在唉声叹气了。一天,他悄悄的对我们说,“鹅,大鹅”。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们很快就有了明确分工:谁负责偷、谁负责烧水,谁负责褪毛,谁负责煮熟,谁负责清理“战场”,各司其职各负其责。至于做饭师傅,就不能再劳驾,让他回家了。与此同时,我们立了个规矩:只偷干部家的,从大队长家开始,因为只有干部家鸡鸭成群。

支边插队(八)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连续几次这么大动静的偷鹅行动人家还能不知道?更有一次,我们做好了鹅肉,不知是谁把民兵连长给请来了。连长也真是的,明知这鹅肉不是正道来的,还和我们一起又是喝酒又是吃肉。见他吃得高兴,有人问他,“好吃吗?”“好吃!”“这是你家的大鹅。”我们的连长一愣,这表情,立马定格。终于,有一天把大队干部给激怒了,我们被告到了公社。公社五.七办干部派人把我们叫到了大队部。在大队部,民兵连长、大队长、大队书记都不拿好眼光瞅我们。反正做也做了,就等着挨训、处分好了,无所谓。五.七办干部听完我们的陈述后,又询问大队干部。正当他们起劲揭批我们时,“啪”!只见五.七办干部一拍桌子,指着大队长就骂开了:你们还说什么?人家宁波青年,舍家撇业来到咱这里,容易吗?连个饭都吃不上,你们还好意思说!要是你们家孩子跑大老远没饭吃,你咋办?-----。真是没想到,形势会是如此逆转。之后,也许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大队决定知青食堂解散,知青集体宿舍也随之解散。生产队用我们的安家费买了旧草房,让我们以小队为单位,分开住。分给我们粮食、柴火自己轮流做饭。1969年的冬天真是冷,泼出去的水立马就会冻成冰坨。入冬没几天,我们草房前面的路就成了冰山。室外冷,屋里也好不到那里:原先被烟熏黑了的厨房四壁,这时一片白霜;里屋窗台上早已是厚厚的冰坨。我们在入冬前没有修整门窗,没有贴窗户纸,没有准备过冬必备的干柴,再加上我们不会做饭,烧不好炕,这屋里不冷才怪呢。要说贫下中农真是够意思,见我们这副狼狈相,师父等人经常会来我们这里教我们烧炕做饭,帮我们拾掇门窗,给我们送这送那的。大队也很够意思,见我们实在太冷就派人给我们砌上了炉子,我们也就毫不客气地到队里挑煤来烧,这才过了冬。饶是这样,文弱的周兄还是病了。他终日咳嗽不止,吃不下饭,日见消瘦。后来送到县医院检查,说是胸膜炎,已积水,要住院治疗。好在我们是有医疗费的,住院就住院吧,好歹比在生产队强。

二 : 支边插队(十二)(十三)

支边插队(十二)

从场部到山场一般都有十几二十来里,来回都得步行。为了省点事,中饭就只能带两馒头夹点咸菜在山场解决。中午休息时,大家拢堆火烤烤馒头,烧点水喝。夏天还好,饭盒里的馒头虽说是凉的,但不耽误吃。冬天就不那么好办了,馒头冻得石头似的,神仙也咬不动。好在山上有的是枯枝干柴,把馒头放在炭火上慢慢烤,烤焦一层就扒下一层来吃。烤完吃完,还挺香。喝水也方便,到阴坡雪厚的地方,把上面的雪扒掉,用饭盒装上干净雪在炭火上烧开就行了。有时也抓一口雪放在嘴里,倒也没事,不闹肚子。其实,冬天在山上干活还挺有意思的。入冬以后,林场的工作主要是“砍棵子”。就是把山场上的柞、桦树等杂木、灌木砍伐掉,清理掉。以后就在上面刨穴、栽上松树。为了便于统计工作量按劳取酬,场里往往把一片山场包给一个人。从砍伐、修枝到选材、码垛,一人完成。到时候,现场员就会来验收、结账。“砍棵子”这活有点讲究,要想尽办法让砍下的树“顺山倒”。就是要让树梢倒向山顶方向,这样把树往山下拽时就比较顺溜。遇到要砍稍大一些的树,下斧子前要先看好树冠方向、山势位置,确保倒树方向。在砍最后一斧时,不管旁边有没有人都要环视一下并且大声高呼“顺——山——倒——!”以防万一。那时,一条山沟里常有3、4个人在不同山场砍伐,那高亢响亮的“顺——山——倒——!”呼声,此起彼伏,在山谷震荡,让人激动不已。我们“砍棵子”一般得抢在大雪封山前。等到一场大雪以后,就只有“望飞雪,漫天舞,巍巍群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了。

支边插队(十三)

人的确是贪欲不足的动物,永远也不会满足,正所谓“没完没了的贪,无穷无尽的欲”。下乡三年后,目睹一些兄弟姐妹上大学的上大学,返城的返城,当兵的当兵,我也渐渐地不能安于现状,勾起了一些梦想。当兵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早破灭了;推荐上大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返城回宁波?那里哪还有我家?恰逢此时,双鸭山煤矿来招工了。那可是国家正式工人,待遇薪酬比在林场当临时工强多了。我们许多人都把去煤矿当工人作为脱离农村的唯一途径。当然,去煤矿,下井,其危险程度是人人皆知的。但除此之外,还能去哪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和几位被誉为“要钱不要命”的兄弟义无反顾地报了名。为了预防万一,我还特地让一位兄弟替我体检,顺利过了视力这一关。谁知这时传来一个消息:因家庭历史问题,我政审不过关。天哪,入团、入党政审不过关,当兵、上学政审不过关,现如今下井挖煤还是政审不过关!什么时候才能洗脱我的“原罪”?怎样才能洗脱我的“原罪”? 心灰意冷,万般无奈,我悄无声息地去了笔架山农场一位同学那里散心。三天后的上午,当我百无聊赖地重新出现在福利屯的大街上时,遇到了有点激动的姚兄。他说,你被录用了,大家都在到处找你,赶快去招待所报到。我?录用了?真是峰回路转。原来,我在桦楠修铁路时的指导员,此时以县“五.七”办的名义,到招工部门为我做了大量的工作,才给我这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落实了政策,成了工人阶级的一员。

三 : 支边插队(十一)

支边插队(十一)

1972年春,位于我们公社的爱林林场招临时工。之前,已有几位知青在林场被录用为合同工,50多元一月工资,感觉很不错。临时工虽说比不上合同工,但毕竟是拿工资的,比在生产队一个工开几毛钱强多了。于是,我们大队一下子去了4、5个。到林场报到那天一看,好家伙二、三十个人,清一色的黄棉袄,都是我们一个公社的知青。这个爱林林场和大兴安岭的林场不同,这里已经没有成片像样的原始森林可以采伐。所有的山岭只有一些没有太大价值的柞、桦树等杂木林或灌木丛。因此,林场的主要工作是造林。经过十几年努力,倒也形成了好几片颇有规模的排列成行的松树林。春、秋两季是造林的大好时节,尤其是春季,简直是造林的黄金季节,正好让我们赶上了。在桦楠修过铁路出过大力的人,到这里栽栽小树苗,感觉真是太轻松了:一人在前先用尖锹往穴里一插,一別,弄出一寸多宽的一条缝,等后面一人紧接着把半尺来长的小松树苗往缝里这么一插,随即拔出尖锹,就势在树苗旁边踩上一脚,转身瞄准下一个穴。后面的人跟上一步,再在树苗两旁各踩上一脚,一棵松树就栽上了。两人如此反复配合,上山、下山,一个小时栽上100多棵树苗很正常。栽是栽上了,能不能活得听天由命了。成活率多说也就三、四成吧,遇到岗顶坡地,干旱土质差,几乎不能活。因此,许多山场是春天造林秋天补,年年造林不见林。

春季造林搞一段落后,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打带”和“刨穴”。“打带”是把树苗周围的杂草、杂树用镰刀清除掉,以保证树苗成长有足够的空间。“刨穴”是在已经清除了杂树、灌木丛的山场,用刨地的镐头,按规定要求刨出一个个土穴来,到时候就可以在上面栽树。刨穴是按定额计算工资的,大致上刨一个穴就有一分钱。一般人一天刨三百来个,再加上地区津贴、上山津贴之类,一月下来很可观的。有一个本地小伙子,每天起早贪黑要刨四、五百个,一月下来,刨够了一辆自行车钱。想我等也是爱钱不惜力的主,虽没那小子的能耐,但也要弄他个百八十元的花花。于是,为了挣那血汗钱真是豁出去了。夏天在山沟里干活,你得把袖子、裤腿都扎紧了,还得把脑袋也包好了,最好是戴上避蚊帽。别的不怕,就怕蚊子、小咬。有风还好,遇到又闷又热,窝风的时候,这山沟里密密麻麻成群成团的蚊子、小咬能把脸叮得犹如橘子皮。为了避蚊,我特地托人弄了瓶驱蚊油。这东西灵,抹在脸上一路上真的没有蚊子小咬来烦。到了山场,再往脸上额头抹了些就挥舞镐头刨开了。不曾想,这一干活,一出汗,再这么一擦,抹了避蚊油的部位是火辣辣的疼,而且蛰得眼睛都睁不开。赶紧趴在水沟里洗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这避蚊油根本就不适合干活出汗的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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