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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天下全文免费阅读-远嫁公主:凤啼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猫爪子

发布时间:2018-05-12 所属栏目:房事

一 : 远嫁公主:凤啼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猫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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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嫁公主:凤啼天下 作者:猫爪子


第一回 毒打
“哼,还敢跟本公主犟嘴,”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冷冷地看着面前那个年长她一岁的女孩儿,咬牙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这贱婢能逞强道什么时候!瑞嬷嬷——!”女孩冲身后的一个老嬷嬷喊道。
已是深秋,寒夜,一轮残月挂在湛蓝的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几丝云朵偶尔掠过残月的身边,再就是秋风萧萧地吹过。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静谧地令人心寒。
月光照在那女孩儿的脸上,她的脸上有一种极不符合她年龄的森然之色,圆圆的眼眸之中找不到一丝怜悯和仁慈,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狠毒,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年仅七岁孩子眼里的狠毒,嘴角冷冷地上扬,上扬的弧度令人感到可怖。而她的这种表情则是对着一个年长她一岁的另一个女孩儿。
“公主,老奴在!”小姑娘身后的一个年老嬷嬷应声回答道。
“给我掌嘴,狠狠地掌她的嘴,”那位年仅七岁的公主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面前那个和她一般身高的女孩儿,那女孩儿也不含糊,挺直了脊背,冷冷地直视着她面前的人,公主。公主见她仍是倔强地注视着自己,不禁怒火直冒,厉声道:“让这贱婢知道,和本公主顶嘴的下场就是,哼,别想再要这张嘴!”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怜悯,眼中的寒冷之色,几乎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是!”瑞嬷嬷恭敬地答应了公主,然后走到女孩儿的面前,面露凶光,眼神森然道:“哼,你不过是暴君所生的贱婢而已,竟然敢和陛下的掌上明珠长宁公主顶嘴,简直就是不想活了,就让我来好好教训你这个贱婢,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说完就一扬手,狠狠地落在了女孩儿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个院落中,女孩儿的脸上登时感到火辣辣地疼,可是她只是低头轻轻地拂拂脸颊,咬住下唇,即使眼泪在眼里打转,也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而后还是倔强地,充满怒意地瞪着那个长宁公主,一字一字道:“我没有错,是你突然冲出来的,还打翻了我的水,是你不对!”
“混账,简直反了你了,”长宁公主气的浑身发颤,尖声怒吼道:“瑞嬷嬷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我没说停,不准停,否则我就掌你的嘴!”说到最后,长宁都几乎歇斯底里了。
“是,公主!”瑞嬷嬷再次森然地盯着那倔强地女孩儿,仿佛要吃了她一般的邪恶表情,不由分说,扬起手又是一阵掌捆。
女孩儿忍着,倔强地忍着,也不躲避,迎着瑞嬷嬷的耳光,先开始打的几下脸上还火烧般地疼痛,后来不知打了多少下,脸上都木然了,竟然没了知觉,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但是无论怎么打,她都死死地咬着牙不吭一声,眼泪也强忍着不留下来,心里纵然在滴血,在惨痛,但是面上仍然倔强地,令人可怕。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喊声。
长宁突然皱了皱眉,片刻之后,一个中等身材的姑娘就跑了过来,向长宁行礼道:“原来公主您在这儿啊,娘娘正到处找您呢!”她边说,眼睛已然瞟到了一旁的瑞嬷嬷毒打那个女孩儿的动作,心中一凛。
“呃,是沁春啊,我就来,你先去吧,”长宁似乎不耐烦,淡淡地说道:“本殿马上就来。”
那名叫沁春的女子又看了一眼瑞嬷嬷和那女孩儿,然后附耳在长宁耳边警告似的说道:“七玥这丫头固然可恶,但是公主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再说,若是传到陛下耳中,恐怕也......”沁春说道这里就止住了,然后观察着长宁的神情。
风也在此刻停了下来,云层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躲不见了,地上染上了一层皎洁的月光。长宁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她似略一沉吟,然后说道:“瑞嬷嬷,回宫!”
瑞嬷嬷也已经打地累了,气喘吁吁地应了一声,然后恨恨地瞪了一眼那个倔强地女孩儿,七玥,跟着长宁不回头地走了。
七玥仿佛被人抽空了般,颓然地坐到地上,她颤抖地伸手摸了摸脸颊,已经肿地跟馒头似的了。待到长宁主仆走远了,她那强忍多时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淌了下来,肩膀也跟着剧烈颤抖着。
“起来吧,七玥。”沁春并没有走,她走到七玥跟前,试图扶她起来,却被七玥倔强地甩开,然后别过脸去,不让沁春看见她流泪。
“快起来吧,地上凉,千万别染了风寒,回去之后用冷帕子好好地敷敷脸,不然肿成猪脸那样就不好了。”沁春并没有因为七玥迁怒于她而恼恨她,仍然是关心地对七玥说道。
“哼,”七玥忍着脸上的肿痛,朝沁春不屑地冷笑道:“你们不都是希望我死么?你又何必在这儿惺惺作态?”
“你——”

第二回 哑娘
“你——”沁春没想到七玥竟然这么倔强,她无奈地摇摇头,可还是温和地劝她:“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可是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你也要好好地生活下去,你还这么小,以后的日子也还长着呢!”
七玥不再说话,她挣扎着要起来,可是没力气,沁春见状连忙扶了她一把,这回七玥没有再挣脱她,她虽然被沁春说中了,可是,她仍不愿意看沁春,就那么怔怔地站着。沁春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个水盆儿,走过去拾了起来,递给七玥,说道:“早点回去吧,记得用冷帕子敷脸啊!”
七玥怔怔地看了看沁春,本想说声谢谢,可是张了张嘴,硬是没说出来,只是感激地看了沁春一眼,正好对上沁春温柔地看着她,七玥心中一暖,从沁春手中接过盆儿,低下头,走了。
七玥沿着院墙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处颇冷清的寝殿,说是寝殿,早已是破旧地不成样子了,只是上面还悬挂着三个大字:寒微殿。七玥进里面一看,一张破旧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人,还是位中年妇人。她背对着七玥,似乎熟熟地睡着了。七玥轻轻舒了口气,就又回过头,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所幸这个寝殿的后院儿有口老井,七玥的脸上还是疼的很,想起沁春的话,边流着泪边自己提了桶水上来,然后用把帕子浸湿,然后往脸上敷着。
夜凉如水,秋风又渐渐地刮了起来,七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那么明亮,那么皎洁,突然间几朵云飘了过来,遮住了月亮,地上也变得黑乎乎的,七玥又把帕子往水里浸了浸,然后拧干往脸上敷着,一会儿,云朵又渐渐地飘走了,月光再次撒到大地上。七玥看着这一切,怔怔地喃喃自语着:“我什么时候也能像这月亮一样,冲破这些云层,见到光明?”
似乎有什么人走到了七玥的背后,七玥一惊,手中的帕子也掉到了盆子里。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躺在床上的中年妇人。“哑娘,您怎么起来了,”七玥惊声道:“我还以为您睡着了呢!”
那个名唤哑娘的妇人莞尔一笑,看见七玥高肿的脸颊,不禁神色一变,连忙向伸手过来抚摸,七玥见状,连忙躲开,掩饰地笑道:“哑娘,没什么,七玥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的,用冷水擦擦就好了,您别担心。”
七玥话音才落,哑娘就一把拉过七玥到自己怀里,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七玥眼睛一酸,但还是强装笑意道:“哑娘,您别担心,一点儿也不疼,真的不疼。”说道最后,七玥还是没能忍住,有一滴泪滑了下来。
哑娘松开七玥,两只手捧着七玥的脸,借着月光,哑娘仔细地端详着七玥的脸蛋儿,用些微粗糙的手轻轻地抚着七玥的脸蛋,眼泪不可抑止地滑落。七玥也不再说什么,虽然哑娘不能说话,但是她心里想什么,七玥知道的一清二楚,哑娘自她出生之后就和她在一起,这两年更是相依为命......
哑娘端详了半晌,然后抹了抹泪,弯下身拧了帕子又站起来轻柔地给七玥敷上......半晌之后,七玥跟着哑娘进了屋里,然后又依偎在哑娘怀里,在哑娘轻柔地抚摸中,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七玥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印象中有父亲慈爱的笑容,母亲温柔的眼眸,还有哑娘在一旁的笑靥......还有那印象深处的,恍若天明般的烟火,照亮了皇城,也照在了她记忆的最深处......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回 解围
过了两天,七玥脸上的肿痛也算是好了些,虽然没有痊愈,但是也比先前好了些。因为七玥的脸肿了,七玥不敢出门,这两天的饭菜也是哑娘出去在御膳房后面讨要的别人吃剩下的膳食。自己吃点,然后再给七玥带回去些。
“哑娘,这是什么?”七玥见哑娘面带笑容地跑进来,手里拎着个食盒,便不解地问道。
哑娘憨憨地笑了笑,然后把殿的大门关上,拉着七玥的手,一手拎着食盒走到床边的桌子上,又冲七玥神秘地一笑,然后才打开了食盒,一阵儿香气就扑鼻而来。
“鸡汤?”七玥惊喜地喊道:“这不是鸡汤么?”可瞬间她又沉下脸,问哑娘道:“哑娘,这鸡汤是哪来的呀?该不会是......”七玥还没说完,哑娘就捂住她的嘴,冲她安心地一笑,又“咿咿呀呀”地比划了半天,就是让七玥趁热吃下去,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哑娘,可是我......”七玥知道这鸡汤来的肯定不容易,哑娘肯定又是受尽了御膳房那些人的白眼和羞辱才得来的。一想到这,她心里就不好受,拉着哑娘的手,哽咽道:“哑娘,您这样七玥怎么受得起啊?这鸡汤来得不容易,七玥怎么能吃的下去啊?”
哑娘伸手给七玥拭泪,然后又冲她摇摇头,意思是让她不要这么想,然后又拿起汤匙,盛了晚鸡汤,还放在嘴边吹了吹,再递给七玥,笑着要她喝下去。七玥不忍心再拒绝,颤抖着接了过来,哑娘还让七玥坐下来吃,七玥感激地冲哑娘笑笑,笑地很苦涩,然后浅浅地吃了一口。
“哑婆子,哑婆子!”正在这时,七玥忽然听到了声声尖细的太监叫唤声,一声还比一声近。哑娘一听这声音,脸色登时就变了。七玥觉得有蹊跷,但又不好问,准备去开门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哑娘拉住了。
“砰!”突然地一声,门被踹开了,冲进来三个太监,为首的一个身材高挑,精瘦,一脸的贼眉鼠眼,嘴边还挂着一丝冷笑。后面的两个太监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们是干什么的?”七玥冲出来怒视着这三个太监,道:“凭什么来这儿?”
“哼,”为首的太监冷冷地哼了声,不屑道:“哑婆子呢,叫她出来!”
“哑娘不在,有什么话跟我说罢!”七玥也不客气。
“哼,你这丫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太监冷笑着,轻蔑地指了指七玥肿着的脸蛋儿,嘲笑道:“脸肿的跟野猪似的,还敢跟本大爷装腔作势。”说着说着,后面两个太监也轻蔑地笑起来了。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七玥脸涨的通红,心里的怒火却燃烧地更旺,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闪开吧你!”那太监突然把七玥往旁边推开,七玥猝不及防,以为会摔倒在地,不想却被人抱住了,七玥回头一看,原来是哑娘。
“哑娘,您出来干什么,我不是让您去后院躲着吗?”七玥焦急道。虽然她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来做什么的,可是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哑娘给了七玥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松开七玥,冷冷地看着这三个太监。
“哼,哑婆子,你终于出来了啊,”太监冷笑两声,厉声说道:“鸡汤呢?是不是你偷走了?”
“嗡”七玥的脑中一炸,果然这鸡汤有问题啊。七玥原以为是哑娘被御膳房的人欺侮了之后才乞讨似的得来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哑娘偷来的!七玥是一个被人遗忘的人,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仿佛只有她是多余的,人人都认为她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虽然在她那稚嫩的心灵中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似乎比最低下的婢女和太监还要低贱,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两年。连吃饭也要吃别人吃剩下的,打热水也要受尽别的婢女的白眼和欺凌,那天她好不容易打了盆热水准备回来洗脸用,可是走到一半,长宁公主突然冲了出来,水洒了一地不说,还被她毒打。
七玥的思绪又飘回到了眼前,那几个太监还在肆意地羞辱这哑娘,七玥忍无可忍,竟然和那太监顶了几句,那太监也不是好惹的,就恼羞成怒地命后面两个太监打七玥。哑娘见七玥要被打,连忙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七玥。那两个太监就照着哑娘一阵拳打脚踢。七玥一边痛骂太监是畜生,一边哭着求哑娘别在护着她。
“哼,原来鸡汤在这儿啊,”那个高瘦的太监走进了床边,然后端着食盒出来,示意那两个太监停手,然后“呸”地朝哑娘吐了口唾沫,阴森地笑道:“就凭你们两个贱人也配吃本大爷炖的八宝鸡汤?哼,你们两个,一个是暴君生的贱婢,一个是倒霉透顶的哑婆娘,看见你们就晦气!呸!”说完又是一口唾沫吐在了哑娘的脸上。
“哑娘!”七玥哭着喊道。哑娘为了她实在是受了太多太多地委屈。
“哼,”那太监又是一记冷笑,然后对在地上呻吟的哑娘踢了一脚,哑娘忍着没有吱声,那太监便冷冰冰地说道:“你们这么想吃本大爷做的鸡汤,那我就让你们吃个够!”说罢,他就要把鸡汤倒在地上。
“你敢!”七玥再一次怒喝道。
“哼,你看本大爷敢不敢!”那太监眼光一凛,就要往地下倒鸡汤。
七玥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哎呀,”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王公公还真是清闲啊,竟然跑到这冷宫来了,宸妃娘娘寿诞的食材都准备好了么?”
七玥回头朝门口一看,原来是她!

第四回 励志
七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原来是她,沁春!
沁春轻移脚步,缓缓走了进来,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神情竟是异常的冷静,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手持食盒的高瘦太监。
“哟,这不是沁春姑姑么,”那高瘦的太监一看是沁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媚笑着朝沁春说道:“今儿个是什么风啊,怎么把您给吹来了?”
沁春并不搭理她,眼睛斜着瞟了瞟那两个太监,那两个太监对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那个高瘦的太监,那高瘦的太监使了个颜色,那两个太监就退到了一边,继而有对沁春讪笑着,眼睛还不时地打量着沁春的表情。
沁春走到七玥的身边,扶起了七玥,然后又扶起哑娘,背对着那个太监,冷冷道:“七日之后就是宸妃娘娘的寿诞了,想不到王公公不为宸妃的寿诞操持,居然清闲到了来找这冷宫人的麻烦。王公公若然已是准备妥当,那沁春无话可说,可是若然还未准备妥当的话,那可就......”
沁春的话还未说完,那高瘦的王公公就一脸媚笑地走到沁春跟前,讨好道:“瞧沁春姑姑说的,奴才还不是因为被这该死的哑婆子气糊涂了么,”说完又恶狠狠地瞪了哑娘一眼,继而又媚笑道:“本来这八宝鸡汤是毓秀宫那边要的,奴才炖好了,出去给小太监门交代了两句,回头这鸡汤就没影儿了,先前在御膳房外面晃荡的哑婆子也跟着没了踪影,后来奴才过来这寒微殿一看,果然是这哑婆子偷的,所以这不......”
沁春却不理会,脸上仍然是冷冷的表情,她回过头来,大量了王太监一眼,轻蔑的笑笑,一字一字道:“原来王公公是攀上毓秀宫的高枝了,难怪这派头都不一样了啊!鸡汤没了再熬就是,可是耽误了宸妃娘娘的寿诞,我看你有几颗脑袋担着!”说道最后,沁春的严重迸发出丝丝的寒意。
王太监一听这话,登时就傻眼了,连忙向沁春求饶,沁春正眼都不看他,脸上还是那副冷酷的表情,而后不耐烦地挥挥手,要他们滚出去,王太监等如遇大赦,连忙低着头抬脚就要走。“慢着——”沁春冷不防地说了句,然后转过身来对王太监命令似的说道:“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来寒微殿,若是被我发现以后你们还敢出现在寒微殿的话,后果,你们自己掂量!”
“是是是!”王太监点头哈腰,然后由恶狠狠地瞪了七玥和哑娘一眼,方才走了。
沁春见王太监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回过头和七玥一起扶哑娘进了里面,扶哑娘坐下,哑娘感激地朝沁春看了看,七玥一边关切地问着哑娘的情况,一边也冲着沁春感激地笑笑。
沁春起身,本想为哑娘倒口水喝,可桌上的茶壶里根本没水,沁春皱了皱眉,小声道:“这寒微殿的奴才也欺人太甚了,连口水都不烧过来!”
“没事的,我们,都习惯了。”没想到七玥竟然听到了,她也小声地说道。
沁春回过头,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泛起一丝酸楚,然后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的白色瓶子交到七玥的手中,温柔道:“这是芙蓉软玉膏,最适合治你脸上的肿痛了,记住每天用温水洗脸之后,再擦上这个,几天之后脸上的肿痛就痊愈了。”
“谢谢你,”七玥又把芙蓉软玉膏退回到沁春的手里,低着头,说道:“可是我不能收!”
“为什么?”沁春一脸的不解。
“我不能平白无故地受你恩惠,我......”七玥有些哽咽了:“我和哑娘不过是遭人唾弃的人罢了,你不用对我们这么好!”说完,七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胡说,”沁春突然正色道:“七玥公主,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认为,可是你,不能!”
七玥抬起头,怔了怔,七玥公主?沁春竟然这么称呼她,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四个字仿佛还是在两年前还存在过,时隔两年之后再听到这四个字,她觉得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遥不可及。想到这里,面上又泛起了一丝酸楚的微笑,令人怜爱。
沁春又把芙蓉软玉膏重新塞回七玥的手中,郑重其事地堆七玥说道:“七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了你死去的父亲,还有瑾贵妃娘娘!”
听到这话,七玥不禁抬头惊愕地看着沁春,只见沁春的眼里是满眼的坚定和郑重,不过在眼眸的最深处似乎隐隐有一丝悲伤之色。七玥张嘴想要询问沁春,沁春却先开了口:“七玥,记住沁春我的话,也记住你是瑾贵妃的女儿,更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世上唯一最高贵的七玥公主!”
七玥还想问沁春一些事情,咬咬下唇,还是咽回了肚子里。沁春看见了,但也没有追问,轻轻抚摸了下七玥柔顺的黑发,然后柔声道:“我还有事,改天我再来看你,你一定要好好地保重,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又对哑娘说道:“哑娘,你也好好保重,过几天我再给你带些金疮药来!”哑娘感激地朝沁春看看,沁春又怜爱地看了七玥一眼,才大踏步地离开了。

第五回 沐浴
转眼就是晚上,七玥和哑娘一整天就靠着白天从御膳房“偷”来的鸡汤勉强混了一天,哑娘的身上被那个太监拳打脚踢地青一块、紫一块,七玥非常心疼哑娘,自己用了一点点芙蓉软玉膏,然后留下来给哑娘擦拭。
“七玥姑娘在么?”门外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七玥一怔,这不是负责寒微殿事务的丫头玲儿的声音么,她这会儿来干什么?七玥的心中一脸的疑惑,会不会是来找她和哑娘的麻烦的?想到这里,七玥全身都警戒起来,深呼吸了会儿,才走到门前,迟疑了片刻,方才开门。一看果然是那个身材丰满,长着一双势利眼的玲儿,只不过和平日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讨好似的谄媚手上还拎着一桶热水。
“哎呀,七玥姑娘你可是开门了呢,”玲儿一看见七玥看了门,连忙就跨过门槛进来了,还将手上的热水桶放到了地上,哑娘也出来站在了七玥的身边,冷眼打量着玲儿。玲儿没理会哑娘的冷眼,倒是一个劲儿地巴结着七玥,媚笑道:“玥姑娘,您今儿个也累了,奴才给您打来了热水,您赶紧趁热洗漱了安歇吧!”
七玥不答话,冷眼瞪着玲儿,可心中却犯了嘀咕:这先前对她呼呼喝喝,从没给过她好脸色的玲儿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对她这般恭敬,不仅亲自为她打来热水,还亲热地称呼她为七玥姑娘。想到这儿,七玥又不禁疑惑地看了玲儿两眼。
“七玥姑娘,您赶紧先沐浴吧,水冷了洗了怕会身子不适,您赶紧洗吧,”玲儿还是一脸的媚笑,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哎呀,瞧奴婢这记性,七月姑娘这么晚了,肯定还没有用晚膳吧,您先沐浴着,奴婢马上再给您送晚膳来!奴才先告退!”说完,又对七玥恭敬地行礼,然后转身出去了,留下了不明所以的七玥和哑娘。
七玥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回头看看那同热水,还在冒着热气,她叹了口气,决定先不管那么多,就对哑娘笑道:“哑娘,您先洗吧,您洗了之后身上才好上药啊!”
哑娘摇摇头,表示了拒绝,拉着七玥,要七玥洗。
“哑娘,您有伤在身,您先洗才是啊!”七玥又拉着哑娘,推辞着。
哑娘还是不肯,反而进去拿了个大木盆出来,把热水倒进盆里,又关上门要伺候七玥沐浴。七玥无奈,只好红着脸褪去了衣衫,进了盆子里沐浴。
很久很久,七玥都几乎不记得上次用热水沐浴是什么时候了。沉浸在暖暖的热水之中,七玥的身心也跟着完全放松了下来,心跳也似乎变得柔和起来。她闭上眼睛,靠在盆缘上,闭上眼睛,思绪又飘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同样是燃烧着烟火,将天际照亮的夜晚,那个血染皇宫、惨叫声、哭泣声、呻吟声、嚎叫声充斥整个皇宫的夜晚;哑娘抱着她逃跑,她哭哑了嗓子,最后只剩连话都说不来的那个夜晚;那个她亲眼看见慈爱的父亲被那个一向笑容满面的皇叔阴鹜着脸杀害的夜晚;那个母亲在父亲跟前横刀自刎,留下一滩血泊的夜晚......
“啊——”七玥捂住眼睛,惊声达叫了起来。
哑娘也被七玥的惊叫声吓地赶紧跑到七玥的身边,她看见七玥睁大的眼睛,被惊吓到神情,简直和两年期一模一样!哑娘赶紧将七玥紧紧地搂在怀里,七玥因为惊吓还是不可抑止地颤抖,嘴巴张的大大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哑娘紧紧地抱着七玥,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抚着,一次来安慰七玥。
“七玥姑娘,七玥姑娘,”玲儿的声音又一次想在了门外。
哑娘和七玥皆是一惊,哑娘松开七玥,看看七玥,发现她的神色稍微平静了点,又轻抚着七玥湿漉漉的脸颊,然后起身开了门。
“这是晚膳,”玲儿似乎跑地很累的样子,还有点气喘,她平静了点,然后又把手上的食盒放在了床边的桌上,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四样小菜,一一指到:“这是干烧明虾,这是鸭掌炒百灵,这是七味豆腐,这是草菇烧笋。另外还有,”玲儿边说又食盒的最下棉一层,端出一碗糕点来,哑娘一看,原来是金糕卷、小豆糕、莲子糕等糕点。玲儿放下之后,又走到七玥跟前行礼道:“七玥姑娘,晚膳奴婢给您送来了,您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你再唤奴婢,奴婢再给您做来。”
玲儿的这席话说的七玥云里雾里的,半天才怔怔地点了点头。玲儿先看七玥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她不满意呢,现在看见七玥点头了,才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轻呼了口气。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六回 初遇梁澈
玲儿退下去之后,七玥又泡了会儿,才出来,换好衣衫之后,发现哑娘已经为她乘好了一碗饭和一些菜,微笑着递给她。
七玥的心理一阵暖流涌动,哑娘对自己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从来都是宁肯自己饿着,也不愿饿着七玥;自己穿不暖,也要把最厚实、最温暖的衣服给七玥穿着;别人对自己冷嘲热讽,她都不放在心上,可是若是有人说七玥的坏话,她会拼了命地保护她......
几滴泪悄然滑过七玥的脸庞,她感激地朝哑娘笑道:“哑娘,您对七玥真好,真好......”
哑娘放下手中的碗,将七玥拥进怀里,七玥就在哑娘的怀里放声大哭着,哑娘则不断轻抚着七玥的稚嫩的背脊,心中也是无限地感慨。
这顿晚膳是七玥这两年来吃的最好的一顿晚膳,七玥一边自己吃着,还不停地给哑娘夹菜,那些个糕点也是七玥强行让哑娘都吃下去了。哑娘幸福地抚着七玥的长发,嘴角更是笑地和不拢。
过了四天,七玥脸上的肿痛已经消褪了一大半,七玥很高兴地在那已经模糊的铜镜跟前照了半天,又轻抚着脸颊,又恢复了以往的白嫩。七玥感激沁春送来的芙蓉软玉膏,若不是她,恐怕自己的脸以后都是那样了。想到沁春,七玥惆怅地想到,沁春说了过几天会来看她,可是四天过去了,她都没有来,会不会是在骗自己呢?
忽又想起沁春那天说,七天之后是什么宸妃娘娘的寿诞,难道沁春是在忙碌这个?想到这里,七玥有些释然,可转念一想,沁春是宸妃的人么?而宸妃又是什么人呢?另外,这几天玲儿总是一大早跑来将她们的脏衣服拿去洗,凉干之后又给她们送来,一日三餐的膳食更是不曾疏漏过,这又是为何呢?七玥的脑中满是解不开的疑问。
不知不觉间,七玥已经从寒微殿中走了出来,寒微殿的正前房是一块空地,一颗大树已经凋零,没有树叶,只有极致萧索的树枝。空地的前方则是一条碎石小径,两旁是废弃的殿落。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时已深秋,天空越发显得高远深邃,阳光懒懒地照耀在七玥单薄的身子天空中没有什么云朵,偶尔能看见一队大雁从天空飞过。七玥低下头,若有所思地往前走着,突然,七玥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人。
七玥抬头一看,是一个比她略高一点的男孩子,浓眉大眼,白净的脸上满是错愕之情。
“对不起,对不起!”七玥低下头,红着脸向男孩儿道歉。
“没事的,”男孩咧开嘴,露出了了一个干净温和的微笑,又接着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我......”七玥咬了咬下唇,想说又不愿意说的样子。
“你不愿意说么?”男孩眨眨眼,问道。
“我是七玥。”七玥犹豫了会儿,然后小声说道,手则拘束地绞着衣角,也不敢抬头再看那男孩。
“七玥,这个名字好听啊,”男孩又一次咧嘴笑了,那笑容纯净无邪,就像湛蓝的天空一样明净。
“是么?”七玥仍然不敢抬头。
“我叫梁澈,”男孩没有注意到七玥的拘束和不自在,自顾自地说道:“我在这边走迷路了,七玥能带我回麟福宫么?”
“呃?”七玥抬起头,惊诧地看着这个叫梁澈的男孩,他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七玥,等待着七玥的回答。
“可以么?”梁澈还是温和地笑着,嘴角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我,我......”七玥很为难,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叫梁澈的男孩不是坏人,她认为能拥有这样纯真的笑容的人不会是坏人,她也很愿意帮助他,可是,她并不知道麟福宫在哪,所以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你不是皇宫中的婢女么?”梁澈见七玥很为难的样子,静压地问道:“你不知道麟福宫在那么?”
“我——”七玥很想说自己不是婢女,可是她身上这身寒酸的打扮,即使说自己不是婢女恐怕梁澈也不会相信吧。七玥只得把话咽了下去,然后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就带我去麟福宫吧!”梁澈再次微笑着,还主动拉了七玥的右手,不由分说地和她一起走。
七玥被梁澈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她想把手缩回来,可是没能挣脱,梁澈的手掌比她大,而且温暖。这股暖流经由七玥的手,慢慢地拥进了七玥的心理,一直到心中最底处。
沿着那条碎石小径走了一会儿,就是一个花园,花园中到处都是美丽的鲜花,七玥再抬头看天空时,发现湛蓝的天空,飘荡的白云,下面则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鲜花,真是美不胜收的景致,七玥简直不敢相信秋天的深宫中还能有这样一番别致的美景,不仅陶醉其中。
“七玥,七玥,”梁澈突然开口叫唤七玥。
七玥则抬起头,一脸惊诧地看着右边的梁澈。

第七回 再落魔掌
看着七玥一脸惊诧的申请,梁澈忍不住笑道:“我问你麟福宫这么走,你倒好,走着走着就不出声了。”
七玥这才想起来原来她是带梁澈去麟福宫的,但是她却被这花园中的美景陶醉其中了。她不禁羞红了脸,小声道:“对不起!”
“呵呵,”梁澈笑道:“干嘛道歉呢?你看,”说着梁澈就指着前方,七玥顺着梁澈指的方向看去,眼前赫然分开了两条路,一条直笔直的小道,似乎通向前面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而另一道往左边岔开,似乎通向远方的宫殿。梁澈犯难道:“七玥,我们该走那边呢?”
七玥先看了看笔直的道路,又看了看左边的岔路,也很犯难,怔在了那里。
“应该是那边吧,”梁澈指了指左边的岔路,若有所思道:“我方才来的时候似乎没记得有湖。”说完又朝七玥微笑。
“嗯,”七玥点点头:“既然是这边的话,那我就送你到这儿吧,我也要回去了。”
“这么快啊,”梁澈似乎依依不舍的样子,他突然一下把七玥的手抓的更紧,然后又对她笑道:“七玥,你陪我到麟福宫去吧,好么?”
梁澈的眼眸如同一尘不染蓝天,他的笑容就像这花园中的花朵,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优美,完全挑不出一点的瑕疵,而这个笑容也牢牢地印在了七玥的心底最深处。
七玥点点头,又不好意思地连忙把头低下,还伸出左手轻抚面颊,热乎乎的。
见七玥答应了,梁澈更开心了,紧紧地抓着七玥的右手然后像方才那样,肩并肩地走着。
这条岔路的两旁都是绿葱葱的大树,七玥又感到了一丝荫凉。岔路不一会就走到了头,而在岔路的尽头,竟然是一座宫殿,还是宫殿的侧面。梁澈看了看四周,然后开心地笑道:“是了,到了麟福宫了。”
“澈儿哥哥,澈儿哥哥!”这声音令七玥突然打了个寒颤,心中一凛,而梁澈则本能地回头看去。
“静妍,”梁澈笑着朝那个人 挥挥手,喊道:“我在这儿!”
没错,是她,就是她!七玥的心跳越来越重,呼吸也随着急促起来,七玥认得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几天前掌捆她的长宁公主!
长宁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可突然之间她就放慢了脚步,脚步也越来越沉重,走到梁澈的身边时,她终于认清了眼前这个背对着她的人,眼光一瞟,梁澈握着七玥的手的一幕,更像针一样的扎在长宁的心中。
长宁走到七玥面前,用力地抬起七玥的下颌,直视着七玥的眼睛,眼里的怒火似乎能喷出来烧死七玥。
七玥也不避讳,直直的回看着长宁,那倔强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不怕你!”
长宁恨不得一耳光再次扇在七玥的脸上,可梁澈在一旁,她只能忍着,另一只手握成了一个拳头,指甲嵌到肉里,隐隐作痛。
“静妍,你认识七玥?”梁澈不明白长宁和七玥为何要这般怒视七玥,也不明白七玥为何也是这般倔强地直视长宁。
“哼,”长宁冷笑一声,然后狠狠地甩开了捏七玥脸颊的手,又反问梁澈:“澈儿哥哥,你怎么会认识这个贱婢?”
“贱婢?”梁澈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之后又微笑道:“她是七玥,我刚才迷路了,是她带我回麟福宫的。”
“是么?”长宁又冷冷地把目光重新投向了七玥,恨恨地说道:“原来你还认得麟福宫啊!”
七玥把脸别过去,不再看她,也不理她。
“澈儿哥哥,咱们进去吧,你的风寒前些日子才好呢,别又病着了!”长宁突然挽住了梁澈的手,然后笑盈盈地对梁澈柔声撒娇道。
“嗯,”梁澈点点头,微笑道:“可是,七玥......”
七玥本想张嘴向梁澈道别的,可刹那间,她看见长宁背着梁澈朝后面的人努了努嘴,七玥一怔,然后第一反应就是拔腿跑。
可是,没跑了两步,七玥就被一群人从后面扑到在地,七玥的腿和手臂在地上狠狠地擦到了。
“哼,还敢跑,”这声音是瑞嬷嬷的,七玥想伸手摸腿上和手臂上的伤口,可是两只手顷刻就被两个丫头捉住了。瑞嬷嬷过来就是一耳光打在七玥的脸上,还朝她淬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贱婢的胆子还真不小,连梁少爷也敢打主意,你简直就是活腻了!”
七玥忍着脸上那一耳光的痛楚,和几天前一样狠狠地瞪着瑞嬷嬷,重重地喘着气。
“你们俩给我拉住了,千万别让这贱婢跑了。”瑞嬷嬷对那两个拉着七玥手臂的丫头发令道。
“是!”那两个丫头话音刚落,就照着七玥的腿一踢,七玥咬牙忍着痛,可还是跪倒在了地上。
瑞嬷嬷冷笑两声,不待七玥反应过来,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了七玥的脸上。

第八回 获救
七玥只觉得嘴里一股血腥味涌出来,原来是嘴角被打破,血流出来了,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地疼。可她还是不肯服输,仍是一脸倔强地怒视着瑞嬷嬷,喘气道:“我没有打梁澈的主意,我没有。”
“还敢顶嘴?”瑞嬷嬷也发怒了,厉声呵斥着七玥:“就凭你这贱婢也敢唤梁少爷的名字?哼,我问你,你都对梁少爷做了些什么?说!”
“哼,”七玥冷笑着,使出点力气,不屑道:“我没对梁澈做过什么,你们自己管不住梁澈,害他迷路,反而倒责怪到了我的头上,你还有良心么?”
“混账东西,”瑞嬷嬷使劲地捏着七玥的下颌,怒道:“我看你年纪小,才不想动手打你,但是你这贱婢实在是得寸进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厉害。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对梁少爷做过什么?”
“没有,”七玥的脸被瑞嬷嬷捏的生疼,可还是倔强地瞪着瑞嬷嬷那张扭曲的脸,否认着:“我没有对梁澈做任何事,你可以打死我,但是你绝不能污蔑我!”
“好,”瑞嬷嬷突然松开了手,皮笑肉不笑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反正你也是贱命一条,打死你不过是打死一只蚂蚁!”
七玥冷冷地看着瑞嬷嬷,心里已然诅咒这个面目可憎、狗仗人势的嬷嬷千百遍:哼,我死了,做鬼也不回放过你!
“啪啪”七玥的脸上又挨了两记耳光,快痊愈的脸颊又高高地肿起。
渐渐地,七玥的意志都快不清醒了,眼前也越来越模糊,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了,脸上木木的,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有血在不断地往外流着。七玥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手也仿佛不再是她的,疼痛地也没了知觉,腿跪在地上,也是一阵阵地寒凉袭来。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七玥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似乎有几粒尘埃落到了七玥的口鼻中,七玥不禁用力地咳嗽,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自己已经趴倒在了地上。一双白色的花布鞋映入了七玥的眼帘,接着又是一脚踹到了七玥的脸上,鼻子一阵剧痛,血从鼻腔中汩汩流出。
“哼,你这贱婢倒是命硬的很啊!”七玥隐隐约约地听到瑞嬷嬷说了这么一句话。
“哼,”七玥喘着粗气,伸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沙哑着声音愤恨道:“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老妖婆......”
“啊——”七玥忍不住叫出了声,下唇也因为方才的狠咬而咬破了。瑞嬷嬷突然重重地踩在七玥稚嫩的背脊上,七玥只觉得脊梁要被踩断一般,惨叫道。
“哼,再嘴硬,我就撕烂你的嘴,”瑞嬷嬷弯下腰来戳了戳七玥的额头,恨恨地说道。
“老妖婆......你和长宁......一定......一定不得好死......”七玥使出了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说完了这话,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朦胧中,七玥仿佛听见有人在说话,好像还是在和瑞嬷嬷说话,可她怎么听不见,她拼尽全力想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可是,她仍然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身体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轻飘飘地,就好像风一样。对,七玥竟然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死了之后就能变成风了,我一定要带着哑娘一起离开这座深宫大院。
一定。

头上一阵剧痛,喉咙也因为太干,发不出声音,七玥的手指动了两下,眼睛也缓缓地睁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雕花的天花板,上面有各种好看的图案,七玥想动也没有力气,斜眼一瞟,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舒适的锦被。
这是哪儿?我已经死了么?七玥在心中发问道。

第九回 治疗
正在这时,七玥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就在几个婢女的簇拥之下,步履轻盈,珊珊作响地走了进来。七玥不禁睁大眼睛,提高警觉,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个女子缓缓地走到自己面前,然后一个婢女端来一张椅子,她就坐了下来。
这个女子生的可真是好看,七玥心在心里想着,她印象中除了娘那张艳丽无双的脸之外,再也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美女,只见这个女子淡扫蛾眉,一双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美眸正温柔地看着七玥,薄粉敷面,更显得她的肌肤白璧无暇般的夺目。
那女子见七玥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脸上不禁漾出一抹红晕,掩着樱唇笑道:“七玥,你看够了么?”
这声音就像黄莺一般悦耳动听,七玥一怔,想开口,可喉咙疼的紧,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哎呀,瞧哀家这记性,”那女子笑道:“七玥,你不光是身上有伤,喉咙也有伤呢,太医已经给你治疗过了,可是还没有痊愈,你千万别出声,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七玥怔怔地点点头,眼睛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看,忽然瞥见女子身穿一件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长裙,不禁一怔,难道说她是......
“呵呵,”那女子掩嘴笑了笑,说道:“七玥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还没说我是谁呢,你好像就已经猜到了,不错,这里是凤景宫,而哀家,就是皇后!”
这几个字犹如惊雷一般深深回响在七月的耳边,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嘴角轻轻地动着。
“行了,先好好歇息着吧,”皇后忽然起身,端庄地朝七玥笑道:“哀家明儿再来看你。”说完就带着那些婢女走了,七玥反应过来时,皇后早已没了人影。
原来自己没死,七玥在心中苦笑道:竟然还被皇后带到了凤景宫。不知道这是因祸得福还是又掉进了另一个祸端中。
对了,哑娘呢?七玥心中一阵担忧,自己来了凤景宫,那哑娘呢?她现在在哪?还在寒微殿么?哑娘有没有收到牵连呢?七玥很想找个人问问,自己是怎么来凤景宫的,是皇后救的自己么?她为什么又要救自己呢?还有,那个有着温暖笑容,态度和蔼的梁澈又是什么人呢?想到梁澈,七玥的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的涟漪,脸颊也不由得发烫起来,脸颊竟然也不肿了,虽然摸起来还有点伤痕,可是也已经好多了,想必也是太医给诊治了的吧。
七玥又把脸侧到右边,看见窗外是白天,只是不清楚是什么时辰,她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打了个呵欠,又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七玥忽然被人摇醒了,口中还在喊她的名字,七玥睁眼一看,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婢女。七玥揉揉眼睛,想要坐起来,却被那宫女制止了,她冲七玥微笑道:“七玥姑娘,奴婢叫秀菱,以后就由奴婢来伺候您,”说完又指了指身后的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说道:“这是付太医,他是来为姑娘诊治的。”
七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秀菱又为付太医端了把椅子,付太医坐下来之后就给七玥把脉,片刻之后,付太医的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笑容,捻了捻须,对七玥说道:“姑娘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老臣为姑娘再开两副镇静消肿的方子,姑娘只需按时喝药,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七玥点点头,感激地冲付太医笑了笑,付太医躬身行了礼,就和秀菱一同出去了。
半晌之后,秀菱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了,七玥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草药味,看秀菱进来要服侍她喝药,不禁皱了皱眉。秀菱看见七玥不愿喝药的样子,就开导她说:“七月姑娘,这药是治喉咙的,喝了之后您就能说话了,不能说话多难受啊!”
七玥听秀菱这么说,只好皱着眉头,忍着苦味喝了下去。秀菱说的对,喉咙好了,才能打听哑娘的情况。
七玥刚刚喝完药,秀菱就将几枚蜜饯塞进了七玥的口中,说道:“姑娘吃了蜜饯就不会觉得苦了。”边说边冲七玥温和地微笑着。
“皇上驾到——”
七玥一凛,皇上,是皇上来了么?

第十回 弥补
七玥还在那发呆,秀菱却急急忙忙地在门口跪迎着皇帝。
“大胆,见了陛下为何不跪?”一个高亢而又奸细的声音在七玥的耳边响起,七玥仍然怔怔地站在那,从听到皇帝来了的时候,她就从床上下来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眼睛则死死地盯着皇帝。
皇帝挥挥手,那个太监就下去了,皇帝走到七玥的身边,冷冷地说道:“你就是七玥?”
七玥不理他,把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
皇帝坐在了外厅的楠木椅子上,对七玥命令道:“七玥,你过来!”
七玥不做声,良久,她终于迈开步子,走到了皇帝的跟前,不卑不亢地正视着皇帝的眼睛。皇帝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也正定定地看着七玥,半晌,皇帝才说道:“两年了,你还是那么瘦弱。朕听说你有伤在身,那你就在这南苑里面修养一段时日吧!”
还是没有回答,七玥的神情越来越冷酷了。
皇帝挥挥手,一干人等全都退了下去,秀菱担忧地看了七玥一眼,也跟着退了出去。
房间内霎时安静了下来,似乎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
终于还是皇帝打破了僵局,他的目光也柔和了些,语调更是轻柔地仿佛在哀叹一般:“两年了,真快啊,转眼就是两年,瑾儿,你真的离开我有两年了么?”
七玥一怔,瑾儿是她母亲的闺名,皇帝竟然在喊母亲的闺名。七玥一时怒从中来,深处右手的食指,指着皇帝,哑着喉咙,愤怒道:“别叫我娘的名字,你不配喊她,你不配......”说道这,七玥胸中一口气上来,咳嗽不停。
皇帝想伸手出去抚摸七玥,可七玥却冷冰冰地瞪着他,她伸到空中的手又缩了回去。“对,我不配,我确实不配......”皇帝喃喃自语道。
“你是昏君,你是暴君,”七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不顾喉咙中的痛楚,又指着皇帝骂道:“是你杀死了我父皇,杀死我的母亲,你是魔头,你是杀人如麻的魔头......”
“你可以怪我,”皇帝木然地摇摇头,似是在自言自语道:“瑾儿,你确实应该怪我,怪我......”
七玥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通红,眼里都冒出了红血丝,胸口还在起伏不定,七玥伸出手来抚在胸口上。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两年前杀害她亲生父母的凶手么?七玥在愤怒过后,突然冷静下来思考着,若不是亲眼看见,七玥简直不敢相信,这完全是两个人啊。
“为什么,”七玥的声音软了下来,她努力地平静了自己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当年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皇和母亲?”
“是的,”皇帝答非所问地说道:“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你的父亲,永靖皇帝,还有你的母亲瑾贵妃,是我杀死的。”
“为什么?”七玥突然失声大哭起来,她太委屈了,她真的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原本和蔼可亲的皇叔会像一头野兽一样砍杀父亲和母亲,她本来有一个完整的家,有幸福的生活,可是一切都变了,都因为眼前的这个人,都因为他一心觊觎皇位,觊觎那把万人之上的龙椅,所以她幸福的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七玥,”皇帝把目光转向了七玥,语调慈爱地宛如七玥的亲生父亲一样:“今后,我会弥补你,我会百倍地弥补你!”
“不要,”七玥倔强地拒绝着:“我不会让你补偿我的,你趁早断了这念头!”
“七玥,”皇帝突然一把将七玥拉进自己的怀里,仿佛忏悔一般地对七玥,也是对自己说道:“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可是我一定会补偿你的,一定!”说完之后,皇帝就松开了七玥,大步地打开门,消失在了七玥的视线内。
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七玥颓然地坐到地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回 心系哑娘
对皇帝的一番怒斥,七玥的喉咙再次变的不妙起来。付太医又来给七玥诊治了两回,再三叮嘱七玥一定要好好修养,千万不能再大声说话,不然再医治的话就麻烦了。秀菱端来的汤药,七玥也没有含糊,不皱眉地喝了,她一定要知道真相,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定要追根究底!
这天皇后又过来看望七玥,还是那么美艳的女子,还是那么温柔的眼神,七玥也很感激皇后,虽然她不知道是不是皇后那天救她脱离瑞嬷嬷的魔掌的,但是这几天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却是皇后吩咐人做的。
皇后正和七玥聊地开心,一个婢女就进来了,七玥在凤景宫住了几天,也知道这个婢女是皇后的贴身侍婢海珠。海珠走过来想在皇后跟前耳语,却被皇后拦住了,不悦道:“七玥又不是外人,就这样说吧!”海珠讪讪的,随即又恭敬地对皇后说道:“时辰快到了,皇后娘娘,咱们还是启程去麟福宫吧。”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又对七玥温柔地笑道:“七玥,你先歇着吧,本宫要去趟麟福宫,改天再来看你!”
七玥笑着点点头,皇后又吩咐秀菱好生照顾七玥,就和海珠等几个婢女出去了。
原来今日是宸妃的寿诞,七玥拿起桌上的一块红豆糕,吃了两口,心中想着。
这时正好秀菱端着个檀香的香炉进来了,七玥就问秀菱:“秀菱姐姐,今天是宸妃的寿诞么?”
秀菱点头道:“是啊,今天是九月十九,辰妃娘娘的寿诞。”
“这宸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七玥把手中的红豆糕塞进嘴里,然后问秀菱。
“嗯,”秀菱放下香炉,沉吟了片刻,然后小声说道:“宸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一样,陛下还未登基时就是陛下的侧妃了,她是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的人呢!”
“那你知道一个叫沁春的姑姑是宸妃的婢女么?”七玥接着问。
“是啊,”秀菱说道:“沁春是宸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就像皇后娘娘身边的海珠姐姐一样!”
七玥点点头,然后又对秀菱郑重其事地说道:“秀菱姐姐,有件事我想拜托你!”说着七玥就要下跪,秀菱被七玥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拉起七玥来,说道:“姑娘这是做什么?秀菱为姑娘办事还不是应该的么?”
“不瞒秀菱姐姐说,”七玥心中一酸,红着眼,说道:“七玥从小是被哑娘抚养带大的,七玥这些天一直在凤景宫中,哑娘要是不看见七玥的话,一定会急死的,我恳求秀菱姐姐去寒微殿帮我看看哑娘,我想知道她这几天好不好,有没有出事。秀菱姐姐,我求求你了!”
“好好,我答应你,”秀菱本不愿答应七玥,可是七玥的表情是那么低楚楚可怜,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便答应了下来:“只不过寒微殿是禁地,白天去的话不大好,我只能晚上再去了,好么?”
“谢谢秀菱姐姐!”七玥不禁流泪道。
秀菱又安抚了七玥片刻,七玥方才停止了哭泣。
到了晚上,七玥觉得一个人呆在凤景宫是在是太无聊了,秀菱带了些食物和暖和的衣裳、棉被等去了寒微殿,七玥便决定一个人出去转转。
好不容易绕出了凤景宫,七玥看见前面几个婢女端着什么东西往前急匆匆地走着,七玥一时好奇就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又绕过了一座宫殿,前面就是一座湖泊,七玥总觉得好像来过这里似的,沿着湖泊走到了一个小岔路口,七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那天和梁澈一起走的路,前面再不远就能到寒微殿,而从这条岔路走过去就是麟福宫了!
果然,跟着这几个宫女又走了一会儿,还真是到了麟福宫。bookbao.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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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都签约
莫小平去世后,我发现我突然失去了人生的目的:我现在有两个计划,一个是挣足够多的钱,然后移民到《肖申克救赎》里主人公安迪去的那个小岛,过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另一个是和骆霞结婚生个小孩,省得我妈老打电话催我。但这两个计划目前看来都有些难以实现,首先是我赚的钱现在绝对不足以叫我在那个度过后半生,而且骆霞也还没说嫁不嫁我。
我可能是赚了一点钱,但是,那些钱现在都压在赢家中心和王兆瑜给我搞的那个修路的项目上了,手里的资金也就是能应付日常的开销而已。再说,南民敏和杨再田等一干兄弟的日子也没到能让我放心的地步,一旦我结束生意离开这个城市,他们的后半生又怎么办?
骆霞在莫小平离开我们以后,对我进行了开解,使我很快在痛苦当中恢复了过来。我觉得这个丫头实在是聪明伶俐,只要是我心里有一点波澜,她都能很快理解并且用恰当的方式来安慰我。在那个阶段,我甚至以为骆霞就是上天给我派来的天使,她的任务就是拯救我的灵魂。
不过好在我的性格是开朗的,再苦闷我也会给自己找乐子,深更半夜会跑到赢家中心工地上去看。或者自己坐在办公室里面看张小莹新搞的公司战略发展报告或者看葛正红送来的财务报表。累了,就自己到洗手间洗把脸,然后对镜子里那个人咬牙切齿地说几句话,然后坐回椅子上继续工作。
我知道,我正处在精神病的边缘,至少也是人格分裂。
那一阵子,我不再跟我以前接触过的女人有任何性的关系,不管是余晖还是余巧柔。虽然她俩都有怨言,但是可能也都明白我失去了莫小平,心里有些阴影,因此也没有跟我有太多的纠缠。
其实,她们这样的女人就这样,她们总是充满爱,只要有机会,那爱总是像岩浆一样,从一本正经的后面奔涌而出。
萧雅倒是回过深圳两次,这样的女人身边总是不会缺男人的,不过这次身边已经不是李志文,而是天都市市长史书亮。她在回来的时候,曾打电话给我,说这个史书亮这次来是招商的,而且招商的条件非常优惠。我虽然心情不好,但是还是出面接待了史书亮。这个人就两个我有得一拼,一场大酒喝下,史书亮约我去天都市考察,我正好想散散心,就答应下来了。
在天都市考察时,正赶上骆霞在上海出差,而天都又离上海不远,于是我就打电话叫她来天都。
那天,在跟天都市的主要领导喝过酒,表达了投资意向以后,我忽然发现自己轻松了。一夜两次,我刷新了莫小平去世以来的记录。以前在我没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最高记录是一夜五次,是跟王巍巍。想到王巍巍,那可真是个*,只要是跟她在床上,总会叫你感到是个英雄。
“今晚我表现怎么样?”我斜躺在床头问骆霞。骆霞没有回答,亲了亲我的脸,开始穿衣服衣服。
花边*,是王巍巍去法国时买的,直接寄到我的公司。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居然当着张小莹的面打开了包裹,结果却是两套Chantelle,当时羞得我差点钻到桌子下面去。好在张小莹大度地笑笑,没说什么。
现在她又穿上了胸罩,她先把罩杯托在乳防下面,然后双手捋着吊带,伸到后背,开始系带扣,扣好之后又伸手进去将那对可爱的小兔子样活泼泼的乳防往中间托了一托。
我问她,“你干什么?大半夜的?”
她笑了笑,“明天早上我要有个重要的谈话,不能迟到,现在回上海不会迟到。”
然后,她开始穿牛仔裤,是范思哲的,这是我跟她认识以后送她的唯一的礼物,那还是送钱书记去外地赴任在机场的专卖店买的。本来她是不让我付款的,但是,我抢着买了。
T恤是一件粉色的MaxMara,是王梓桐去国外演出回来送的。
我也迅速冲到洗手间,将温存冲掉,然后换上体贴准备送她下楼。
她穿好衣服了,看我的眼神还是有点依依不舍。
我说,“我打电话给萧雅,叫她安排车送你。”
骆霞低下头,轻声说,“不用了,你们喝酒时我已经跟她说了。”
我走上前去,想抱抱她,但是却发现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就问,“怎么啦?是不是我惹着你了?”骆霞一伤心,我就烦躁起来,我担心她会突然离开,而我现在又离不开她。
她摇摇头,抽噎着,“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又是你了。”
“什么?我以前不是我么?”我感到她这话很意外。
骆霞依偎在我怀里,轻声说,“莫姐姐走了以后,你的灵魂似乎都不在你的身上了,你知道吗我很害怕。”
我有些茫然,问,“我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吗?”
骆霞忽然笑了,表情转变的没有一点过渡,“当然,不过,你现在好了,我觉得又是那个坚强、能干的你回来了。”
我正想说什么,骆霞的手机忽然响了,是那首有名的《香水有毒》,她接起来,说,“我马上下来。”然后对我说,“萧总在楼下,要不你别下去了。”
我笑了,问,“怎么,你怕我跟你一起下去影响你形象?”
电梯里没人,看着骆霞MaxMara里面跳动的两只小兔,我忽然有了亲吻她的冲动,我刚想动手,骆霞一下子闪开,并指了指电梯的天花,笑着说,“你想在保安面前表演*吗?”
我摇摇头,笑道,“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点个人隐私?”
骆霞忽然严肃起来,看着我,“天佑,也许你自己不觉得,其实,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你,现在你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而公众人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可能引起别人的主意,并把它无形地放大。所以,我希望你这次回去,能好好检视一下你的言行。”
“是吗?”我问。
“你前一阶段心情不好我没有跟你说这些,现在,你恢复了元气,所以,我要提醒你。”
“今晚真是个奇怪到奇怪的夜晚。”望着送骆霞的车远去,萧雅对我说。
“你什么意思?”我发现萧雅穿的衣服半透明,似乎是睡衣。
“我伺候前任情人的情人跟前任情人幽会,这不是很奇怪吗?”萧雅的笑容很暧昧。
我严肃地说,“我跟你是情人吗?”
萧雅并不生气,看着我,问,“现在才凌晨四点钟,要不要请我去你房间坐坐?”
我看了看门口跟武警一样站得笔直的门卫,又看了看萧雅,“这个时候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还是算了吧?”
萧雅上来挽住我的臂弯,不容我质疑地说,“走吧,也算给我当回保护色。”
电梯里,我问她,“为什么说我给你做保护色?”
她嫣然一笑,“这里人都盛传我跟书亮有关系,你来了,这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我笑了,说,“哪有那么容易?”心里想,这个做保险的女人真有意思,这不是跟鸵鸟差不多吗?
到了房间,坐在沙发上,萧雅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说,“咱俩喝点吧。”

第二章 智斗萧雅
我说,“算了,昨晚的酒还没过劲,别喝了,等下九点多还要跟天都市签一个意向书,喝醉了不好。”
萧雅风情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就是要跟你谈谈这个问题。”
我知道,这是实质性的东西了,而且绝对是代表着史书亮。
我点点头,打开啤酒罐,跟萧雅碰了一下。
萧雅呷了一口,沉吟了一会儿,说,“书亮说未来给你的这块地,按理说得走招拍挂,但是,书亮考虑到我们未来的合作,他允许你参加这里的环城路的投标。当然了,这个投标也是走个过场,由你带资,这样,市里以地还你修路的钱,这样地价你能省三分之二。”
我脑子里迅速盘算了一下,这自然是个好买卖,天都市的环城高速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我只要完成其余三分之一就行。按照这两天我考察,按照这个等级,我两万块一米就可以做的下来。如果我动用老的供应商系统,实际上自己只要拿出很少的一部分钱就可以顺利完成。现在的关键是,萧雅要给我开什么样的条件?
萧雅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说,“你看看,高速公路的利润我放弃,未来的房地产开发我不参与管理,不出资金,你给我20%的利润。”
我拿起合同看了一会儿,对萧雅说,“萧雅,你没做过房地产,大概你不知道,一个项目的利润其实并不高,像天都这样的二线城市,项目的建安成本在2000元/平方米左右,其花在市政配套方面成本(包括大市政和小市政)约750元/平方米,由于代征绿地较大,且我们希望通过高品质的绿化来提高小区品质,以支撑其售价,园林成本约为250元/平方米。再加上融资成本,营业税及附加,土地增值税及所得税,这样,整个项目做下来,按目前的天都房价算,实际净利润不会很高,如果按你这样的条件,我是无法接受的。”
萧雅说,“可是,别的开发商在天都也都是这样做的?”
我笑了,“别人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是,我天佑的公司的确做不了。萧雅,咱们是朋友,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一个项目从拿地到售罄往往需要几年时间,按三年周期计算,实际上开发企业年投资回报率是不会超过20%的。你想想,我们冒那么大的风险,然你们直接拿走20%的利润,这可能吗?”
萧雅似乎有点不高兴,脸色冷冷的,“这么说天总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我举起手里的啤酒,没说什么。
面前的萧雅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整天想着怎么在床上签下保险单的女人,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成功的女人了,尤其她现在代表着史书亮。如何开价摆明自己强硬的立场,有效降低对方的期望值,值得思考。你开出的价码接近打算的成交价,谈得好顶多按此价格成交,谈得不好也许会高于该价成交,反正占不了便宜;你开的价低了,对方以为你还留有余地,将侃得更凶,逼你让步;搞不好,对方会以为你没有诚意,戏弄对方,拒绝谈判。谈判中最不该做的事:一开始就由你来表示要价可认谈判。对方想侃价,他自然会侃,用不着你抢先。让对方带头讨价还价,对你只有好处。他在如何还价上也有好多难题需要克服。
“怎么?你当真想放弃这个机会?”萧雅本来坐在我对面,现在她坐到了我旁边。
我将身体向一边挪一挪,说,“萧雅,你知道,这次来天都本来我就是抱着支持一下史市长工作的态度来的。你知道,天都这个项目看着不小,可是,跟我以前做过的项目比起来,它的利润不会很高,估计最多能跟第一购物持平。这里这么远,有很多事情是重新开始,搞不好会水土不服的,一旦出现风险,那可是不得了的。”
萧雅往我身边又凑了一点,我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水味,我说不清那是什么牌子,只是觉得心里涌上一种欲望。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是谈判,是一种特殊的谈判。谈判的目的不是取胜,而是成功。
萧雅的笑容很暧昧,“天总,要不18%?”
我依旧平静地笑着,不说话,但是,微微笑了一下。谈判的过程应该信心十足,不管对方的态度如何,都不能让其影响自己追求的目标。
“15%?不能再少了,太少书亮不会同意的。”萧雅看着我,语气很坚决。
我将手里的酒跟她碰了一下,说,“喝酒。”
让步不是谈判!单方面让步之所以坏事,不在于所做让步的大小,主要在于它削弱了你的谈判地位。
萧雅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唉,天佑,我真是想促成这件事,你这个态度,我太伤心了。”
我用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轻声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办法。”
沉默了一会儿,萧雅忽然抬起头,说,“13%,不能再少了。”
“10%,我只能出这个价。”我将她推开,然后站起身。我这是用身体语言告诉萧雅,我是从心理上准备拒绝其他的还价了。
萧雅想了一会儿,说,“冤家,你可真叫我为难了。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萧雅从里间走出来,说,“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荣辱不惊地笑笑,点点头。 谈判是双方智慧、心理、耐力的较量。我知道,我赢了,这相当于我拿出了环城路的利润,而开发这边毫无损失。
萧雅站在门边看了我一阵子,慢慢走到我身边,将双手慢慢环在我的颈后,我感到她手里的手机凉凉的,可是,却又很舒服的感觉。
今晚真是个难忘的夜晚,搂紧怀里的萧雅,我忽然觉得她似乎是骆霞。我意识到这点,想推开她,但是,她的嘴已经像蛇一样吞向了我。
意识到危险,我马上挣脱。萧雅笑道,“怎么,突然害羞起来了?像个青涩的大学生。”
“不,萧雅,我已经因为我的过失失去了一个女人了,我不能再对不起骆霞。”我走到一边。
萧雅跟了过来,看着我,“你似乎变了?”
“对不起,莫小平的事情让我太伤心了。所以,我不能再犯错误,再说,我没有犯错误的本钱了。”我尽量使自己平静。
“怎么?跟钱书记,不,钱省长的亲戚就不是犯错误,跟我这种出身低贱的女人就是犯错误?”萧雅又一次贴上来,我嗅到了那种香水的味道。
“萧雅,别说这个了,我希望我们将来能成为好的合作伙伴,而不是性伴。尤其是在天都,我可不想跟史市长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又打开一罐啤酒。
萧雅从我手中把啤酒拿过去,看着我,眼睛里充满欲望,“可是,天佑,你知道,我很欣赏你,真的,莫小平不在了,你会不会给我一个机会?”
我怔住了,见我如此,她轻轻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你。但是,傻瓜,我说,你只是现在自己犯糊涂。像我这样一个女人才适合你,我去攻城略地,你来把它建设成革命根据地,不多久,我们就会烧起一把燎原之火。”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五味杂陈的感觉,是啊,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看不起人家萧雅?人家现在不也是天都市知名的企业家?谁知道她过去是干什么的?再说了,你天佑过去不也是不那么光彩?
“天佑,我们俩真是天造的一对,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只要你跟我合作,你不用去辛苦,那钞票就像雪花一样往头上落。”萧雅贴了过来,我不能自己。
“不,我不能对不起骆霞。”我知道这样解释很苍白。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三章 试图清白
“呵呵,你是不是怕那个纪委的小丫头?是啊,现在纪委很厉害。他们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在国际上不要和美国斗,在中国不要和共产党斗,在单位不要和领导斗,在家里不要和老婆斗。如今的纪委就代表共产党,想整谁就整谁,再加上现在的干部哪个屁股底下不是一摊屎,整谁都是现行。像你这样的奸商,搞了不少官商勾结,怕纪委怕的要死,何况这是知道你底细的纪委干部?”萧雅的眼睛充满*。
“不”,我又一次闪开,严肃地说,“萧雅,我是真的爱他。为了她,我想去改变。”
萧雅没有再步步紧逼,她站在那里冷笑着,“你改变?你改变什么?你现在既然做到了这一步,你还想漂白吗?得了,出淤泥而不染那只是艺术。你以前做的那些,那个不够判你几年的了?现在,你已经是这个圈子里的一员了,进了这个圈子,你想特立独行?我告诉你,结果不会好的。”
萧雅的话重重地击中了我的心。真正支配这个社会行为的东西,在更大的程度上是非常现实的利害计算。这种利害计算的结果和趋利避害的抉择,这种结果和抉择的反复出现和长期稳定性,分明构成了一套潜在的规矩,形成了人与人之间在打交道的时候长期遵循的潜规则,这是一些未必成文却很有约束力的规矩。我真的能脱离这些吗?
“我觉得这么搞下去,大家得一起完蛋,以恶制恶,以黑治黑,我们都得被体制吞噬。在这个时代,保持自己干净很重要,才有本钱。”我无力地说。
萧雅笑了,“我对这个体制也存在和你一样的不满,但依然坚持,尽管你没有犯这个错,但完全可能犯这个错,所以我对你的批评没有任何问题。体制总是罪大恶极的,应该被无情打击的,只要是目的是打击体制,过程也不重要,伤及了哪些无辜也不重要。可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在批评体制的过程中,都成了体制的一部分。”
我一时无语。
萧雅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毫无表情地看着我,“天佑,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想法。遭受了那么沉重的打击,突然有了骆霞这样一个女孩子,所以,你一直想让她不再有莫小平、王巍巍那样的经历。作为女人,你这样我不想说什么,甚至支持你。可你记住,一旦是你发现你再也无法洁身自好的时候,我萧雅永远接纳你。”
说完,她拉开门走掉了。
突然有一种完全孤独的感觉,拉开门追出去,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萧雅的任何痕迹,我就感到了完全的孤独。
我突然感觉到有些支持不住,有些想哭。
鬼使神差的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接电话的却是靳守坚,“你打电话干什么?”他的声音冷冷的。
我突然来了勇气,我说,“我想问问,你跟巍巍关系好不好,你有没有欺负她?你女儿有没有欺负她?”
“气线(广东话神经病)!”靳守坚挂了电话。
我忽然一阵沮丧,这个电话一定给王巍巍添了麻烦,我想。
我打开一个易拉罐,喝光了它,然后在手里慢慢地捏扁它。
意向书签得很顺利,天都市的市委书记也来参加了这个签字仪式。会场布置的很隆重,天都的电视台、报纸等新闻媒体来了一大堆,闪光灯就像宇宙边缘的伽玛射线爆,灿烂的叫我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这就是权利的魅力,而现在权力向资本伸出了橄榄枝,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我在s市也不是不认识官员,上至钱书记,当然,他现在已经去别的地方当省长了;下至某个办事处的一个职员,或者某个局的一个临聘人员。可是,何时享受过这个待遇啊?想我前两天考察的时候,无论去哪里?都是警车开道。而在每一个路口,警察毫无例外地背对着车队。古代时候,县太爷出门,人民需要回避,衙役们敲锣的、打鼓的、举“回避”牌子的,可是当今世界倡导的是文明啊,可悲我堂堂中华要向封建文化看齐?
我知道,这是史书亮在表达对我的重视,是对天佑地产进入天都市表达了如下的信息:一,天都市会用强力保护一切外来投资者;二,只要你天佑地产进入天都市,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在机场,我跟史书亮热烈的拥抱,承诺会用最快的速度调动一批资金开始天都市外环路的建设。史书亮也承诺,只要我项目开工,一项地块的国土证马上会发给天佑地产。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光明。
回到s市,我立刻召开公司高层会议,成立了以杨再田为总指挥,房震为副总指挥的天都项目指挥部。因为此时锦峰鼎城和第一购物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而赢家中心一期已经开盘,销售效果不错。二期的开盘在即,整个公司上上下下信心满满,张小莹甚至开玩笑说,“现在就是把一个稻草人放进售楼部,也能成为合格的售楼小姐。”
项目指挥部很快成立,第一批启动资金到账。天都市虽然也玩了一次招标,但是由于是我们天佑建设集团带资建设,所以那个招标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表面上看来显得非常公平公正透明,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章 欲离泥沼
至于,那块作为返还给我们的地块,当然也走了所谓的招拍挂过程。至少在表面上看,一切都是合法的。招标方式会导致更多的黑幕产生,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早都认为,目前,政府正在努力进行体制改革,希望可以将部分行政职能剥离出市场经济,使很多靠关系生存,却无开发实力的企业退出房地产市场,实行招标方式,政府又将退回到几年前凭借关系拿地的局面,到时候,政府即将陷入比目前高价卖地更加尴尬的局面,这对房地产市场的发展根本不是好事。虽然国家严厉打击囤地行为,但根据土地政策,开发商还是拥有两年的囤地期,一旦以低价拿到土地,开发商是否会将土地暂时搁置,而等待市场行情的看涨,都未可知。 招标出让土地的门槛低,会导致激烈的竞争,大型开发商经济实力雄厚,可以很轻易的拿下土地,这样,必然造成房地产市场垄断的形成,对于中小型开发商而言,即有利也有弊,有利在可以参与土地市场的竞争,弊病在于竞争对手的强大。
当然,这些跟我都无关了,我现在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天都市的房地产市场。也许两三年后,天都市会成为天佑地产的一块主阵地。
因为赢家中心的一期销售不错,再加上风声已经平息,我将第一购物的利润分掉了。葛正红透过几个关联公司,将钱转来转去,最后转入了王兆瑜和丁辰指定的帐户。
这就叫洗钱。比如对于丁辰那笔钱,葛正红利用我们的关联公司,跟丁辰亲属的私营公司签订合同,明明只需很少钱就能办成的事,却约定付出很大一笔钱。然后又从该公司账户打出几十万元用于私人用途。既然有合同,就不好认定多付的钱是贪污还是利润。还有,这类私人公司账户经常有不同来源的多笔钱进进出出,你怎么认定转出去私人用的钱就来自那笔款,而不是亲属的赠予?这样即便反贪部门立案了,谁敢说到起诉部门,到法院就过得了关?
至于王兆瑜那笔钱则是我们利用高层管理人员集体炒股分红、给大家保险再退保的办法做的。先是把一些钱利用各种理由转移到关联公司,然后,将这些高层的所谓集资款以葛正红个人的名义投入股市,然后从那些关联公司取出数百万也存入葛正红的账户作为所谓的炒股红利。再加上保险退保等办法,很快,王兆瑜就得到了一笔干干净净的钱。
这不是谁都能干的活儿,洗钱需要跟金融机构接触,让货币的流通从地下转到地上,变成合法所得,需要一系列复杂的技术。在这个行当里,有律师、会计师、审计师、金融顾问等许多具有专门知识和技能的专业玩家。用葛正红的话来说,她的活儿符合经典的洗钱程序,处置、分层和融合,以洗衣服来形容,它们又称为浸泡、搓洗和甩干阶段。
具体的手法很多,这里就不能详细介绍了,以免有教唆犯罪之嫌。具体的就是先把非法收入存入金融系统,入正常流通渠道。银行往来账、邮政汇票、旅行支票和其它流通工具都是重要的方法。这些钱进入到银行系统以后,尽量多地变换账户,或者在他们设在的控股公司之间出出入入,造成一个令任何审计查账都无可奈何的复杂的财务交易网,使黑钱离犯罪源头越来越远。而经过一番周折之后,各个公司,尤其是不正规的小公司之间,它们详细的交易情况,因为缺少单据等证据资料而无法查证。即使是有人举报,因为缺乏证据,往往也是不了了之。
不过,分过钱不久,有一次在一次我们三个人钓鱼的时候后抱怨过,说拿的钱太少。王兆瑜说,“你别人心不足蛇吞象,天佑是有成本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丁辰虽然有些想法,但是看王兆瑜这样说,也就不再纠缠。
不久以后,王兆瑜成为s市主管规划建设的副市长,丁辰成为凤岭区副区长。
那一阶段,骆霞很忙,我们见面的时候并不多。我努力地想使自己脱离过去的那种状态,可是,努力了很多,回过头一看,那些规则又重新将我覆盖。我似乎无法脱离,因为我每次想从那团糨糊里脱离,却又被一贯强大的力量拉扯回去。
我现在跟骆霞的每次见面,我似乎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除了吃饭,简单地聊几句,更多的是听她说那些有趣的事情。若是她说累了,我就陪她*。
跟骆霞在一起,我并不是想获得性满足,而是想竭力摆脱紧张的心情。
骆霞不在的时候,我会做梦。我希望梦到她,但是,每次入梦的去都是些不相干的女人,包括我小学同座,甚至包括余巧柔和萧雅,却从来没有梦见过骆霞。每次醒来,心里都是满满的失落。茫茫人海,人心浮躁,男人女人都在形形色色的欲望里挣扎,而她却以她的清纯对待我,以饱满的热情对待繁忙的工作,并且是那么的出色,我忽然明白这个女人才是我一生都在找寻的人!
骆霞不再的日子,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情到深处人孤独”。没有人知道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想着她,我开朗欢喜的外表下是无限的落寞,就象一首歌里唱的:“在乎的人始终不对”,我爱的人总是和我隔着千山万水。
我发现,我在她面前突然自卑起来,原因很简单,就是我怕自己的肮脏玷污了她的纯洁。
这个女人比起我少年时的迷恋来更让我梦牵魂绕,她是生动的、柔情的、优秀的甚至于是有点疲惫的,如果说她原来在我心里生下了根,那么现在根上已枝繁叶茂,这也许就是我前世今生的缘份,我无法躲开。
我又试图跟别人倾诉,于是,在一个雨夜,我拨通了王巍巍的电话。
这次接电话的终于是她,我问,“最近他对你好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还好吧?日子总是要过的。” 我的心突突地跳得很乱,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本来是想跟她倾诉,可是话到唇边,却无法言说。我怎么能跟王巍巍说这个?她现在肯定是不快乐的,难道我还要在她心上戳上一刀?
也许我们永无再见之日,那段热情的火焰燃过,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该再去打扰她,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天国的深处啃噬我虚弱的灵魂,我情何以堪?

第五章 两个朋友
心烦的时候,我会找李自为喝酒,现在,他做得不错,我也用不着扶持他了,在他那公司的所谓股份也不要了。其实,李自为很清楚,当时,我之所以说要有点股份,是我怕他亏钱,给他保底。现在他成熟了,我自然不会再要什么股份了。
不过,我对他一直跟方娜娜在一起表示过不理解,他也没做什么解释。我问过杨再田,杨再田感叹道,“感情这个东西你说不清楚,就是一物降一物。”
关于我突然转性,忠于起爱情来了这件事,他俩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李自为甚至说我准是脑子秀逗了。
他们俩并不清楚骆霞的家庭背景,只是觉得我跟一个纪委的女孩子谈恋爱纯属是与虎谋皮,早晚会死在骆霞身上。我却不反驳,随便他们怎么说,因为我知道我跟骆霞是真心相爱的。
不过,最近有件事叫我很闹心,因为我听杨再田说,李自为跟范亿两个人在搞一个项目。在淡水弄了块地在搞开发!
这天,我叫上杨再田去他公司找他,他不在,方娜娜打扮得象个富婆坐在他的办公室正颐指气使地呵斥员工。
见我们进来,她马上阳光灿烂,招呼前台小姐倒茶。我说,“不用了,我找李自为有事。”
“哎呀,真不巧,自为约了个台湾老板谈合作去了。”那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问,“现在你们几个工程?”
方娜娜说,“自为说,我们要转型,工程这块不想做了,太琐碎,太麻烦,利润还低。”
“全力搞淡水那个项目?”我有些吃惊。李自为公司不大,抗风险能力不强,怎么完全放弃工程专心去搞房地产,这玩意有个闪失怎么办?
“是的,天总,自为说他没有那么多精力,想全力以赴搞好这个项目。”方娜娜信心满满。
我想了想,说,“那,既然他不在,我先走了,回头你叫他来我这里一下,你说我有时要跟他谈。”
走出李自为的公司,我立刻打电话给范亿,问他怎么回事?范亿说,他只是答应了给李自为带资到封顶,没有参与项目的运作。
放下电话,我忧心忡忡地说,“杨总,我怎么觉得自为这步迈得有些大啊?”
“可能是你的榜样的作用吧?”杨再田回答。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可能我的一切做法李自为太熟悉了,他也要试试水,可是,他知道水有多深吗?
这段时间,有个新闻一直在我心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那就是美国发生了次贷危机。凭感觉,我知道太平洋彼岸的风暴早晚会影响到中国。
所以,赢家中心二期未开盘,我就叫张小莹带人去参加秋交会。
这回我们花了大价钱,选了一个做好的位置。来看房的客户很多,十几个置业顾问都接待不过来,张小莹和策划部门的人员全部都上阵了。
我那两天正在天都市出差,张小莹打电话告诉我,第一天,我们接待了500多组客户,填写意向保留单的36个! 她显得很有信心,说,“天总,虽然今天没有一单成交,但是能感觉到很多客户已经等不及了,我相信他们会很快下手了。”
我当时正跟房震研究取土车辆的调配问题,就说,“好好好,你抓紧派人跟踪,现在天都这边可是等米下锅啊。”
张小莹笑嘻嘻地说,“没问题,你放心吧。”
这个张小莹现在越来越成熟,人也出落得水灵灵的,要不是她对我总是贼心不死,我倒是愿意跟她经常开开玩笑。
有时候我们俩单独在一起,她总要把话题往暧昧方面说,而我总是岔开,这时,我总觉得她很伤心或者难过害怕什么的,反正我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
有一天,我我在房间里午睡,门没关严,我听她跟朱曼说话。
朱曼说,“张姐,我真羡慕你,你看,你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有了自己的房子、车子、位置。咱公司,也就是你一个女的成了总监。你就是咱们公司女员工的旗帜啊。”
张小莹笑道,“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总监的生活好比掉进油锅里面团,火点起来时,也许可以得瑟一段日子,随着项目的进展,营销节点的来临,每一次的活动也许最辛苦的就是总监。也许是几天几夜准备出来的活动因为某个疏忽被老总骂,特别是什么推介会什么说明会,风风光光的上司们要的是结果,总监就象个妓院老鸨子,不但要完成既定目标,还要陪好前来的媒体、朋友、同行。一个项目的营销事件的折磨,就象女人的大姨妈那样准时。好不容易敖到了开盘,可能因为老板把价格整的又高又恨,也许有些还是自己努力的结果,销售好了也许可以过关了,销售不理想了,也许每天被他妈的上司们骂几遍的滋味真他妈不好受。”
朱曼笑道,“你竟瞎说,天总和南总啥时候骂过你?”
张小莹哼了一声,“骂你难道还要用脏话吗?因为是总监,所以总被人奸着。项目的初级阶段,总监带着一帮哥们姐们挑灯夜战论证着老板早已确定的项目定位,大会小会挨骂最多的一定是总监,辛苦一天,晚会被骂完后回到冰冷的被窝心理骂着娘还考虑明天的日子如何不被奸,当然也不所有的总监都这样郁闷,如果有个代理公司在做三陪,总监也许可以象太监似的享受一下精神*,有人在下面总比自己弄要好许多。”
朱曼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么,张小莹骂到,“你个死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第六章 初遇寒风
不用说,我知道,最不饶人的朱曼一定是拿“总监,总被人奸着”这句话揶揄了张小莹。
其实,张小莹心里想什么我非常清楚,她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毛病,工作上也很努力。可是,我为什么对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远呢?
是因为她的漂亮?张小莹跟莫小平和王巍巍比起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只要是在公司的男孩子面前一走,保证会叫所有男孩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很多客户也是对他表示了很明显的好感。我自己都知道,有些别的销售员搞不定的客户,只要是她去,十有*能拿下。在销售锦峰湖畔的时候,一个香港人在她的工作下,居然买了而是几套。后来,那个香港人给她送了很多花,张小莹都不为所动。
是因为她的性格?她的性格开朗大方,公司里举办什么活动,她都主动参加。有时候公司会餐,有的男孩子跟她喝酒,她也是很大方的跟别人碰杯。大家都知道彭敏仪很难打交道。用朱曼的话说,除了天总和杨再田,在公司她可以谁的面子都不给。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也能叫上张小莹一起去逛街、吃饭。卿至泰的小姨子柳妮有时候穿衣服前卫一些,公司里很有些人对她侧目,但是,张小莹也能跟他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有时候中午还能叫上一些女孩子一起吃饭。
是年龄的因素?似乎这也不是个问题。虽然跟莫小平和王巍巍比较起来,她年纪是有些小,但是,她也是二十六七岁了,也有着成熟的思想了。况且她考虑的事情会比同龄的女孩子全面成熟一些呢?
那是为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因为莫小平在我心里的印象太深刻了吧?我经常忽略她,我经常会觉得是我在被爱,可是,这总会叫我见到张小莹时,心里总会有总愧疚。
我倒觉得,恋爱了七八年的两个人,仍有障碍或怀疑,不能说是合适或不合适的问题,而关乎两人的生命状态。那么我跟张小莹之间也许就是一种不合适吧?
我虽然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因为她没有步步紧逼,所以我们倒是一直相安无事。
只是偶尔我们单独面对的时候,她会大胆而放肆地看着我,那目光里的渴望我很明白,只是,每每在这时,我都逃避了。
秋交会的第三天,张小莹打电话给我,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天总,情况有些不大对头啊。”
我当时正跟史书亮以及天都市的规划局局长,建设局局长,国土局局长等几个人在协调事情,就问,“怎么回事?”
张小莹说,“三天了,一单也没有成交。”
我走到一边,小声问,“怎么回事儿?前两天你还不是很乐观吗?”
张小莹说,“现在,人们问完之后拿着资料就走了,并没有行动的。到其他参展公司的现场观察了几个小时,情况都是一样的。甚至连一家打出现场交2万元定房就送3万元家具家电的公司展位前都没见有动静。”
“你觉得事情出在哪里?”我问。
张小莹想了一会儿,说,“你也许这两天没看报纸,北京的一些人都说拐点论这个话题。”
“拐点论?”我皱皱眉头,这个概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业界有些人认为楼市又到分水岭。”张小莹道。
“你具体说说,他们怎么说的?”我追问了一句。
“现在有人提出,当前这个房价是维持不住的。特别是看了东南亚金融风波后的香港、新加坡以及日本泡沫破灭后连续10年的房地产惨况后得出结论,房价连续上涨是不可能的。”张小莹说。
我感到很震惊,问,“会这么严重?”

第七章 天都市长
“中国房价已脱离宏观经济面的支撑,根基不稳,成交量触顶转跌恐怕不远了。”张小莹犹豫地说。
“情况不妙啊!看来这次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真的太大了,国家对楼市的扶持政策还没有尘埃落定,消费者不是傻瓜。”我也叹口气。
“到现在,我们接待了两千组客户,意向客户才不到一百个。基于价格的不断上涨,成交量继续维持高位的可能性不大,接下来就会触顶转跌。 ”张小莹显得有些抱歉。
“这样吧,你也别太急,回去了跟南总他们商量一下,商量出些实用对策来,然后叫职业顾问好好跟踪一下这些意向客户。”我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回过头,发现史书亮正看着我。
我说,“对不起,有点小事。”
史书亮问,“看你的表情,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
我点点头。
“不会影响到天都外环路的建设吧?”他问。
“不会,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的。”我回答。
史书亮和几个局长笑了,可是,我的心却是很沉重。
他们关心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政绩,而不是企业的死活。对于他们的政绩来说,我这样的企业以后怎么样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
这些官员眼中的政绩,就是未来他们升迁的主要评判标准。“干活不看主,等于二百五”,这是王兆瑜常说的话。话虽然粗了一些,但的确是实话。不管是领导班子也好,官员也罢,如果他们的职务由上级任命,他们的政绩由上级考评,他们能否得到提拔由上级决定,在实际工作中,却让他们干活看老百姓的脸色,那不是笑话吗? 他们为什么要看老百姓的脸色办事?老百姓能给他们什么?“俸禄”吗?虽然俸禄来自纳税人?但给不给他们,纳税人说了能算吗?
我现在其实也能理解他们,他们也不容易。他们都有着浓厚的“短跑心态”,不是定下心来做艰苦细致的工作,打持久战,而是追求轰动效应,打速决战。这怪他们吗?不能,因为,这是由体制决定的。在短跑心态驱使下,不少地方发展规划总是变来变去,换一个主要领导就换一种思路,就会重新换一张发展蓝图,而且规划朝令夕改,一届班子就要干几张蓝图,明摆着决策上有主观性和随意性。
新官上任,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只管自个创业绩,哪顾后任背黑锅。短期见效、大出风头的事情精心组织,亲自指挥,大搞“政绩工程”、“面子工程”。而对见效慢、周期长的事则束之高阁,或敷衍搪塞,混几年留给下任,岂愿为别人铺路,为他人作嫁衣裳。一有动作则要求出经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追求轰动效应。
我来到这里才听说,史书亮一上任,就搞全民招商,连上课的中小学教师也分摊招商指针,完不成任务的扣发工资。于是一些部门就招来外地淘汰的项目来应付。史书亮短期内打开了经济建设局面,物质文明上去了,却把人心搞散了,把队伍搞烂了。
望着史书亮和那几个局长,我心里不禁感叹:上级机关选拔干部,往往赐重那些会“造势”、会“来事”的干部。那些在短期内能制造显赫政绩的干部特别受青睐,却不去考虑这些政绩的成本和过程。
当天晚上,我跟杨再田说了赢家中心销售出现了问题的事情。他想了想,说,“你赶紧回去吧,这边的事我来应付。”
我有些不放心,说,“这个天都市的官员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办起事来却是拖拖拉拉。”
杨再田笑了,说,“天总,跟你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处理这事我明白。”
我说,“这个项目跟咱们以前的不大一样,以后有困难你直接找史书亮。他是咱们的股东,不能只拿钱不办事。”
杨再田道,“看情况吧,我尽量叫萧雅去办。不行我再亲自找史书亮。”
在所有的官员贪污受贿案件中,这些官员100%包养了“二奶”。 而这些情人呢,通过其美貌的外表、万种的风情和深沉的心机,与官员们勾结在一起,成为了贪官大肆贪腐的导火索、加速器、催化剂、中转站、安全通道,甚至洗钱机器。贪官和情人表面上是通过“情”字联系在一起,实际上是权色交易和金钱关系。从已经披露的众多贪官案件卷宗中,我们看到,贪官一旦倒台,伴随的就是情妇们的翻脸不认人和落井下石。不少贪官还是因为情妇闹事、告发而被拉下马,于是民间又有“反贪靠情妇”的笑谈流传 。
我心里明白,史书亮早晚要栽倒在女人身上,不是萧雅也会是别人。但是,在他栽倒之前,他还是很有力有价值的。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美国的民情之一就是对官员的不信任,因为他们最接近权力,也更有可能是无赖,如果不用一项权力去监督制约他们,他们有可能把整个国家抱回家。所以,要制约官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谋求自己的利益,最根本的是要按照英国哲学家大卫?休谟著名的“普遍无赖原则”对官员进行“无赖推定”,为权力设定界限,让权力受到制衡。
可是,我们的国家不是。我们的制度设计在很多情况下把官员假定得太好了,把他们称作“人民的公仆”,认为国家和人民赋予他们权力,他们就应该为人民服务。不仅如此,由于我们在制度设计时,还把职务的高低、权力的大小和人性好的程度联系起来,以为职务越高、权力越大的人道德品质就越好,似乎他们永远都是正确的,下属只有唯上是从。事实上,大官之中,贪污*的,也不乏其人,*、刘志华官位不谓不高吧,可*起来,照样触目惊心。
有时候跟骆霞通电话的时候我很想倾诉一下自己的烦恼,可是,总是不能开口,因为,我怕让她感觉到我依然现在那些大大小小的规则中无法自拔。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八章 销售受阻
虽然早有预感,但这一切来得还是太突然。
我从天都市回到公司,张小莹走进我的办公室。递上了销售报表和一封信。我先看了看销售报表,令我大吃一惊,整个秋交会,赢家中心只销售出了十一套商铺,而且全是外铺,内铺的销售是零。而住宅方面也仅仅只有可怜的二十一套。
我皱皱眉头,问,“怎么搞的?”
张小莹红着脸说,“我们的客户资源已经快枯竭了,很多原来有联系方式但未购买的客户已经不接售楼部的电话了,甚至还有人扬言再打他电话就要告我们骚扰。”
我陷入沉思,回望2007年,那可是我们活得最滋润的一年,商品房销售简直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我跟范亿、葛国治常坐在一起调侃:“哪怕是把个哑巴放在售楼部,都能把房子卖出去!”这一年,新的地王不断在全国各地出现。可也就在这一年,随着国家宏观调控措施的不断落实,当年11~12月份的销售速度开始逐渐减慢。大家似乎嗅到了冬天的气息,但又都禁不住想,应该还会像往常一样,有个逐渐回落的过程,房地产业不会真的那么快衰退。
可是,现在我面前的报表却是血淋淋的,我感觉到心都在流血。
我问,“你们现在都采取了一些什么策略和应对手段?”
张小莹道,“职业顾问现在每天平均要打20个以上的电话,还频频上门拜访、外出宣传,可客户反应还是偏冷。下一步,我们的销售队伍将展开第三次地毯式搜索,把居民区、写字楼再扫一遍。”
我问,“其他公司现在怎么样?”
张小莹道,“都差不多,销售部门前罗雀,销售人员都显得无聊。”
“回款怎么样?”我现在很关心这个问题。
“从回款来看,目前已成交的消费者都只是试探性地定房,多数只缴纳了少量定金,并没有足额缴纳房款或者首期。销售部十几个置业顾问一直很努力地催款,但客户就是未见行动。”张小莹表情凝重。
“哦”,我不再说话。忽然看到那个信封,问,“这是什么?”
张小莹说,“那是我的辞职信。”
我打开信封看看,然后问,“这就是你所谓的理由?”
“我无法按照预期完成销售任务,你换人吧。”张小莹道。
我摇了摇头,说,“这不怪你,你想回去吧,我的想想对策。”
“可是,完不成销售任务,我在同事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啊?”
“谁会预料到以前要数周才完成的季节转换,在突然的寒潮侵袭之下,一夜之间换了人间?你先回去,好好工作,别乱想。”说着,我撕掉了她的辞职信,丢进了碎纸篓。
张小莹看了我一阵子,看我态度坚决,慢慢地走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自2003年以来,全体国民疯狂炒房,住宅项目的销售,基本都是广告一打,房子售罄。这5年是住宅地产营销缺失的5年,房地产生意几乎完全成了资本游戏,大多数房地产老板根本没有市场和营销意识。在他们的脑子里,这个生意其实只是空手套白狼的道具而已。但现在的市场已经发生巨大变化。投机的泡沫被挤掉之后,真实的需求就水落石出。如果把之前的投机需求也看作一种市场需求的话,那么它与真实的市场需求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异,比如总价,比如户型。
赢家中心是以商业为主的,要是商业部分出现了问题,整个项目就有烂尾的可能。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调整房价,再加大营销费用?那么前期客户一定会觉得吃亏,会不会找公司的麻烦?
商业周期,就像少女的初潮,不懂的人看起来就是病。这次危机实际上是把很多行业的正常产业周期给打断了,或者说缩短了。不要说中国房地产没见识过这种周期断裂,就是周期很短的服装业,也会被这种跳水式的需求变化吓上一跳。经济萧条,不等于国民就不花钱了。还是西方经典营销教科书上的那句老话:顾客需要的不是钻头,而是墙上的洞。
甩掉存货是有代价的。服装业习惯了这种周期性的降价,早就在价格体系里预留了过季打折造成的损失。其他行业都没有这种准备,怎么办?没办法,咬着牙也要干。如今的形式如此危急,一天一个变化,我们要做的是快速甩掉包袱,轻装上阵。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电话给王兆瑜,告诉他我要降价了,他也许在忙什么,有些心不在焉,说,“好啊,好啊。”
我叫来南民敏和张小莹等人,开始研究对策。“这个冬天很漫长,不小心很容易被冻僵!甚至冻死!”我开口说道。
“现在的房价,与二级市场的横向比较,下降是严重的;纵向和去年、前年比,超过了过去的下降速度。商品价格的影响,从经济学角度看短期原因是供求关系。目前,市场上土地供应已经陷于停滞,市里的几次拍卖都流拍了,供求关系加剧,供大于求,造成短期房价急速下滑。”南民敏说道。
“作为绝大部分房地产商、地方政府为了眼前的所谓高额利益,以及各种原因,使他们是没有高远的政治眼光的。更多的是一种纠合,和对正常发展房地产市场采取杀鸡取卵的方式进行开发,以致造成现在的房地产发展的怪象、乱象;以致于已经脱离和扭曲了正常的消费秩序,破坏了房地产业良好的发展态势,终将影响金融的安全,破坏来之不易、高速增长的经济发展。”张小莹道。
“公司目前财务状况很恶劣,建筑材料现在都需要现金,建筑公司也该付款了,可是,我们现在流动资金寥寥无几。”葛正红道。
“看来调整价格是我们不得不做的事啦?”我问。
“可是,降价也许是有风险的。房地产企业不同于其它企业,其它企业常有多种产品;房地产企业的产品只有一种,就是房屋。因此,当面临利润大小或根本没有利润甚至要亏损时,房地产企业没法像其它企业那样可以通过管理会计学有关贡献毛益的分析,来作出对某一种产品是否停产的决定;对房地产企业来说,一旦决定停止房地产开发,往往意味着企业生命走向终结。”南民敏说道。

第九章 商量对策
我看看葛正红,她想了想,说,“房地产既有消费品属性又有投资和投资产品的双重属性,不论是作为消费品还是投资还是投机产品,房地产需求都有买涨不买跌的特征。住房作为消费品,往往是一般人一辈子最大的消费支出。最大消费品的特征,决定了购买者消费决策的慎重。需求弹性价格理论告诉我们,需求弹性受三个主要因素影响,其中之一就是商品所占预算的比例。某商品在预算中所占比例越小,该商品消费对价格的敏感度就越低,需求就越缺乏弹性。某商品在预算中所占比例越大,消费者就会越谨慎,对价格变动的敏感度高,需求就越富有弹性。由于住房是最大消费品,买涨不买跌现象往往体现得更加明显。”
“但是,如果不降价,我们眼前的难关怎么渡过?现在银行已经停止融资了,不降价那就是立刻宣布了我们自己的死亡。”张小莹有点急躁。
“也不是一定要宣布降价才行,我们不如搞点特价单位,暗降。”南民敏道。
我看看他,他接着说,“没有卖不掉的房子,只有卖不掉的价格。”
张小莹也看着他,南民敏解释道,“我所说的暗降就是让企业规避风险的措施。价格不可能真正成为房地产行业的速效复兴术,观众也不可能永远是在秀场中的鼓掌者。降价行动,一是为了表明我们主动适应市场环境,将价格一步调整到位的决心;另一方面,我们以我们的诚意做出了行动,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这些项目成本并不低,如果再降的话就要亏本卖了。”
我点点头,看看张小莹,她看了看葛正红,问,“葛姐,你能不能拿出一个成本分析。这样我们才好作出价格调整策略?”
葛正红道,“这个我已经做出来了,我们这个项目最大的问题就是开发成本过高,目的总费用支出中,流向政府的部分。主要是土地成本加总税收所占比例为,这些还不包括我们参与市政设施建设所投入的资金。希望政府能在一些始终没有松口的政策上予以松动。”
“这可能吗?”南民敏笑道。
我说,“一切皆有可能,通过调整房地产税收,可以减轻企业资金负担,增强降价承受力,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交易量。但是,在政府大的政策没出来之前,我们还的自救。”
“你的意思是我们将一些尾盘和不好的户型打折?”张小莹问。
“对,我们今年的业绩目标只有一个,跑赢大市!”我回答。
会议结束以后,赢家中心的促销宣传就拉开了序幕。考虑到突然降价影响,我们没有高举高打,而是选择手机短信这个“精准媒体”。宣传思路很清晰:第一步,手机短信开路,让全市1000万手机用户都能收到项目信息,连续发送7天;第二步,本地报纸软文加温,用整版或半版的篇幅描绘“城市新商圈地标式项目”;第三步,置业顾问电话跟踪。根据发送短信息的手机号码直接电话联系,告知项目已经开始认购,现在认购可享受超低价格和特殊优惠。为鼓励客户交款,我们还特别推出30套特价内铺,一次性付清房款更是折上再折!
你的定位是什么,你的客群是谁,需要搭配什么样的业态组合,这是有规律可循的。服务于某一客群的百货,需要搭配这个客群的餐饮与休闲方式,品类要相同才行。我们以前搞的第一购物之所以成为在整个城市运营比较成功的购物中心,就在于它的业态、品牌组合都是以CBD奢侈品消费为特征的,业态组合与定位高度匹配。
在商业领域内,如果说超市经营的是商品,百货经营的是品牌,那么购物中心经营的就是业态。作为一种集合了多种功能的商业综合体,购物中心对各种业态的组合、搭配,无疑是决定其能否成功经营的关键。
在这点上,我们前期的策划还算是成功的。只是,我们的运气不好,遇到了这次行业的严冬。只有房地产公司本身更强壮,才有可能在严冬的环境下活得比别人更潇洒。
一场因为金融调控政策引发的楼市调整逐步升级,楼市也进入了漫长的冬季。在冬季里,除了降价,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卖房?
“目前不要指望政府救市,因为房地产行业还不是宏观经济政策中的主要矛盾。”南民敏这样对我说。看我还想听下去,他继续说,“房地产业面临两年的调整期,某种程度上是为了安慰大家情绪。现在看来,调整期绝对不是两年,从西方国家的经验来看,房地产的经济周期是7年,其中向下运动为3到4年。”
我问,“你觉得我们能挺过去吗?”
“怎么,你没有信心了?”南民敏反问。
我说,“那倒不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应对策略。首先,资金链不能断,并且绝不能停工,一旦停工就极可能引起原购房户闹事。鉴于销售的资金已经严重跟不上需求,公司高层决定集体出动,想尽一切办法,通过各种可能的渠道融资。第二,加大优惠幅度,不公开承认降价,减小销售费用,尽量以人力战拓展销售业务。只是,我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
“关键是我们要活着,现在确实是寒冬,不过更多是心理上的寒冬前期的房地产价格调整还只是从紧的货币政策引起的短期的调整。但是,一旦美元汇率反转,也就是人民币的流动性将要发生逆转,这种货币价格引起的资产价格的调整的时间和幅度将是非常大的。在这个意义上,房地产行业的严冬还没有真正到来,但是已经临近了。这个行业的格局在数九寒天里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一些看似庞大的恐龙将在冰川期灭绝。不经过冰川期,哺乳动物不会繁盛。”南民敏道。
“我只是担心,真正的严冬还没有到来。远远超出民众购买力的高房价、失业率的攀升……从大趋势来看,房地产的冬天才刚刚开始,在这个冬天,房地产将进行一场残酷的大洗牌。”我忧虑地说。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 缩减开支
由于信贷政策紧缩、股市萎靡等因素,房地产企业已经步入深秋,正经受着秋风扫落叶的痛苦。地产行业未来将经历的一场巨变,而这未知的巨变对地产界意味着什么?地产企业将如何面对?中国房地产业的发展方向将转向何方?
我是愿意让房价降下来的,有的人以为房价高企都是地产商黑心,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房价高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地价太高,各种行政性事业收费以及税收过高造成的。要把国内房地产市场泡沫挤出,就得让钉在天花板的房价调整下降,让更多的居民有能力买得起需要的住房。更多的居民有能力进入房地产市场,市场需求就会扩大,那么,房地产市场岂能不繁荣?
现在怎么办?在存量住房压身,新楼盘不断上市,压力重重,资金链随时崩裂的情况下,开发商乘机通过假按揭,套现撤离,而把包袱甩给银行。这种所谓成交量回升的把戏,开发商们早已玩得滚瓜烂熟了。银行心里也明白,所以,他们现在也不贷款了。
后跑的人会被拍在沙滩上,他们的财富会被先知先觉者捡到自己手里。现在通过降价措施,在冬天悄悄扩大市场占有率,为将来做大做强打基础是必须的。07年以前,在资本的推动下,大家都忙着追逐土地暴利。即使“面粉贵于面包”也有利润,现在资金有点紧张,各家房企开始忙着追逐资金,每家房地产企业都在快速回笼资金。于是,降价开始了。
现在行业遇到的冬天原因并非以前的土地问题,也不是现在的现金流问题,实际上是房地产企业越来越远离了我们的客户,远离了我们客户购买的能力,远离了企业真正为客户创造的产品价值。如果房地产企业坚守这种服务理念,就不会面对去年的“面粉贵于面包”的状态依然大力投地,因为地产企业认为房价始终会涨。
到了冬天的到来,原因很简单:一,面粉贵过面包的现象不可能持续。二,房价泡沫已极端严重。现在的政策条件、市场环境、购买住房的对象等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不少房地产开发商仍然抱着前些年靠房价暴涨来制造财富的梦想,相信这种梦想还会持续。因此,宁可把房价钉在天花板上也不肯降下来,甚至于制造房价为什么不可下跌的无数个理由到处散播。
合理安排销售策略很重要,在不景气的市况下,争取尽可能多的销售回款确实是一种解决资金链问题的有效办法。我现在必须行动起来。
赢家中心的促销宣传遭到了惨败,张小莹感到很抱歉,“我安慰她说,不要怕,活下来就是硬道理。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说实话,往下怎么办?我自己心里页没谱。最近,政府主管部门主要负责人指出:既要防止房价过快过高上涨,也要防止房价过快过猛下跌。我认为,这是正确的宏观调控指导思想。我们需要的是“总量基本平衡、结构基本合理、价格基本稳定”,要降的是房价升幅而不是房价。
但是,大道理大家都懂,自己怎么活下去,还要好好想想辙。
没有人知道转折点在何时,大家都在坚持,看谁能熬到最后。
这天,夏思云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显得很沮丧。
“怎么了?夏总?”他现在做了副总,主管行政和人事。他和葛正红两公婆在公司的内部事务上,那绝对是让我放心。想到这里,我心不由得一阵刺痛,我又想起了莫小平。是啊,他两公婆还是莫小平请到公司来的。
夏思云沉默了一会儿,说,“公司内现在人心不稳,个个都像怨妇似的,有的嫌工资低了不想做;有的说一年多了都没加过工资了;有的说你总是看不起人,总是自以为是,搞的自己有很大压力;有的说几位老总总是瞎指挥,让他们做无用功,甚至妨碍正常运作;有的说食堂饭越来越难吃了……其实他们说的都很对,都是事实,但那又怎么样?抱怨更多地是表现出大家内心的恐惧,可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本来我是不想裁人的,尽然这样,你先裁几个,看看反映怎么样?我们裁员是因为他们表现不好,公司宣布裁员,就等于向大家宣布一个明确的信号,大家都有麻烦了。”我说。
夏思云问,“能不裁员吗?有些人我去教育教育。在目前这个冬天,现实真的很残酷,周围大把的工厂倒掉,大批的员工失业。所以大家都知道被裁掉意味着什么。”
我想了想,说,“不,你还是裁几个再说。”
“可是,有两个牢骚最大的是老员工,有一个还是彭敏仪的哥哥。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残酷?他可是在公司四五年了。”夏思云问我。
“不能跟公司同舟共济还留着他干什么?彭敏仪那里我会跟他解释的。”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裁人的场面很是有些残忍,快下班的时候通知走人,保安就在旁边看着你收拾东西,不得滞留。这种做法确实很凄凉,也很寒心,尤其是彭敏仪的哥哥面无表情,离开的时候头也不回。
第二天,我吃过饭很早就到了办公室,路上遇到两个员工,我很吃惊她们也这么早去上班,她们说害怕,睡不着。虽然她们是笑着说的,但我能明显感觉得到她们的恐惧,很强烈也很直接。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 无奈裁员
因为有个文件不知道放在那里了,我就到档案室去问。谁知道,我一进档案室,那个女孩子一下子慌张起来,嘴里也结巴起来了,“天总,你怎么来了?”
我找到文件往回走,她还是显得很紧张。
我问,“你怎么啦?”
她说,“天总,我害怕。”
我问,“你怕什么?”
她期期艾艾地说,“昨天工程部的小李就是因为夏总突然间到了他办公室然后被开掉的,你刚才来我以为。。。 。。。”
我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唐立过来,说建筑公司工程部那边有个新来的大学生李文诗要辞职。
我问,“为什么?”
他说,“还不是太累?那边因为是政府工程,工期紧天天加班,而且加班费很少,所以,他觉得没前途。”
“这样对公司没信心的要辞职就辞职吧。”我心里有些烦。这些新毕业大学生怎么都改不了眼高手低的毛病?想当初唐立怎么上来的?还不是因为他整天兢兢业业?在公司任何成绩没有,就天天想着待遇,这怎么能行?
“可是,他提出,能立刻走。按规定要一个月之后才能走。”唐立道。
“让他马上就办手续,现在环境这么差,看他能折腾出什么道道来。”我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雨,心情就像雨中发抖的树叶。
我认识这个李文诗,只是他毕业没多久,还没学到什么东西,他就这样一无所长,一无所有地走了。
我现在很为他的未来担心,我知道,他家里在农村,父母为了供他上学弄得债台高筑。只是他过于眼高手低,甚至不想在我这里过渡一下就走了。他出去能找到好工作吗?会不会像我刚来深圳的时候挨饿呢?
我现在感到很疲惫,我开始想办法融资,可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激情应对,失望收队。
这个冬天持续时间之长,之残酷,似乎要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政府也很关心这次金融危机对企业的影响,贸工局和劳动局都来电话了,仔细询问了金融危机对企业的具体影响,还做了登记。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焦急,可如此严重的全球性灾难,又岂是焦急能概括的?!
我现在不敢看报纸上的新闻,因为不断传来倒闭,破产的消息,我们的企业还活着,庆幸的是,我们有一个废寝忘食的团队,有一班头脑清醒的管理。连续几个月,我们的企业一直在埋头苦干。没多少人离开,也没也少人抱怨。尽管如此,但是还是有些同事,他们希望和企业一起,挺过这个难熬的冬天。在这人情冷漠的社会里,员工的心情,让我想起了一位演员感人的告白:“无论前面是什么,无论我们能不能活着挺过去,我都不会松开你的手,永远不抛弃,也永远不会放弃。”
张小莹她们现在可是真的不顾一切了,可是现在,价格战打的如火如荼,许多企业不是为了盈利,只求把房子卖掉,换回现金,这在无形中又给越来越多的房地产企业制造了更大的危机,恶性的价格竞争打破了市场本来应该有的平衡,而深陷其中的我们,也需要从这样的氛围里面,开辟出一条自己的路子,目标只有一个:出货,熬过去!
楼市步入冬天,过冬就成了不可回避的话题。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救市声四起。诚然,救市对于寒冬里的开发商无异于雪中送炭,但我们都明白,炭火取暖,身前是温暖的,身后则在身前炭火的对比下更加的寒冷。如何全面御寒,还要靠开发商自己。
仔细想来,无论是楼盘停工、延迟开盘,还是退出市场,似乎和许多动物过冬方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不失为一种过冬的方法。快入冬时,松鼠会把找好的食物分散挖洞埋起来,到了冬天,在树洞里睡大觉。更夸张的是,它们的腮里可以放进十八颗榛子,塞满了再睡。作为开发商呢,在楼市冬天来临的时候,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待天气转暖,重新开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
可是,我这里不行,王兆瑜安排的那个修路的工程不能停。天都市那个外环的工程也不能停。我怎么才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呢?
当“土地不再是爷”,就把爷送出去;当捂盘不能带来利益,就直接把价格降到老百姓能买得起的地步,快速回笼资金;开源节流、压缩开支、裁员降薪等等,都不失为过冬的方法。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过冬的方式有很多种,关键要看哪一种更适合自己。
我召开全体高管参加的会议,提出高管降薪的问题。首先就是我自己,零薪酬。其他人怎样请大家拿出意见。我们的高管实际上是都有管理股份的,虽然每人只有百分之二,但是,还是比薪酬本身拿得多。
我的建议一提出,大家都沉默了,毕竟高管降薪对各自的生活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过了一会儿,是我没想到的葛正红首先发言,她说,“高年薪不该拿,但一元年薪甚至零年薪也非解决高管年薪问题的长久之策,无论采用何种薪酬体系,坚持公司治理、与业绩挂钩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核心。”
“就是,就是”,这段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议论纷纷。
房地产公司工程总监黄敬澜道,“葛总监说的对,主动降薪,以强化危机意识和忧患意识,决心与企业和员工团结奋进,共克时艰。再冷的冬天只要我们紧紧地靠在一起,就会有温暖!”
从天都特地赶回来的杨再田问,“那中层管理人员和底层员工怎么办?”
夏思云道,“我们有个建议,高管降薪百分之五十,中层管理人员降百分之二十,底层员工降百分之五。个别的高级技术人员和薪酬比较高的管理人员也要降。”书包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二章 朋友有难
“可是,有些技术人员怎么办?比如现在天都那边的工程师刘东界,由于当时和公司签定了保底条款的工作合同,任何一方违约都将赔偿巨款。他一个专家级的人物。不管做事,还是做人,他都能赢得所有人的尊敬。他是一个很讲义气的长者、朋友,在目前公司的形势下,他仍然很敬业。”我看着夏思云,皱着眉头。
“能不能特事特办?几个对公司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不降薪?”南民敏道。
“这恐怕有些难,既然是全公司范围内的降薪,不能有特例,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夏思云道。他毕竟是负责行政的副总,考虑得比较全面。
“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事先没有意识到经济形势的严峻程度,低估了经济危机的威力。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大家了。”我跟大家道着歉。
看大家不出声,我接着补充了一句,“我们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一味只考虑人力成本压缩开支,盲目裁人的做法,因为那样实在太疯狂太愚蠢了,根本不考虑给公司正常生产带来的损失和被动,要是陷入那个怪圈就是在自掘坟墓。我不知道该怎样给大家解释,我想,这个时候,再说写激励之类的话已毫无意义。我们更多的是需要信心和勇气。困难随时会有的,但只要我们不丧失信心,勇于面对,也许,就能克服这场金融危机。”
南民敏长叹一口气,说,“就这样吧,其实灾难并不可怕,怕的是我们每个人都迷失自我、人云亦云,未战先怯,其实,冬天已经来到,春天还会远吗?”
高管降了薪,压缩了必要的开支。可这都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关键还是要有销售,现在我在调配资金上已经头大了,只要是有一点现金进账,除了留下一点必要的开支。马上都支付赢家中心这边的工程款,或者材料款。剩下的,毫不迟疑地打到天都那边。
现在我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经济形势,原来以为那些老供应商会跟我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可是,我发现,他们也都是陷入了各自的危机。一个平素跟我很好的钢材上尹之光跟我说,“真正难过的日子来了,你要是不给我付一些,我只好退出了。”但是,我不能不付,因为,他的价格是有优势的,况且,质量也是有保证的。
我想用天都市的那块地融点资,可是,银行拒绝贷款。
这些天,我经常主动去张小莹的办公室,明知道有钱收的希望不大,可是,自己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
这天,我走进她的办公室,看见她整个两个哭得跟泪人似的小姑娘谈话。见我进来,她说,“就这样吧,你们回去每人写个检讨,然后交给我,写得不深刻的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小姑娘向我点点头,低头走掉了。
我问,“怎么回事?”
张小莹说,“咳,抢单呗。这段时间客户少得可怜,可没客户就没提成,对拿惯了高工资的置业顾问来说,那点基本工资根本不够玩儿,所以争抢客户的事情时有发生。”
我说,“这可不行,你可要控制住,不然会有麻烦的。”
张小莹道,“很难,这些女孩子都是人心思变。”
我问,“最近有没有点希望?我现在紧张得要命。这个时间点上,关键是如何保住企业,让它支撑下来,试想想: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张小莹看看我,声音有些嘶哑,“我明白。”
我没再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她给自己的压力也很大,我怕再说什么,她会垮掉。
其实,我也一样。有时候,一大早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坠入深渊一样痛苦,一种空虚和恐惧感从心里生出来,已经这样很多次了。
最终选择了给好朋友范亿打电话倾诉,可拨通电话后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沉默,挂断。再拨,再挂,直到范亿不耐烦的喊到“有病呀”,这时才死心的不再打下去,好象完成了一个心愿似的。
好多天,我甚至想到了死。生,是这样脆薄的一张纸,放在眼前就轻轻的撕裂。但却因为还有痛,所以我无法死亡;不知上世的魔王作错了什么,上帝要如此惩罚我。好在骆霞看出来了,她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这是巨大的压力引起的轻度抑郁。
抑郁?我想起了那个崔永元,他不也是抑郁了吗?他也会想到自杀?
从医院回来的那个晚上,骆霞用全部的热情来燃烧我,可是,我只能被动的应付。半夜,她沉沉地睡去,我起床走到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星遥远而渺茫,听着风吹落叶的瑟瑟荒凉,眸上蒙了一层迷惘。不,是雾,是梦。一盏昏灯挂在树旁,犹如孤独的我在惆怅,冷淡的心陷进泥塘,我还在黎明前徘徊。用手拂去那片迷梦,猛摇一摇头,摇去梦一场,却不想,却把心溶进了那片黑暗与迷茫。
这天早上,一大早李自为忽然走进我的办公室。看到他我几乎不相信那就是他,眼窝深陷,没有刮胡子的脸上青青的,人似乎瘦了很多。
我问他,“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他结果张雨送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说,“我昨晚一晚没睡。”
我问,“项目搞的怎么样?”
他垂头丧气地说,“搞不下去了,没钱。”
我其实已经听范亿说了一些,只是我没在意,我觉得李自为受受这个打击也好,经历了这次失败,他人也应该学会脚踏实地了吧。

第十三章 即将破产
我问,“没留下什么债务吧?”
李自为叹了口气,我发现他端着茶的手一个劲儿地在抖。我又问了一句,“有债务?”
他点点头,说,“大概有六七百万吧。”
“怎么会这么多?你那里不是还没有开工吗?”我有些吃惊。
“天总,我太冒进了。我只看见你搞房地产很成功,也想复制一下你的经验,谁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李自为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自为,这个可能也有运气的一面,但是,跟现在的市场环境也有关系。这样,不行你先停一停,等世道好了在重新开始。先找点工程做做吧,虽然利润低一些,可是,毕竟能让公司维持下去啊。”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有人对“哥们”和“朋友”做了个拆字游戏。“哥”字两个“可”,此也可,彼也可;“朋”字两个“月”,清如月,明如月。遇了事,哥们先想到的是个“义”字,这并不妨碍“义”的最深处是个“益”字;朋友先想到的是个“理”字,这也并不妨碍“理”的最深处是个“利”字。出了错,哥们问的是“怎么摆平”,朋友问的是“怎么改正”。
“兄弟,今天来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吧,我现在虽然很难,对你,我还是义不容辞的。”我说。
李自为摇摇头,说,“我不是找你来寻求帮助的,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天总,我失恋了,方娜娜跟我那个合作伙伴搞到一起了。”
“就是那个台湾人?”李自为有个台湾人合作这个我知道,范亿跟我说过。
李自为点点头,说,“方娜娜太不给我面子了,就这么直接跟那个人搞到一起,叫我在朋友面前怎么抬头?”
我默然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个方娜娜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他还是放不下,走到现在这怨谁呢?
对于我说,什么都可以宽容,但就是不能够宽容背叛;我谁都可以原谅,就是不能够原谅这个方娜娜。要不是李自为爱她,我早就不再理她了。
“自为,忘了他吧,你还年轻。前进的路上鲜花会不断地开放的。 ”我只能这样说,我也知道这很苍白。
“我做错了什么?她这样对我?”李自为的脸都有些扭曲。
我的心也有些痛,按理说,这事我也有责任,当时为了对付陈崇兰,是我我叫她主动去接近方娜娜的,开始本来是想弄一个美男计,谁想到以后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个方娜娜有什么地方会那样的叫李自为恋恋不舍,我也更不知道方娜娜三番五次地背叛李自为,他为什么还是那样对她一往情深?有人说男人三十岁以后就不会去爱了,可是,在李自为身上,我完全没有看到这一点。
他接着说,“天佑,我真的不明白。唉,不说了,但是我真的只想逃,我只想离开对于一个人的绝望的思念,不管逃向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面对的必然都是痛苦了,对于快乐根本就不敢再奢望了。”
我坐在他的身旁,安慰着他,“我真是佩服你,怎么能够对感情盲目到这样的地步?”
“你不是一直建议我跟方娜娜分手吗?”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建议你分手,不想希望你继续跟她纠缠的身边,你觉得这个女人会让你更快乐一些么?如果没有这种感觉最好放手。”我轻声地说。
“原来逃避是要逃往可以让自己更快乐的地方,你怎么不早说呢?”李自为看着我,样子煞是可怜。
“你是白痴么,这是连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我站起身来。
“ 是嘛,那么看来我已经完全丧失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智商了。”他若有所思地说。
我转过身看着他,“自为,你跟方娜娜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我的经验范围,我不知道怎么劝你。你是勇敢的面对还是逃避我不好替你选择。能直面最好,一了百了。而逃避,本身就是一种冒险,逃避未必能解决问题,逃避也许会带来新的问题。我不希望你是个坐以待毙的人,逃往别处,当作赌博也好,总算还有赢的希望。”
李自为站起身来,“天总,谢谢你今天的这番话,我先走了。”
当他快走到门口,我叫住了他,“等等。”
他转回头,问,“还有事吗?”
我问,“你现在经营上有没有困难,要不要在这里拿点钱应付一下日常的开销?”
他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用了,这些还能应付得来,谢谢你。”
李自为走了,在窗口我看到他走向路边,招了一辆出租,心里有些纳闷:他怎么没开车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十四章 无奈无奈
跟官员们打交道,又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他们买单。比如说他们来客人来?打个电话给你,你就要屁颠屁颠去给买单;他们的老婆孩子出国了,你也要全程陪着;至于他们包二奶或者去夜总会叫你买单那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就拿每年春节的天价年夜饭吧,吃的人几乎都是官员们,可是,买单的又是谁呢?百分之九十九是企业。高价年夜饭的消费群体中,没有一份是个人掏钱包来享用的。高价年夜饭均被企业以赠券形式赠送给有业务往来的单位、主管部门以及上级单位的领导们了。我每年有几桌年夜饭是必买的,王兆瑜、姜春河、丁辰、卿至泰、许侃。至于别人,要看当年在做什么项目,具体情况具体处理。一般的情况下都要在十桌以上。至于普通的年夜饭我是不订的,我只是给有关人士一些消费券或购物卡就OK。
至于平时,这样的事就数不胜数了。比如为了生意做成,不惜出钱让对方关键人物出趟国开开洋荤,以此换取一张又一张“大单子”。这类出国,有的是让对方跟团走,这还好;有的甚至另派人陪同,不仅陪游,还要陪玩,陪购物(当然要为之买单),一趟下来,真叫一个“高消费”了。
我平时打交道这几个人除了一般还是很照顾我的,轻易不打电话给我叫我买单,他们管的面也大,随便叫谁买单都没问题。有时候我觉得过意不去,就跟他们说,有事尽管说话,可是,他们还是很少让我破费。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丁辰。自打他去了区里以后,可能是为了给区里留下一个好印象吧,他提出来整顿大吃大喝现象。可是,人一旦当了官,这迎来送往总会有的,比如丁辰,他以前部队的战友啊,同学啊,老乡啊,一波一波的不断地来看他。他提拔得太快,以前又没有什么工作经历,跟一些企业关系也不深,所以这种事情他一般都叫我处理。因为以前我们有第一购物的事情和现在赢家中心的事情,我替他买买单也正常。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有些受不了了,他来的人越来越多,招待的档次也越来越高,动辄就几万,弄得夏思云都常跟我唠叨,说丁辰已经把我们这里当成他的提款机了。
我摇摇头表示没办法,对夏思云说,“没办法,招待吧,毕竟咱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协调。”
夏思云不服气地说,“我就觉得他那咱们不识数,他给咱们办的事有王市长多吗?”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情况不同嘛,王市长跟他比起来,面广一些,所以也不会总啃咱们一家。”
尽管我这样安慰他,有一天回来他还是气愤已极,将一叠票子扔到我的面前,说,“你看看,太不像话了。”
我问,“怎么啦?”
他说,“这个丁辰,叫来了十个战友,可能是为了显派自己的能力吧?上的菜都是最一流的,鲍鱼都是三头鲍。那些人光三斤装的轩尼诗XO就喝了五瓶!完事在夜总会又喝了一些,最后每人都玩双飞,最可气的是连他们带的司机也双飞。”
我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就强颜欢笑地说,“算了,算了。”
我不能惹他,也没有必要去惹他。财富在权力面前那就是一件瓷器,只要是权力想消灭财富,财富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按卢梭的理论,财产产生权力。但是,现实生活中,有好多原本是平民的官员,却几年时间家产万贯。官员变富人的要比富人变官员的多得多!一个毫无政治权力的人,它的私有财产也是毫无保证。
但是,丁辰这样的做法也让我感到委屈,我可以去适应大大小小的规则,但是,你不能拿这些规则欺负我。
我把这些事跟王兆瑜汇报了一下,他思忖了一阵子说,“有机会我找他谈谈。”
中国的传统文化核心是礼法,强调权力的差序和等级分明,生前死后都不可逾越。虽然这样的老皇历早已被打破,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也成为过滤不文明用语,干部的理想追求,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实生活中官本位给官员带来的种种好处,以及传统皇权文化的影响还是相当深远,乃至于使一些人想象着能够把权力和荣华富贵也带进阴曹地府。这种以俗间的规则想象死后世界的思维和信仰架构高级官员中已经大为改观,但在中国的民间社会中似乎从来没有改变。我们整个社会都应该深刻反省:除了财富和权力,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什么更高远、更与社会和谐进步、个人自由发展合拍的价值?我们的制度和文化,是否提供了这样的价值观和方法论?

第十五章 到处如此
关于我要不断地给官员们买单的事情,偶然的机会,我跟骆霞说了我的苦恼。我以为她会讽刺我,没想到,她居然说,“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很奇怪,问,“你怎么会这样看?”
骆霞道,“你可能不知道,前一阶段我那么忙就是在核查招待费的问题。”
我问,“怎么样?”
骆霞拉起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指尖凉凉的,她说,“纪委为了控制招待费的增长,给每个单位下达了招待费指标,规定凡突破部分将给予突破额一半的罚款,以期依靠重罚来抑制招待费的增长。于是,开始了全面核查。核查的办法是,分成三个组,二个组负责100多个区直单位、一个组负责10个街道办事处,单纯看年度财务报表和会计帐薄上列支的招待费数额,再抽查部分会计凭证,以检验财务报表和会计帐薄上的数字是否准确。你知道吗?全区一年的招待费仅科级以上的单位是多2个亿元。如果把那些学校、社区、街道办和区直各局各种名目的独立核算的站、所、办加进来,恐怕会超过3个亿。”
我有些吃惊,问,“这么多?”
骆霞道,“一个区的招待费有这么多,有人认为是特例。其实不然。因为省、市的部门经常批评我区:你们的接待水平不如别区。一个不如别区的招待费就有这么多,那些接待水平高的区该有多少招待费?一个国家又有多少个区?全国又该有多少接待费?”
我恨恨地说,“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都是我们纳税人的辛苦钱啊。这难道不能降下来吗?”
骆霞笑了,“通过这几年的核查,我区的招待费总额降下来了没有?并没有降下来。因为大家都知道,在中国,吃喝再浪费也构不成犯罪,尽管共产党人的第一代领袖——毛泽东说过:“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何况,如今的招待费还非常的有理由:上级来了不招待行吗?招商引资不招待行吗?跑项目、跑资金用的费用不用招待费列支行吗?再者,招待费用多了不也就是对单位罚点款吗?而纪委的工作经费,在我们这里的区一级,财政是没有保障的,全靠纪委自己的创收。这不正好为纪委开辟了一条创收的道路了吗?如果没有单位的透支,纪委又哪里来的款罚呢?从去年起,区政府还要按照招待费的发生额收取2%的物价调节基金。招待费的发生额越多,收取的物价调节基金也就越多。所以,如果站在利益均沾的角度上说,纪委与政府还巴不得招待费的额度突破多和多发生些。如果真是这样,这样的核查又怎么能够抑制招待费的增长呢?”
我越听越生气,甩开骆霞,说,“别说了,睡觉。”
“天佑,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反常,怎么,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呗?”骆霞一脸无辜。
我觉得有些内疚,说,“对不起,我可能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要不咱俩喝点酒,放松放松吧?”骆霞起身,打开音响,是一曲郎朗的《翻身的日子》。
我转过身,正看见骆霞斜靠在酒柜旁边。说真的,很久以来我没有注意过她的美了。我看了一眼服务员,挺漂亮的,又看了她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心中开始遐想,装着看向别的地方,趁她不注意又回头看了一眼,的确挺漂亮的。
“来,你这里只有这种低档红酒,改日我过来,给你带点好的。真正的法国波尔多。”
呷了一口,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你知道吗?葡萄酒中的果香就是葡萄酒中的灵魂,少了灵魂的酒,将不再是美酒。”骆霞幽幽地说。
“葡萄酒种类有千余款,味道也就有千余种。”我回答。我举起杯跟她碰了一下,干掉。
骆霞脸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柔和,眼帘有一道美丽的曲线,我忍不住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她轻轻地依偎在我怀里,“天佑,你最近怎么又在走神?我每次跟你在一起,你总是心不在焉。”
我说,“我现在很生我自己的气。”
“为什么?”怀里的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面对着眼前的一切,我居然无能为力,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说。
“嗨,你就是太好强。现在生意不好是大环境,不是你不努力,你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她轻声说道。
我沉默了,也许她是对的。我抚摸着她的背,柔软细腻的布料从手上滑过,很温暖的感觉。
我在骆霞的发际吻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我。那一刻,我原来冰冷的灵魂忽然融化了。她的表情是这样的奇特,我不出那个笑起来的嘴角的角度或者眼神里面的东西,只能感受她,然后静静地体会她,臣服于她。一个表情胜过千言万语,那回眸一笑,消除了我们之间的全部距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十六章 密谋拆迁
当我再想去吻她,我发现,骆霞的脸上布满了红晕,水粼粼的眼睛波光四射。我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没有什么热度,只是她的脸蛋泛起了红艳艳的光泽,我顺手摸了摸,骆霞的脸蛋确实光滑,摸着手感很好。再看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由得在我的心里起了一股怜香惜玉的感觉,将右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她抬眼看了我一下,小鸟依人的将头靠在了我的怀里。我轻轻地搂着她,细细的闻着她头发上散发开来的香味,我的心里不由自主的疾跳起来。骆霞的温情莫可名状的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由的再次用手捧起了她的脸蛋,她抬眼瞟了我一眼,又轻轻的闭上了,嫣红的嘴唇向前突出。我感到心里一热,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燃烧过后,我疲惫地伏在她身上。
半晌,她幽幽地问,“感觉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感觉到人似乎虚脱了。
她慢慢地将我仰放在枕头上,我感觉到她的头发湿漉漉的。
我说,“骆霞,你说,我是不是跟你不是一路子的人?”
“你为什么这样问?”骆霞的脸离我很近,我感到很模糊,就是这样,离你太近的东西你反而看不清。
我想了一会儿,轻声说,“骆霞,在你面前,我总感觉到是个罪人。”
“傻瓜,你瞎想什么呢,我接受了你,也就包括你的缺点。”她拿手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
“我在想,哪天你办案子办到我身上,你会怎么样?”我看着天花板,那里正有一只壁虎在爬来爬去。
“我又不是没办过你?”骆霞笑着。
“说真的,你觉得我对付你们纪委水平怎么样?”我看着骆霞。
她伏在我身上,想了一会儿,“说不怎么样,比如上次靳守坚的事,我就觉得你有问题。”
我问,“那你为什么把我放过了?”
骆霞显得很无奈,“你以为那是我的意思啊?那是上面的意思。靳守坚的案子背后有很多事,领导就画了道线,就办到某个地方,再往下办,说不上牵扯到谁,搞不好会有很大的领导呢。”
我笑了,“你们纪委原来也是贪赃枉法啊。”
骆霞笑了,“不准你这样笑我”,说着,开始搔我的痒。
闹了一阵子,她忽然哎哟一声,我问,“怎么了?”
她的脸蛋上泛起了鲜艳的红云,眼睛却不住地瞄着我的下身。
我的往下一看,脑袋尤如裂开了一道缝,又像喝醉了酒似的迷糊起来。
我的心头一阵热浪翻滚,又紧紧的抱住了她,她的两只乳防紧贴在我的胸前,我一用劲她浑身的骨头格格的响了起来。我感到抱累了,便将她放到了床上,我整个人仍压在她的身上,她的两腿自然的分开,我趴在她的两腿之间,我们的小腹紧紧地贴在一起。她吃吃的笑道,“你坏,你坏。”我被她的娇憨逗笑了,回答她道:“柏杨说了,男人坏就是好。”
当我将灯拉灭之后,整个世界便一下进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这天,王兆瑜忽然来到了我办公室。我看他脸色很难看,就问,“你怎么啦?”
他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地说,“你在中心城的那块地准备什么时候启动?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拆迁进行得不是很快啊。”
他说的这块地是他临升迁之前帮我搞的,这事做的很秘密,表面上看我只是跟旧改办和村里的人打交道。实际上,这事王兆瑜给我做了很大的工作。说白了,叫我公司参与拆迁这块地本身就等于是我的了。
为什么,因为,在我跟政府的拆迁协议里有这样的条款。将来一旦这块地走拍卖程序,那么出让底价中已经包含了拆迁方的拆迁成本和部分收益,如果是底价成交,则将开发商拆迁成本返还,余下归政府;如果以溢价成交,政府除扣减拆迁成本外,还会就溢价部分向拆迁方返还一定比例,以弥补后者在拆迁过程所承担的巨大风险,而返还比例是1:9,政府拿1,拆迁方拿9。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明白了吧?实际上,我参与了这次拆迁,我就稳赚不赔。因为拍卖的底价里包含着我的所有成本和应该赚的部分。而拍卖时超过低价的部分,我分给政府一成就行了。
也就是说,假如这块地将来被我拍下,若按此计算,假如拍卖出的的地价是20亿的话,溢价10亿,我光溢价部分便可以拿回9成约9亿元,如果再加上在底价中扣除掉不菲的拆迁成本和利润,我最终实际支付的成本铁定不到10亿;如此下来,将来即使真的拍卖,我以地王价买下来,我也花不了多少钱。这个地块所实现的地王价其实也都是假的,实际上我仅仅需要向政府支付很少的一部分钱就好了。
假如这块地没有被我拍下来,被其他公司拍走了,还按20亿的低价来算,光利润和返还的溢价部分,我至少赚十亿。我一块砖头没有往那块地上扔就赚十亿!这就是王兆瑜给我办得好事。
我听他这么问,我回答,“我之所以那里拆迁不快,有三个原因:一是,丁辰不大配合,总刁难我;二是,我经济紧张,尽管那里大多少业主都是要房子,但是,还是有一部分要现金,如果速度快了我怕应付不过来;第三嘛,我是担心,如果这块地流拍会砸到手上。最近市里几块地不都是流拍了吗?”

第十七章 拆迁猫腻
王兆瑜想了想,说,“丁辰那里是个麻烦,我找他谈了,他口头也答应了,但是实际怎样不敢说。第二点你要抓紧,现在市里对那里进展比较慢有些微词,你不要让我不好做人。至于第三点你不要怕,到时候,你的经济实在有问题,我就找两家国企来给你抬轿子。”
我说,“王市长,你先别说那么远的,你的赶紧给我安排一个工程做,我现在可是等米下锅了。”
他皱皱眉头,说,“你怎么搞得?”
我说,“有些话就不说了,你也能明白,赶紧给我个事做,有点现金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啊。”
他想想,说,“要不我把你分给我的那些拿回来用吧?”这一点,他比丁辰强多了,丁辰总是觉得不足,而王兆瑜总是觉得太多的钱没什么用。
我说,“算了,好不容易才把那些钱倒到安全的地方,别瞎折腾了。你就给我安排个工程我有些现金流就好了。”
“嗯,我想想,可是,安排工程不是那么快的,你现在这段日子咋办?销售还是不见起色?”他问。
我说,“咬咬牙吧,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一旦是挺不过去我再跟你说话。”
“那中心城那块旧改你要抓紧,有人对我有些微词,说我跟你有猫腻,还好,我在市里应付过去了。”王兆瑜道。
“你怎么解释的?将来有人问起我也有个说法。”我问。
“我在常委会上解释说,开发商在拆迁改造中实际上也支付了很多成本”,王兆瑜说,“我还解释到深圳旧改拆迁难度大,遇到钉子户,一拖能拖很多年,所以,很多开发商宁愿到公开市场买地”。
“你那样解释说服力不强,你应该说,其实很多人不了解旧改,现在这些地都卖掉了,而且都超额卖掉,大家便开始说开发商获利了,但有谁想过,开发商在拆迁过程中承担了多大的风险?旧改的风险要远超公开市场拿地,就在于其风险不可预估,主要在于拆迁风险、政策风险等。这些年里,如果市场好了,你不能卖楼,如果市场差了,你也不能回笼资金保命。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政府给予旧改项目比较大的安全边际,才会有开发商愿意继续做旧改。”我看着王兆瑜说道。
他笑了,“嗯,这样解释更有说服力。”
我点点头,“这样你对上对下都容易解释。”
王兆瑜似乎轻松了一些,他站起身来,对我说,“那好,我先走了,对了,晚上有个私人会餐,你带个靓女来,给我做作陪衬。”
我问,“带余巧柔行吗?”
他摇摇头,说,“带她不行,晚上是新人,你最好也带新人。”
这种场合带骆霞肯定是不合适的,可是,我身边现在已经没有类似的女人了。怎么办?我有些犯愁。
王兆瑜说的很明白,不能带余巧柔,说明这个女人不想让余巧柔知道,因为她一知道也就意味着柯楠知道。自打上次柯南的弟弟柯杨给他惹了那个祸以后,王兆瑜开始渐渐地疏远了柯楠。为此柯楠还找过我几次,诉说心中的苦恼,我明白王兆瑜的心理却不能说破,只能应付她。柯楠自知理亏,也不好跟王兆瑜多纠缠,只好任由王兆瑜去了。
可是,王兆瑜今天的这个要求却叫我犯了难,这样的场合就是让我打掩护,不带个女孩子肯定是不行,可是总不能去夜总会拉一个吧?
我打开电话号码簿把我认识的女孩子一个一个地列出来又一个一个地PASS掉,唉,无论是我认识的地产记者们,代理公司的女孩子们,广告公司的女孩子们都不适合这个场合。因为,在这个场合,这个女人不但要落落大方,而且还要嘴严。谁能胜任呢?
正想着,有人敲门。我抬头一看,却是张小莹。
她脸上有一点笑意,我问,“怎么了?似乎很高兴?”
张小莹道,“我们搞定了两个山西人,开煤矿的,他们现在跟我们谈要卖两千平方内铺,现金,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求要九折,才能成交。”
我说,“那你还犹豫什么,马上成交啊?”
张小莹说,“我觉得他们背后还能有人能买一些,所以,想放放长线,就说,这事得老板特批。”书包网 www.61k.com

第十八章 军地改民
我看看她,这是一个很小的销售技巧,以前常用,但是,那都是在销售好的时候,现在这个时候,用这个也太冒险了。
我问,“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张小莹说,“等下我把他们俩带上来,你跟他们谈谈,装成很为难的样子就好了。” 笑容里似乎有个哑谜。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给你当托儿,有了成交你要请客啊?”我的心顿时爽朗起来。
张小莹嫣然一笑,转身离去。我感觉到她的脚步是轻盈的,快乐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和冲击力。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想跟她说,但是她已经出去了。
两个山西人很快就被我和张小莹搞定,当一纸箱的现金搬到我的办公室来作为定金的时候,我有些诧异。现在这种时候谁还用现金?可是,这两个人居然这样做?
我知道,公司的危险暂时解除了。
其中一个山西人叫胡大海,手里拿着合同不住地看着张小莹,有些期期艾艾地说,“张小姐,晚上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这要是在平常张小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现在有客户请吃饭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她居然看了我一眼。我形容不出那个笑起来的嘴角的角度或者眼神里面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我对胡大海说,“胡老板,能不能明天,今天公司有个会,明天张小姐一定赴约。”
胡大海显得有些失望,说,“那好吧,明天就明天。”
送走胡大海,张小莹来到我办公室。我感到她起伏的胸部是热烈的。
“小莹,谢谢你。你这可是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她似乎尽量在压抑着什么,尽量平静地说,“没什么,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对了,我晚上请你吃饭?”
我忽然下了决心,说,“不,我今晚要带你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场合。”
“什么场合?你一般参加什么场合可是从来不带女孩子的,怎么?今天破例了?”我觉得她的表情变了,似乎有一种失望。
“你下午放假,回去弄套好一点的衣服。回头拿发票给我,算我送你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错了。
果然,张小莹的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霜花,“我还买得起一套衣服,就凭今天的提成,我都能买好多衣服。”
我忽然感到一阵窒息,想解释什么,可是,她已经转过身去。
我说,“六点,我在锦峰湖畔大门口等你。”张小莹的背影抽动了一下,默默地走开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骆霞,告诉她今晚的约会取消。
她问,“为什么?”
我说,“有个重要的应酬。”她没在问什么,在这一点上,她很乖。也许这跟她的家庭背景有关,该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她,不该知道的,她问我也不说。
葛正红走进来,拿着应付账款一览表,问,“天总,你看,这笔钱该怎么分配?”
我想了想,说,“尽量保天都和中心城拆迁的用度,其余的,等到修路的工程款拨付下来再给付,你看怎么样?”
葛正红想想,说,“下月是中秋节,有些必要的开销是不是也提前列支出来?”
“嗯,你去处理吧。”我说。
“对了,柳妮又去葵科海边了,这事你知道吗?”葛正红问。
我当然知道,她是谈恋爱去了,不过这个恋爱有些特殊。原来,她的这个对象是武警的一个管后勤的。他们在葵科办事处海边有一块地,前些日子卿至泰说可以帮我搞下来。
那块地是所谓的军事用地,卿至泰准备以政府建设需要的名义征下来,然后调整给葵科办事处使用。具体办法就是,以政府的名义收回一块地,再批出去一块军事用地,双方做互换。部队没少什么,政府手里却多了一块具有商业价值的土地。
按理说,军事用地无法转变为商业用地,因为军事设施用地只能由政府无偿划拨或者无偿收回。国家也有规定,国队不可以从事商业活动,也就是说这块地即使调整给葵科办事处,他们也不能作为商业开发。作为军事设施用地的地块能变成商业开发用地的唯一合法途径是,必须先由政府无偿收回,再经过公开招标拍卖程序才可能由企业接手。但是卿至泰告诉我,他可以不经拍卖程序,将这块军事用地变成我名下的土地,而且价格十分公道。
柳妮的男朋友成志刚就是主管这块地的,本来,这人是丁辰的战友,跟他合作我有点不是很乐意。因为,像丁辰这样的转业干部,他们在部队渴了很多年,一到地方,如果能把握住诱惑还好;可是,一旦把握不住,他们对金钱的贪婪那是更厉害的。这就像一块海绵,潮湿的吸水就少,干燥的吸水更多。
后来,卿至泰跟我说,这个人跟丁辰不一样,他在部队管后勤这么多年,比丁辰那样的纯军事干部还是实惠的多,再者,这个人也很谨慎,可以交往。
于是,我跟他谈了两次,觉得还可以,再加上他刚死了老婆,跟柳妮正打得火热,利用一些也没坏处。
现在,他和部队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卿至泰的操作了。
怎么才能把军事设施用地悄悄变为商业项目,并且不经任何拍卖手续变更到我公司名下呢?
据财政部、国土资源部、解放军总后勤部及广东省政府的严格规定,1998年以后军事设施用地要改变为商业开发用地,必须首先由政府无偿收回,然后进行公开招标拍卖。
那么,叫上面领导来批?肯定不行,那么多领导,工作没法做。那怎么办?政府收回葵科办事处管理的两块军事用地,实际上是无偿收回过去无偿拨出的土地使用权。按有关规定,政府收回军事设施用地所要补偿的只是针对在该军事用地上因建设营房、军事设施等附着物所投入的成本,即拆迁补偿费。国土凤岭分局只需就收回的军事用地上的建筑等附着物给予评估、补偿即可。
这点,柳妮的男朋友成志刚已经在部队内部协调好了。只要给部队一千五百万即可。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九章 操作手法
拆迁补偿是历届政府头疼的大问题,因为拆迁补偿费需要由财政支出。此次政府要补偿给军队的一千五多万元拆迁费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于是卿至泰向上级领导们建议:军队有另外一块历史用地。这块历史用地就是我们要搞的指地块。注意:卿至泰在这里很巧妙地1998年才划拨的军事用地偷换成了历史用地,并且有意隐瞒了该地块按其商业开发面积所应补缴的实际市场地价。他同时告诉领导,这块地需要补交一千五百多万元的地价,你们领导只需签字同意将应补缴的一千五百多万元地价与补偿给军队的一千五百多万元的拆迁费相互冲抵即可。
从表面上看,这一方案可以减少一千五百多万元的拆迁财政支出,这对那些天天替s市市民紧捂着钱袋子的各位领导来说,何乐而不为呢?而且领导们的审批仅仅是将军队的历史用地尚未补缴的一千五百多多万元地价款项稍微地改变一下支付程序而已,这样国土凤岭分局也不用支出一千五百多万元的拆迁补偿款了,何况人民军队的事哪有不支持的呢?于是,参加会议的领导们就签字了。
但领导们如何知道,这项请示和审批还暗藏着巨额的私利和莫大的行政风险,国土凤岭分局局长卿至泰是在有意地推卸审批土地用途变更的直接责任,巧妙地设套由上级领导们批复并承担违法责任。一旦上级领导批准了这个用拆迁款冲抵地价款的报告,卿至泰就可以将职能部门的行政审批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将该地用途的变更公开说成是上级领导们批准的。当然,有了这份领导办公会议集体批准的用拆迁款冲抵地价款的会议纪要,我们就可以赚到土地价差了。这一切都是在军民关系鱼水情、地方政府积极支持军队建设的名义下进行的。当然了操作方只是卿至泰和他未来的连襟加上我而已。
然后怎么办呢?我再跟葵科街道办沟通一下,就能绕开了政府规定的收回和拍卖的程序,由我的公司向葵科办事处支付一千五百多万元地价款后,就直接变身成为我们的商业项目。
如果走正常的招标程序,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是承受不起这块地的低价的。现在在卿至泰的策划下,我们实际上只支付了十分之一的地价。至于差价的问题,这里不好透露。
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地块符合1998年以前解放军总后勤部所规定的历史遗留的军转民用地的政策,那么这块的地价差价收益应由总后勤部收取;如果该地块不符合军转民用地的规定,其拍卖的地价收入,应全部由政府收取。
我肯定是付了比一千五百万更多的钱,只不过是房子,也就是说我不用付现金,我付给谁了,佛曰:不可说。
*过程和现象大致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掌握行政审批权的当权者直接利用权力为自己谋利益,譬如公务员直接收受某人的好处,或直接利用职权给某人批出一块法规不容许开发的土地。这种*过程比较明显,容易暴露。过往和眼下的许多*大案就属于此种类型,涉案者似乎不够聪明。
另一种是极为聪明的*者,他们精通审批过程,熟知有关政策,但他们不会直接收受别人的好处,也不会直接使用审批权,而是巧妙地把审批责任转嫁到领导身上,“瞒天过海”而实现自己的利益。这种*者隐藏得很深,因此很难发现其破绽。
葛正红是只知道柳妮经常回来报销一些费用,但是,却不知道她的恋爱给公司带来怎样的利润?我没想到,当初那个古惑女一样的柳妮,现在成了公司的摇钱树,时也,运也。
现在,我正叫南民敏准备与葵科办事处委托公司考卡实业和国土局委托的代理公司建鹏咨询的合同。考卡实业投入全部开发建设资金的5%,在投资权益中享有34%的比例;建鹏咨询在合作中只收佣金而不占项目收益权。
这里面的奥秘就不说了,明眼人能看出,这个考卡实业先是运作有关方面以军事设施用地的名义征用这块土地,然后再迅速以军转民用地的方式,绕过了政府和军队的一系列监管,巧妙地获得了价值亿以上的项目收益权。不能不说这是一个煞费苦心的设计,设计的要点就在于充分利用了军队与地方政府的相互信任及双方在管理上的衔接不足。考卡实业及其合作者一方面在政府面前扮演军队的角色,另一方面又在军队中扮演政府的代表,在军地两头通吃。
从表面上看,好像我是冤大头,实际上不是。我非常清楚这块地的市场价格是多少,更关键是,仅凭正常的市场途径,在市政府已经严令禁止开发东部沿海地段的情况下,我这样的公司根本不可能拿到这块土地。也就是说,即使在项目收益权上让出34%的份额,这仍然是一桩极为划算的买卖,无利不起早,我毕竟是商人,毕竟只拿出一千五百万就能拥有这样一个项目,这事我能不干吗?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章 商场巧遇
处理完一些杂事,看看时间还早,我下楼发动起车子,想去西武买几件衣服。最近我比较忙,衣服都扔到一边,甚至没有送到干洗店去。如果不是晚上要跟王兆瑜吃饭,我可能随便找件衣服就对付了。
今天不行,跟王兆瑜一起,一定要像点样子。
走进西武,到我熟悉ARMANI和VERSACE选了几件衣服,熟悉我的售货员问我,老板,“太太怎么没来?”
我的心忽然一紧,我知道,她说的是莫小平,以前都是莫小平陪我来,可是,现在佳人已乘黄鹤去。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说,“她有事,出差了。”
我觉得我不是撒谎,因为在我心里,莫小平也许就在哪儿出差,没准儿哪天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付了款,我拎着衣服慢慢地转起来,不知道怎么,居然走到了Louis Vuitton专卖店前面,看着那里熟悉的陈设,我的鼻子有些发酸。这是莫小平最喜欢的品牌,我曾经送过她两套这里的衣服。她一直嫌贵。这个女人啊!
专卖店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男人穿着很考究,站在那里。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确定并不认识对方。
我正想走开,忽然,试衣间门开了,一个女人走出来,嗲嗲地说,“老公,你看这套怎么样?”
她一见到我愣了。
我也感到愕然,正是方娜娜。
“你怎么在这儿?”她有些惶恐。
我没出声,看看那男人,问,“这就是你的新货?”
“你什么意思?”那男人一口台湾腔,语气充满敌意。
“啊,老公,你别介意,这是我以前老板。”方娜娜拉住那人。
我转身想走,方娜娜在后面叫了一声,“天总,你等等。”
我站住了,她走到我面前,说,“我希望你不要跟自为说。”
我哼了一声,说,“你跟这个人同居了?想过自为没有。”
方娜娜嗯了一声,半晌才说,“也许你认为我是个坏女人,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有我的难处啊。”
我没说什么,提着东西就走。
方娜娜在后面喊了一声,“你真的应该听一听我的解释。”
我假装没听到。
我感觉到自己很对不起李自为,当初李自为跟方娜娜接触还是我让去的。假如我不叫他去,现在也许他会喜欢上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也许能够有了孩子吧?
我总觉得,李自为到了今天,跟我当初叫他去接触方娜娜有直接关系。他不用所谓的美男计,他也用不着去跟方娜娜谈情说爱,也不能假戏真做,做后被方娜娜拿下,被陈崇兰实行了反间计。这样,他也不会进了监狱,更不会离开公司。而他不离开公司,一切我都能控制,他也不会给自己惹这么大的麻烦。
现在,他债务缠身,我还不知道怎么帮他。想到这里,我打了个电话给葛正红,叫她明天送点钱到李自为公司去。那天他来公司,我说拿钱给他他没要,我也没深问,原因是,那时我也困难。现在,张小莹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不是?
葛正红问,“给他拿多少你看合适?”
我想想,说,“他现在有六七百万的外债,拿太少不解决问题。怎么也得拿一百万吧?”
葛正红有些犹豫,说,“你要是给他拿这么多,恐怕要影响我们给一些广告商付款的。”
我说,“给广告商的可以拖一拖,给他的不能拖,那可是救命钱。”
葛正红叹口气,“你这人啊,自己还是泥菩萨,还总想着别人,雷锋啊。”
我笑了,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太意气用事?”
“小平说的没错,你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就是对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动狠。”葛正红道。
“她真这么说过?”提到莫小平,我的心像被一股电流击了一下。
“她跟我说过,你对外面谁都好,但是就是对自己身边的人不好,尤其是,谁跟你最亲,你对谁最冷酷。”葛正红道。
我默然了,也许莫小平说的是对的。
是的,我以前真的是很容易跟莫小平发脾气。想想原因就是我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卸掉了所有的面具和伪装,率性而随意。自己也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更加容易发脾气。
“过两天是小平妈妈生日,你别忘了”。葛正红提醒道。
“我知道了,提前一天你提醒我。加上夏思云跟骆霞,咱们四个人一定给老人过一个开心的生日。”我回答。
说话间,我已经到了锦峰湖畔的大门口,远远的,我看见张小莹打着把花折伞站在大门口的广场上。戴了一副硕大的墨镜,裙裾飘飘,她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给她做背景还不够资格。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一章 明星晚宴
她开门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见我半天不开车,她问,“你怎么了?”
我说,“我很奇怪,奇怪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路边等人都可以这样优雅迷人?”
她切了一声,“那是你心情好。心情好了看见什么都美了。”
“人遇到不愉快的事情,肯定会有疲倦或者沮丧的想法。这时候需要走出来,看看外面的风景,但更需要这种看风景的心情。风景不是人云亦云的名山大川,也可以是你看到的车窗外的山花野草,也可以是你身边的某个人。”我说。
“你说的很对,在一段时间里总是很浮躁,无法静下心来做每一件事。总之,那一段时间生活一片狼藉。觉得天总是灰的。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原本有很多很值得我们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可我们却总是被琐事缠身而无法跳出那个圈子去看待这一切。”张小莹摘下她那个墨镜,我惊讶地发现她居然画了晚妆。
看我这种眼神,张小莹问,“你看什么?”
我说,“我还没看见过你画这么艳的妆。”
“怎么,不像正经女人?”她的表情看不出真假。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在你身边像个卡西莫多。”我回答。
“卡西莫多?巴黎圣母院的那个敲钟人?得了,你别拿我开心,在你面前我就像个没人主意的丑小鸭。”她忽然有些黯然。
有些危险,我赶紧发动车子。
吃饭的地点是一个我很熟悉的山庄,这是个政府的企业,主要招待重要客人,国家领导人也经常这里住。
我们进了一间临水房间,我发现里面已经有了几个人,都不认识。不过看那些人的穿着觉得怪怪的。
我正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准备退出去。
“别走,别走”,王兆瑜在我身后出现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国家著名导演郭俞凡,这几位都是他这个剧组的主要演员。”
这一介绍我才发觉,这几位原来都是平时耳熟能详的著名演员,只是,这演员在生活中和镜头里反差太大了。很多人你不说是那个演员,走在大街上,你根本认不出。
一个著名的硬派小生贾涛跟我还是老乡,我看过很多他的戏,可是,在生活里他显得很黑很瘦,完全没有屏幕上的风采。
我一直注意到,王兆瑜身边一直站着一个皮肤很好的女孩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
直到最后,王兆瑜说,“天佑,这个你认识吧?”
我摇摇头,那女孩子笑了,“我是范梅梅啊。”
“原来是你啊,真抱歉,没认出来。你现在太漂亮了。”我寒暄着。
原来是这样的,有一次市里举行文化展览会,我熟悉的一个广告公司老总请我吃饭,想给我的第一购物做整合。席间就有这个范梅梅,当时她正给一个青春偶像剧做配角。因为那天酒桌上有两个对我有生杀决定大权的官员在,所以,我光顾了跟他们谈事情,没大注意这个女孩子。
“天总是贵人多忘事,你也不介绍一下身边这位美女?”范梅梅微笑着看着张小莹。
我明显能看出她对张小莹有些敌意,说实在的,张小莹今天一袭白裙,比起范梅梅那可是一点不差。范梅梅这样的女人如果出现了敌手,她是非常警觉的。
“哦,这是我公司的营销总监张小莹。”我把张小莹介绍大家。
几位男性一片惊呼,尤其是贾涛,微笑着跟张小莹握了握手,“张小姐简直就是剧本里的人物,我总算见到活的了。”
大家哄堂大笑。
王兆瑜招呼道,“大家赶紧入席吧。”
往桌子上坐的一瞬间,我不自觉地扫了一眼范梅梅。这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她身穿细装短裙,短裙衬托着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上身是白色的花边衬衫,反衬着颈项、手臂洁白的皮肤,黑色上面镶钻的手镯和亮晶晶的钻戒交相辉映。不得不承认,是个美人。
可是,反过来看张小莹,只是佩戴了两颗小小的耳钉,但是却是显得那么的成熟、健康。
王兆瑜是主陪,他身边非别是范梅梅和郭俞凡;我是副陪,旁边分别是张小莹和贾涛。
这是个警匪剧的剧组,大家谈的话也主要是圈子里面的一些是是非非。
菜上来了,大家开始安静,王兆瑜说了一通欢迎词,都是一些客套话没有什么新鲜的。
我注意到,他其实今天请大家吃饭,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尽管他的主攻方向是郭俞凡和一个编剧,但是,他的眼神不时地飘在旁边的范梅梅身上。
我跟他太熟了,这小子打什么主意我太明白了。
突然,王兆瑜问我,“天总,郭导下面有个言情片要拍,你有没有兴趣投资?”
“投资艺术?这个我不是很熟啊。”我随口答道。
王兆瑜看着范梅梅,笑容可掬地说,“梅梅,今天能不能拿下天总就看你的本事了,郭导,梅梅要是搞不定天总,明天就换主角吧?”
我一怔,但马上就明白了王兆瑜的目的,让我打掩护原来这就开始啦。

第二十二章 梅梅斗酒
范梅梅走过来,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小莹,然后对我说,“天总是著名企业家,投资也应该多元啊。”
还没等我说话,张小莹站起来,说,“天总一般只做熟悉的行业,范小姐。”
范梅梅却不理会张小莹,端着酒杯,眼神很复杂,柔柔地说,“天总,不知道你是否喜欢看言情剧?”
我的眼神扫到了王兆瑜,他正跟郭俞凡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回答,“我想,可能是现在的我麻木了,需要用一些东西来感动自己,然后大哭一场,哭到没有力气,好让心里痛快无比。”
“这么说,天总也有需要排遣的寂寞啦?”范梅梅问。
我看着她,点点头,“也许很多相爱的人没能走在一起,很多在一起的人并不相爱,也许只有相思会飞跃千山万水,只有真爱会感动天地。但是太多的无奈就在身边,太多的怨叹依然没有停息,让我深深的感觉到天遂不如人愿。”
“天总?”范梅梅向我靠近。“你对爱情怎么看?”
张小莹在一边说道,“嗯,这话你问对了,他不仅是个商人,也是个多情的种子呢”。她声音不高,大概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见。
我假装不明白张小莹话中的意思,轻轻地说,“只要我们心中有爱,爱就无处不在。只要你的心里有你的爱人,你的爱人就永远在你的身边,相信这世上的事都是公平的,老天一定会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说得好,来我敬你一杯。”范梅梅一口喝光,“先干为敬!”
我看了一眼张小莹,说,“我们俩一起敬范小姐一杯?”没等她有所反应,我主动跟她碰了一下。
她本来还有点不乐意,我用眼神告诉她,要注意形象。她顿了一下,将酒杯向范梅梅一扬,一口干了下去。
王兆瑜带头使劲鼓掌。
我看了一眼张小莹,小声说,“走,我们敬敬郭导去。”
我们走到郭俞凡面前,我说,“郭导,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我跟小莹都是你的粉丝,这样,我们来敬你一杯,怎么样?”
郭俞凡满面笑容,“这么说,天佑是有意投资啦?”
我看了一眼王兆瑜,说,“我是王市长的小弟,他说话我怎敢不听?不过细节再谈。这是小事,现在是你的粉丝敬你。”
郭俞凡很开心,连声说,“好的,好的,我喝。”
张小莹却在一边道,“这杯酒我不能喝。”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
张小莹笑眯眯地看着郭俞凡,娇柔地说,“天总代表的是你的投资商,我代表的可是你最忠实的女粉丝啊。所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喝。”
我心里不由得暗自赞叹张小莹的聪明,这个马屁拍的真是恰到好处。
韦小宝是溜须拍马的高手,别人拍他的马屁,他的感受是:“对别人的谄谀也不会当真,但听人奉承,毕竟开心。”可见,拍马的手段施之任何人都会有效。
我跟郭俞凡干掉,张小莹自己给郭俞凡倒满。她说,“郭导,你知道吗,在我心中你就是神,你能用镜头将我的心抓住,有时候看你的作品,放佛你已经钻进了我的心里一样,我真是太崇拜你了。干!”
恭维人家也要适度,你把人家捧得太高,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有什么用?这一点张小莹掌握得很好。
郭俞凡显得很感动,也喝了下去。张小莹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那场面,活脱脱就是疯狂的粉丝见到了自己的偶像。
大家一阵鼓掌,郭俞凡很激动,自己喝了一杯。
走过王兆瑜的身旁,他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于是,我明白了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跟王兆瑜的默契现在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什么事不用事先沟通,只要一个眼神。
我知道,他一定要将范梅梅拿下,但是,不一定是今晚。他要在范梅梅面前展现出他的绝对实力,要让范梅梅自愿地投向他的怀抱。
回到自己的座位,我对正在一边郁闷着的贾涛说,“咱俩是老乡,来个大杯怎么样?”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二十三章 市长承诺
贾涛立刻来了劲头,“好啊,我真为家乡出了你这样的企业家感到骄傲,来,服务员,换大杯!”
两大杯五粮液干下去,贾涛就有点不行了。我笑眯眯地说,“贾老弟,不是真老弟,我真是羡慕你啊!”
贾涛摇着头,“你羡慕我啥呀,我就是个演员,在你这大老板面前,就是个要饭的。”
我笑了,“你呀,别跟我来这套,你这小子,整天跟漂亮妹妹亲来亲去,我嫉妒死你了。就说范小姐吧?在镜头前上天天跟你拥抱,我连手都不敢拉。”
贾涛笑了,“这有何难”。招手叫范梅梅,“梅梅,你过来,天总要跟你拉拉手。”
我看到范梅梅有些忸怩,王兆瑜在她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她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天总,别说拉手,就是跟你拥抱也没问题。关键是你要跟我连干三杯,我喝红酒,你喝白酒。”
这下我可有点难,这三大杯喝下可就是一斤多,我看了一眼张小莹,谁知他正跟旁边的一个女演员说着什么,并没注意。
“怎么,不敢?”
“我天佑有什么不敢的?你敢喝我就喝。”我有种上刑场的悲壮。
“好一言为定”。范梅梅举起杯。
三杯五粮液下肚,我感觉到酒直往上涌,我赶紧吃了块水果。大家鼓掌起哄,我注意到张小莹也在看我。
贾涛冲着范梅梅喊,“你赶紧兑现诺言。”
范梅梅张开双臂一下子把我抱住,我感到窒息。
我听见她说,“王市长说的你一定要办到哦。”
我小声说,“只要王市长说话,我一切照办。”
她的手加大了力度,我感觉到一条巨蟒缠住了我。
好不容易才挣脱范梅梅,我看见张小莹板着脸,一声不吭坐在那里。
我在她身边坐下,小声说,“笑一笑,这是逢场作戏,你用不着这样。”
“你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你的手下,对你的事情没有发言权。”她的声音很小,只有我能听见。
我看到王兆瑜走到了窗边,拉开门出去了,我明白,他是有话说。于是,我跟了出去。
他回头看看,张小莹正在跟贾涛干杯,他看看我,小声说,“明天范梅梅要去香港,你跟过去,给她张卡,叫她好好购购物。”
我说,“明白。我叫别人去陪。”
王兆瑜说,“不,这事你要亲自去办,她身份比较特殊,别人去容易惹麻烦。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有些为难,说,“我有点担心,假如在香港被狗仔队盯上,事情可不是好玩的。”
王兆瑜思忖了一阵,“这也是个问题,这样,回头你送她回宾馆,路上跟她约好见面地点。”
我回头看看,张小莹脸上开始有了笑容,正跟贾涛说着什么。
“可是,我车上还有张小莹呢?”
“你这小子,总是有桃花运,那女孩子喜欢你。”王兆瑜脸上露出一种一样的表情。
我说,“胡扯,我跟骆霞现在感情很好。”
王兆瑜往我身边靠靠,声音更低了,“我告诉你,钱省长要调到北京去,不过,有些传言对他很不利,你最好跟骆霞保持一定的距离。”
“很严重吗?”我问。
“不好说,我只是听说他夫人在地下搞了很多事情。你现在干到现在不容易,不要因为政治毁了自己。”王兆瑜道。
见我不语,他接着说,“对了,你说叫我帮你安排个事干,下午我叫他们查了一下。巧了,凤岭86号路正在招标,星期五是截止日期。你去参加一下吧?”
我说,“这也来不及啊?光编制工程预算也得半个月啊。”
王兆瑜说,“你放心,我已经跟工务局打了招呼,叫他们安排一下,把别人做的给你一份,你照着做就行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说,“这样能行吗?我的主要竞争对手都是谁?要不要做做工作?”
王兆瑜说,“没关系,你的竞争对手主要是华建十三局,放心,他们答应想办法把他们从合格企业名录里面去掉。”
我不得不承认这招儿够狠。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四章 小莹醉酒
王兆瑜接着说,“你就听招标代理公司的安排吧,如果有差头,我叫他们重新发公告,重新招标。”
“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很多人在盯着这个项目呢。”我有些忧虑。
王兆瑜笑了,“你以为这事还用我亲自打招呼吗?”
我相信王兆瑜的能力,上回他的那个形象工程他就操作的很好。那个项目施工工程资格预审建设工程交易中心网站上公示,并于当日接受报名,报名的共11家,通过的7家。不懂行的朋友就问,为什么要通过7家?按规定6家是招标最低标准,通过7家的目的是什么明白了吧?在这里,就有我的两个主要竞争对手被干掉了。
资格预审公示期为三天,资审公示后,终于在每家缴清100万投标保证金后,七家都顺利领到了招标文件。按招标文件要求,开标前24小时公布投标限价。这个过程的猫腻无法在这里说,大家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招标前两天夜里21点各个公司收到投标限价:一标为8970万,二标为1540万。开标前一天21点,开标前12小时,各家标书都已封好,外地公司都已到达。这时,又接到通知,投标限价更改为一标8680万,二标1790万,开标推迟到次日下午。各家公司只好拆封,重新报价,所有投标单位都一样,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当然,我明白这样操作的目的是什么。
下午2点终于开标了,先开技术标,各项程序符合。各家报价就不说了,我们处于中游。依据摇珠下浮率及招标文件中的评分办法各家很快就能算出得分,有的欢喜有的愁!下午3点答疑,按既定摇珠顺序按个进行,一切顺利。
下班之前,结果公布:一标我们中;二标范亿的公司中。
看到这里大家也许没看明白这里面的奥秘,说白了,其实这次所谓的“招标”根本就是幌子,其它参加招标的公司都是“陪太子读书”。
当时就有人提出,按经济标我们高出1120万,要比报价低的低了十分,为什么是我们中?为什么招标文件里有详细的评分办法而评分结果不公布? 招标文件里说要推荐三家中标公司为什么只公布一家?可是,所有的不满都只能是说说。
按理说,可以投诉,但是,那家敢去真正投诉?这是政府工程,闹大了,大家面子都过不去,以后你还想在这个行业里混吗?
其实,即便是检举,我们也会想办法封住检举人的口。吃到嘴里的和揣到腰包里的怎么能要吐出来、掏出来?
我正想问王兆瑜明天怎么跟范梅梅联系,她端着酒杯从里面出来了,“王市长,天总,不打扰你们吧?”
“没事,我么俩也是闲聊。对了,梅梅,明天天总陪你去香港。”王兆瑜显得很平静。
“哦”,范梅梅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我说,“我在香港订了房,等下你把电话给我,我把房间号发到你手机上。”
“那就谢谢了?”范梅梅显得并不高兴。“你电话多少?”
我把名片递给她,说,“不客气,你们聊。”
我走进房间,发现贾涛已经多了。张小莹脸色苍白,嘴唇紧闭。我心里暗暗叫苦,赶紧拉起她匆匆跟大家搞了个别,顺手拿了两只矿泉水,走出了房间。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我扶着张小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很难受?”
她依旧牙关紧咬,摇摇头。
“要是是在难受就吐一下吧。”我轻声地说。
张小莹依旧摇头,看得出来她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递给她一瓶水,说,“喝点水吧。”
她喝了两口水,嘴唇使劲抿了两下,终于忍不住,扶着旁边的一颗椰子树,大吐特吐起来。
我把另一支矿泉水放在石头上,一只手轻轻敲着她的背,一只手抓住她的一只手,生怕她跌倒。
吐了一会儿,她喝了两口水,可是,马上又吐。
慢慢地,她的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好吐的了。人也变得无力起来。
我问,“要不我开个房,你住这里吧?”
她摇摇头,说,“不要紧,我得回去。明早要上班,我不能这个样子上班去。”
我问,“你这个样子坐车能行吗?”
她点点头,说,“没问题。你开车吧。”
我将她扶到车上,发动车子。她忽然问,“天总,我今天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讨厌?”
我说,“没什么,我也有这样的时候。”
“你真的不怪我?”她靠在门边。
“我怎么会怪你?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将车开出山庄大门。
电话响了,是王兆瑜,“你怎么突然走了?”
我说,“有点急事。”
他哦了一声,叮嘱道,“明天那事要办好。”
我说,“你放心吧。”放下电话,却发现张小莹已经睡着了。
我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库,我说,“到了”。张小莹没有反应。“到了”,我用手推一推她,她还是没有反应。
我有点发慌,“不会是酒精中毒了吧?”
我又推了推她,问,“你家住在哪里?”
她说了个门牌号,我感觉她还有意识。书包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二十五章 突闻噩耗
我关上引擎,将她扶出来。
我问,“你可以走吗?”她点点头,身体却一直靠着我。
我扶着她,这时我认识她这么多年有如此近的接触。她身上一种特殊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孔,我明白,那不是什么香水,任何香水也不会有那样的清新。
我感觉到她的柔软,一种其他女人没有的柔软,我觉得有些反应。但是,马上一个声音在很远处讥讽我,“你这个人简直是畜生,这种时候你居然如此龌龊?”
我将她扶进电梯,按了一个数字。
电梯这种东西真是很奇妙,它把你一直向上提升,可是,你完全不知道开门的刹那迎接你的是天堂还是地狱的入口。
其实,我也没少喝,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无力,但是,在另一个无力的人面前,我必须让她感到我的力量。
出了电梯,我感觉到她已经瘫软了,我不得不拦腰把她抱起来。我知道,此时,我也许就在自己手下那个保安的注视下。我的所有项目都是二十四小时电子巡更,可这样,业主必须将他们进入家门的一举一动交给保安。
我赶紧走几步,打开张小莹的家门,将她放在沙发上,回头把门关上。
等我再回头,我呆住了,她倒在沙发上,裙子翻了上去。露出她奶白色的有浅绿色花纹的紧身*,和半边腰肢。那是我放下她时不小心弄的。
我感到呼吸急促,赶紧慌张地将她的裙摆拉下,盖住她诱人的身体。
她脸色绯红,喃喃地要水。
我打开她的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到在杯子里,将她扶起。她的头斜靠在我的胸前,我小心地喂她,她喝两口,安静地靠着我。我不敢动,一只手半悬在她背后,另一只手端着牛奶。
我不知道往下我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身体有些发僵,我动了一下,她嗯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看我。
我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可是,我话没问完,她马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冲进了洗手间,拼命地呕起来。
她没有关门,我听见她的声音似乎很辛苦。犹豫了半天,在饮水器那里接了一杯温水,推开门进去。
我看到,她斜坐在马桶前,抱着马桶闭着眼睛,似乎昏昏欲睡。
我捅捅她,说,“喝点水,漱漱口。”
她很听话地漱漱口,接着接续抱着马桶。
她的鞋子掉了,我将它们拎到门口玄关。
等我再回到洗手间,里面的情形叫我大吃一惊。她正用蓬蓬头往自己的身上浇水,浑身已经湿透。
我赶紧上去关掉水,有些生气地对她说,“你怎么能这样?感冒了怎么办?”
可就这一说话,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顿时呆住了。她的白裙子完全贴在了她的身上,整个的她似乎是*的一般。不大,但是是坚挺丰满的胸脯,浑圆的肩头,和翘翘的、圆圆的屁股,看着她,我的心中充满了欲望。
她浑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头发湿漉漉的,我的心跳得厉害,转身想走开。然而,她一下子将我抱住。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贴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敢动,但是她的嘴唇迅速地寻找到了我的最终,感觉到她的唇很湿润,很软,舌头迅速突破了我的牙关,在我口中热切地探寻着。
她温软的身躯将我压迫在墙上,我的下面硬得把持不住,狠狠地顶在她的小腹部,牵得我小腹隐隐作痛。
我想逃避,但又无法逃避。张小莹一抖肩膀,上衣顺著两臂滑落下去,她自己伸手到背后解开胸罩的扣子,然后从前面摘下来,抛在地下,上身*著与我面对面站著。张小莹的肩头很圆,几根黑黑的腋毛从腋窝钻出来,一对饱满的乳防挺立著,雪白的皮肤下映出兰色的血管,乳晕周围有一粒粒疙瘩,是那种淡淡的粉色。
我想说什么,但是,嘴被她封住,根本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起来,这是夏思云的电话,我接起来,他的声音颤抖着,“天总,不得了了,自为他,他出事了?”
“什么?他出事了?在哪里?”我问。
“就在锦峰湖畔,他家里。”夏思云抖得厉害。
我迅速冲到了张小莹家的阳台上,向李自为家的方向望去,很多人,还有警灯激烈地闪着。
我心里突然一凉,回过头,看张小莹已经披上了一条毛巾。
我急急地对她说,“李自为出事了,你赶紧洗洗睡觉,我走了。”
我冲下楼,拔腿就往李自为家的方向跑。
那边早有很多人围在那里,李自为家楼下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想过去,一个胖警察问我,“你是什么人?”
我说,“我听说我的同事出了事,什么事?”
胖警察毫无表情地说,“哦,一个男的跳楼了。听说是一个老板,才三十多岁,可惜了。”
我当时就感觉到腿有些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远远地望过去,几个警察和法医将一块蛇皮篷布盖在了一具尸体上。地上是一大摊鲜血。
我挣扎起来,就往警戒线里冲。
胖警察和一个年轻的治安仔抱住,我拼命的喊,“我要过去!”
一个穿便衣像是当官的过来问,“你认识死者?”我说,“对,我是他同事。”
他说,你过来吧。我跟他过去,离很远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想呕,但是忍住了。
到了现场,那警察掀开蛇皮篷布,“你看,是他吗?”

第二十六章 后事处理
我看了一眼,正是李自为,面目还基本保持完整。可是,他已经没有了温度没有了灵魂支离破碎鲜血淋淋。
我想上去抱一抱他,警察拉住了我,说,“我们有些事要问你。”
我当时脑力一片空白,警察问的话我完全不记得怎么回答的啦。我只是不敢相信,一个鲜活的灵魂就这么破碎了。
人活着需要勇气,死却需要更大的勇气。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断地念叨着这句话。天空放佛坍塌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走了,李自为的尸体也被拉走了,清洁工在用水冲刷着地面。
这时,我才发现,公司的很多人都围在我的身边。
夏思云说,“走吧,到我家去坐一坐。” 那一刻我真正的感到了生命的渺小与脆弱。
在夏思云家坐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清醒过来,理一理思绪。再加上公司几个人的相互补充,我才渐渐明白了整个事情。
原来,李自为现在经济上遇到了很大的危机,为了维持公司正常运作,他不得已将公司原来买给他的那套房子卖掉了。
方娜娜听说他卖了房子,手里有了一笔钱,就跑来向他要分手费。李自为刚刚发了拖欠员工的工资和偿还了公司的房租,拿不出什么钱,于是,方娜娜就跟他闹。
开始,李自为还没表现出什么,谁知,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方娜娜不但不依不饶,还要李自为写下欠条,承认欠她一百万。李自为不肯签,她就上来厮打李自为,李自为一推她,碰到了茶几脚上,顿时破了头,流出很多鲜血。
李自为没有经验,误以为出了人命,他打了电话给110,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警察来之前,他跑到了楼顶,一下子跳了下去。
“李自为太可惜了”,葛正红叹息着。
我感到心好痛,心就像被裹上了一层塑料薄膜,无法呼吸。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解决呢 有什么事情会比死亡还糟糕呢?”我这样问夏思云。
“也许这个结局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因为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当然,我希望他还是活着,可是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就很难出来了。”南民敏道。
电话响了,是赵锦辉,刚才我在接受完警察的询问之后,在李自为家楼下遇到他,我叫他去医院,看看方娜娜怎么样?
“怎么样?”我问。
“她醒了,听说这是以后一直在哭。”赵锦辉回答。
她伤势怎么样?我问。
“伤势到没有什么大碍,医生说,观察一两天就行了。只是。。。 。。。”赵锦辉有些犹豫。
“有什么事你说?”我感到他有什么事感到有些为难。
“天总,她一直给那个台湾人打电话,可是,那人不来。”赵锦辉道。
我明白了,这一是那个台湾人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二是这方娜娜身上有了人命,台湾人都比较迷信,觉得她是克夫命,自然会远离她了。
我想了一下,说,“你找两个人看着她,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
放下电话,我问夏思云,“通知他父母了吗?”
夏思云说,“我已经通知了,但是没说他已经去世了,只是说,他开车出了点事。”
“我点点头,说,他父母到了,你一定把他们安排好。”
大家又研究了一下如何处理李自为的后事的问题,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
葛正红说,“我出去给你们买点早餐吧。”
我看看表,说,“买回来你还要收拾,咱们出去吃吧。”
几个人走下楼,我忽然发现电话上有两个信息,是范梅梅的,她问我为什么还没发香港的房间号?
我想了想,回了信息,告诉她我已经定好的房间号。
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有些犹豫,我要不要去香港呢?
吃早餐的时候,张小莹打来电话,我走到早餐店的门外,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说,“睡了一觉,好多了,李自为怎么样了?”
我说,“他自杀了。”
张小莹沉默了一会儿,问,“对不起,我昨天喝的太多了,按理说,我应该在场才对。”
我说,“这也不怪你,你再睡一会儿吧,等下还要上班,对了,晚上跟那两个山西人吃饭注意一点。”
她笑了,“你放心吧,跟他们在一起,我知道怎样保护自己。”
回到早餐店,我发现几个人都神秘地看着我,我问,“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南民敏问,“刚才是谁的电话,鬼鬼祟祟的,还要到外面去接?”
我有点脸红,说,“一个朋友。”
南民敏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哦,一个朋友,我们认不认识?”
“你什么意思?”我问。
“我昨天打电话时你怎么来的那么快?”夏思云问。
“哦,我在张小莹哪儿。”这事儿不能不承认,我的车就在张小莹家的地下车库停着。
“你俩是不是?”葛正红问。
“咳,你们想哪儿去了?昨天我们一起参加一个活动,她有点喝多了,我送她回来的。”
夏思云专心地对付一盘肠粉,嘿嘿地冷笑着。
“你们别不信啊?”我看着他们。
“得了,你别辩解了,昨天警察询问你的时候,你嘴角还有口红,还是我给你擦的。”夏思云慢条斯理地说着。
“有这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努力地想,可是我发现我有一段时间的记忆丢失了。
“天佑,你的个人生活我们不好问,但是,有些事你要处理好,别再出现第二个小平。”葛正红看着我,眼睛里闪着一种我不明白的东西。
我们吃完早饭,我对葛正红说,“等下你往我的那张处理公务的卡上再打点钱,我要马上过趟香港。”
南民敏问,“出了这么大事你还要去?你就不能改日?”
我说,“不行,这事儿涉及到很多事,不能不去。对了,昨晚我打了电话给黄敬澜,上午叫他去工务局找林局长拿点东西,回来以后你组织工程部的人抓紧工作,中午给他们加点菜。”
葛正红问,“那本来说今天给李自为的那笔钱,我就先按原计划拨给别人啦?”
我嗯了一声,心却又疼起来。我在心里问李自为:我想你自杀之前问你一下来,你害怕嘛,死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有想过你的父母嘛,想到我们了吧,脑中我们的样子有没有闪显过,还是当时你的心中只有伤心,绝望?
见我脸色不对,葛正红关心地问,“天总,要不要喝点什么饮料?”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二十七章 通话澳洲
我摇摇头,说,“我就想不通,李自为这个混蛋,爱情是伟大的,神圣的,可是他却给爱情摸黑了。当然说什么也没用,他已经去了,他太脆弱了。也许,他以为这样做很伟大,要知道,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他苦读那么年的书干嘛,且不说为国家做点什么,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父母,李自为都应该活下去,他父母辛苦的干嘛?而他却在这样的时候,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进行下去。”
“别说了,等下你去香港我送你吧?”夏思云问。
“不,我昨晚已经打了电话给吴海树,他在那边接我。等下你拍个司机送我到口岸就好了。关于李自为的事你全权负责,不要怕花钱。”我交代着。
坐在吴海树的车上,我跟他讲了李自为的事,他很感概,说,“当死亡来临的时候,那最后一刻,我们究竟是什么感觉? 是恐惧? 还是 释然?”
我没再回答他,望着窗外香港越来越近,我对李自为说:躺在冰凉凉的太平间里,你一定很寂寞,你一定很怕吧,那里没有人陪你,没有人照顾你,你还会哭吧?你竟会如此的离开我们,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你留恋的东西了吗?难道一切就这么得无所谓?
在车上接了个电话,没有显示地点,一听却是王巍巍,她似乎喝了酒。
我问,“你忙什么呢?”
她说,我刚给奶牛挤完奶,累死了。
我问,“老靳呢?”
王巍巍说,“谁知道有跑到哪儿去了?前些日子参加了个客家联谊会,最近总不怎么在家。他女儿也去悉尼上学了。”
“那家里就你一个人,你不害怕?”我问。
“有什么好怕的?这里几十公里都不见一个人?要是有打劫的,怕都跑不了。”王巍巍声音有些沙哑。
“巍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李自为自杀了。”我无力地说。
“怎么回事儿?”王巍巍很吃惊。
我于是就把李自为怎么做房地产,怎么欠了债,方娜娜怎么跟了别人,又怎么向他要分手费的事跟她说了一下。
王巍巍沉默了一会,说,“李自为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你发现没有?他总是想跟你比。”
我说,“这是他上进的表现。”
王巍巍说,“可是,他总想一步到位,没有想到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我说,“死者已逝,只是把痛苦留给了活着的人。”
王巍巍道,“死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有的时候生则需要更大的勇气,人来到世上,或许什么也没带来,但活着就有了很多的责任,这个责任不是说丢就能丢的,如果一个人的解脱要以很多人的痛苦为代价,那么这种解脱的方式就是不负责任了。”
我嗯了一声,忽然觉得脸凉凉的,一抹脸,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你哭了?”王巍巍问。
“没有”,我说。
“你呀,我还不了解你?不管咋样,咱们还带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太了解你了。”
我没说话,王巍巍沉默了一会儿,说,“最近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我们还得好好的活下去,故意生活,故意学习,故意工作,故意活的象个人。”
我有些警觉,问,“怎么啦?你这话有些不对劲啊?”
“没什么,我觉得我可能跟老靳走到头儿了。”她说。
“为什么?”我问。
“说不好,感觉。我们现在越来越像陌生人,他偶尔回来也不跟我说什么,也不碰我。”她说。
我安慰她,“也许,他是太孤独了吧?毕竟在哪里每天只面对你,有么话都说腻了。”
“也许吧?对了,天佑,前些日子我打电话给葛正红,她说你最近很紧张,不然的话,你拿我的那些物业贷点款吧。”
我心里一阵感动,说,“不用了,已经解决了,谢谢你。” 有一种感动叫理解。
当我敲开海逸酒店我事先定好的房间的门,范梅梅一身半透明的睡衣开了门,我有些拘谨,她笑了,“怎么,不敢进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进了房间。
你几点到的?我问。
她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刚到一会儿,刚冲完凉。”
我问,“你没带个助理来?听说,你这样的明星可是出门要带助理的。”
范梅梅坐在我对面,我分明地看到她穿的是是黑色的胸衣和*。我不敢直视,只好低头看着茶几。
“哈哈,今天我是来开心的,带她们干什么?”范梅梅的声音有些低沉。
“怎么没睡好觉?”我问。
“昨天你走了以后,他们又闹着去唱歌,弄得很晚。那戏刚杀青,所以,大家都很疯狂,前一阵子的压力太大了。”
我问,“范小姐,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范梅梅笑了,说,“我听你的安排,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来香港。”
我站起身,说,“那这样,你换上衣服,我先带你去置地广场。”
好啊,范梅梅进了里间。
一出来,已经变成了一个邻家小妹,没化妆,素颜,带着一个大眼镜。“怎么样?我这样会有人认出我么?”
她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大概不会”,我道。

第二十八章 倾吐真情
中环最高级的店当属置地广场(TheLandmark),它和尖沙咀半岛酒店并称为香港名店,是全球名牌的群集地,包括Chanel、LV、Gucci、Loewe、POLO等叫得出来的名牌这里几乎都有,即便连这几年时装界的大红人、纽约设计师MarcJacob的店也开在这里,甚至Prada还分成男装、女装及皮件三大间店铺。除此之外,行经置地广场的人也穿得非常时髦、前卫,商品橱窗更展示出最新、最特别的流行感,就算不买东西而只逛逛,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地面至3楼,欧美各国超级名牌精品,包括Gucci、Versace、Prada、LV…等优雅时尚品味,或是Versus、、D&G…等青春品牌,地下室也有比较大众化的Esprit、U2等新款货色。而在它开阔的大庭中央还设置了可以变换照明效果的喷水池。
不大一会儿,范梅梅就买了一大堆,而且完全看不出疲惫。我则有些累,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说,“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她想想,说,“我想吃镛记的烧鹅。”
我有些奇怪,问,“那玩意儿油那么大,你能吃吗?”
她笑了,“你有所不知,我这人是瘦肉型的,吃什么也不胖。”
镛记的烧鹅结合了广东烧鹅的两大特色,皮色如红枣,皮脆甘香,咬一口香味四溢而有肉汁渗出,不肥不腻相当好吃。叫了一个例牌,我好像只吃了一块就没有了。
我看着范梅梅,问,“你吃得怎么这么快?要不要再来一个?”
“好啊”,范梅梅道。
不大一会儿,我们面前摆了一堆空盘子,她不仅吃了好多菜,还吃了一个太子捞面。
“好了,饱了,回酒店休息一会儿,继续战斗。”她调皮的样子像个孩子。
将她购置的东西放进她房间,我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楼下大堂等你。你醒了就给电话我。”
她问,“为什么?你也开个房休息一会嘛。”
我说,“不用了,晚上,我陪你转转我还得赶回深圳。”
她问,“今天你似乎心事重重的,怎么,跟我在一起很不高兴?”
我说,“不是,我的一个朋友昨晚自杀了。所以,心情有点糟。”
她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就在这里坐一下,我也不休息了。等下你就先回去,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说,“那怎么行?王市长叫我好好陪你,我今晚回去,明早我再赶过来,没事的,我的任务就是让你高兴。”
“陪我,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吗?”范梅梅问。
我沉默了一会说,“范小姐,能让你高兴,就是我这两天最大的任务。你高兴了,王市长就高兴了,他高兴了,我也就有了快乐。”
范梅梅走到窗口,外面就是景致万千的维多利亚海港,她的侧影很美。她向外看了一会儿,说,“你很实在,天总,你不像一个一般的商人,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我很感兴趣。你能跟我说说能让你情绪不好的这个朋友吗?”
于是,我跟她讲起了我跟马峦山的邂逅,我们一起度过的艰苦岁月,他怎么进了监狱,出狱后怎么重新开始,尤其是讲了他跟方娜娜的是是非非。
范梅梅一直站在窗口,久久地没有插一句话。
我估计那天我一定是心情不佳,否则不会说得那么动情。
我相信,那天跟范梅梅说的话,百分之百都出自我的内心,我讨厌虚伪,虽然很多时候我很虚伪,但是,我真的没有虚伪。
在这个城市,因为生活,我从来不敢将真实的自己坦露在众人面前,尽管他们对我的过去其实并不感兴趣!我将自己的过去埋葬,编造出一个虚伪的自己给人看。在阳光下将自己的真实坦露总是感觉很危险,喜欢黑夜,因为每当夜幕降临黑夜笼罩着我总感觉自己很安全。
但是,那天,在一个跟我没什么关系的女人面前,我这的一点也不虚伪。
快要讲完的时候,我这样对范梅梅说,“有时候,把一个真实的自己给别人,却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别人希望看到的永远都是美好。很可惜,我暴露了自己的不美好,我破坏了自己的形象。是我的错。但是,范小姐,难道你希望看到一个虚伪的人嘛?真的很可笑。我为自己可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呢?别人并不喜欢我的真实。”
她长叹一口气,说,“谢谢你,你说了这些,是因为你把我当作朋友。是你让我看到了一些丑恶的东西,也是你让我看到了更多美好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我问。
“真诚和友谊”。范梅梅转过身,我看到她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的身上还有这些东西吗?”我无力地问。因为,我发现我灵魂似乎不在我的躯壳内。
范梅梅在我对面坐下,然后把双腿放到沙发上,我发现她的脚趾上画了了些什么。
她看我注意到她的脚趾,说,“这是我在美甲店搞的,怎么样?漂亮吗?”
我点点头,觉得灵魂就在天花板上,冷静地看着我们两个人。
我对面的她,现在是抹胸配牛仔裤的基础装扮,垂顺的直发让她看起来还像个女学生那样青春。虽然未施粉黛,但时尚可人。
我默默地看着她,像欣赏一幅油画。
“天总,你今天休闲衬衫和棉T恤的搭配让我们两人看起来还很登对。”她忽然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你别拿我开心,我只是陪你来了。”
“你这人真是很奇怪,我在北京也遇到过一些你这样的商人,可是,他们似乎都是对我有所图,怎么?你对我不感兴趣?”范梅梅的话有些咄咄逼人。
“你就是那高傲的天鹅,而我只是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民工,咱们不是一路子人。”我微笑着,灵魂忽地一下子飞回了自己的身体。
“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对我有些恐惧,甚至会怕跟我走的太紧,伤及你跟王市长的关系?”范梅梅的话越来越直接,我有些浑身发热。
“不,我们毕竟不熟悉,我还不了解你。”我知道这话很苍白。
“有时候,人与人的感觉不是用时间来证明的,而是一刹那的交集。”她将身体直起来,我怀疑她是练过瑜伽,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高难度动作?
“你这话可是越来越玄了,我根本听不懂。”我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说白了吧,王兆瑜想干什么我很清楚,但是,我对你的印象比他好得多。他跟你是相反的两类人,他太虚伪,而你则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不管你怎么刻意掩饰自己。”她将腿放下来,径直向我走来。
我的身体顿时僵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好在她离我不远坐下了。
“不,他是我朋友,我不能。”我道。
“你是不是对我有些天生的戒备?是的,圈子里的女孩子真的不单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可我还是希望我有一个正常的生活。”她身上的气味袅袅传来,是毒药。
我就觉得心痛,心刺刺地痛,我说,“你不了解我,或许我这样单纯的人不适合恋爱。”于是,我跟她讲了莫小平、王巍巍,甚至还讲到了骆霞。
她静静地听着,忽然她问,“你为什么不讲昨天那个女孩?”
我一愣,说,“我跟她没什么?为什么要提到她?”
她突然咯咯地笑起来,“她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你看她昨天对我,就像我要抢去她的宝贝。我喜欢跟她抢。”
我摇摇头,“你呀,想什么呢?搞不懂你。”
“得了,老头儿,别郁闷了,带我去迪斯尼。”她忽然又恢复了邻家小妹的天真,表情转换得没有一点过渡。
临出门,她在我耳边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拒绝你的王市长,我身体跟他*,精神跟你恋爱,你逃不脱的。”
在迪斯尼,范梅梅高兴的像个孩子,见什么都玩,而我的心却一直阴郁着。她玩,我在一边看,还不时装出一副快乐的样子。
中间,夏思云打来电话,说已经接到了李自为的父母,我问,“老人现在怎么样?”
他回答,“还能怎么样?哭的死去活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能受得了?”
我虽然不在现场,但是我能想到想起一句诗:“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现在他们是父母欲养而子不在,他们的心中该有怎样深沉的伤痛呢?
范梅梅正好刚玩完巴斯光年星际历险,边擦汗便对我吐着舌头,“太刺激了,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bookbao.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十九章 快乐之游
我说,“我这阵子电话太多了,等下去睡公主城堡我跟你一起去。”
范梅梅歪着头看着我,“你是不是还是很压抑?”
我说,“请原谅,我不是一下子就能走出来的。”
她想想,一把拉起我,“那还不跟我去疯狂一会儿?”
玩了灰姑娘旋转木马和疯帽子旋转杯,范梅梅又拉着我进入了“探险世界”,这里模仿亚洲及非洲地区原始森林的生态环境。一进园区,满是绿色的热带植物,泰国等东南亚风格的建筑和佛像点缀其中。一条弯曲的河道穿过整个区域。河道的拐弯处,一座约三层高的小木屋建在岸边,曲折的楼梯直通楼顶,整个木屋被人造的青苔和蔓藤重重包围,透出原始的气息。这里就是探险世界的主题建筑“泰山木屋”。楼下小河中停泊着一条有围栏的小木筏,它将带着游客穿越探险世界的河流。岸边还有一个木制的观景平台,这里既是游客排队等候区,又是最佳取景点。
站在平台上,她摆了好多姿势,我给她拍了好多照片。不得不承认,她毕竟是演员,招招式式都透出不可言状的美。
从平台上走下来,她问,“你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她又说,“旅游是种生活,生活在于态度。一切都会过去的。”
“烦恼,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别说,走了这么一会儿,我还真觉得放松了不少。”
“那你今天还回去吗?不如咱俩去兰桂坊喝酒吧?”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期待。
我想了想,说,“去就去,今天疯狂吧,哪管明天洪水滔天!”
天暗了,兰桂坊才刚刚醒来。
说实话,兰桂坊只不过是两条平行的小街道,外加一小段连接两条小街道的大道而已,只需花上十分钟时间就能把它走完,到底它的魅力何在呢?
当华灯初上、夜幕低垂之时,兰桂坊的魅力与风采才能真正体现出来,随着夜色的渐浓、四处音乐的响起,各种不同肤色的外籍人士以及本土的年轻白领一族就会接踵而来,要是碰上节假日或周末,这里就更是宾客云集,大大小小的各式酒吧、迪士科都会高朋满座。这里的酒吧格调颇为独特,他们不追求奢华时尚,更多的是天然与简洁,木台、高脚凳、木啤酒桶随处可见,颇具欧洲乡村酒吧的风情特色。这里的酒吧与内地的酒吧有一点是颇为不同的,它们许多都是临街而立,门前都放置了座位,敞开式的设计给人感觉更是悠闲写意,让游人彼此间的距离更加靠近,其中也有不少人士更喜欢在酒吧点上一杯酒水后,端着酒杯当街而立,边饮边聊。
我跟范梅梅先在荣华里吃了点越南小菜,然后走进一家名叫“Stormies”的酒吧。这里已经被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填充得难以容身。提前进去的人不得不把餐桌搬到窗台上,一双男女挥舞刀叉聊得火热,半个身子探到窗户外面。迟到的人不畏人潮,他们靠墙站立,有的拥堵在酒吧门口,数十人端着酒杯,随着音乐的旋律舞动身姿。
一个胡子很重的白人向范梅梅举起酒杯,操着生硬的中文问好,范梅梅则用熟练的英语跟他问好。
一个皮肤黝黑的服务员过来说了一些什么,我完全没听懂,范梅梅对我说,“这是菲律宾人,问咱们喝什么酒。”
我说,“随便。”
酒端上来,那菲律宾人身上一股的狐臭。
“当时她和我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厘米,衣服都擦破了,也没看见火花。”范梅梅对我说。
我问,“你说什么?”
她笑了,“这是重庆的森林里的台词,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形。”
我点点头,这台词真是太经典了。在这家名叫“Stormies”的酒吧,空间绝对是奢侈品。因为在这里,你随时感受的都是别人的体温。
那个白人一直不断地回头跟范梅梅搭讪,范梅梅开始还有点笑容,到后来,声音开始变得冰冷。
我问,“他跟你说什么?”
“无聊,没事。咱们接着喝。”范梅梅跟我碰杯。“港剧中,下班后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男女主人公,通常在兰桂坊偶遇。当爱情不幸进入倒计时,便如林心如在《夜宿兰桂坊》中所唱,那就用谎言把我灌醉,别心疼,再来一杯,最好能一次心碎。”
我看着范梅梅,“怎么这么伤感?”
她摇着酒杯,看着里面淡黄色的酒液,说,“都市男女不得不爱,否则快乐和悲伤从何而来?”
我摇摇头,说,“我已经跟不上你们的思想了。”
“可我愿意和有代沟的男人谈恋爱”,她的眼睛里充满挑战。
我摇摇头,说,“代沟让人受尽委屈,会让你找不到恋爱的痕迹。”
她忽然走到我耳边,轻声地说,“年龄不应该是距离,但可能意味着你要付出更多的爱。我觉的不管什么年龄都有,哪怕同龄的,因为每人生长环境不同,在一起要相爱相互理解很重要,其实年纪不是很主要的关系,一个和你年纪一样的人你不爱他他不理解你,代沟有没有又怎样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章 深夜倾谈
我转过头看着她,问,“你了解我吗?就说这些?”
“男女之间有没有代沟,完全取决于个性!”她说。然后喝完杯里的酒,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不管你敢不敢爱我,我都缠上你了。”
我一时无语,看着手里的那张完全是英文的菜单,灵魂又似乎出窍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和范梅梅交流的方式很特别,酒,在酒中我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那个白人又转过头说了写什么,范梅梅忽然把手里的残酒泼向她,然后用英文骂了一句,我听懂了,“You make me sick!”然后,拉起我冲出了那家店。
我问,“他跟你说什么?”
范梅梅并不说话,招手拦住一辆的士,上了车,说,“海逸酒店。”
一路上,她只是默默地将头靠在我的肩头,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我跟她道晚安。她说,“你不想知道那白人跟我说什么吗?”
我摇摇头,“你不想说就算了。”
“Why on earth didn't you tell me the truth?”她忽然大喊了一句。开门进屋,将我一个人关在了走廊里面。
我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敲门吧?我不知道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就这么走吧?一天的辛苦岂不是白费?
正当我犹豫着,电话响了,是王兆瑜,“怎么样?天佑,玩的还好吗?”
我说,“我刚送她回房间,不过,我好像刚才把她惹着了。我现在正在走廊里。”
王兆瑜笑了,“你就敲门进去安慰一下嘛。”
“那咱俩不成了连襟了?你不是想刷我的锅吧?”我边说边往外走。
“锅固有一刷,或你刷我的,或我刷你的。人最宝贵的是刷锅,刷锅每个人都要去刷。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刷锅少了而悔恨,也不会因为刷锅多了而羞愧。”王兆瑜学着罗京的腔调。
我忍不住笑了,说,“真有你的。对了,明天我就不陪了,我实在有事,我明天给她留张卡就好了。”
王兆瑜有些奇怪,说,“为什么,你有事吗?”
我说,“我原来那个总经理昨天自杀了,我得回去处理一下丧事。”
王兆瑜哦了一声,说,“那你要跟她说好,可惜,我不能随便出境,否则,我明天过去陪陪她。对了,这个女人怎么样?”
我说,“还可以,不像别的女明星那么张狂,也很实在。买东西也不浪费,吃东西也很随便。人也蛮单纯的。”说这话我自己都脸红。
“哦,那你一定跟她解释好,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安排你去香港陪她,是因为我对她动了情。柯楠在深圳容易出事,她全国各地跑,安全,别人也不会注意她。”王兆瑜道。
电梯到了大堂,我径直走向总台,我说,“给我开个房。”
王兆瑜接着说,“你叫你的人抓紧时间,赶紧把标书交上去,剩下的我叫他们安排。对了,你明天安排人在市里买套房子,名字先写你的,我叫范梅梅去住。”
我说,“你放心啊,她从香港回来之前,我派人把钥匙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去。”
王兆瑜很满意,说,“你办事,我放心。”
放下电话,我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空调很冷,我拉开窗帘,望着璀璨的海湾,我忽然想哭。
是哭李自为?不像。我知道,我是想哭自己,哭自己苦恼的人生。
我脱下鞋子,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下,一瞬间,灵魂幽幽地升起。
美丽的感受力也渐渐远去,明明是美丽的夜晚,我却似乎身处炼狱。
忽然,门铃响起,我一开门,却惊讶地看见范梅梅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和一条花花的沙滩裤站在门口。
“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问。
“我不会问前台吗?”她回答。甩着手,摇摇摆摆走进来。
“这样的酒店会轻易泄露客人资料?”我跟在她后面追问。
她一下子转过身来,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我说你是我老公,刚才跟我生气了。再说,我的房间也是你订的嘛。”
“哦,太晚了,你回去吧。”我说。
她一下子躺在床上,“不,我要喝酒。”
“刚才不是喝了吗?”我心里巴不得她快走,这女人的性情就跟南海风云,一会儿一变,我可怕她一会儿弄出些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我没喝好,继续来。”她望着天花,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我拉开冰箱,里面只有两支啤酒。我说,“喝完就回去吧。”
谁知,她白了我一眼,“我不喝这个,不刺激。”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女子不是想把我灌醉,趁机下手吧?
正想着,门铃响了,一个看似马来人种的服务生站在门口,范梅梅叽里呱啦跟他说了什么,那人从门外推进来一个车子,上面摆着酒和几个盖着不锈钢盖子的盘子。
我有些吃惊,“你不是要大摆宴席吧?”
“正是,今天我请你。给小费!”她的表情似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
烛光幽幽,范梅梅披散的头发湿漉漉的,别有一番风情。
“来,为了这个夜晚”。她端起杯。
我们一言不发,感受着别样的静谧。
“你是不是很恐惧?”她问。
我点点头但马上又摇摇头。
她笑了,“你这人经历了那么多,怎么还这样青涩?”
我干笑了一下,说,“我也许还不懂女人。”
“我今天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个算上今天才认识三天的女人说爱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对吧?”她似笑非笑。
我不置可否,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些道理。我这时才意识到,我心底一定有着一些被我忽略了的东西。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一章 相互理解
“这么说我说对了?”她头向前探了一下,似乎是想看清我脸上的每个细节。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太不靠谱。王市长是个好男人,他平时也没什么女人。”我说。
“你别跟我说他,现在就说你,你觉得我怎么样?”她把酒杯放在眼前,透过酒液看着我。
“你是个美丽的女人,每一个细节都美,而且性格也好。”我明白,这话是由衷的。
“是吗?”她若有所思地问,可是目光却温柔而锋利。
“是的”,我坚定地回答。
“那你忍心把我推给别人?”天啊,这话简直叫我无地自容。
沉默了半晌,我才回答,“有些东西不属于你,你就不能去碰。不碰,那就是美好的,可是,你忍不住碰了,因为你没有保护它的能力,也得被别人抢走,这时,不仅你自己痛苦,搞不好还把美好的东西破坏了。”
“这不象你的性格啊。”她问。我注意到烛光下,她被光影勾勒出来的迷人线条。
我一狠心,说,“我就是这个性格”,那一瞬间,她的难过是写在微笑着的脸上的,但我只能装着没看见。
我接着补充了一句,“我只能平静地接受命运交给我的任何东西,与命运抗争有违我的信念。”
她幽幽地说道,“我明白了,来干杯!”
那天晚上,我们喝光了整整一瓶酒,包括那两支啤酒。我没想到她这么大酒量。
两点多的时候,她站起身来,说,“我上去了,明天你不用陪我了。我知道你今天很痛苦,我能从里眼睛里看出来。”
我说,“你等等”,我把一张卡拿给她,说,“你明天买什么用这个。”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有钱,我会对王兆瑜说你将我陪得很好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混账?”我问。
她摇摇头,说,“你只是没办法。”
她走了,门关上那一刻,我使劲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似乎听见李自为在窗外嘿嘿地冷笑,并且说,“你这个混账!”
我摇摇头,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任冷水浇在我的身上,我大喊一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陪范梅梅吃早餐,就坐上回深圳的火车,本来吴海树说来送我,我说,“你住何文田到我这里太远,就算了。”
坐在火车上,我接到骆霞的电话,问,“你这两天忙什么呢?我怎么听说李自为自杀了?为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我说,“要说直接关系那肯定是没有,可是,他之所以有今天也算是我害的。当初他跟方娜娜接触还是我鼓励的,现在两个人闹成这个样子,你说我能没责任吗?”
她接着问,“对了,我单位的人前天看见你的车停在锦峰湖畔,接了一个漂亮女人走,是怎么回事?”
“你吃醋了?”我问。
“你还有闲心开玩笑,那是谁?”骆霞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怒气。
“那是张小莹,我跟她有个应酬。对了,我当时不是跟你请假了吗?”我笑道。
“可是,你只说应酬,没说还有张小莹啊。”她的声音有些高。
“哎,你们纪委还管民营企业应酬带不带女员工的事吗?”我的声音很平静,心里却有一丝恶作剧后的*。
“你总是有说的,不过我警告你啊,以后你跟张小莹只能有工作上的接触,不能有工作以外的单独时间,这是纪律。”骆霞似乎不那么激动了。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看来我的聘用你做公司的行政总监了,去那里得按你的日程表,陪同人员也的是你事先选定的。”
“反正你不能经常接触她。那女孩身上有股妖气。”骆霞哼了一声。
“你身上倒是没妖气,我看你身上有股霸气。”我反唇相讥。
男女之间的关系就像拔河,你来我往,不断角力。
“晚上我去你那里”。她说话坚决不容置疑。
我说,“你等我电话,李自为的父母来了,我要去看看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她说。
“那好吧,等下我过了关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下午三点左右打电话给你好吗?”我问。
“不你要四点钟以后打电话给我,下午我们要对一个街道办副主任进行诫勉谈话,四点以后才有时间。”
放下电话,我莫名其妙突然笑了一阵子,怎么骆霞和范梅梅这两个类型绝对不同的女人都对张小莹这么大的敌意?
对面坐着一个金发小男孩,脸上有些雀斑,静静地看着我,我冲他做了个鬼脸,他开心地笑了。
我看见他的帽子上有一小面澳大利亚的国旗,我忽然想起了王巍巍,她现在在做什么?
最近我经常能想起她,时间无意识地流逝在回忆里,谁都是谁的过客,在经历过一段情殇之后,却只是叹息,我们丰富了彼此的人生记忆。
走出联检大楼,我惊讶地发现站在闸口接我的居然是赵锦辉,我问,“不是行政部派人来,你怎么来了?”
“哦,修地铁,行政部的司机遇到塞车。正好我在报社参加一个房地产趋势研讨会,夏总打电话叫我过来接你。”赵锦辉今天穿的很正式,跟一身休闲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近一段时间你似乎很沉默啊,怎么,遇到什么事了吗?”坐在车上,我问他。
“没有,就是现在销售不好感到压力大,张总监将好多任务都做了量化分解。像我这个策划总监,因为手下一个策划师被裁掉了,一下子多了很多工作,忙啊。”他将车转向人民南路。
“也难怪,你既要负责赢家中心这边,还要管天都那边,够辛苦的。对了,那边的名字叫什么你们怎么打算的?”我问。
他说,“我们提出两个方案,分别是新区绽放和山景叠翠,拿去给史书亮过目他都不大同意,说太雅。我们现在还在想新的方案。这些土包子,真是难整,固执的要命。”
我笑了,“生活就是问题叠着问题,没有问题那就不是生活,无忧无虑是一种理想中的境界!活在扭曲的人生中,心态往往是刚强不扭曲的。”
“你这当老板的就不知道我们下边的人的难处,我就搞不明白了,项目是咱们自己的,叫什么名字他一个市长参合什么?”赵锦辉有点愤慨。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三十二章 销售成绩
现实中有很多这样的无奈,有时候必须要顺应,顺应是人必须面对的事情。
我笑了,“这是他的招商引资项目,是政绩,这对他来说是他未来升迁的砝码。他怎么不重视?你就好好想吧,既要能然他满意,又能表达我们的企业文化。”
“唉,职场啊,棋局已定,胜负已分。总想做棋手,可是,还是摆脱不了棋子的命运。”赵锦辉一声叹息。
“做自己的同时不要忘了提醒自己,水深要心细,这是跟官员们打交道时,你必须懂得的道理。你不可能取悦每一个人。在生活中你取悦于某人的行为有可能会使另外一个人厌烦,与其花时间和精力取悦别人,不如集中精力做使自己开心的事。当按自己的标准生活的时候,甚至你会发现别人对你并没有改变。了解自己并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对自己也对别人负责的人。”我望着窗外,感觉有点晕,大概是昨晚的酒还没有过劲。
“对了,天总,方娜娜现在没地儿住,怎么安排她?”
“怎么?”我问。
“李自为的房子现在还被警察封着,李自为父母被我们安排到宾馆了。李自为的公司现在管理人员都是那台湾人的,不让她回去。她这两天就要出院了,那个台湾人不管他了,你看?”赵锦辉小心翼翼地问我。
“你怎么看?”我问,头还是晕。
“她虽然可恨,但是,毕竟算是李总的遗孀,我们不管恐怕会叫别人笑话。”
“不管她,叫她去夜总会坐台去。”我赌气地说。
赵锦辉笑了,“我知道这是你的气话,那我先按排他去物业公司的宿舍住一阵子?”
我嗯了一声,一阵倦意涌了上来。
刚到办公司,张小莹马上走进来,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山西人胡大海又叫了两个朋友来,买了七百多平方,还是现金。”
“你给他吃了什么迷幻药了?不是用了美人计了吧?”我的头晕似乎一下子好了。
“我这回是美女计和金钱诱惑都上来了。我告诉他,如果他能拉来新客户,我叫公司给他些奖励。本来我是说说的,想你回来就汇报。没想到,他直接打了电话,这两个人昨晚连夜就飞过来了。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她将两手放在小腹前,显得很局促。
“我笑了,你怎么答应的他?”我问。
我说,“每个平方给他提五百,我算了一下,给了他五百,营销中心还能剩一部分,给大家意思意思。”
我笑了,“别这样了?让营销中心的人骂我小气。这样吧,我回头跟南总打个招呼,这笔钱从总经理基金里面出吧。这事你做得很好,其实,咱们公司有一个对老客户带新客户的奖励机制的,你作为营销总监应该有权这样做,只要是在合理范围,不用请示我的。”
我拿起电话,“葛总,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一抬头,看见张小莹还站在那里,就问,“你还有事吗?”
她脸忽然红了,说,“那晚的事,你会不会对我有看法?”
我说,“没什么,你别太在意。”
“早上骆霞姐有打电话给我,问我那天晚上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脸不那么红了。
我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跟你一起参加王市长的宴会。”她回答。
“嗯,很好,对了,以后再有我跟王市长吃饭什么的,有你在的时候,你别跟她说。”我叮嘱道。
“为什么?”她脸上充满疑问。
“不为什么,你记住就好了。”我说。
葛正红敲门,张小莹说,“我走了。”
葛正红望着张小莹的背影,说,“这女孩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不想办法奖励他一下?”
我嗯了一声,说,“我正在考虑。对了,你马上去买套装修比较高档的二手房,用我的名字。还有,过户的事可以慢一点,但是要求马上交钥匙。”
葛正红说,“这样不一定找到合适的。”
我说,“宁可多花点钱,两天之内必须搞定。急用。”
“你不是给张小莹买吧?”葛正红突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些好奇。
“那天值班的保安看见你抱着她,我这话是不是多了?你别回头把那保安炒了。”葛正红看着我。
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那天保安肯定看到了,他们对老板的生活一定是充满好奇,我能不让他们议论吗?我只能做到,不去发火。流言是无法制止的,何况那样的场面放在谁身上都会那样想。
我说,“这事还真不好办,我倒无所谓,关键是别影响张小莹啊。”
“老夏已经叫物业公司的人跟那几个保安谈了,可是,已经有了风言风语,估计很难控制住。其实,张小莹挺好的,你好不如将错就错。”葛正红半开玩笑地看着我。
“你得了”,我拿桌上的一把尺子打了她一下。莫小平去世以后,她和夏思云经常来照顾我的生活,我慢慢的把她看成是自己的妹妹一样。所以,互相说话也不那么在意。
“你敢打我?回头我叫我老公收拾你。”葛正红毫不示弱。
“对了,你回头路过夏总办公室,叫他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他商量。”
“他不在,刚才那个山西人那个蛇皮袋子装了几百万的现金来,我和朱曼又得数,又得叫银行的人来取,忙不开。我叫他去给袁莉银行汇款了。”葛正红恢复了严肃。

第三十三章 管理诀窍
袁莉现在在天都报建,前两天说要分别安排天都公路局,建设局,市政管理处和财政局的人吃饭估计花费很大。
我问,“怎么没从杨再田那边走帐?”
葛正红说,“我考虑到咱们刚到天都,人生地不熟,那个史书亮当市长估计有不少眼睛盯着他,再加上那个萧雅行事比较张狂,我怕咱们被纪委或者反贪局盯上,所以,无论是袁莉的报批保健还是杨总的日常开销我都是在这边打钱过去,不走那边帐的。”
我不得不承认,葛正红有时候考虑事情比莫小平还严密。
我说,“你做得很好,等下夏总来你叫他去工程设计中心去找我,那帮家伙再加班,我的去看看。”
“对了,早上丁区长来了,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说你去香港了,他没说什么就走了。”葛正红临出门对我说。
“我知道了”。我回答。
打电话给丁辰,他却关机。
我走进工程设计中心,里面一片静悄悄的,只有电脑键盘的噼噼啪啪,再就是满屋是烟。
一般的房地产公司都是按项目组建工程部的,因为我这个公司既有建筑又有开发,所以,为了整合资源,经杨再田和房震建议,我们组建了工程设计中心,这样既能随时调整人力,又能叫工程技术人员能从建筑和开发,也就是甲乙两方面去考虑问题。这样,会很容易找到平衡点。也就是说,虽然我们这里也分建筑公司的工程部和房地产公司的工程部,但是很多资源是共享的,人员也是可以随时调配的。我们的工程设计中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进行一些小的单体设计,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叫我们的工程技术人员随时能体会设计人员的思维。有人建议我也应该学习万科搞一个设计院,我拒绝了,那不是我们的长项。当然,后来我们也发现了这样做的一些弊病,好在杨再田他们都及时调整了。目前看来,一切还很顺利。
见我进来,大家只是抬头看看,没人站起来。这令我很满意,如果,大家见到老板都站起来致意,老板是有种虚荣感,但是,影响了大家的工作,哪怕搞错一个一个小数点,就会影响很大,大家都要返工不说,还会影响进度和情绪。
考量任何一个企业的优劣,最硬的指标或者说第一位的指标是产品质量,对于我们这样的企业而言,更是如此。一双皮鞋有质量问题,可以修修补补,大不了弃之不穿,一座建筑物有质量问题,就可能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故。
在杨再田和房震的领导下,工程设计中心非常注重组织保障。为了保证质量,公司总经理负总责,项目经理具体负责,责权利三位一体,公司还成立QC管理小组,从上到下逐级落实责任,认真执行各项强制性标准,即领导有要求,技术有交底,操作有督查,每道工序有检查、有验收、有评定,形成了齐抓共管、层层把关的质量保证体系。以工程质量为核心,建立了责任到位,利益共享的科学体制,辅之以科学的监督机制,严格的考核体系,坚决不搞诱发偷工减料的承包制,从来不搞见利忘义、转嫁责任的转包制。
我走到黄敬澜座位前,他正跟一个预算工程师就一个技术问题讨论。他俩聚精会神,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到来。
我一声不吭地站在他们背后,直到讨论完,黄敬澜说,“既然选择了这个方案,只能胜利,不能后退。”
我笑了,说,“老黄,你现在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呦,老板,你来了,坐。大家干劲很足,估计明早就能完成,比你要求的提前六小时。”我看见他满眼血丝,不用说,昨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那好,然后叫大家好好休息,周日去海边轻松一下,费用公司报销。”
黄敬澜正要说什么,电话忽然响了,丁辰的。
“你好,丁区长。”我道。
“你在搞海边那块地?”他问。
“嗯,丁区长怎么个指示?”我问。
“没什么,我已经签过字了,对了,晚上我来了几个老乡,你过来陪一下吧。”他似乎很给我面子一样。
我说,“今晚我有事,走不开,我叫夏总过去,吃什么玩什么让他安排。”
“天总,我发现你现在是不是总躲着我啊?”丁辰话有些冷。
我赶紧说,“不是的,我的一个朋友昨晚自杀了,我真去不了。”
“就是那个跳楼的?哦,姓李是吧?我在你哪里见过。这样啊,你忙,改日我得好好跟你聊聊。”说完,放了电话。
世上最无情的距离是两个人本来距离很远, 互不相识, 忽然有一天, 他们相知,成了朋友,,距离变得很近。 然后有一天,忽然有了隔阂, 本来很近的两个人, 变得很远, 甚至比以前更远。
晚上和骆霞从宾馆出来,我对她说,“你开车吧。”
骆霞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两位老人真是豁达,他们要把房子给方娜娜,你怎么看这件事?”骆霞问。
“我无法理解。”我望着窗外,心里很难受。
“我虽然也不理解,但是,既然老人有这个意思,不如按他们的意思去办。”骆霞道。
“他们是不是糊涂了?要不是方娜娜来逼李自为,他怎么会失手推到她?又怎么会跳楼?这是有个因果的。虽然我不能说方娜娜就是杀害李自为的凶手,可是,至少是她把李自为一步一步逼上绝路的。”我有些激动。

第三十四章 摆平人大
电话铃突然响了,我接起来却是余巧柔,“天总,忙什么呢?”声音柔的发腻。
“没忙什么,水深火热之中呗。”我说。
“我在国土局网站上看你这两天销售不错啊?怎么,也不把款存到我这里来?”余巧柔问。
“我的余经理,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有存款吗?那钱一进来,就分给各个要吃饭的最了,哪还有存的可能?”我叹息道。
“那你至少也要从我们账上过一过啊?咱们这么久的朋友了?”余巧柔有些撒娇。
“得了,从你们账上过,不要费用啊?再说,前一阶段我没钱,找你们搞点短期贷款,你们一百个不行,现在看我有钱了,又有可利用价值了?”我揶揄道。
“天总,你这话就说远了,前阵子那是国家信贷紧缩,不允许贷款,我也没辙啊?”她有点激动。
我哼了一声,“反正你总有解释的,不给我贷款是国家政策,你没办法;给我贷款是你个人帮我忙,对吧?反正都是你有理。”
“算了,我不跟你吵。你有想法也正常,对了,我们行长要我请你出来吃个饭。”她说道。
“你们这些做银行的,就是嫌贫爱富。看看吧,这几天我没空儿,过几天再说。”我放下电话。
“又是那个银行的女人?”骆霞问。
“是啊,刚才我们说到哪儿啦?”我问。
骆霞说,“马上到家了,回去再说吧。”
进了房间,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妮打来电话,告诉我市人大的几个代表要到公司调研。
我问,“怎么回事?”
她说,“不知道谁,将咱们海边那块地的事,反映到了市人大。说,咱们在那里建设,可能会破坏环境。”
“动用市人大的代表?”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事会不会跟丁辰有关系?
我说,“我知道了,你赶紧准备资料,最好不要让他们挑出什么毛病来。”
放下电话,我赶紧打电话给姜春河,这小子摆平人大那是手掐把拿。
他听完了我的意思,说,“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给环资委主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我放下电话,看骆霞已经进了卧室,正在里面鼓捣什么。
我走过去,看她正把床罩被罩都拆下来。
我问,“你在干什么呀?这是你前两天刚换上的啊。我才睡了两个晚上。这两天我都睡在外面的。”
“哼,两个晚上?我现在怀疑有别人睡过。”她抱起床罩扔到洗衣机里。
我靠在门边,问,“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她打开洗衣机,赌气地往里倒了很多洗衣粉。
“喂,骆小姐,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大度而且有新思想的新新人类,怎么几天不见,你变成了醋坛子?”
“那都是你逼的”。她走进卧室,开始换新的床上用品。
我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是姜春河,“天佑,你是不是得罪了区里的什么人?”
我问,“怎么回事?”他说,环资委李主任说,“这是区里向他们反映的。”
我心里明白了,我的猜想是对的,一定是丁辰。
但是,我还是说,“我也不清楚,大哥,这事就麻烦你了。”
他说,“那好,你准备几个红包,赶紧送过来,我叫他们去做工作。”
“嗯,我叫夏思云过去。”我说。
做我这行的摆平人大代表也是常有的事,有些代表收受红包的直接动机不是牟利,他们真实的心态是:反正这些所谓的调研结果也解决不了什么真正的问题,人家政府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自己的意见也无所谓,如果有人意思意思,就顺水推舟让调研对象蒙混过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罪人有什么好处?
也有人大代表说:我调研的结果对违法者根本没什么影响,最后怎么处理,还不是由上面定。换句话说,在上面决定一切的背景下,人大代表的建议权跟着贬值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这种内在逻辑是如果决定权在实际上还是操纵在个别主要领导的手中,只是通过代表调研也就只是举举手、走过场,则无论谁被调研都一个样,除了会影响个别企业的收益,与大多数人大代表和老百姓的关系其实没多大区别。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之下,必然要出现人大代表看似重要,却折价贬值的结果。
这几年政府也学聪明了,一方面由各级政府书记兼人大主任,就是为了防止决议遇到阻力,另一方面每年给人大的拨款比过去多多了,让那些老家伙没事就组织出去旅游,吃吃喝喝,少说话。以前人大那些老家伙有不少正直的人每年都会提意见,由于资格老,各级政府的书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工作不好协调,后来干脆把人大主任也兼了起来。
不过,像我这种摆平人大代表的事情我倒不是觉得是*的倒退,相反却是一种进步,这种现象的出现从反面说明人大代表的权力在逐步落实,不能因为出现我这种人摆平人大代表的事,就怀疑让他们做主有方向问题。这话有道理,就好比一个刚学走路的未成年人总会跌跤,对他负责的成年人不能用禁止走路来防止一样。因此,摆平人大代表之类的丑事不能成为弱化人大代表权力的理由,而是应当首先从逻辑的上游入手治理:只有官员任命或者大事决策不再被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那几把手独揽,才会给代表选举拓展出正常的运作空间,他们的选票才能真的有了质量。
安排好了夏思云去姜春河那里,我又问葛正红房子的事,她说,“已经搞定,明天上午拿钥匙。“
我发了个信息给王兆瑜,告诉他事情已经搞定。我不能打电话,我怕骆霞听到。我现在在她面前努力做一个清白的商人,不想让她失望。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三十五章 安慰骆霞
王兆瑜很快回信息,让我明天晚上去接范梅梅,先安排她吃饭,然后直接送到新房子去。
我感到有点可笑,觉得有点像某些四川仔送老婆去夜总会的感觉。
删掉王兆瑜的信息,去冲凉。
随手删掉重要的信息是我多年的习惯,这样会使自己变得安全。
我站在水流之下,心情特别的压抑。老得觉得自己有的只是一个糟得不能再糟的人生。
洗干净,我站在镜子前,看到里面那个人,我暗自说,你过的什么日子啊?种种的压力已经让你神经质,失眠,健忘,头痛,肌肉劳损,轻度抑郁,*减退,你年轻着,却已经是一部马达过力老爷车了。
走出房间,我大吃一惊,骆霞把沙发和什么的都推到了房间中央。
我问,“你想干什么啊?”
她说,“不行,你这里太脏了,我要把角角落落都给你弄干净。”
“不是这房间脏,骆小姐,是你心里沾满了尘埃。”我抱着手臂,平静地说。
本来骆霞正在努力地拖着地板,听到这话,她赌气地将拖把丢掉,转过身来,问,“我问你,张小莹来过没有?”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往前凑了一下,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她一甩头,“你别碰我。”
“哦,我明白了,准是谁跟你说什么了?”我试图抱住她,她一转圈,我差点摔倒,赶紧扶了一下沙发。
“我问你,李自为出事那个晚上,你在哪里?”骆霞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愤怒。
我突然明白了,我跟骆霞的爱是没有考验过的,所以,总是一有风吹就会草动。
我回答道,“骆霞,我不会跟你解释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没有在你的假设里做过男主角。”
我忽然看到了她明亮的眼睛在闪光,忧伤在流淌。
“可是,有人说,那天你是抱着她进的她家。”骆霞很委屈。
“是的,的确如此。”我点着头。
“你不要脸,不要脸”。她用手敲打着我的胸。
我说,“我要是说她那天醉了,我不得不那样你肯定不信,因为我能想象这事传到你的耳朵里,那会是怎样一个香艳的故事。不过,请你相信,不管怎么样,遇到你我觉得很幸运很幸福。”
说完这话,我抱住她,她挣扎了一下,不动了。
“天佑,我好痛,你知道,你以前的故事我不想介入,但是,你现在的故事,我不想做那个伤心的女主角。”她哽咽了。
“我不能承诺我们的故事是琼瑶式的,但是至少该不是哈姆雷特式的。”我将嘴唇贴到了她的耳廓,轻轻地说着。
她没有回答,我将她的身体拉向我。她呆呆的看着我。那种眼光,有恐怖、有渴望、有幻想、有焦急的期盼。她胸前起伏不定,两只小兔,似要冲出来。
我给了她一个甜蜜的长吻。她热情如火,双手紧抱着我的颈子,伸出舌头,火烫的樱唇有着浓浓的热感。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面额,慢慢地吻着她的额头和鼻尖,轻咬她的舌头和耳垂,这里都是*、*的地方。
终于,她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说,“傻瓜,还不抱我进去?”
激情过后,骆霞背对着我,将我的手拉到她的胸前,让我的身体紧紧地在后面贴着她,她很喜欢我这样抱着她。
我忽然觉得她最近很怪,本来她在我眼里是一个有点调皮,古灵精怪,时常伤感的女子。怎么现在越来越敏感?
她的胸很软,被很滑,我紧紧地贴住她,就像护着一只小鸟,生怕她飞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长叹一声,“天佑,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抓不住你了?”
我嗅着她的发香,轻声说,“我们正在经历着人世沧桑,很多事都要共同去面对,而不是相互误会。”
她半晌没说话,很长时间才幽幽地说,“我就怕你在我跟张小莹之间徘徊。”
我把手从她胸前抽出来,在床头半坐。
骆霞也爬起身来,光滑的皮肤在微光下有种大理石似的质感。
“你怎么啦?”她问。
我说,“你最近怎么忽然对她这么在意?”
骆霞说,“你不知道女人就是这样的,如果她很漂亮而且知道自己很漂亮,她碰到自己敌人的眼神的时候,就会有那种心知肚明的自豪感和由此而来的眼神。”
“她把你当敌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我问。
“天佑,你们公司大概谁都知道咱俩的关系,别人见我的眼神和她见我的眼神不一样。”骆霞似乎很脆弱。
“怎么不一样?”我问。
“她的眼睛就像一把刀,冷酷,令人害怕。”
我笑了,说,“那是你对她有看法,她在公司很有人缘的的,跟同事们的关系也很好。你是太敏感了。”
骆霞摇摇头,“反正我觉得她这个人很不简单,心里肯定想着怎么把你从我这里夺走。”
我哈哈地笑起来。
她问,“你笑什么?”
我说,“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得了焦虑症了。”
“好啊,你欺负我”,她上来就咯吱我。
我笑得几乎传不上气来,但是,还没等我呼吸,骆霞已经用她热烈的唇将我吞没。
我们从床上滚到地上,似乎不是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而是用身体在给对方承诺。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我看见夏思云头上破了一块,用创可贴贴着。
我问,“怎么啦?”
他拉着我进了他的办公室,“别提了,我去安排姜局长那件事去,回到酒店给丁区长的老乡买单。他们中间有个人喝多了,非要把一个小姐就地正法,小姐不干,她就打那个小姐,保安来了,他就打保安。我拦着他,受了伤。”
“没大问题吧?”我问。
“问题到不大,后来警察来了,事情才摆平。这不,我刚在派出所取证回来,还没睡觉。”夏思云真的很疲惫。
我说,“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
夏思云道,“睡不了了,等下人大的就来,还得接待啊。中午还得安排他们喝酒,天总,那天我非得战死酒场不可。到时候,你得算我工伤。”
我说,“趁着他们没来,你赶紧眯一会儿,我去黄敬澜那儿看看。”
“你别去了,都躺在地上睡觉呢,我叫保安关了那里的灯,走廊外面派了岗哨,任何人也不准大声喧哗。这帮家伙,40多个小时没睡觉。跟他们比起来,我这是小意思了。”夏思云虽然这么说,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疲惫。
我问,“姜春河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书包网 www.61k.com

第三十六章 精心管理
夏思云笑了,“来考察的带队的就是他小舅子,原来在纪委那小子。现在是人大办公室主任。”
“哦,工程技术人员那边你安排好了吗?”我问。
“哦,南总亲自接待,外加两个语言表达能力好的工程师。放心吧,出不了纰漏。”夏思云拿出了接待方案,我看了一下,说,“注意细节,接待工作一个细节考虑不到都会出问题。”
企业的核心存在永远是人力资源,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告诉你们,你们123必须这样做,456可以自己操作。夏思云这个人就是一个能管理好细节的人,但是,他永远不是杨再田能打能冲;也不是南民敏胸怀大格局,他就是他。管理本来就是控制性的游戏,你要学会控制员工,也要学会被他们控制。
走进办公室,桌上放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天总,一切搞定,招标文件已经派人送去。黄敬澜。”
我心里一阵感叹,你员工的人只会分为三类,第一,渴望赚钱,第二,渴望发展,第三,迷茫中。不要指望他们把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只要他们干了,就够了。
拿起电话,拨通了王兆瑜的,想了两声就放下。这是我跟他的约定,他身边有人他一会儿才打过来,没人立刻打过来。总之,领导有些话,尤其是跟你之间的秘密,只能跟你一个人讲。果然,他没回话,这是身边有人,或者开会。
赵锦辉走进来,告诉我,方娜娜想见我。
我想想,问,“她有什么事?”
“不知道,好像很急。见吗?”他试探着问。
我想想,“你叫她进来,我看她想演什么戏?”
方娜娜走进来,穿的还是很漂亮。穿著白色细肩带的背心,外面穿上一件长袖的薄毛衣,下半身则是质料柔软的超短紧身窄裙!她苗条身材、修长的双腿和纤细的腰肢、清丽的相貌和含羞知性的摸样,染成栗色的金发。
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人的确吸引人,李自为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可能多半有她漂亮*的缘故吧!
她刚进门,似乎有些拘谨。
我指指对面的沙发,说,“坐吧。”
她双腿并在一起,向一边偏去,手按在膝盖上,上身却挺得很直,背心里似乎喷薄欲出。
如果她是李自为的妻子或者情人,我会把目光一开,因为这样看一个女人是对朋友的亵渎,可是,现在她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完全可以像看一个鸡一样肆无忌惮。
但是,我知道,我的目光里现在完全没有情欲,有的只是愤怒与不屑。
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了,“天总,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下贱的女人怎么会有脸来到我的办公室?”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呃了一声,有些尴尬。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两件事,一是我感谢你安排了我的住处;二是请你转告给两位老人,我是不会要那套房子的。”这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那你以后该怎么办?有什么打算?”我问。
“自为的公司现在被别人霸占了,我要把它夺回来。”我看到了仇恨从她的眼睛里面跳跃出来。
“你用什么办法?创业是无中生有的重大工程,而夺回一个负债累累的公司,并且能让它生存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站起身来。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这才注意到,她一直是很严肃的跟我说话。
“无论做什么事情,困难是一定有的,坎坷是一定有的。你想清楚了?”我问。
她点点头,说,“我想清楚了,为了自为,我愿意去做。”
“需要我帮忙吗?”我问。
“不用,”她说。
“那为什么还来我这里跟我说这些?”
“我只是不希望在我做这些的时候,你会像对待敌人一样打击我,我受不了腹背受敌。我只想,你给我一段缓冲的时间。”她站起身。
“就这些?”我问。
“是”,她转身要走。
我说,“等等,送你一句忠告:创业路上,注定问题无数,盯着前面,走下去,走不动就坐一会,迷路了回去重新走,这,才是达成目标的根本。”
“谢谢”,她拉开门出去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下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方娜娜吗?
看尽沧桑坦然沉浮,阅尽坎坷懂得路径。我摇摇头,也许她在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
中午吃饭时,食堂特别炖了清心败火的汤,还有几个清淡的小菜,可是,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胃口。
夏思云和南民敏去接待客人了,葛正红带着朱曼去处理那个房子的事情了,再加上柳妮和两个工程师不在,食堂里面似乎少了不少人。
我端着餐盘坐到张小莹对面,她问,“你怎么没去接待客人?”
“这种客人我最好不出面,谁知道他们会提出什么问题?老南他们应付最好,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我也有个回旋的机会。”我说。

第三十七章 交流小莹
“天总,半年内存款准备金率就上调了5次,可以说,这在土地政策的基础上对开发商更是雪上加霜。存款准备金率在5次调整过后已经到了17%的高点。这对房地产公司的资金链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银行贷款本就政策受限,准备金率的提高让我们从银行那里得到赖以生存的资金变得更加困难。致使我们的开发成本和购房成本不断上升,资金来源增速明显回落,而销售情况却不容乐观。我心里急啊,虽然前两天有点销售,但是,相对于赢家中心整个项目来说,还是杯水车薪啊。”张小莹愁云密布。
“没事,你别太急,我最近再想办法融资。”我安慰着她。
“这两天我和赵锦辉做了一个政策分析,我们最后修订一下,回头我送过去?”她盘子里的饭几乎没动。
“怎么?减肥啊?怎么只喝了一点汤?”我问她。
她摇摇头,“今天看起来肯定又是销售空白,你叫我怎么有心思吃饭?”
房地产企业资金链继续拉紧,实力不强的开发商将面临较大的困难。融资难度的加大意味着房地产的开发成本的提高,无疑将加速房地产公司优胜劣汰的过程。有品牌、实力、管理能力较强的公司将获得较大的发展空间,并获得更多市场份额和政策支持;而实力不强,信用资质较低、历史包袱沉重、负债率较高的房地产开发商将被逐渐被淘汰出局。我这样的公司现在信用虽然不错,可是,负债率偏高,所以现在资金链还是偏紧。
“的确,相较于前两年,今年年似乎更能感受到政府对房地产市场的宏观调控力度:六次加息、国务院“24号文”、39号令、9•27房贷新政……多项政策和举措组合出击,调控政策从土地、行业规范再扩大到金融、税收等领域,调控力度及出台的频率出乎许多业内人士的预料。有人感叹,今年年,称之为真正的政策年并不为过。 那么,在这样的政策环境之下,即将到来的明年楼市政策还会再起波澜吗?国家的调控力度还将加大吗?”我也有些担心,跟她这样说。
张小莹慢慢地喝了口汤,说,“我最担心的是,美国次贷危机对我国的影响还没有真正显现。美国发生的次贷危机表明,房地产业的泡沫一旦破灭,其影响和后果并不止于房地产业本身。前几年美国住房市场繁荣,次贷市场迅速发展。在住房市场降温后,房价下跌和利率上升使很多借款人无法按期偿还借款,很多金融机构遭遇财务困难甚至破产。现在,市里和周边的一些地段已经出现了退房潮,有的地方业主和开发商冲突不断,要求开发商退还差价,我担心,总有一天,这种现象会出现在我们身上。”
我点点头,道,“宏观形势如此,我市的房地产市场同样不容乐观,从一、二季度的走势,我们明显可以看出,房地产市场成交额明显下滑,有的成交率几乎降到零。对后势,我们应清醒地认识到,在宏观调控下,房地产市场已经转入弱市调整格局,过去的市场环境和氛围都不可能再出现,目前的市场处于一种僵持阶段,市场正寻找新的方向。你跟赵锦辉要出去走走,有必要要向专家们请教一下。”
她看了我一眼,“现在,大家都在呼吁救市,看来我们要想度过这个难关,得收缩一下战线了。这不是人大在盯着海边那块地吗?我看,那块地可以暂时放一放。就是中央现在还要加大保障性住房的建设,在这种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天都项目你怎么看?”我问。
“房地产市场将面临巨大的结构性调整,包括土地供应、资金投入、政策导向、配套支持等,都将重点转向保障性住房。至于保障性住房对商品房产生的冲击,我们不能夸大也不能小觑保障房对商品房价的压力。由于保障性住房的建设需要时间,短期内保障房对商品住宅价格和需求的影响可能有限。但长期来看,大量涌入市场的保障性住房对未来几年的房价必然形成一定压力。我个人的建议,那边的建设速度也不宜过快。”张小莹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可是,史书亮不断地催咱们呢。觉得咱们的投入力度不大。”我说。
“我们保命要紧,他是升官要紧。我回去工作了。”她站起身来,我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偷偷地看着她。
我扫视了大家一眼,大家马上低头吃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我明白,传言已经无法控制,我能做到的就是让谣言慢慢平息。
其实,我不能说我的员工们议论这事不对。老板的个人生活对他们来说,那也是他们时刻关心的。我们这种公司工作虽说是朝九晚五,但工作多,压力大,只有五加二、黑加白地上班才完得成。这种环境里,作为老板,你有什么理由不让人家议论你?
对于他们议论我和张小莹,我倒无所谓,我只是担心会影响到她的心态。不管她对我的感情怎么样,她毕竟是个人才。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一个从不刻意迎合我的人才。
哪一个老板不是信誓旦旦重视人才呢,而那个企业真正做到重用人才呢?哪一个老板不是信誓旦旦企业决不用无用的小人吗?试看老板身边的人有几个是真正的人才呢?这主要有几点原因:首先,老板虚荣,真正的人才很少满足老板的虚荣,对老板有着过高的期望,总期望老板如何如何再提高提高,老板如果不是真正的企业家,而真正的人才所讲又不错,老板只有对人才敬而远之。而张小莹在这点上,她很知道什么话在什么时候该讲,什么时候不该讲,这样,我就很容易接受。
还有,企业的真正人才往往在某方面才能过人,老板在这方面明显不如他,而自己是老板,又放不下面子,在与这些人才争论时,自己的能力不够。于是干脆让一些才能差些人去做事,这些人往往对自己相当听话。我也同样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是,更多的时候,我还会反思自己。尤其是有时候,张小莹和杨再田这样的人,跟我争论起来很让我下不来台,有时气得我连饭都吃不下去,可是,慢慢想来,他们还是对的,人们跟你吵是为了企业发展,你老要什么面子?跟他们打交道多了,我慢慢明白,真正有人才自尊心很强,具有较强的个性,不会在你老板面前低三下四,无法满足你作为老板的情感需求。而你的这种需求在一帮非人才那里很容易得到满足。当你对别人的阿谀奉承具有依赖时,别人对你也就有了领导权力,因此,很多老板就是这样一步步地进入自己为自己设计的陷阱,不能自拨。
我很感谢我有张小莹、杨再田这样的员工,是他们时刻叫我警醒,是他们总是在我水深火热时拯救我。

第三十八章 天都项目
现在,张小莹也应该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我该怎么办?忽然想起葛正红建议我对她进行奖励的事,嗯,等一会儿夏思云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
正想着,电话响了,是丁辰,“天总啊,不好意思,跟你道个歉,昨天我那个老乡给你添麻烦了,夏总的伤势怎么样?替我问候他。”
嗯,他怎么突然跟我客气起来了?这是最近很少见的。他现在对我似乎总有抱怨,突然这么客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没啥,他的伤没有大碍。”我回答。
“天佑啊,我听说上午有人大的人去你那里调研?怎么样,要不要我协调一下?”
我心里想,这不是跟我示 威嘛?
但是我还是说,“那当然好,很多事都要靠丁大哥照应。”
丁辰不失时机地说,“哦,那改日我请他们打打高尔夫,听说观澜湖最近推出一批特价会员卡,你有没有办一个?我这几天正好想办一个。”
靠,狼子野心在这儿呢。既然人家开口,我也不能不接招儿,我笑了,“大哥那么忙,还用自己去办?回头我叫夏总去把咱俩的都办了,省的你还跑一趟。”
放下电话,我真想骂人,可是,我却骂不出来。即在丁辰的一亩三分地找饭吃,有些小事还是忍了吧。
赵锦辉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装订好的报告,我很奇怪,问,“嗯,这就是张小莹刚才所说的政策分析?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赵锦辉笑了一下,“那个还没有这么快,这个是天都项目的成本分析。”
“哦,吓我一跳,我说嘛,怎么这么快?你说说?”
赵锦辉把报告递给我,“你看着,我说就行了,这样你也好有个直观的印象。”
我接过来,看着上面列了好多表格,点点头,“你说吧。”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地价最后是多少钱的问题不好确定,我们是按我们给天都市带资建设外环的预算来估算的地价,大约是每平方920块钱。”
我点点头,说,“估计差不多,我们的工程现在进展还算顺利。假如提前完工,会省一些,要是工程延后,可能会增加一些,不过,现在原材料价格在下跌,估计还能省一些。”
赵锦辉说,“那我们就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我们算一下其他的成本。现在那块地的容积率是,如果我们少量叠拼加部分花园洋房和高层板楼、塔楼,靠高层来出面积,牺牲一定的时间来换取这个利润空间,这个账也要细算。”
我说,“你估算一下?”
他说,“我都知道,项目成本的几大构成:土地,不光是土地出让金,还有契税、使用税等、前期、配套、基础设施、建安、景观、销售费用、财务费用分摊、管理费用分摊,都是实实在在要花出去的真金白银。多的不说,即使单方按3500计,除掉多如牛毛的各项税费、巨额银行贷款利息之外毛利还要再缴纳25%的营业税。这样算下来,做得好的话这个项目利润率能到百分之十多点。”
我问,“要是这次完全咱们施工,你觉得建安这一块能控制在多少?”
赵锦辉道,“我跟杨总通了电话,省不了多少。前期费用多的不说,100是要的,方案、施工图、景观、精装等专项设计费就在70以上,其他三通一平费用、散装水泥基金等杂项的费用30并不为多。配套费用视具体情况而定了,像幼儿园、学校、居委会、卫生站、会所、人防、物管用房、设备用房、消防站、垃圾站之类的,都是钱,并且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些都是不可售的面积,是卖不了钱的!这一块建安成本单方并不比住宅少多少,摊到总建筑面积里,平均可以按200元左右。基础设施费那一块,这一项摊到单方约在300到400左右。监理费按国家标准打过折之后也得15左右。其他各项专项咨询费、检测费、测量费等等加起来,单方造价约50~100。”
我想想说,“其他的你不用说了,我大概算的明白,财务费用、管理费用、资金成本、契税什么的,这些加起来得一千多吧?”
“是的,还没有包括一项,隐性成本”,赵锦辉点点头。
“10%给萧雅的,加上不可预见费。大概就这些了。”我说。
“这样算起来,我们利润不大,而且风险不小,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去一次天都,跟政府申请一下,减免一些税费和行政事业收费,这样我们才有把握。”
我想了想,说,“我最近去一次,你也跟我一起去。对了,自为的葬礼都安排好了吗?”
“程序没问题了,现在就等公安的同意了。”赵锦辉道。
“我这两天比较忙,你要多陪陪两位老人。”我说。
“你放心吧,那就像你我的父母一样。”赵锦辉道。
“方娜娜怎么办,你跟夏总商量好。”我看着他。
“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搞出意外的。”
当我站在联检大楼,看着范梅梅推着小山一样的车子走过来,我忍不住笑了,我说,“看样子像个整天替人拿货的水客啊。”
她笑着,纯净迷人、毫无畏惧。
我说,“一起吃饭,然后送你去新房子。”
她说,“你有没有搞错,还是把这些东西送到那边去,然后吃饭。我约了两个美女给你认识。”
我想也是,于是点点头。
站在刚刚换了新窗帘、新床单的房间里,范梅梅哇地一声,然后回头抱住我,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亲爱的,你太有才了,这简直跟变戏法一样。”
我不苟言笑,说,“不好意思,只有两天的时间,王市长要是提前跟我说,绝对会比这个更能令你满意。”
她脱掉鞋子,在地下做了几个芭蕾的动作,就像一只飞翔的小鸟。
我将她的那些东西提到客房,一回头,看见她正忧伤地看着我。
我笑了,问,“怎么啦?似乎受了委屈?”
“如果不是王兆瑜,你会不会这样对我?”她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阳关从落地窗那里走过来,抚摸着我的脸,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我无法描述范梅梅的表情,讲不出那个抿起来的嘴角的角度或者眼神里面的东西。
我们之间有两米远,但是,却似乎远隔千山。
半晌,我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切只不过是假设。”

第三十九章 亲密爱人
范梅梅今天穿着洁白的裙子,和薄纱般的紧身上衫;她优美动人的身材被勾勒得青春活力十足。我看着她,心中感慨万端,她美丽,清秀,如纯洁的天使降落在人间,让男人的浮躁和不安的心变得宁静和安谧。在她的身上,你看到了*,但却看不到欲望;你看到了她美妙的面庞和婀娜的身影,但却看不到狂热和引诱。
她慢慢地往前走,我感到巨大的压力。
我几乎喘不上气来,我感觉她的手环在了我的脖子上,两峰柔软压在了我的胸前。我不敢乱动,只好静静地体会着她。
这个世界那么大,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也许这就是生活。
我们的衣服,在对方的双手行动下解开了。嘴,仍然吻在一起。
一瞬间,我似乎看见王兆瑜在狠狠地看着我,但是,很快,一团火焰将他烧得干干净净。
我根本没有想到看似文静的范梅梅的竟然是如此的热烈。那一刻,我想拒绝,可是,我想就是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你或许会说,这很容易呀,你拒绝她,不就完事了吗?那么我将会告诉你,这将是人间的一件非常难办的事。
那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呀!我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无法在她面前赤身*,因为我还保持着最后的一点羞涩。范梅梅见我如此犹把琵琶半遮面,便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她先迅速拉上客厅的窗帘,然后迅速脱去衣衫。那雪白的皮肤,那苗条的身体,那漂亮到极致,美丽到极点的人体风景,真让我目瞪口呆了。
我们坦诚相向,那一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伸手一拉,我们倒在沙发上。
每一次亲吻,我们都是非常虔诚的非常用心的。
我想,在莫小平之后,我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如此尽心过。这个时候的我,不是在享受,而是无私地在奉献。每一个充满爱意的动作,刺激着她那诱人的身体,让她兴奋让她入迷。
我不能自己,每个人在面对的时候,都极有可能这样做,理性,感性,谁是谁的谁,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衡量的尺寸。
帕斯卡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人必然是疯狂的,不疯也许只是疯狂的另一种形式。
也许是因为我的前戏做得太长,范梅梅已经是兴奋到了一定的程度;当我进入她的身体时,恰逢她的生理和心理都达到了临境点。我一用力,她立刻大叫起来,“我要死啦,我要死了!”
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假装的,但是,当我看到泪水在她脸上放肆地奔流着,我知道,她是真的动了情。
我们没有改变了世界,只是世界无情地改变了我们。
一切结束,我伏在她的身上,她一动也不动,除了胸口上下起伏,我感觉不到她任何的细小动作。
做过了才知道爱,可是,我说不出这个字,她也说不出,我知道,都心存哀伤,都被爱情所伤。
过了一会儿,她微微抬起头,“去洗洗吧,我们去吃饭吧。”
我坐起来,她也坐起来。我看看她,她看看我,缓缓地埋下身,将头埋在膝盖里。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一幅画,不过,眼前这幅画总感觉有些不那么纯净。
我站起身来,走进洗手间,水温很合适,就像一只婴儿的手在抚摸着我。
我忽听得有点奇怪的声音,我探出头去,却发现范梅梅在擦着眼泪。
我知道,这是另一个她。
我走出来,果然,她已经是阳光灿烂,她*着自己从她带回来的那堆东西里拿出一些扔到沙发上。“这些都是给你买的,你找一套换上。”
我很想问,“你给王兆瑜买了吗?”但是,心里马上就骂了一句:你这个蠢货。
等她将自己收拾得焕然一新,我惊呆了,这不整个一情侣装吗?
我看着她,又看看我自己,说,“这样不大合适吧?”
她调皮地笑着,“这很合适,我一直驻北京的,现在要经常来这里,我总要给我这些好朋友一个理由吧?”
我说,“你知道,我一直是很低调的,这万一。”
“怕成为绯闻的男主角?放心,你不知道,明星的绯闻一般都是自己放给媒体的。我不说,谁能注意你?” 在刚才的几分钟里面,眼神中的忧伤从她眸子里褪去,增添了许多大胆与勇敢。
不仅如此,她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松弛,完全没有了*时的激动和刚才的忧郁。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天生的演员,角色的转换不仅是表面的,还有心理的。
看我这样看着她,她作出一个非主流式的微笑,“怎么?”
我揽住她,在原地转了个圈,轻声说,“你真是个叫人捉摸不透的精灵。”
她用手指在我鼻子上划了一下,“我不是什么精灵,我是森林中的女巫,已经给你下了降头。你不准忘了我,否则,你将全身僵硬,成为一具雕像。”
她的脸上变幻出一种奇特的表情,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但是却让我心里受用无比。
“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爱你了?”她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是一个迷,我永远看不懂你。越是这样,我越想探究,于是,越陷越深。”她的眼神充满挑战。
我说,“你当演员真是瞎材料了,你应该去当余秋雨。”
这回该她问为什么了,但是她问的却是,“你怎么把我跟那个老头儿比啊?”
我说,“因为你比他更酸,更矫情!”
吃饭的地方是在万象城四楼的江南厨子,我实在是觉得这个地方太过嘈杂。但是,范梅梅说那两个朋友正在上面做头发,等下吃完饭可以一起结伴血拼。
我问,“这么说吃完饭就不用我陪你了?”
她看了我一眼,说,“今天你就扮演好亲密爱人就行了。”
我一耸肩,意思是随你了。

第四十章 两位美女
两个女孩子据说都是下一步戏的合作伙伴,这次是来跟郭俞凡谈事情的。个子高高瘦瘦的叫韩傲霜,另一个白白的圆脸叫田沐禾。
范梅梅只是介绍说这是天总,也没说我叫什么名字。
这家店的菜很精致,几个女孩子也不喝酒,上来就吃。
我听着她们谈圈里圈外的是是非非,忽然想起那天跟郭俞凡他们吃饭,开始也是说这些,难道娱乐圈的人都这么八卦?
我慢慢地吃着,她们陡然间说到一个目前红的发紫的一个女孩子身上了。这一说,我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以清纯*示人的女孩子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
韩傲霜不屑一顾地说,“上次在横店拍戏,宵夜以后回宾馆,她拉着导演的手说,你的手好冷啊!声音嗲的叫全车的人浑身发冷。那个晚上,她*的声音简直叫大家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她居然敢趾高气扬地叫导演给她加戏。”
影视圈对于普通人来讲,有些很远,也显得很神秘,网络上又经常有一些不实的炒作,报道什么的,对我们这个行当多少也产生了些负面的影响,一提起影视圈娱乐圈,就是纸醉金迷,混沌不堪,其实只是大家不太了解这个行业,也不了解这个圈子里人的生存状态和心态而已,任何一个环境都有着其自身不同的特点,而发生的任何事既然存在就有着存在的理由。
范梅梅看了我一眼,我装作没什么专心地对付面前的那份醉鱼,耳朵却一直警觉着。
“听说没有?她这几天又搞定一个房地产老板,投了五百万进来,什么条件都没有,唯一条件的就是让她当女一号。”田沐禾道。
范梅梅又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表情,她说,“又是一个傻瓜,对这个行业一点都没了解,以为有点钱,拍出来的东西就能赚钱,就能把人捧红了,最后自己钱怎么赔的都不知道。”
韩傲霜笑得很神秘,“这人现在只要是能当主角,什么人都可以睡啦。”
范梅梅笑道,“我听说了。咳,像这种片子拍完能卖出去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也就能省则省,多省点剩下的钱就是自己的啊,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苦了那个开发商,五百万睡不几次。”
我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韩傲霜看了我一眼,问,“天总,你是做什么的?”
我收拢笑容,说,“我是做房地产的。”韩傲霜冲着田沐禾一吐舌头,说了一声,“妈呀,又是一个做房地产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大笑起来。韩傲霜看着我,“天总,我们梅梅可是苦大仇深,熬出来不容易。你可得珍惜着点儿。”
我笑笑,没说什么,看看范梅梅。韩傲霜又对范梅梅道,“梅梅,干咱们这行的,能有这个结果你就知足吧,不过我得提醒你,跟他们这种奸商接触,别象丫头贱命似的抢着往上贴,让人看轻!你只要第一次主动了,以后就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了,有你受的。我告诉你,女孩子能矜持就矜持,该端着就端着,省得以后拿捏你。”说完,挑战似的看了我一眼,眉毛一挑,意思是,你咋的吧?
我依旧不出声,含着笑看着他们。
田沐禾在下面踩了韩傲霜一下,“你别这么说人家天总好不好?你看,他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我总觉得,人家大度从容机智,不会欺负咱们梅梅的。”
“怎么,你这个叛徒。”韩傲霜狠狠地瞪了田沐禾一眼。
大概是因为田沐禾说了我的好话,我多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白皙,温柔可爱,不是那种*的漂亮,却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气质。
见我不说话,韩傲霜对我说,“喂,奸商,你不会是结巴吧?怎么不说话?”
攻到门口儿了,不能不应战。
我说,“开发商一直是被人家骂的,我都习惯了,你这话里话外敲打跟报纸杂志上骂我们黑心肝,我听着就像表扬似的。”
“挺有点抗打击能力啊?”韩傲霜斜睨着我。然后,她又对范梅梅说,“梅梅,这些开发商都是黑心的,钱的来路都不正,你啊,就要把架子端起来,不是我们涎着脸高攀人家,而是我们下嫁!不能嫁到他盖房子的家里当小媳妇受气!老公不是就是老婆的靠山吗?要给撑起来。奸商,给我们梅梅什么定情物啊?”
范梅梅抢着说,“给了套房子。”
田沐禾哇的一声,“梅梅,你好幸福欸!”
韩傲霜一脸不屑,“他开发商,不就是有房子吗?有啥了不起的?”
田沐禾问,“梅梅,啥时候去你的香闺参观参观?”
范梅梅说,“随时都可以。”
“等下就去”,韩傲霜道,“梅梅,咱们仨去你那里好好聊聊。奸商,你还不买单走人?”
我温柔地看着范梅梅,“那你们几个人好好聚聚,我就不在这儿当电灯泡儿啦?我把车给你们留下吧?”
范梅梅笑道,“不用了,我们都不熟路,打车就好。”

第一章 商量招标
回家的路上,我拨通了王兆瑜的电话,这回他倒是很快就接了。
“怎么样?这么早就吃完饭啦?”他问。
我很奇怪,问,“你怎么知道我吃完饭啦?”
他笑了,“我太了解你了,你做事那么谨慎,会当她面给我电话?怎么样?她对那套房子还满意吧?”
我说,“天鹅堡的房子在深圳肯定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这种环境她在北京根本见不到。对了,我觉得她住在那里你跟她见面不会很方便啊。”
王兆瑜笑了,“你以为我会傻到去那里跟她见面吗,我要是跟她见面也是去周边城市,那能在那里啊。那里是你应该常去的地方。”
“你得了,你别害我了,我有女朋友,我和骆霞感情很好,要是让她知道我跟范梅梅来往,她非误会我不可。对了,我一直搞不明白,你送她房子就直接写她名字,干嘛用我的名字?”我问。
“兄弟,亏你是聪明人,这万一将来被人发现,大家都知道咱俩的关系,我完全可以说她是你的,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啊。”王兆瑜嘿嘿地笑着。
“你别得意,那女孩身材*,性格也不错,别那天我跟她接触时间长了,日久生情,我挖你墙角。”我哼了一声。
“不说这个了,下午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这次招标截止日期延长一天。”王兆瑜说。
“为什么?我感到很意外。”
“不为什么,你明天派个人到那个招标代理公司去一趟,我答应给他们3%的代理费,你明天先付1%给他,其余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他不用说我都明白,这笔钱一定是代理公司拿来处理前期问题的。招标是一项系统工程,有一套完整的程序,每个环节都需要经过精心策划、周密组织,这是实现招标经济性和时效性的根本保证。据介绍,一套完整的招标程序是:发招标公告——投标单位资格预审——发招标文件——投标单位做标书——开标——评标——公示中标单位——发中标通知书——签订合同。整个过程至少需要30天左右才能完成。从表面上看,任何一个项目的招标过程都很难找到瑕疵,但实质上,哪个环节都可能出问题。因为,大部分工程项目的业主早已内定了施工单位或货物供应商,只不过迫于招标的规定,只好象征性地进行招投标,搞形式走过场,明招暗定。
其实,不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招标代理机构都脱不了干系。目前招标市场出现的一些问题,我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招标代理机构进入门槛低;二是对招投标活动的监督管理在制度设计上有缺陷。相对于那些需要一定从业资质,如审计、评估等中介服务机构来说,招标代理业务技术含量低,只要拿到项目,就能挣到钱。由于进入门槛低,招标代理机构越来越多,而从业人员的素质参差不齐,代理业务恶性竞争的局面愈演愈烈。为了拿到业务,招标代理公司不得不看业主脸色行事,按业主意志办事,否则他们会随便找个理由把代理公司换掉。听业主的话这是他们继续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则。其实,招标代理公司的工作跟洗钱差不多,是把那些不能摆到桌面上的事情,通过这个环节变成合理合法。
我说,“没问题,我会处理好的。对了,是不是再接新戏之前,这个范梅梅都会住深圳啊?都需要怎么安排你说话。”
“呃,是这样的,这两天郭俞凡会找你谈拍新戏的合同的,你准备一下。反正我已经跟市电视台了省电视台打了招呼,他们肯定会买的,有这两个保底,你肯定亏不上。至于别的电视台,那就要看郭俞凡的了。”王兆瑜说。这时,我听到他那边有电话铃声,他接起来,嗯了两声。
“我等下还有个会,不多说了,这些天我比较忙,你要多陪陪梅梅。她一个人在这里一定比较寂寞,这是就拜托你了。”说完,他放了电话。
正想把耳机摘下来,一个电话又钻进来,是王巍巍。“巍巍,怎么是你?你那边几点了?怎么还不睡?”
她说了一句,“天佑,我”。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我问,“你怎么啦?”
她半天才说,“靳守坚那个混蛋又有人了。”
“怎么回事?”我问。
“前一阶段他说心情不好,想去悉尼散散心,我想,他也就是赌赌,嫖嫖,澳洲这个地方也太寂寞了,时间长了怕憋出毛病来。开始,他也就是去个三两天就回来。可是最近,他越去频率越密,最近反倒是回家的时候少了。”
“你是怎么发现他有人了的?”我问。
她说,“你知道,我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要不是刚才一个女人打来电话,说她叫徐泽慧,跟靳守坚已经好了,我还不知道。”
“是不是老靳在外面嫖的女人故意搞老靳啊?”我问。
“不是的,对了,你知道徐茂林吗?”她问。
“徐茂林,我当然知道,他在国内很有名。不过这两天听说他因为跟国内一个贪官搞不清楚,他躲到国外去了。没怎么在国内投资,不过,他的公司还是在正常运作的。”我回答。
“那就对了,那个徐泽慧说她是徐茂林的女儿,她给我开出两个条件,一是,给我一笔钱,让我马上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二是,我不签字,她和靳守坚离开我回国,她们不在管我的生活,让我靠这个农场渡日。你知道,这两年这边干旱,这个农场也是难以为继。天佑,你说,我该怎么办?”王巍巍渐渐平静下来,思路也清晰起来。
“你跟老靳谈了吗?他是什么意思?也许这只是徐泽慧的一厢情愿呢。老靳也许就是跟他玩玩而已。”我道。
“我这两天跟他联系不上,你知道,他在澳洲也不用手机,他要是不打电话回来我也跟他联系不上。”王巍巍显得也很无奈。
“对了,她女儿该放假了吧?”我问。
“快了,不过,我可是怕那个小魔头,她就是想方设法地戏弄我,折磨我。”王巍巍道。
我说,“她可能还是对你有敌视的心理,你需要多跟她沟通。”
“得了,我不跟你说了,一会儿天亮了,我还要去挤牛奶,还要开几十公里的车去卖牛奶。我现在黑得要命,一个典型的农妇。”她打了个哈欠。
“好吧,拜拜”。我跟她告了别。

第二章 关系维护
我一抬头,自己愣了,怎么把车开到公司来了?
看看楼上还有灯光,我开门走进大厅,值班的保安给我敬了个礼。“天总,这么晚你还过来?”
我说,“路过,看看。谁在这里呢?”
“是黄经理和唐经理他们。”
我点点头,说,“你辛苦,我上去看看。”
我走上楼,只有工程设计中心的灯还是亮着的。
我一打开门,一股强烈的烟草味差点把我砸了个跟头。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黄敬澜和唐立带着几个工程师在开会。
“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哦,刚才建设局甘局长突然带着一群人来赢家中心来检查。”黄敬澜说。
“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刚检查过吗?”我问。
“我们几个正在商量怎么把工地管理好的优化方案,但是,天总,我们总是觉得,建设局现在好像是盯上我们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唐立道。
我忽然想起了前几天许侃提醒过我,说去里召开建筑安全专项整治大会时,丁辰在会议上说过,赢家中心等几个项目市区里的重点项目,但是越是重点项目越是要严格管理,一旦是这几个项目出现问题,影响更大。
现在看来,这是丁辰的因素起了作用。这个丁辰,看来应该好好地跟他周旋一番啦。
我说,“你们几个先研究着,我回一下办公室,晚上请你们宵夜。”
回到办公室,我马上打电话给许侃。他现在是建设局的副局长,这等事情他应该能提前知道的,这回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呢?要知道,我们俩有一个监理公司的,专门做我自己的工程监理,说白了,这就是我交给他的保护费。拿了钱就得办事。
半天,一直是在通话中。
我有些急躁,真想大骂他一顿。
终于接通了,还没等我说话,他就赶紧道歉,“天总,我知道你就会来兴师问罪,实在是对不起。我在建设部开会,下午安检站和质检站都打电话想跟我说晚上检查的事。可是,开会规定要关机,而开完会,几个兄弟省市局的局长在一起吃饭,我忘了开机了。这一开机,好几个电话打进来,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他这样一说,我还真不好说什么,于是,说,“没什么,幸亏没出什么事,否则,咱俩有麻烦了。”
我说咱俩,提醒他,你别忘了,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万一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就是就是”,他答道。
“许大哥呀,你真得注意啊。我这小买卖人,出了什么事也就是出点血,可你不一样啊,一旦出事那可是乌纱的问题啊。官场有聚光灯下大放异彩的荣耀,也有千尺水中触礁沉船的危形,有万人之上一呼百应的显赫,也有中箭落马踩成肉浆的惨状。兄弟我还想在你的翅膀下过几年舒心日子,可是不想看你阴沟里翻船啊。”我显得很关心他。
跟官员们打交道,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比如这个许侃,虽然我们俩认识很久了,在他当质检站站长的时候,我们俩就合伙开了那个代理公司。可是,不是说开了代理公司月月有钱给他就一劳永逸了。这感情啊,就像养花,你要时常的浇灌、施肥、剪枝才行。
比如说许侃,那是出了名的对老婆好,他老婆生病多年,都是他悉心照料,在区里很有好名声。
可是,我当时怎么跟他关系搞得那么好呢?他爱人生病多年,许侃虽然年纪有些大,可也算个男人,男人怎能缺少夫妻生活呢。
于是,我就叫李自为到夜总会找了个小姐换了一套公司女职员的服装,这样既显得小姐有档次,同时许侃也很有面子。第二天,我请许侃吃饭。小姐非常机灵,不住地向他敬酒,伶牙俐齿。许侃笑眯眯地看着她,夸我们公司的员工都是人才。后来我看许侃有点迷糊,赶紧使了眼色,于是小姐搀着许侃上楼,进了我们事先开好的房间,我得意洋洋地溜之大吉。
后来,我干脆出钱包了那小姐,于是,我跟许侃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
现在,我跟许侃自然用不着这一套了,可是,经常的沟通还是必要的。
跟其他官员打交道也一样,总是要经常沟通,投其所好。比如一个工程能否拿下来,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不能得罪,前者负责大方向,后者负责财政拨款;又比如即使主管的领导是九品芝麻官,也不能得罪,因为在竞标的十几个公司中,他有权利向上级领导推荐哪个,往垃圾桶里扔掉哪个。即使你公司再有实力,如果不能初选入围,那也是黄鼠狼放香屁——没戏。
另外,如果某领导好酒,我就送点好酒;如果某领导喜欢舞文弄墨,我们就送点名人字画。如果某领导喜欢打牌、唱歌、玩保龄,那我们即使累得跟孙子似的,也要精神抖擞,奋勇争先地陪他们玩。没办法,这帮领导都是地方的衣食父母,谁叫我们想赚他们老百姓的纳税钱呢。
我说,“许大哥,你还是早点回来吧,没有你,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放心,放心,我很快就回去。回去就不怕了。”许侃安慰着我。

第三章 交往官员
其实,这样培植感情对于一个企业来说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怎么在台面上打交道。企业和政府打交道,首先是跟具体的官员和具体的部门打交道;然后是跟一级政府打交道,这比较宏观,具有战略的味道;再就是参与公共决策,取得立法优势,这是跟政府打交道的最高境界。
官员和商人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呢?很微妙。但可以用六个字概括:离不开,靠不住。
离不开是因为虽然市场经济转轨这么多年,政府权力在经济生活中的主导地位,政府所掌控的大量资源并没有发生实质的改变,这才使得官员具有你想象不到的权限,所以,你不能离开他。靠不住则是想完全依靠政府根本就是不可能,而且有时候本该政府提供的服务他们都不一定能兑现,所以企业的发展不能把希望过多寄托于政府,这就是常说的政府缺位。
再小的官也可以管住企业,这是目前的现状。任何一家企业,无论大小都或多或少被不同的官员以各种理由考察过,如何巧妙地周旋需要企业把握好分寸。
我跟他们打交道,很注意他们做事的一些信号,该办的事不办,该速办的事拖着不办,该严密的地方留个陷阱让你钻,这些就是告诉你,应该赶紧上供。给他们报点发票,送点购物卡是最起码的了。
还有,人家利用红头儿文件给你小鞋穿,或者人家利用国家部门的权威性设立一些评价、认证和荣誉称号,事先给你设套,这些你都要心里明白。
王兆瑜对我的评价就是听话,这点我认为我做得很好。我们从小就接受听话教育,在家庭父母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长大了听党的话,没想到听话却成为了致富诀窍,看来党和政府从小就培养我们致富诀窍啊。
我们的社会喜欢听话的人,政府官员更是如此。以乖孙子的姿态出现在政府官员面前,把那些官僚被捧得高高的,他们还不乐得将项目送给我这样聪明的人,反正给谁都一样,还不如给个合自己口味的听话的人?政府的钱怎么这么好赚,世界上都是高风险高收入,而政府的钱确实赚得基本无风险,那真正的风险谁承担了呢?当听话成为一种判断标准时,很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情很是复杂,别的官员我都能搞定,怎么就这个丁辰我搞不定?
想要和政府做事情,得和那么多的机构、各级官员打好交道,哪柱香没烧到,哪个庙的方丈就给你好看。人与人之间,因性格、品性、修养、环境等等不同造成的差异也决定了你不可能和每个方丈都投缘。
丁辰就是这样一个方丈,我不是对他不尊敬,也不是不想烧香,但这种人就是我事业道路上的那个障碍。表面上看,这是由于不投缘造成的,但深层次看,在一个法治*的社会里,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根本不必烧香、根本不必搞潜规则;既浪费精力、财力、又增加产业成本,而这一切最终又将转嫁到购房者身上,以另一种合法的形式体现在世人面前,这是悲哀!
想当初,他给王兆瑜当副手的时候,那时候可谓是对王兆瑜言听计从,王兆瑜让他往东他不往西,让他跳楼他绝对不上吊。我记得那时候他刚转业不久,也没什么钱,但是跟我出去吃饭也是经常的买单。
有几次也是他战友来,我抢着给他买单他都不让。那时候,他还是象在部队里当副师长那样的直来直去,有什么话就说,也不藏着掖着。那时候,他喜欢钓鱼,我经常陪他钓鱼,都是去野钓,因为去钓鱼场他付不起费用。那时的丁辰是多么的容易打交道啊?
记得为了他的提拔,我不仅动用了余晖找到了罗申,而且还走了王梓桐的关系,在钱书记面前说了他不少好话。
怎么?难道就因为第一购物那点钱的问题,他就这样啦?我想不通,人的情谊还不如那几张钞票重要?想想我跟他在一切的一些细节,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他啊?
我觉得我应该跟他是手足情深,可是他现在却是想打土豪分田地。王兆瑜也帮我做了一些工作,我们也一起吃了几顿饭,可是,他当面都是说,大家还是兄弟,没啥隔阂,可是实际上呢?还是处处给我使绊子。
我一直明白,企业再大也是企业,在政府面前,太脆弱了,根本经不起打击,所以,我一直很低调,怕的就是树大招风。中国历来官本位,在商本位没形成之前,任何跟政府官员做对的事都是要命的。
我打了个电话给夏思云,安排他赶紧去观澜办张会员卡,而且,我要亲自给丁辰送去,我就不信了,我就填不上我们中间的这道沟?
黄敬澜他们开完会,我们一起去马路对面的大排档吃鸡煲,正在等菜的功夫,电话忽然响了,我一看大头贴,正是范梅梅,我接起来,说话的却是韩傲霜,“开发商,听说你挺爱我们梅梅的,怎么,能不能证明你爱她啊?”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啊?跳楼这事儿太危险,我有恐高症;买999朵玫瑰呢,现在太晚了,花不新鲜,再说,那不成了说俺家梅梅是残花败柳;学美国帅哥开着直升飞机求婚呢?不是花不起租金,而是中国的空域要提前十二小时申请,韩小姐,你想叫我怎么证明呢?”我说。

第四章 证明自己
也许是我这话把她给震住了,刚才吃饭时时我没怎么说话,她可能以为我是个土财主,我这么一说,她居然半天没醒过腔来。
我听见她在那边跟别人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说,“开发商,想不到你嘴皮子还挺溜啊,我们三个刚从商场出来,正想打车回梅梅那里,梅梅说想吃宵夜,想叫你也过来,怎么过不过来?”
“这就是证明我爱不爱梅梅的标准?这标准也太低了。也巧了,我正跟公司的几个帅哥再吃大排档,菜还没上来,要是您能屈尊来我这边,我可以叫你提高点证明的标准。”我说。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隔了一会儿,她说,“你说吧,在哪儿?不过,你到时候要是证明不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说,“让我当众跪倒求婚似乎是没到那个时候,要是让我当众亲吻似乎又有流氓之嫌,你过来吧,大不了一死,早死早托生。”
菜上来,她们仨也正好到。
一见红红的鸡煲,韩傲霜哇的一声,“太妙了。”
我说,“得,先洗手去,回来给你们介绍帅哥。”
大家坐定,我对她们说,“这几位都是我公司的,帅吧?不过,他们都是老实人,不准欺负他们啊?”
韩傲霜一撇嘴,看你说的,“难道我们都是老虎不成?”
我看看唐立和毛广路几个年轻人,“老虎跑没跑到你们心里去??
几个年轻人不敢做声,我说,“别怕,要是跑进去了就跟我说,我帮你们把老虎抓住。“
韩傲霜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大一会儿,以煲辣的已经没了,不辣的还有一些,我看看韩傲霜,“要不要再要一只?”
她一边哈着气,一边说,“来,干嘛不来?”
范梅梅在一边说,“你不是怕脸上长痘痘,不吃辣的吗?”
韩傲霜道,这叫以毒攻毒,然后看了我一眼,“盖房子的,你这些帅哥怎么都这么拘谨啊?”
唐立笑了一下,“你一直在战斗,我们一直在欣赏。”
“嘴还挺甜的的嘛,帅哥,搞工程的是不是都挺内向的?”韩傲霜问。
唐立看了我一眼,见我没表情,他说,“我们只是比较认真,人要是认真了,给人的印象就会很严肃吧?不过,严肃跟内向无关。”
“嗯,答得还算靠谱,来我跟你干一杯!”韩傲霜举起杯。
还没等喝,有两个小女孩跑过来,问韩傲霜,请问,“你是韩傲霜吗?我们想请你签名。”
韩傲霜脸上透出一丝得意,正想说什么,我拦住那两个小女孩,“小姑娘,你说的那个韩傲霜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歌星吧?可是,你认错人了,歌星会跑到大街上吃大排档吗?”
小姑娘有些不服气,说,“我们在旁边看了半天了,她是韩傲霜,她是范梅梅,不会错啊?”
我笑道,“小姑娘,这你可就走眼了,她俩不过是前面饭店的俩服务员,长得也许跟你说的明星有点像,但是,他们的确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想啊,她们应该是俩凤凰啊,怎么会落在我们这几个民工身旁,你说是不是啊?”
两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犹豫,看了半天,说,“你也是明星吧,是任达华,不对,是于荣光,咳,你到底是谁来着?”
我笑了,“其实我是范伟,你们知道我吧?”
俩小女孩摇摇头,“有些糊涂,不像啊?范伟长的不像你这样儿啊?”
我一指田沐禾,说,“你看,她就是舒淇,你们应该找她签名才对。”
俩小女孩你看我我看你,说,“我们真认错人了,她们应该是服务员。”
说完就走,我在后面喊,“别介,我给你们签名,小姑娘,我真的是范伟!”
一个小女孩转过身冲我做了鬼脸,“耶,你不是范伟,你是饭桶。”
两个小女孩走了,韩傲霜看了我一阵子,“盖房子的,你干嘛对两个小姑娘说我们是服务员?”
“难道你们不是服务员吗?”我不苟言笑。
“你什么意思啊?”范梅梅在一旁拉了我一下。
我说,“官员为老百姓做事,我为老百姓提供房子,你们演员演出供人民娱乐,这都是一种服务,这跟市场里卖菜的,饭店的服务员没啥区别。”
“狡辩”,韩傲霜哼了一声。
“那你咋不让她给人家签名呢?”田沐禾问。
我反问,“咱们今天晚上出来是干什么?吃饭。今晚我们的目的是满足口欲,填饱肚子,而不是引起这个地区的骚乱。我要是承认你是韩傲霜,等下这个地方引起交通阻塞,你说我是不是对全市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范梅梅问。然后对韩傲霜说,“你别理他,来喝酒。”
韩傲霜端起杯,眼睛里充满不明的东西,她问,“你大老远地叫我们来,就是为了挤兑我们的?”
“这你就错了,我是为了请你们吃饭,同时为了证明你在电话里提出的问题。”我道。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准备怎么证明啊?”韩傲霜问。
唐立有些疑惑,问,“老板,你要证明什么?”
我说,“为了证明韩小姐的一个疑惑,韩小姐,你想我怎么证明你才满意?”
韩傲霜问,“你都喜欢梅梅什么啊?”
“我说过喜欢梅梅吗?”我反问。“喜欢这个词那太俗,我那是欣赏,就像欣赏一幅名画或者是一件珍宝。”
“你要诚实,不要东拉西扯。”韩傲霜带着轻蔑。
“诚实的前提是我心里这样想嘴也这样说了,难道这还不够吗?”我针锋相对。
“可是,你这样让我们感觉很不真实”。田沐禾在一旁插道。
“不仅你有这种感觉,我也感觉似乎在云端,飘飘忽忽的,也许这就是幸福感吧?”我看着她。
“你那是喝醉了”。韩傲霜道。
“就不自醉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韩小姐,为了证明我不是喝醉,咱俩今天放开量好不好?为了证明我自己,从现在开始,你一杯,我两杯。”我说。
“切,谁怕谁啊?”韩傲霜端起杯,“来干。”
喝酒才是我的强项,不过一会儿,她就有些挺不住了。
她忽然摇摇头,说,“不对啊,今天好像不是要证明你的酒量啊?”
“酒量也是勇气,我有勇气自然也就证明了你电话里的问题。”我道。
“等等,还是有点乱,酒量也是勇气?”韩傲霜望着我,眼神开始迷离。
我说,“酒是最能体现出一个人对待某种事情的认真程度的。比如,为了证明我自己,我一直喝双份,这就充分证明我的决心。”
“你决心?你决心什么?”韩傲霜看看田沐禾,田沐禾正跟唐立和毛光路谈得热乎,没注意她。
她看看范梅梅,范梅梅小声对我说,“你别让她再喝了?”
韩傲霜追问,“你决心什么?”
我说,“我决心证明自己”。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处事方式
第二天快到中午,我正把给招标代理公司的支票签上字,准备递给黄敬澜。
我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是范梅梅,接起来想都没想,就问,“昨晚睡得好吗?那俩朋友都喝多了吧?”
“你这个坏人!”却又是韩傲霜。
“我怎么是坏人了?”我笑呵呵地问。我摆摆手,黄敬澜退了出去,顺手关了门、
“昨天你用了什么招儿啊,把我们都灌醉了。”她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我说“没有什么啊,我就是想在你们面前证明自己啊?”我道。
“你这人啊,太滑头,去之前本来我们是商量着好好让你吃吃苦头的,怎么最后变成了我们吃苦头啦?”她似乎在喝水。
我笑了,“说什么话,那是都是你们平易近人,肯给我们这些盖房子的面子,再说,那环境也高兴,多喝点没啥?怎么样?要是难受就让梅梅给你们叫点炖品。抽屉里面有个电话,是湖边那个炖品店的。多吃炖品对胃有好处。”
“我怎么觉得有点猫哭耗子的意思啊?”
我笑了,“真是六月飞雪啊,这年头已经不是*时代了,这随意冤枉人的事怎么还层出不穷啊?”
“你还冤枉?我看是你本来就心怀鬼胎吧?我问你,你是不是想骗我们梅梅?玩玩就拉倒?”我这明白了,这是范梅梅和田沐禾都在身边啊。
我连声喊冤,“我的姑奶奶,你这是非把我往反革命的队伍里推啊,你想啊,就你们的梅梅,怎么也算秀色可餐、人潮中惊鸿一瞥、虽不能说是中国第一美女,那在我这里也是仙女一级的,我怎么敢三心二意,如果那样,仙女对我施展魔法把我变成小矮人,你说我这辈子不就是在大森林里出不来了吗?”
“你这话是真心的?”她问。
“天地良心,想三心二意还没那本事,逢场作戏我也不敢,你想啊,我这样的垃圾股,忽然有人想持有了,我怎么还敢挑三拣四啊?”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唐立。
我示意他坐下,那边说,“我看也是,三心二意貌合神离你是对手吗?你信不信,你心里装着什么事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说,“那是那是,我甘拜下风。”
那边又说,“有个事儿你得办,晚上我们几个约了郭导吃饭,你得出席。”
我说,“这可真是对不起,你们能不能改日,我今天晚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应酬实在是走不开。”
那边估计又是在商量,等再有声音已经是范梅梅,“天佑,你看,我们约一次郭导也不容易,你看你那边能不能推一下?”
我笑了,“梅梅,你们请郭导和我请人家都是一样的,为了生存,这样吧,晚上我叫昨天那个唐经理先去陪你们,我这边结束早了我尽量赶过去好不好?”
其实,我晚上没事。我只是不想跟她们接触太频繁,给她们养成我随叫随到的毛病。
那边回答,“那好吧,晚上你一定来,我们这边晚点开始。”
我放下电话,对唐立说,“晚上你去那边,先把合同跟郭俞凡敲死,细节等下你去合同部和法务部跟他们商量一下,原则上绝对不让步。”
昨晚送她们几个就是唐立去送的,早上他跟我复命时,我已经决定这个跟郭俞凡的合同叫他去谈。本来这个合同应该夏思云去的,我昨天晚上看到唐立在几个美女面前不卑不亢的样子,忽然有了主意应该锻炼他一下商务方面的能力。
“嗯,那你晚上还去吗?”他问。
我说,“我肯定不会去,你一定在她们面前营造出我很忙,对这个合同也不是很在意,即使是王市长极力促成我也不一定买账的气氛。”
“我明白了。”唐立道。
中午在食堂,我看见张小莹一个人默默地在角落里面一个粒一个粒的数米粒,我端着餐盘走过去,问,“怎么情绪不高啊?”
她叹口气,唉,“今天还是零成交,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我笑了,“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时间长了神经会受不了的。咱们公司不是光靠房地产一块的,还有其他的收入,即使别人资金都出现问题,我们也能比别人多半口气。”
“你不在前线,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心情。现在售楼部门可罗雀,那些女孩子们整天唉声叹气,很不好管理。”她吃了一口青菜,又犯下了筷子。“现在的竞争可残酷了,有时来了一个客户,几个售楼小姐会蜂拥而上,没办法,都是生存逼的,卖不出房子,不但拿不到钱,而且还有可能失去工作。这在以前形势好的时候,大家才不会这样呢。”
我说,“你应该多强调一下纪律啊。”
张小莹惨然一笑,“这个行业连续三个月完不成指标就要自动离职,虽然现在我们调低了指标可是还是没有人能完成指标。三个月一“结账”的机制更使这个行业的淘汰率达到了20%。就说赢家中心吧,价格标的不低,但售楼小姐的收入却并不比卖写字楼和公寓的多。”
“为什么,我到没注意过这个问题。”我吃了一块排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投标手段
“现在商品房销售员的底薪一般也就是1000元,提成通常是所售房屋总价的2‰至3‰。但由于一套商品房的总价都在百万元以上,所以只要卖出一套这类的高档房,销售员就能拿到两三千元的提成。而我们的商铺,随便一套都四五百万,乃至上千万,由于购买商铺的人较少,通常不会出现像普通商品房那样的抢购场面,所以成交量并不可观。所以,她们现在都急切地希望我们的二期住宅能快点推出,不然大家都要饿饭了。”张小莹道。
我问,“二期住宅推迟开盘不是你的建议吗?怎么?你要改主意?”
她摇摇头,说,“我倒是不想改主意,只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现在交易量比前几个月锐减了60%以上,一些售楼小姐的收入因此比去年下降了十几倍。她们现在压力不仅仅来自于经济,还有自尊心。看到别人的业绩那么好,不用我们去说,最后一名也没脸再干下去了。到时候,你留都留不住。我就怕,到形势好的时候,优秀的人才都跑光了。”
“这样不行,你跟锦辉商量一下,的出台个政策,不能叫能干的销售人员就这么流失了。”我说。
“是啊,可是,我现在也难不出什么好办法。现在,售楼小姐们没事做,都一门心思打以前客户的电话,想找出个能嫁的给自己买个长期饭票。可是,根本就不可能有买房子的客户真想把自己的售楼员娶回家。对了,记得赵楚君吧?”
“就是锦峰公馆的那个业绩最好的?她现在怎么样?”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有着典型的江浙女孩的窈窕身材,人也长得非常漂亮的形象。后来她不知道怎么离职了。
张小莹道,“赵楚君一直对香港人情有独钟,而我们这个工作刚好给她很多接触香港客户的机会。有一天,有一个香港人来看过我们当时那个项目第一购物,不太满意就走了。但她却对这个香港男人一见钟情,非常有心地留下了他的电话。随后精心设计终于与这个客户谈上了恋爱。她以为她所期待的爱情终于来了。可当她把自己全都投入给对方之后,对方立刻跟她提出了分手。”
“她离职就是因为这个?”我问。
张小莹点点头,说,“这也是我最近才听说的。唉,售楼小姐在大众心目中的地位偏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某些从业者不遵守职业道德,耍弄一些伎俩来骗顾客。为了买一个称心如意的住处,普通人几乎要穷尽一生的积蓄,被人家用一个小手段欺骗后当然会耿耿于怀。”
我点点头,说,“越是这样的时候,你作为她们的头头越要把工作做细。对了,这两天我的事挺多的,也没有机会跟你仔细谈谈,晚上要是没事就一起吃个饭吧。”
她摇摇头,说,“晚上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我明白,除了工作,她心里还有更大的压力。
正打算离开,黄敬澜端着饭走了过来,我问,“不是送支票去了吗?”
他说,“嗯,送到了。”
我问,“不是叫你请米成文吃个饭吗?”
他大口地喝了几口汤,说,“咱们的竞争对手的人也在,就约了晚上。”
我问,“大问题没有吧?”
黄敬澜说,“米成文都是老朋友了,这回又是上面打的招呼,他敢不招办吗?”
“嘿嘿,他跟评委沟通了。”黄敬澜站起身,过去又打了一碗汤。
我问,“其他的部门也做了工作吗?”
黄敬澜笑了,“你怎么突然谨慎起来了?他代理费都受了,还能有变化?”
我说,“这次不一样,我们志在必得,要是搞不定,我们会陷入巨大的经济危机。”
我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国务院有关文件规定:“对于招投标过程中泄露保密资料、泄露标底、串通招标、串通投标、歧视排斥投标等违法活动的监督执法,按现行的职责分工,分别由有关行政主管部门负责并受理投标人和其他利害关系人的投诉。”按照这一原则,一个工程项目在招标过程中,要接受多个行业行政主管部门的监督。如一个工业建设项目招标,在土建施工、设备安装招标环节,要接受建设行政主管部门的监督;在货物采购、勘察设计招标环节,要接受相应行政主管部门的监督。虽然王兆瑜打了招呼,下面的人也不得不听,但是,一旦哪个环节出现问题,还会前功尽弃的。
“专家名单他拿到了吗?”我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由于专家面较窄,人数较少,被抽取的几率较高,容易和招标代理机构建立朋友关系。很多专家、评委在评标时,只要有人打招呼,大多会按照招呼人的意思去评标。这部分我们只要提前把红包准备好就行了。”黄敬澜看起来真的饿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面前的饭。
“你在去打点儿,我在这等你。”我说。
现在,大多数建设项目都委托招标代理公司负责招标,他们长期从事招标,对国家的一些政策掌握得相对比较清楚,对招标文件、评标程序、评标办法、评标报告组织得比较严密,违规的事情一般不会露出破绽。除代理机构中的少数人或业主之外,其他人很难知道真实内情。我跟米成文合作很多次了,这次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晚上你们在哪里吃饭?我也出席。”我对黄敬澜说。
“那太好了,你去分量更重一些”。黄敬澜道。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七章 政策漏洞
现在政府工程招标都采取最低价中标法,这个法律起源于英国。在英国,当项目进入评标阶段时,先由业主和技术人员要求各投标者对投标文件中不清楚和不完善的地方加以澄清和解释,然后评审投标者资格。评标时,报价最低的投标书应被评为“财务报价最有利者”。只要技术、合同与管理方面能达到要求,此投标人就会被业主认可。目前,最低投标价中标法已成为国际工程建筑施工领域的通行做法甚至规则。但在,在实际的实际招标过程中,最低价中标法的最后结果却往往走了样。原因很简单,监管不力,出现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是,我们在采取最低价中标法时,相关的预防措施没有跟上。没有建立与最低价中标法相配套的“工程量清单计价规范”和“合同履约担保制度”。
国家规定,全部使用国有资金投资或国有资金投资为主的大中型建设工程列入强制性标准,其最大特点是量变价不变。各施工企业按照招标人提供的统一的工程量清单,结合工程实际情况和自身实力,自主报价。但是,从目前情况看,这个规范还比较笼统,门类也不全,存在一些不完善之处,所涉及的清单项目与工程实际情况还有一定差距,加之配套措施没有出台,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工程量清单招标的有效实施。
但是,实际上项目业主拖欠施工企业工程款,垫资、带资施工的现象仍未得到根本扭转,加重了施工企业的困难和负担。对盲目报价低价中标而又无力履约的施工企业,也没有相应的惩戒措施。因此,在目前这种寅吃卯粮,用明天甚至后天的钱做今天的事,建设资金缺口巨大的时期,合同履约担保制度在今后很长一段时期,或许只能停留在文件甚至口头上。
所以,我们才能有空子可钻,才能跟其他企业不站在一条起跑线上。
相当长一个时期以来,各地的工程项目在招投标中存有多少猫腻,早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虽然每个项目的上马都要通过一套完整程序,立项、验证、评审、公示……看上去无懈可击,而这一切不过是“台上”的功夫,起决定作用的和这些表演毫无关系。滑稽的是,对这样的现象谁都心知肚明,谁也不觉得奇怪,谁都痛骂权钱交易,谁有机会也不轻易放过。
我们还行,至少是自己有资质,这样,我们不会将第一步的风险投入变成偷工减料的借口,所修建的项目也没有成为綦江彩虹桥、钱塘江防洪堤那样的豆腐渣工程。可是,有些人呢?没有获得任何建筑施工资质,没有办理任何证照,通过向有资质建筑公司缴纳高额“管理费”的方式,也承接了一个个政府重点投资建设的工程。那样的人往往将工程技术标等格式性、技术性强的标书内容交给有资质建筑公司制作,自己则利用熟悉当地建材行情、人脉丰富的优势,制作商务标。中标后,自己花钱租赁施工设备,拉上熟悉的业内老友,请一些赋闲在家没经过施工培训的民工,组建起自己的山寨施工队。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不说大家都明白,都是政府官员的兄弟或者是大舅子小舅子,反正不是我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通常在相中某一工程之后,便会找一家具备建筑资质、证照齐全的建筑公司达成协议,由该建筑公司参与竞标。夺标之后,向其支付工程款2%到10%不等的高额管理费,而施工过程则由这样的个人负责,建筑公司实际并不参与。别的不说,就是这些管理费,不就是诱发偷工减料的基本因素吗?
我看着黄敬澜吃饭,心里感到很是过意不去,看着他喝下最后一口汤,我感慨万千,说,“老黄,你这些天太辛苦了。”
黄敬澜拿纸巾擦擦嘴说,“别说这些了,只要是公司能挺过去,辛苦点算什么?”
我问,“这次那几个围标公司米成文是怎么安排的?”
“还不是吃份饭?咱们投标,那几家几家作陪,形成自高而低的梯级投标报价?因为政府采购资金来源充足,支付能力强,资金风险小,咱们这几家在价格上丝毫不作让步。投标文件头差不多,标书的编制人与审核人相同,技术服务人员也近似,相互之间取费大致相同,报价十分接近,数额事先都定好了,旨在张开价格网,志在必得互相抬桩,一起抬标。”他显得很轻松。
我说,“我这里有张按摩中心的卡,你带他们几个这几天比较辛苦的去轻松一下吧。”
听了黄敬澜的汇报,我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下。看来事情做的还算扎实。
有人说,在社会转型时期,各方面的事情盘根错节,随便拿出一件小事都能牵扯出一大堆问题,达到所有的人遵纪守法程度尚需时间。是的,13亿人口的大国,没有人敢担保不会出现*。然而,如果站在一定的高度去审视这些问题,所有弊端都有明晰的指向性。正如梁启超在《论不变法之害》中所言:官制不善,习非所用,用非所习,委权胥吏,百弊猥起……如今距梁先生奋笔疾呼之时已逾百年,所谓保奖蒙混,鬻爵充塞,朝为市侩,夕登显秩的恶习仍然没有得以根本改变。难怪俯卧撑会成为时下中国社会的流行语,这不仅是犬儒主义的翻版,机智狡黠的背后隐藏着更多的是无奈与嘲讽。
我不愿意这样做,但是,我不这样做别人也会这样做,反正都是各显神通,我为什么不更神通呢?阳光下之所以黑影憧憧,本质是某些制订规则者朝为市侩,夕登显秩的恶果。我不能改变,只好习惯。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八章 评标专家
晚上,我从饭店里出来,米成文的承诺叫我心里有了底气。我一时有点感到自己也好笑,凤岭86号路业主单位都跟米成文打了招呼,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米成文告诉我按现行的建设工程施工招标评标办法,投标文件的低报价合理与不合理的命运全掌握在那些组成评标委员会的“评标专家”手里,而那些“评标专家”除了业主单位占一个名额,来自于厦门市建设工程评标专家库,其成员大部分来自民间或企业,本专业中级职称以上,一定工作经历,并向市招投标办公室综合管理科申请即可,工作单位不限,只要能设法拿到专家库名单或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所谓评标专家,给他们以工程总价1~5%(视工程大小及类别而定)的抽头,这些评委就可以把死马当活马或者把死马当活马,把一些相对低价的投标书评审为不合理而让高价者中标;或者明知一份报价书蓄意压低价格,但这些拿了好处的评委评审时视而不见,不予指出其不合理处,使其合理低价中标。
我问,“你怎么能在第一时间拿到评委名单?”
他笑了,“天总,表面上评标专家库是保密的,抽取评标专家是保密的。呵呵,墙壁上的制度上是这么定的。可是我手中就有这么一份市评标专家名单,包括具体的联系方式。其实也不用你掌握什么名单,有些评标专家有幸被抽中为某个工程的评委,他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所认识的包工头们,这其间的配合和默契暂不表;而在随后的招投标信息网上“中标人公示”中也会出现哪些评标专家名单,这无非在告诉那些苦于无法拿到名单的人们:这些人就是评委!这个城市很小,问一下谁是谁还不简单?“
“哦,我明白了。可是,不是还有电子辅助评标系统吗?“我问。
“嘿嘿,天总,电子评标系统评很先进,是可以查出大部分预算中的不合理报价,可是软件是人为操作的,操作者也就是评委能发现而不去发现,或查出了而隐瞒,你奈何?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米成文神秘地笑着。“说到底,这是由于主管部门制定的招投标制度不完善造成的。比如所谓的评标专家,他们很大部分来自民间或企业,身份上不是公务员,组成的评标委员会是一个临时机构,缺乏有效监管,却被授予生杀予夺的权力,决定着政府财政预算投资额动辄上千万元的增或减,决定着一批又一批你这种人的兴衰成败;再比如,工程材料评标基准价的规定以以招标代理单位编制的预算书(标底)中的材料价格为基准价,使得暗标底制度重新抬头,收买这些暗标底成了我们这些招标代理单位额外创收的一大捷径。”
“你给我们的那份材料就是这个?”我问。
“你说呢?”他问。
我笑了,“好了,开标后一个月,我把剩下的代理费打到你账上。”
米成文没说啥,拍拍我肩膀,开车走了。
回到家里,将自己洗净,放佛洗掉的不是白天的劳累,而是洗掉了人世的纷争。
很难得有这么个安静的晚上,一个人静静地,心在胸膛里静静地逛着,似乎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旅游。
然而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电话忽然响了,我接起来,只有呼吸,没有声音,我问,“谁啊?”
半天才有人回答,“是我。”
“骆霞?你怎么啦?”
“我想见你”,她显得虚弱、疲惫。
“你过来吧。”我说。
当她出现在我面前,我忽然觉得她似乎显得非常脆弱。
我问,“你吃饭了吗?”
“吃了”,她把手里的包扔到一边,自己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
我说,“你洗洗澡去吧,看你的样子很不舒服。”
她没有动,我走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她似乎想躲,但是终于没躲。
我感觉她在哭泣,伸手拿了一块纸巾递给她,说,“要哭就痛快地哭吧。”
我拍着她的背,感觉到泪水完全打湿了我的胸膛。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我相信,她要是想告诉我,完全不用我问的。
然而,她不说却让我感到了孤独,因为我不能跟她站在一个世界里,替她分担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来,走进洗手间。
等她再出来,似乎已经是天下太平了。甚至还问,“你想吃宵夜吗?我给你做点宵夜吧。”
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表情转换的速度也完全不亚于她。
我点点头,说,“好啊,刚在大酒店喝完酒,还真有点饿。”
她扎上围裙,像个贤惠的主妇。这一点,我很佩服她的父母,在那样一个家庭,能将她培养得如此传统,完全没有干部子弟的那种骄横和霸气。

第九章 政府作用
“最近一段时间,你那里似乎压力不大了,我看你有点笑容了。”她边洗米边说。
“是有点缓解,可是,大的环境没改变,现在只是有了一点喘息而已,以后更严重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说。
“最近我看电视,也是天天说希望政府救市的问题,我有点不懂,房价这么高,一步降到位不行吗?”她将锅里添了许多水,看来是要煮粥。
我说,“哪有那么容易?房价急速下跌会带来一系列的负面影响,这个政府不能不考虑。”
“负面影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又恢复了以前的清澈。
我说,“房价急速下跌至少带来两个严重问题:首先就是索赔潮、退房潮;然后演变成断供潮。一旦是出现这两种情况都不利于建设和谐社会。”
“这你到要跟我说说,我不大懂。”她开始打开冰箱,找出些咸蛋什么的,看来是要做几个小菜。
我说,“一旦是房价急速下跌,很多业主认为先前购房吃了很大亏,进而要求开发商补偿损失,并有可能形成索赔潮。还有先前房地产迅猛发展,所隐含的房屋质量问题得以爆发。当房屋价格有上涨预期时,房屋质量问题往往成不了大问题,因为,业主退房,地产商愿意接受,并可以卖出更好价钱。而一但房价下跌,则地产商就不愿意接受业主退房,这时,业主就可以拿大大小小的质量问题说事,并可以以此为借口要求退房。最严重的是直接干脆地耍赖,就是退房,并有形成退房潮之势。”
“这会引发一系列的社会和经济问题是吗?”骆霞开始洗一些四季豆。
“是的,接下来将难以控制。由于房价急速下跌,会使业主的房产变成负资产,并且当负得很多时,就会出现断供,并有可能形成断供潮。一旦出现断供潮,那么,发生在美国得次贷危机就会在中国重演!无论是从构建和谐社会,还是从金融体系安全性来考虑,房价急速下跌都是应该避免的。”我说。
“你先看会电视,别老看着我,我要做菜了,别弄你一身油味。”骆霞道,这种体贴让我感到温馨。
再坐到桌边,四个小菜配白粥已经做好了。油汪汪的咸蛋,绿绿的炝拌四季豆,五香豆腐干,炒土豆丝。
“哎呀,真是美味,要是能天天这样该多好啊?”我说。
“对了,你说政府能在救市和抑制房价之间找到平衡吗?”她给我盛了一碗粥。
我笑着问,“你今天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她给自己也盛了粥,说,“人家就是想听听嘛。”
我说,“政府可以制定目标,将房价降低到每平方米1至倍月工资的水平上。这个房价水平与国际相比并不低,而且能将居民财政压力减轻很多。当前,一个城市居住的青年想要结婚,家里整整三代人都要努力凑钱才能拿出首付。如此沉重的财政压力极大地削弱了家庭的消费能力。中国政府完全有能力降低房价。因为五成以上的房屋销售成本都以土地成本和税费的方式缴纳给了国家。”
“那现在为什么房价又降不下来呢?”她问。
“现在遇到的问题难不到领导,就怕下面执行走样。”我说。
“你具体说说?”她熟悉的眼神中闪烁出崭新的东西。
我接着说,“中国的投资则大规模投向了不动产这是很要命的。中国经济快速增长,却没有能够成长起世界级的大公司和世界级的企业家,更没有相同幅度地提升国人的福利层次,比如教育、社会保障、科技研发。这个现实与我们财富模式之间的内在联系,往往被人忽视。一个人、一个公司或一个国家,所能够支配的东西归根结底不会超过你所拥有的。当一个人在打牌、网游、侃大山上花费太多时间,他在苦读、冥思、劳作上花的时间就一定有限;当一个公司在仿制、回扣上花费过多心思,它在研发、设计与品质管理上花费的时间就一定少;当一个地方的官员在广场、门面工程、不动产上花的财力过多,他们花在生产、工艺、技术、研发上的财力就必然有限。”
“嗯?”她的眼里充满疑问。
“很简单,构成一国和一个地区竞争力主干的,是在区际和国际间流动的产品和服务。所以,当居民把财富都凝聚在不动产上的时候,也就存在着风险。因为靠这种方式积累的财富,只会给世界上其他国家创造重要市场,却不会给自己的长久竞争力增添砝码,反而会直接削弱竞争力。日本人不是天生就喜欢龟缩在笼子里的,韩国也早就规定一个家庭只能拥有一套住房,而我们有些经济学家,早在几年前就鼓吹中国城市居民开始了拥有第二套住房的时代。一种浮躁的、封闭的小农意识,引导了我们并使得我们把众多财富都往住宅上砸。这样做的整体结果,必然会降低中国的竞争力。”我解释道。
“我就纳闷,作为房地产商,你应该鼓吹高房价才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骆霞问。
我看着她,“很简单,一旦到了老百姓买不起房子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死期到了。所以,培育一个健康的市场比现在这样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更重要。“
“怎么才能培育健康的市场呢?“她追问了一句。
我吃了一块四季豆,脆脆的很爽口,“要靠政府,中国的开发商其实就是政府,房地产开发商都是为政府打工的,土地都是在政府的手里,银行又是政府控制的,政府对房地产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她低着头,慢慢地吃这一块咸蛋,我接着说,“房地产国家一定要控制住,千万不要以房地产的房价来发展经济,房地产另外不要由外资来投资,房地产的价格一定要在当地人的收入的基础上定价。目前房地产、银行、政府三者捆绑在一起,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同时目前出现那么的救市也是不对的,房地产一定要以民住为本。”
“你觉得,你应该怎么度过这场危机?”她问。

第十章 化解矛盾
“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救市声四起。诚然,救市对于寒冬里的开发商无异于雪中送炭,但我们都明白,炭火取暖,身前是温暖的,身后则在身前炭火的对比下更加的寒冷。如何全面御寒,还要靠自己。小学语文课本里的句子:秋天来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变成一字,一会变成人字……天气转凉,候鸟们一排排、一队队地向南飞,到温暖的地方继续繁衍生息……对于商人来说,有钱可赚永远是第一位的,这个市场寒冷,那么就转战到温暖的行业,这样的战略调整是符合企业的利益考量的。”我回答。
“所以,你现在就收缩房地产,尽量做建筑?”她问。
“你怎么知道?”我一愣。我的工作平时是不跟她说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提醒你,千万别走偏门。”骆霞眼睛里似乎有把刀。
“灰色尽头,仍有风景。”我说。
“天佑,你知道,我很爱你,但是对你这样一直游走于道德和法律之间,我很担心。”她这话似乎是让我明白了刚才她哭泣的原因。
骆霞毕竟出身在那样一个良好的家庭,她跟我说这话时,表情开阔而深邃,这让我才知道什么是一井水和一塘水的区别,才体会到一种开明而*的劝解带来的甜蜜感和舒畅感。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做违法的事的。”可是,我心里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敢看她的眼神,低头喝着粥。
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事业上,现代人所处的往往是在一个灰色地带中。无法区分对与错,无法辨明黑和白。套用哲学家说的:变的本身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同样的,灰色本身是绝对的,黑和白都是相对的。
但是,这话我不敢跟骆霞说,因为我怕我的隐秘暴露在她的视野内。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我们躺在床上,一直谈着一些美好的东西。
感情总有灰色地带,游离在爱与不爱的边缘。
事业也有灰色地带,命运是人间生活的一种的法则。
我忽然感到在骆霞面前很累,真的很累,因为在跟她畅想未来的时候,我总是感觉离我们的未来越来越远。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不知道是谁的话忽然跳到了我的脑子里。
观澜高尔夫球场。我和丁辰从球场走下来,他笑着,“你这水平也太差,我看球童每次去补草皮都拿眼睛瞪你。”
我摇摇头,“哪能跟你比?我看你都能跟专业的上场了。”
丁辰摇摇头,说,“这都是逼的。现在很多商人,特别是台上,很喜欢打高尔夫,像我们不会打怎么跟人家交流?”
我陪着笑,说,“那是那是。”
高尔夫运动一直被社会上流人物视之为休闲、娱乐的高雅享受,属典型的贵族运动。“贵族的消遣,天价的消费”,便很直白地说明了高尔夫运动是有钱人的“专利”,千儿八百甚至上万元的一场球,平民百姓显然不能奢望。不难发现,时下真正活跃在高尔夫球场的有两种人,一类是富翁、大款,他们财大气粗、口袋鼓胀,赚钱之余玩个心情图个痛快,这是其权利和自由,无可非议。然众多的官员也纷纷加入这“贵族消费”中就值得思虑了。
“累了,吃点东西?”我问。
“别介,去看看别墅去。”丁辰道。
我心里打鼓,刚给了他一张会员卡,他不是还想要买别墅吧?
“别墅对于我而言,仅仅只是想象中的一个词汇。因为对于象我等拿着一份不薄也不厚的薪水阶层来说,是永远无法拥有的一个梦而已。所以,我总是有些不明白也不能理解,那动辄上千万元甚至几千万元的别墅说卖就卖完了。这不,刚听说观澜湖这些高尔夫大宅私家果岭别墅售罄,这才一个月不到啊,32套豪华别墅便一抢而空了,叹哉,惊哉!”站在别墅群中,丁辰看着我。
“别说你,我不也是才住一个比工薪层稍好一点的房子?”我得示弱,不能叫丁辰说出别的来。
“听说来这里做保姆的都能有5000元的收入,而且住在保姆房也远比咱的房子豪华。”丁辰道。
我开玩笑说,“不如上这儿做保姆算了,多享受啊,哈哈……当然这是玩笑话了。我一直有个比较不能见光的心理,住在这些豪华别墅里的人,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丁辰看着我,说,“都是些有钱人,天佑,你早晚也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我这辈子就别想了,在任时住,马上就会被调查;退休了住,也得去坐牢。”
“丁大哥,其实,不只是你敢不敢的问题。这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我道。
“天佑啊,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咱们哥俩似乎陌生了。”丁辰背着手慢慢走着。
我问,“大哥,小弟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咱哥俩有话你得说,不能憋着,不然小弟错在哪儿我也不明白啊。”
“兄弟啊,你现在这个成绩来得很不容易,我是看着你成长的,你有啥错误,我这个做哥哥绝不能不管,只是现在我觉得你有些变了,有些自大了,这样不好。你呀,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要想入非非,那样是很危险的,万一出了事可咋办?”丁辰一脸真诚。书包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一章 对话丁辰
我点点头,说,“大哥你说得对,我这阵子是有点忘乎所以,所以,你提醒的对。”
“对了,你跟钱省长的外甥女关系现在怎么样?”他问。
我说,“还好,大哥还惦记着。”
“钱省长最近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啊,你要注意,不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丁辰提醒着我。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跟我说这事了。
“嗯,大哥我记住了。不过,小弟最近日子不好过,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看着他。
丁辰停下脚步,“看着我,最近你不是在投标吗?凤岭86号路别以为都是王市长帮的忙,我要是不默许,他们敢那么大胆?”
“多谢大哥,一旦是我拿下来了,一定记得大哥的情谊。”我说。
“你呀,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到时候你又有各种借口了。走吃饭。”
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我把精神寄托到你这里。
我心里一紧,明白范梅梅去跟王兆瑜幽会了。
吃饭是在骏豪酒店3楼的牡丹轩。
我问,“要不要喝点酒?”
他摇了摇头,说,“晚上还有个接待,就不喝了。检查与接待,有时候就像是高手过招,一个细节没注意到,可能全局就都废了。”
我问,“按理说,你这个级别应该不用总亲自出马了,叫别人去不就完了?”
丁辰无奈地说,“可是,这回不是明察,而是暗访。区里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是,如果在街上看到了省上或市上的小号车,马上就要给当地领导报告。所以,早上我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不在区里坐镇,跑到这里干什么?”我问。
“我这是怕他们万一突然间跑到我那里问这问那,他们要去了,秘书会告诉他们我出去检查工作了。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有人会及时给我通风报信的。来,常常这个黑椒牛柳,不错。”他显得胸有成竹。
那你们怎么对付明察呢?我问。
“好办,设计好专线呗,你想让领导看到什么,想回避什么,表达什么意图,达到何种效果,全要看路线咋安排。接待领导检查就跟相对象一样:只给看脸,哪有看腚的。”丁辰看着我显出一副得意。
我还想问什么,忽然电话响了,张小莹问,“你在哪里啊?”
我说,“我在外面,有事吗?”
“你赶紧回来吧,锦峰公馆的有些业主要退房!”她显得很急。
我说,“你别急,先安慰他们一下,没啥大不了的。”
放下电话,我说,“不好意思,我那个销售总监的电话。”
“嗯,我知道,就是那个漂亮女仔嘛,改日约出来吃个饭。”丁辰道。
我说,“有机会吧,对了,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丁辰点点头,说,“好的,改日我再约你来这里打球。”
我连声说好。心里却想: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当你丁辰热衷高尔夫需要我天佑请客,沉迷高尔夫需要我买单时,恐怕很难在为官执政的过程中做到公平公正,习惯了打高尔夫球的胳膊肘会自觉不自觉地往我这边拐啦,以后,看你还好意思总在背后难为我?
其实,别的公司早有退房,原因不外乎二期业主便宜,一期业主觉得不公平啦;质量问题了;或者是开发商擅自更改规划啦等等。
锦峰公馆这是为什么?但是,不管他们理由是什么,我相信业主的退房请求实际上源于房价下跌。
我回到办公室,张小莹正好不在办公室,赵锦辉说她到现场去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我心里明白这种时刻去现场她面对的应该是什么,如果仅仅是业主的刁难和指责还好,有的业主对他进行人格的侮辱和殴打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问,“只有她一个人去嘛?”
赵锦辉回答,“南总在管理处坐镇,锦峰公馆的保安队长陪着她。你放心,保安队长原来是海军陆战队,不会有人伤害到她的。张总太了不起了,我说我去,她根本不同意,说大多数业主他都熟悉,我去沟通怕是有问题。”
我问,“他们的主要退房理由是什么?”
赵锦辉道,“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因尾盘调低楼盘售价,导致先期购买的部分业主感到吃亏了,一些业主纷纷提出退房、赠装修、减免物业费等要求,希望得到补偿。”
“这个能理解,房子刚刚到手还没有暖热,贷款购房者的贷款更是还大部分没还,就发现其价值已经大幅缩水,甚至可能因此使自己成为负翁,确实很令人懊恼。不过客观说来,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一旦买卖成交,再想反悔也委实难上加难,否则便不是市场经济了。因此,对这些倒霉的业主,即便内心很同情,但对他们的补偿要求却又很难明确表示支持。”我说。
“还有啊,有一些是以房屋质量有问题提出了退房。”赵锦辉道。
“房屋质量?我们的房屋还有问题吗?”我有些不解。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二章 面对危机
“咳,怎么说呢,房价不理性上涨,客观上给开发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披上了保护色。狂热退去之后,一些楼盘确实存在的房屋质量、虚假广告等问题显露出来。但是,我们的房子质量是很好的,但是业主也以各种理由提出异议。连平时墙面和地面出现空鼓、渗水、粗糙且高低不平、天花板补块这些事,现在也成了退房的理由。也就是说,房价不理性上涨模糊了的市场调节功能正在逐步恢复。”赵锦辉道。
“你认为主要原因在哪里?”我问。
赵锦辉道,“我觉得这些人主要是炒房客。深圳炒房客已经基本山穷水尽,有些人连过年的几千元都是向人借的。我估计再过一两个月这类投资客就很难顶住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基本上只有两条路:向银行断供或者贱价出售。而更多的炒房者选择和开发商对抗,要求降价补偿或者退房。”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应对?”我问。
“业主要求退房或补偿价差的要求是一个非法、无理、蛮横的诉求,此头不能开。我跟银行的人沟通了一下,他们认为,对于业主断供,银行的应对是:每个月扣款会提前短信通知购房者,如果扣不到款就会进入催收程序,第一个月用电话和书信催收,第二个月通过律师事务所发律师函催收,第三个月会采取向法院起诉等措施。”赵锦辉看着我,表情煞是严肃。
“我问,你觉得现场要求退房的主要是炒房客吗?”我问。
“从现场反馈的消息来看,绝大部分是。银行不断加息,CPI也不断上涨,最重要的是房价大幅下跌,那些炒房客被套牢是必然的,疯狂是要付出代价的。”赵锦辉道。
“你觉得他们会集体断供吗?”我问。
“这点你放心,我们的锦峰公馆的情况跟那些捂盘的情况不一样,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业主现在要求的是依照购房合同约定退房,拟定的起诉方案也是围绕这一诉求来做的,可是,他们几乎很难找到我们属于单方面违约的地方。所以,一旦是进入诉讼程序,他们的胜诉的几率不大。如果是选择退房的话,申请诉讼保全等费用算下来也是很大一笔开支,这对于一些业主来说,估计也不会选择这个下下之策。”赵锦辉道。
我看看表,问,“你打个电话,问问现场情况?”
赵锦辉说,“不用问,小莹现在肯定是深入虎穴,你现在就是打电话她也没空儿听。对于我们来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直到晚上七点,张小莹终于回到办公室。
她的嗓子已经沙哑,我赶紧叫人给她买来了金嗓子喉宝,她虽然吃了,也是说不出话。
南民敏对我说,“总算告一段落,一些人选择了接受我们一定的装修补偿,另外一部分选择了诉讼。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打这个官司吧,咱们法务部的能力还是有的,最近有个新规定,要求按照购房总价追加诉讼费,否则就视为自动撤诉。我看,最后能真正跟我们打官司的也不会多。”
“房子作为消费品,因为房价下跌而要求退房的行为违背契约精神,不能支持;然而,如果房屋确实有质量问题、我们确实存在过错,业主追究起来无可厚非。”我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处理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你没看今天那个场面,简直就是一场战斗。”南民敏道。
我看看表,“行了,不管咋样,咱们的这一劫过去了,我请你们吃大餐。”
张小莹看着我,“我不去行不行?我只想睡觉。”
我看着她,“只要你二两白酒下去,一切烦恼和疲惫都会烟消云散。”
吃饭的地方就是公司附近的鸡煲店,这个店也是张小莹比较喜欢的。
今天不仅有南民敏、赵锦辉、夏思云等几个,我还交上了唐立、毛光路和朱曼。
张小莹坐在离我远远的一边,只顾小声跟朱曼说什么。
菜上来了,我说,“今天咱们这餐饭算是一场庆功宴吧,功臣呢,当然是张总,今天,她兵不血刃地弹压了一场风暴,不容易。”
大家也纷纷说张小莹今天真是劳苦功高,可是,张小莹却是说,“别这样说,我只是熟悉他们,我去好一些而已。”
赵锦辉道,“你今天冲上前去,让我们这些男人都感到汗颜啊。关键的时候我冲不上去,对不起公司。我自罚一杯。”说着,自己干掉。
朱曼也说,“是啊,小莹姐,就说我吧,你看我还是售后服务部的,可是,跟他们去谈判,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后你要多教教我才行啊。”
张小莹轻笑了一声,声音极低,说,“这个涉及的事情很多,房地产法规啊,咱们的合同细节啊,工程术语啊,还有就是对代客户的态度。这个都需要平时积累,认真学习。”
“我知道了,我以后也一定向你学习。”朱曼笑眯眯地看着张小莹。“小莹姐,我看你跟他们不紧不慢的,你有什么诀窍吗?”
“要成功地处理客户投诉,先要找到最合适的方式与客户进行交流。客户在投诉时会表现出情绪激动、愤怒,甚至对你破口大骂。此时,你要明白,这实际上是一种发泄,把自己的怨气、不满发泄出来,客户忧郁或不快的心情便得到释放和缓解,从而维持了心理平衡。此时,客户最希望得到的是同情、尊重和重视,因此你应立即向其表示道歉,并采取相应的措施。 从倾听开始倾听是解决问题的前提。”张小莹回答。
“张总怎么做到不让客户的火气越来越大呢?”唐立问。bookbao.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三章 针锋相对
张小莹轻呷一口茶,说,“这个首先你要认同客户的感受。 客户在投诉时会表现出烦恼、失望、泄气、愤怒等各种情感,你不应当把这些表现理解成是对你个人的不满。特别是当客户发怒时,你可能会想:我的态度这么好,凭什么对我发火?要知道,愤怒的情感通常都会潜意识中通过一个载体来发泄。你一脚踩在石头上,会对石头发火,飞起一脚踢远它,尽管这不是石头的错。因此,客户仅仅是把你当成了发泄对象而已。客户的情绪是完全有理由的,理应得到极大的重视和最迅速、合理的解决。所以你要让客户知道你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关心他的问题。比如,你这个跟他说王先生,对不起,让您感到不愉快了,我非常理解您此时的感受。你这样说了,他还好一个再跟你发火吗?无论客户是否永远是对的,至少在客户的世界里,他的情绪与要求是真实的,客服经理只有与客户的世界同步,才有可能真正了解他的问题,找到最合适的方式与他交流,从而为成功的投诉处理奠定基础。”
“张总,你这些体会应该跟售后服务部的人多说说,我们公司这样的人多了,处理问题也能更让客户满意一些是不是?我很理解我们有时候会在说道歉时感到不舒服,因为这似乎是在承认自己有错。其实,对不起或很抱歉并不一定表明你或公司犯了错,这主要表明你对客户不愉快经历的遗憾与同情。不用担心客户因得到你的认可而越发强硬,认同只会将客户的思绪引向解决方案。很好,很好,来我敬你一杯。”我举起杯。
“天总,我这可不敢当,遇到这样的事,每个员工都会想着解决问题。正好我处在这个位置上,担当着这个责任,没啥,咱们大家一起喝这杯吧。”她的态度很平和,而这一点,则充分地感染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正当大家吵吵着要干杯的时候,门口忽然有人说,“哎呦,好热闹啊。”
大家向门口看去,却是骆霞身穿一袭浅灰色的套装站在门口。
夏思云赶紧招呼服务员加位。
我说,“这样,我们正要干杯,你也加入吧?”
“好啊,但是我想知道,大家为什么要干杯啊。”骆霞满脸笑容。
“哦,是这样的,今天张总平息了一场业主的集体投诉,所以,我们大家都想感谢她的辛苦。”我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张总,你辛苦了,来,我敬你一杯。”骆霞端起杯。
夏思云不失时机地招呼大家,“干了,干了。”
大家坐定,骆霞问我,“你也太小气了,张总今天这么辛苦,你也不找个好饭店?”
赵锦辉道,“是这样的,张总喜欢吃这个东西。”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啊。”骆霞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问,“你不喜欢吃辣的,叫点别的?”
骆霞看着张小莹正专心地吃着面前的一只鸡翅,忽然对我说,“我忽然想吃辣的了,天佑,你看看有没有鸡翅了?我也想吃。”
我一下子明白了,对站在一边的服务员说,“你另给我们上一份鸡翅。”
很快,一碟鸡翅上来并下在了煲里。
骆霞看看张小莹,“张总,我可是借你的光啊,哎呀,这鸡翅真的不错。天佑,你给我夹一只。”
我夹了一只给她,她吃了一口,然后一脸的天真,对张小莹说,“张总,这味道不错,你也吃啊,自己夹啊。”
张小莹道,“当然,这么好吃的东西干嘛不吃?”伸出筷子自己夹了一只。
大家都看出点不对劲,都在看着,两个女人你一只,我一只,不大一会儿,一碟鸡翅就吃光了。
张小莹表面很平静,骆霞也是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骆霞把筷子伸向了一块鸡腿,张小莹也默默地夹起了一块鸡脖子。
平时我们都是吃微辣的鸡煲,今天张小莹在,我们叫的是劲辣。我知道这劲辣吃到嘴里是什么滋味。
于是,我打着原场,说,“来来来,大家喝酒,骆霞,咱俩单独干一杯?”
骆霞将骨头吐到骨碟里面,笑眯眯地说,“好啊,咱俩喝个交杯呗?”
大家一顿起哄,我看见张小莹的脸色冷冷的。
唐立在一边对张小莹举起杯,“张总,你劳苦功高,我代表工程部全体年轻人敬你一杯。”
张小莹也不客气,一下子干掉。
其他人也开始跟张小莹喝酒,张小莹也不客气,跟每个人都喝了一杯。
骆霞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我明白她是对张小莹成了主角心里别扭。
我给唐立一个眼色,唐立敬了她一杯。
可是,别人却似乎没看见我的眼神。
过了好半天,骆霞忽然对张小莹说,“看来今天张总的确是办了一件让大家佩服的事,这样,我也不能不敬,你看,咱俩咋喝?”
张小莹说,“骆霞姐敬我酒我不能不喝,否则不是不识好歹了吗?我看啊,咱俩一家一瓶的喝怎么样?”
我说,“行了,那样喝伤身体。一家一杯就好了。”
骆霞看了我一眼,温柔地说,“放心吧,亲爱的,今儿我高兴。能跟咱们公司最有能力的张总喝酒,我怎么也不能给你丢脸啊?”
说咱们的时候,她故意加重了语气。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四章 对手进驻
“好啊,来,骆霞姐,我们干。”
张小莹的酒量我知道,可是骆霞的酒量明显不如张小莹,张小莹很快干掉了自己的酒,把酒瓶子放到了桌上。
可是,骆霞却是很艰难,喝到一半时,我小声说,“不能喝不要喝了,别逞能。”但是,她完全不听我的劝告,依然努力地喝着。
终于喝掉了最后一滴酒,骆霞把酒瓶摇了摇,示意喝光了。
夏思云不失时机地说,“今天差不多了,散了吧,明天还要上班。”
大家纷纷往门外走,临走时,张小莹冲我做了个鬼脸,开心地一笑。
而骆霞紧闭嘴唇,一声不吭,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动。知道大家都下了楼,她忽然冲进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
我站在洗手间外敲着门,问,“你没事吧?”
她不回答,只是呕。
这个世界太多无奈。骆霞对我的爱,本是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她的这种表达方式。
我忽然感到自己很孤独。
手机上忽然又来了一个信息:我最孤独的时候也是我最热闹的时候。
我明白,范梅梅还是跟王兆瑜在一起,我随手删掉。
但是,马上又一条信息:你要照顾好我的灵魂。
天啊,我心底忽然被针刺了一下。
我不知道范梅梅现在的心里承载着多少常人无法负荷的哀怨与无奈,纵使满眼伤痕,她还是希望自己生活没有冲突利益,没有勾心斗角,纯粹的感情世界里,可是,这个愿望我却不能够满足。
洗手间里没了声音,我用力敲了敲,“你没事吧?”
半晌,里面回答,“我没事。”
我忽然伤感难过,骆霞和张小莹这一幕是我不想看到的。
爱一个人,一定会充满变数,此时的我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会退一步,冷静地旁观?
一条信息又进来,却是张小莹的。她说:我没想让你难堪,但是,我到了角落不能不去迎战。
那一刻,我真想放弃爱所有人,包括自己。藏心匿爱。了忘彼此。
骆霞出来了,她洗了脸,甚至重新补了妆。
“怎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她有些调皮。但是,我却不想看她这幅装出来的轻松。
“我问,你没事儿啦?”我问。
“没事了,吐了一下,觉得心里的恶气都吐出去了,很轻松。”她笑着,似乎很无邪。
我说,“那好,回家吧。”
两人之间,通常都是经得起考验,却经不起误会。
那天我一直觉得很郁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误会了骆霞,但是,我一直开心不起来。
无欲无求尽力洒脱,从容淡定不卑不亢,这是一种境界,但是我那天怎么也做不到。
我跟郭俞凡签字的那天,王兆瑜也来了。
见到我他先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对面的旧改项目已经签了,是茂林地产。”
我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靳守坚。茂林地产怎么会忽然来这里搞开发?这里会不会跟靳守坚有关系?
我问,“这个项目是谁负责的?”
王兆瑜说,“这个我不大清楚,是凤岭区旧改办跟他们谈的。你问问老丁吧,他这事应该知道。”我嗯了一声,心里明白,丁辰这是想多点出击啊。
我环伺了以下四周,见没人。问,“范梅梅对那个房子还满意吗?”
王兆瑜说,“她很满意,说你这人很热心,很值得信赖。”
“没说我不够意思就好,不过,我还是觉得那房子的名字还是换成她自己的好,我怕哪天被骆霞发现说不清楚。”我小声说。
“你还是听我的,这是我早都跟她说清楚了。现在她在办香港移民,办完了以后再转给她。这样安全一些。”他和我都似乎若无其事一样。
“这个女孩子人是不错,不过,认识她的人太多,你跟她要小心一点。你现在的情况你自己应该很明白。”我道。
“我清楚,不过你要多接触,最好能叫某些人知道点东西。”王兆瑜道。
“你得了,我这人是不喜欢高调的,一旦是惹出点麻烦,你就我怎么面对骆霞和员工们。”我眼睛看着对面的一个角落。张小莹和朱曼跟贾涛谈得正欢。
“我听梅梅说,她把两个朋友介绍给你了,这就够了。将来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有说法。这回签完了字,你最好能有意无意地让郭俞凡也有点印象。”王兆瑜说到。
“我怎么能让他有印象?”我问。
“机会我给你创造,你别急。”他看着我笑。
我说,“你这个家伙,别得意,那天我给你来个假戏真做,我教你没处哭去。”
他笑得更开心,“你初一,我十五。兄弟吗,利益共享。”
女人是上帝的宠物,因为有女人的存在这个世界才变得唯美。可是,这个东西能分享吗?
正说着,范梅梅和几个女人走进来,里面有我熟悉的韩傲霜和田沐禾。
离得很远,我向她们点点头。
范梅梅跟她们继续说着什么,表情很是平静。
倒是韩傲霜走了过来,“盖房子的,怎么,不敢跟梅梅打招呼?”
我含笑问道,“你说呢?你们这个圈子太八卦,我得远远地看着。”
韩傲霜看了一眼王兆瑜,“这位老板是?”
王兆瑜赶紧自我介绍,“王兆瑜,给天总打工的。”
“天总公司的?那天晚上宵夜怎么没看见你啊?”韩傲霜问。
王兆瑜道,“我那天去办事去了,要知道那天有美女一起宵夜,我怎么也不能出去啊?”
韩傲霜看了他一眼,“你这人就比你老板会说话,你老板整天油腔滑调的,令人讨厌。”
我表情夸张地说,“简直是苏三到了洪桐县啊,韩小姐,你别老带着有色眼睛看人好不好?”
韩傲霜白了我一眼,“越是坏人越说自己是好人。对了,盖房子的,你跟郭导说说,这部戏里也给我个角色呗?”

第十五章 宴会交锋
我看了她一眼说,“这个嘛,不是不行,可是,我有什么好处啊?”
“你别打坏主意啊?”韩傲霜有点脸红。
我说,“这年头儿,也不一定是要好处一定都要那个的。”
韩傲霜问,“除了那个,你要什么都行。”
我嘿嘿一笑,“这个我还没想好,不过跟过打给你求情这事我可以马上就办,至于他答不答应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这事儿你得打一欠条,到时候我得收账。”
“这事儿咋打欠条啊?”韩傲霜问。
我看了王兆瑜一眼,“这么着吧,今晚你要能把他灌醉,我就算你交了定金了。”
韩傲霜说,“好”,然后对王兆瑜说,“你可别怪我,是你老板的坏主意。”
王兆瑜正想说什么,郭俞凡从外面走进来,看我们在这里,他赶紧笑眯眯地过来打招呼,“对不起啊,王市长,天总,我来晚了。”
“王市长?”韩傲霜看着王兆瑜,“你这人,不行这么耍赖的。”她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一脸的娇羞,跟平时伶牙俐齿的她就像换了一个人。
郭俞凡问,“怎么回事儿?”
韩傲霜小声地对他说了几句,郭俞凡听了呵呵大笑,“他俩这是消遣你呢。”
韩傲霜耳根都红了,看着我,狠狠地说,“你这个坏人。”
我阴阴地笑着,“你这又是偏见不是?我说过什么吗?说给我打工是我说的吗?怎么我到成了坏人啦?”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看着他蒙我?”韩傲霜有点平静,脸上的红晕开始消散。眼睛瞪着我,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人家是我的父母官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我敢说别的吗?”我笑眯眯地看着王兆瑜。
王兆瑜一副无辜,“韩美女,我说給天佑打工也没错啊?我们这些人,就是为企业服务的,这不也是打工吗?是你自己误会了。”
韩傲霜一跺脚,看着郭俞凡,“郭导,你也不管,他们两个联手欺负我?”
郭俞凡笑着,“傲霜,他俩是跟你开玩笑呢。”
我适时地对郭俞凡说了一句,“郭导,有机会也给韩小姐在戏里安排个角色嘛。”
郭俞凡看看韩傲霜,又看看我说,“那你可要追加投资啊。请这样的大牌,那可是要钱的。”
王兆瑜笑了,“没问题,天总好说话。”
我看看王兆瑜,道,“你这领导,是不是平时习惯代表别人说话代表惯了?我呢,意思是说在现有投资不增加的条件下,请郭导安排。”
郭俞凡看看韩傲霜,“美女,你看,他可是不肯增加投资,那你的劳务费可要适当减少一些哦。”
韩傲霜看看我,又看看王兆瑜,她说,“我要是把你们其中一个喝多了,是不是能适当增加投资呢?”
郭俞凡说,“这个挑战性太大,这两人一个是酒仙,一个是酒神,你恐怕够呛。”
韩傲霜看着我,“盖房子的,敢不敢迎战?”
我嘿嘿一笑,说,“你随便,我可告诉你,假如你自己先醉了,人家郭导的戏你得少拿劳务费。”
韩傲霜笑了一声,“我就不信搞不定你这个奸商。”
本来郭俞凡是想搞个签字仪式的,唐立回来问我,我我打电话问王兆瑜,他想想说,“这是从郭俞凡的角度讲,他是绝对想借机宣传一次的,但是,咱们则希望低调。你投资,叫范梅梅做主角,捧捧她,这完全是为了兄弟我,这点我很感谢。”
我切了一声,“咱哥俩,你说啥呢?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想干啥我能说个不字?要不是第一购物那事儿有丁辰的参与,也许咱俩的一切交往别人也不会知道。你千万不要说这种客气话,那样就把咱俩的关系扯远了。”
王兆瑜接着说,“所以,我们则不能高调,东川市的李市长就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过过触电的瘾,结果被网民弄得灰头土脸,差点没丢了官。咱们就不能犯这种抵挡错误。虽然这从表面上都是你公司的操作,但是,难免你的对手或者我的政敌会借题发挥。还是低调一点好。”
我说,“你说的这个我明白。可是,兆瑜,你既然觉得要低调,为什么还要跟这个范梅梅接触呢?她们这些人影响大,一旦搞不好会叫人发现的,到时候可怎么收拾呢?”
他在那边叹口气,“兄弟啊,这就是命。你知道,我老婆那人长得太难看,我一点情绪都没有。以前好不容易跟柯楠关系搞得不错,她却有那么一个令人不省心的弟弟。经过柯杨那事,很多人对我都有些议论了,你说我还能跟柯南接触吗?”
我也感叹道,“其实,柯南还真不错,只是个主持人,人们对她也不大注意,可惜啊,这事没搞好。”
“兄弟,你说,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的有正常的性生活吧?你看我那老婆,我见到她就没兴趣,可是,我这身份又不能去叫鸡,怎么办?正好我认识了范梅梅。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对她简直是一见钟情,爱的不得了。我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她,为了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所以,为了她,我不得不动用兄弟你。你知道吗,我甚至有个想法,要是这范梅梅是你天佑的老婆多好,别人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多是个作风问题。可是,咱兄弟俩我也不能那样做,那是给你带绿帽子,我于情于理都不能那样做。可是,要是你帮着我跟她保持这种关系则不同,你做事我放心,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兄弟的。”王兆瑜很动情地说。
“我明白了,兄弟,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回答。
正因为如此,我跟唐立、张小莹几个商量了一下,签字不搞正式活动,只是公司里的几个人和郭俞凡他们吃个饭就完了。
本来没想请王兆瑜来,可是,他非要来,他说,他想借机看看范梅梅。我能理解他,他太喜欢范梅梅了。
郭俞凡是个聪明人,今天他安排的座位很有意思。王兆瑜的身边分别是范梅梅和韩傲霜,我的身边却是他自己跟张小莹。bookbao.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五章 巍巍回国
宴会一开始就是硝烟四起。因为我事先叫唐立跟郭俞凡说了一个原则,今天只谈闲话不谈合同,因为合同已经在刚才我和王兆瑜谈话的当儿,由唐立和郭俞凡在另一个房间签完了。之所以要这样,是为了避免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现在唯一的主题就是这部戏。除了范梅梅是铁定的女主角,其他角色都没有定,所以,大家都认为王兆瑜可以发挥作用,大家都在尽量地恭维他。这样,他的酒酒喝的不少。
我则在一边隔岸观火,犹如城头的诸葛亮。
正看着,电话忽然响了,是骆霞。我走到一边,问,“有事吗?”
她说,“你赶紧打个电话给巍巍姐,她似乎情绪很不好。”
我走到一边,拨通了王巍巍的电话,我说,“刚才骆霞给了我电话。”
半晌,她在那边说,“我已经跟靳守坚离婚了。”
我一惊,问,“你怎么事先没跟我说一下?”
“突然决定的,他们给了我一笔钱,我想我不能不接受,没有了家庭,不能没有钱吧?”
我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她说,“我正在收拾东西,明天我就回国。在爱情面前,我已经没有免疫力的缴枪投降了,所以,这个地方我一天也不能再呆了。”
我说,“好吧,我去机场接你。”
“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回S市?我就不行回老家?”说完,啪地放了电话。
我愣了一会儿,拨通了骆霞的电话,跟她说了王巍巍的态度,她沉默了一会,说,“她在你面前骄傲地隐藏了悲伤。”
我问,“你什么意思?”
骆霞道,“你听不懂证明你智商有问题”。也放了电话。
我有点发傻,这两个女人都怎么了?
张小莹走过来,问,“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神不守舍?”
我简单地跟她说了王巍巍离婚准备回国,两个女人对我的态度。
她嫣然一笑,“女人总有超乎常人的抗压能力,对于伤害与被伤害都具有极大的想象能力。在一次次的隐忍逃离之后,依然一片海阔天空,不带任何杂质地继续骄傲向前走。”
我问,“你的意思是说她们两个都有压力?”
她看了我一眼,“何止她们两个?错过谁,都是错过一辈子。”
我默然了,爱上谁都是爱,失去谁都是痛。
正准备回到桌子上,电话忽然又响起来,王巍巍说,“对了,他这几天要回国,你小心点,我觉得他这次回去有可能对你不利。”
我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王巍巍说,“刚才我在沙发上看到了一份对赢家中心的分析报告,特别是对赢家中心资金进行了分析,我看不大懂。我想,靳守坚不会好心地帮你的,如果不是,那就是想害你。”
我说,“谢谢你,你把那份报告拿回来带给我,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行,我不跟你说了,外面好像来人了。”她放了电话。
我回到桌子上,发现王兆瑜跟韩傲霜已经有点多了,两个人不停地大声笑着。
我对身边的郭俞凡说,“郭导,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我就不跟他们打招呼了,以免影响大家情绪。”
他示意范梅梅过来,小声对她讲,“天总要走了,你送一送。”
我转头跟张小莹说,“我有事先走,你好好陪着大家。”
走到大厅,范梅梅问我,“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我说,“没啥,只是一点小事。”
你瞒不了我的,“你的焦虑都写在脸上呢。”
我默然了,低头叹了口气。
“不然的话去我那里,我陪你聊聊天也许会好一点。”她目光简单、柔软、接近心灵。
“不了,上面还有应酬,我自己能行。”我说。
她问,“你真的没事?”
我点点头,转身往外走,但是,脑子里却一直乱哄哄的,王巍巍就要回来了,你该怎么办?一个声音总这样问我。
心,不是一栋公寓房子,还可以合住,还可以来来往往,还可以并存。
可是为什么,当王巍巍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却发现,她其实一直就在那儿。
电话又响了,还是王巍巍,她说,“对不起,天佑,那个报告被靳守坚拿走了。”
我说,“没什么,眼不见,心不烦。”
王兆瑜安排的那个凤岭86号路项目开标了,我们当然是毫无悬念地中了标,但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现在的经济又紧起来,因为这不仅是天都项目需要大量的资金,最主要的是中心城的拆迁项目忽然顺利起来了,而这样所需资金就更多了,这就需要我要找到一笔融资才行。
我们现在向提出了贷款申请,不过我并不抱什么希望。因为现在各银行执行的是银根紧缩的货币政策,受未来房地产仍有可能振荡的预期影响,各商业银行对房企的信贷政策仍然保持谨慎。
民间借贷已经被描绘成了江湖味最浓的融资方式。但是,我却对它有着天生的抵触。主要是现在很多房企已经深陷于被债主追债的漩涡。
当然,有的房企希望能通过国商市来融资,也有若干财务公司找我谈过,可是,这种操作能否奏效?加上时间跨度非常长,我的公司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这条道路我自然也是觉得行不通。
当主流的资本市场、银行信贷融资渠道受压抑时,信托与私募基金就显得相对活跃。最近有一些私募基金的人来找过我。我也跟他们谈了,可是我觉得真正能够跟他们合作成功也不是那么容易。
房地产的本质是金融在谈论房地产的时候,我们更多的是喜欢将之与金融联系在一起来研究。这也是我们一直所认为的房地产的本质就是金融。而当前房地产面临了宏观政策经济的调整和不可预、国际国内金融资本的波动以及实体经济的反作用等三个困境,加之后续销售压力等因素,前景虽好,但也不容过于乐观。因为在这一年多以来,信贷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整体的融资渠道在原本就比较窄的情况下,表现得更为恶劣。
跟私募基金合作不容易合作的根本就在于利率汇率的风险依旧存在,大宗项目的回报率仍比较低,私募基金的投资力度仍比较疲软。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能够跟他们合作,那么所要接收的条件也将是十分苛刻的。这点,我一直在犹豫之中。书包网 www.61k.com

第十六章 剑走偏锋
那么现在我是不是该作点走偏门的事情呢?这个偏门就是利用预售登记融资。事实上,被信托业界称为房地产信托贷款之“预售登记”交易模式的融资方式,此前曾被广泛使用,其中不乏知名公司,现在仍有一些公司利用这种方式融资。
“预售登记”房地产融资模式释义预售登记房地产融资模式是一种附买回约定的房地产交易,即信托公司以向房地产商低价购买期房的形式向房地产商提供融资,房地产商在约定期限内溢价赎回信托公司所购期房。这种融资交易模式属信托公司特有的创新业务模式之一,从前两年开始盛行。
我们现在来看看这种融资方式的交易结构。首先,信托公司购买房地产公司的部分期房,双方签订《商品房买卖合同》及《补充协议》,并到房屋管理局办理预售登记。约定期限内,经房地产公司书面同意,信托公司可以将房屋转让给新的购买人。这意味着,在抵押期内,资金流紧张的开发商仍可以卖房,每卖出一套房偿还一部分信托公司的贷款,但是必须由信托公司协助办理登记手续。也有一些开发商选择整体出卖的方式,偿还贷款解除限制后统一售房。
如果贷款期限已到,开发商溢价回购房屋,信托公司则退房,该信托计划结束。溢价部分为信托公司的收益,收益在信托计划前双方已有约定。如果发生到期不偿还贷款的情况,无需经房地产商同意,信托公司可以将房屋转让给新的购买人。所以通常情况下,信托计划上会显示,信托公司会以相比市场价较低价格购入房屋,规避风险。
这种模式被认为具有很多优点。首先信托公司以购买商品房的形式向房地产公司融资,是一种表外的融资模式,不会影响房地产公司的资产负债结构。另外,便于房地产公司进行销控,开发商可以将户型、位置较好的房子通过预售登记模式先预售给信托公司进行融资,在融资行为结束后进行销售,把好房子留到最后再卖是符合开发商一贯的销售思路的。
而信托公司更易于处置抵押房产,抵押模式下债权人获得担保物权,不会导致产权的变化。在预售登记模式中,预购方获得了房地产所有权的期待权,已导致产权的变化。如果债务人逾期不履行债务时,信托公司在预售登记模式下可以直接对外转让取得房产证的所购房产。因为房屋以转入信托公司名下,处置房产不需要经过司法拍卖程序,处置更为便利和快速。
而信托公司也被认为能够获得较高的投资收益。因为,在房地产抵押贷款模式下,抵押权人通过拍卖、变卖抵押房产来获得清偿,处置价款超过债权数额的部分归抵押人所有。而在预售登记模式下,信托公司有可能获得贷款本息以外的投资收益。由于信托公司以购期房形式融资时房价比较低,足以对抗房产贬值风险,因此预售登记模式下对外转让所购期房,即便扣除所有交易税费,仍可以获得高于贷款本息的收益。主要风险存在于优先受偿权风险以及到期无法竣工风险。但二者均可以在发放贷款前有所规避。
只是现在利用这种方式融资有些风险,原因就是银监会要求信托公司严禁向房地产开发企业发放流动资金贷款,严禁以购买房地产开发企业资产附回购承诺等方式变相发放流动资金贷款,不得向房地产开发企业发放用于缴交土地出让价款的贷款等。
可是,说是说,做是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企业还是利用这种方式融资。我该不该走这条路呢?本来我一直是想走银行这条路的,现在看来是不的不走预售登记融资这条路了。
我现在叫葛正红开始跟信托公司接触,希望能改变目前公司的困境。
可是,做这些事情我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困惑。我一直不愿意去做不合法的事情,守法为了什么?是为了使我们心安啊!半夜敲门心不惊!整天提心吊胆地生活有意义吗?
善恶的标准比法律要严格(包含关系),法律是约束你的行为,善恶标准是约束你的心。您想改造命运,更要遵守法律了。
没几天,葛正红和对方谈出了个方案:我们公司取得赢家中心写字楼预售许可证后三十日内,除商业配套外的写字楼(建筑面积约为万平方米)出售信托公司指定的买受人,出售总价款约为人民币亿元。在信托公司指定的买受人签订商品房预售合同并办理登记备案等相关手续后,公司或其指定的第三方将与信托信托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由公司及其指定的第三方以人民币1000万元受让信托公司持有的我公司20%股权。
我特地把杨再田从天都叫回来,和南民敏葛正红一起开了个会,大家认为,合同的签署将增加公司的经营性现金流入,改善公司的现金流状况。我们认为这实际是一种买入返售型融资,配合了一个股权方面的安排。这种一般债权+股权的融资模式,可以理解为类似夹层融资,意在增加控制知情权以降低风险。在这种附买回约定的房地产交易中,信托公司在前期以向我们低价购买期房的形式向其提供融资,我们在约定期限内溢价赎回信托公司所购期房。很重要的一点,我们此次是用预售登记模式卖房,预售登记是可以解除的,因为没有过户也没有契税等税费。于是,我们决定与对方签署这份合同。
其实这样做我从内心里来讲是很痛苦的,首先,假如我们到时无法赎回,就等于贱价抛售物业。而即使是我们能够按期赎回,那财务成本也是巨大的。
利润=收入-费用,这是常识。费用大了,利润自然会有损失。这就是房地产公司为什么都强调销售而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采取融资的原因。通过降价刺激地产销售,好处是两方面的,第一是提高存货周转率,第二是降低融资成本。降价促销提高存货周转率比较容易理解,为什么降价促销的同时也降低了融资成本呢?因为销量增加,同时也意味着购房者的定金和预售款是增加的,定金和预售款不需要付利息。
一般而言,中小开发商不能发行公司债券融资,另外股权融资的成本要高于上市公司。这一点是中小房地产公司的无奈也是悲哀。开发商如果在办理预售证上不顺利抑或是工期控制不力的话,仅利息负担,就足够侵蚀大部分利润。开发商晚一年将房卖出,等于房价下跌10%。有的公司私募借款成本高达年利率40%以上。这个数字告诉我们什么?假如你融资一亿的话,每年单纯偿还利债主的利息就需要四千万元人民币。
从上一个“金九银十”,到这一个“金九银十”,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年里楼市持续调整,拐点效应持续发酵。今年来,房地产行业的最低温正在上空盘旋,整个行业初步感受到了寒冷的滋味。
在签署了合同那天,我对南民敏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应该明白,一个绳套已经套在了我们的脖子上,我们可能随时被它勒死。”
南民敏点点头,说,“我明白。现在,我们只能向前走,别无选择。”bookbao.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七章 斗法郭导
不久,郭俞凡的剧组成立。外景地主要就在S市,为了节约资金,有些外景自然就在我做过的一些项目进行。本来郭俞凡还想,去一些比较好的景点,但是跟他做协调工作的夏思云做了他的工作,他最后也勉强地同意了。
不过,没几天,夏思云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来,这个剧组是个松散的联合体,混迹其中的人员相当复杂,管理也非常混乱。剧组里面派系冲突频繁,有导演的人,也有制片主任的人,还有有摄影师的人,谁也不服谁,经常是找路子互相开人,再安插人。幕后人员中不乏狗仗人势之徒,欺压小演员的事情太普遍了,一般的群众演员基本得不到人格保障。
夏思云管理正规公司惯了,看到这种情况很是着急,总想理顺剧组的管理,将其正规化。
这天,他拿着一个整改报告过来找我。
我当时正跟唐立研究刚刚开标项目的设备进场的事,他就在一边坐着。
等唐立刚刚离开,他就很气愤地说,“这王市长给咱们安排这事儿真是个难事。”
我问,“怎么啦?好像很不开心一样啊。”
他说,“你不知道,这剧组里面简直是混乱的不得了。片子报批立项得花钱,而且花到哪里去就是一笔糊涂账;片子制作完成后审批、发行落地所需打理人际关系也是一个复杂的流程,咱们更是不好控制;再就是剧组里面的那些事情,简直是乱得不行,男女关系现在看来都是小事,他们连角色都敢卖。你看这是我搞的一个整改报告。”
我看了一会儿,想想,说,“咱们做这行本来就是外行,你这个整改报告里面提出来的一些问题也是很严重的,这样,你越一下郭导和制片主任,我跟他们谈谈。”
夏思云有些不解,“这种小事你还用亲自跟他谈吗?我自己处理,如果有什么过火的地方你再出面不久行了?”
我笑了一下,说,“这事要整顿,你不争取郭导的支持也是不行的,还有,那个制片主任在里面的角色估计你比我还明白。咱们是投资商,但是在处理一些事情上,还是要慎重一些才好。”
夏思云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安排。”
估计也是郭俞凡自己心里有鬼,当天晚上我们就见了面。见面的地方就是在剧组驻地不远的一个小馆子里面。同行的是制片主任李立凡。
一见面,郭俞凡就跟我大倒苦水,说现在剧组出现这样问题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几个主要片酬过高,由此带来剧组其他关键岗位的滥竽充数。言下之意,希望我多加点投资他才能做好。
我没说啥,问李立军,“李主任,听说你在剧组里也是很辛苦啊?”
李立军说,“也谈不上什么辛苦,就是协调关系累心。剧组是个江湖,人员大多是临时组合,要想把他们拧在一起,需要很小心。最主要的是得小心处理和导演、演员的关系,制片部门想省钱,而导演总要追求艺术效果,执行制片人得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由于制片的计划不到位,演员的安排有时会出现失误,可能到了之后无戏可拍,这样执行制片人还得安抚演员。”
“哦”,我心里想,你俩都辛苦,我就不辛苦?夏思云给我的整改报告里说到了一条,制片手中有一本真账,一本假账。真账是给自己看的,假账是给投资方看的。我天佑这些年赚钱不易,跟我玩这套你还嫩点。
我说,“李主任,这制片不好做啊,整个剧的成功与否,除了导演在艺术上把关,你也是责任重大啊。”
“哪里哪里,全仗天总和郭导看得起。”李立军道。
接下来,郭俞凡跟我大倒苦水,一个劲哭穷,我心里明白,他这就是想多揩点油水,根本不是用在拍戏上。
我不置可否地跟他们周旋着,心里琢磨从哪里下手,将他们拿下。
我问,“咱们这个剧能不能获奖啊?”
郭俞凡喝口酒说,“天总,别提这个,获奖里面的水太深,咱们拿钱玩那些干啥?”
我问,“怎么回事儿?”
李立军道,“说是评选票定谁获奖,可是最后还的是上面说了算。就说选票这个程序,想把一部片子玩进前十佳,没十万八万不行。即使是这样,评委们也得去搞,成本太大。”
“哦,是这样,原来这影视圈儿很黑啊。都说房地产黑,我看跟影视圈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啊。”我若有所思地说。
“那是”,郭俞凡得意起来。
于是,他跟李立军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娱乐圈里那些龌龊事来。什么男演员被女导演潜规则,女演员被男导演潜规则,什么同性恋,什么吸毒,等等。我和夏思云做出一副听天书一样的表情,不停地哇哇大叫。
我知道,越是这样,他俩越是放松,越能说出些我们感兴趣的事儿。
“潜规则”是吴思先生的创造,这个词语流传开后的命运却非发明者所能掌控。
以前曾经有过某剧组找到我,为融资公开承诺可以让女一号提供答谢回报,我当时拒绝了。
这次郭俞凡在王兆瑜那里估计也是玩的这一套,范梅梅本人没准儿也是事先同意的,因为这大概就是行规吧?她其实就死以实际行动去顺应影视圈潜规则。这样的事实,更是让人背脊发凉。
聊了一会儿,我发现他俩也差不多了,就把话题拉回来,我突然问李立军,“李主任,听说做你这行在剧组里面什么都得管,不然的话有些人就会给添麻烦是吧?”
李立军刚跟我们说完一个影视公司拉投资的事,想都没想就说,“那是,我最怕的就是那些盯现场的。”
我问,“什么叫盯现场的?”
李立军道,“凡是工作成果体现到影视作品中,瞬间被记录的,我都得小心伺候,这些人就是场工,比如有些细中的家具是花大价钱租来的,要是伺候不好,场工拿钉子划上几道,那剧组就得赔了。还有,比如说化装,为了给演员化装,化装师几乎每天都得凌晨三四点起床,但他的报酬和主演的报酬可以说相差上百倍。要是化装师心里有气,存心坏上一道,把演员惹毛不拍了,那剧组损失就大了。”
我嘿嘿一笑,“看起来,在剧组里李主任其实是比郭导还累啊,来我敬你一杯。”
李立军笑嘻嘻地说,“哪里哪里,我这都跟郭老师好多年了,没啥没啥。”
我把杯子放下,似乎很漫不经心说了一句,“我听说,有的制片主任手里都是两本帐啊?”书包网 www.61k.com

第十八章 整顿剧组
李立军一愣,有点张口结舌。
我道,“听说在剧组,所有演职人员的生活起居、吃喝住行都要从生活制片手中拿钱。似乎最普遍的现象就是吃回扣。拍戏要住宾馆、吃饭、坐车。承包剧组吃、住、行的单位自然就要给生活制片回扣。而生活制片还会克扣演职员的日常生活费用。最常见的就是吃饭问题。一般剧组盒饭标准是一餐10~20元,但到了生活制片手中就变成3~5元。有这事儿吗?”
李立军赶紧说,“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咱们这么多年了,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我笑了,“没有就好,你知道,我这人呢是做建筑的出身,干我们这行的走很粗,手下有些人也有些不大听话,很容易就干出点儿什么过格的事,我不希望咱们的合作出现什么不愉快。”
李立军赶紧说,“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我看着郭俞凡,笑了一下,“郭导,你是全国知名的艺术家,可能是只关心艺术不注意某些执行上的情况。但是我可是听说,制片的事一般都是有导演的支持的对吧?”
郭俞凡头上有些冒汗,连声说,“那是,那是。”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说,“郭导,你看,为了咱么合作愉快,我打算拍两个人去组里,一个做执行制片,一个做生活制片,你看怎么样?”
郭俞凡看看李立军,说,“没问题,没问题,我没说的。”
我笑了,“那就这么说好了,这个戏结束以后,我会按质量给二位包个红包儿的。你们二位都是名人,赚钱赚到明处,肯定不会赚那些没意思的钱是不是?”
夏思云不失时机地说,“那今天到这儿吧,天总,检察院的人还等着咱们去下半场呢。”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立军,他马上说,“那二位老总去忙,要不要我派几个女演员过去陪陪酒?”
我看了一眼郭俞凡,他赶紧笑着说,“派几个,李主任,晚上的单你个人买单。”
夏思云笑了,“这就不必要了,单还是公司来买,只要大家以后精诚团结,把这个洗牌好,一不浪费,而还要在艺术上取得好的效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是啊,是啊”,李立军的笑容夸张的很,郭俞凡也好不到哪里去。
去夜总会的路上,李立军对我说,“今晚我叫的几个女演员那都是没得说,她们很懂事。”
我心里明白这很懂事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都叫谁了?别是把范梅梅和韩傲霜也叫出来了吧?”
李立军笑着,“这话你不是骂我吗?这种场合我哪敢叫她俩出来抛头露面呢?”
我看了一眼郭俞凡,意思是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啦?
郭俞凡笑了一下,“天总,其实这样的事李主任看的多了,咱们这戏谁投资,为什么他心里明白着呢,他怎么会做叫范梅梅出来的蠢事呢?”
李立军回过头,“天总,这几个都不错,都怎么在特殊的环境中抓住男人的感情,一定能陪好检察院的朋友的。”
我心里有些发凉,从本意上讲我是不想这样做的,但是,反过来一想,我不这样做他们还会跟别人这样做。况且检察院这几个将来我没准儿还会跟他们打交道,何不顺水推舟?
走进那家台湾人开的夜总会,老板林水扁早就笑眯眯地迎上来。这个人跟我很熟,他是葛国治的朋友,在我做锦峰湖畔最艰难的时候,他曾经买过我几间商铺。我当时给他的价格很低,现在虽然市道不好,但是他也是几倍的赚钱,所以他一直挺感谢我的。最近,我一直想叫张小莹把他拉到赢家中心去开夜总会,他似乎是有些犹豫,我今天来一个是请检察院的朋友,再一个也有做做他工作的意思。
“阿扁,你现在有麻烦啊?”我满脸严肃地说。
林水扁一怔,“天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我说,“听说特侦组正在调查你洗钱的事,这麻烦还小吗?”
林水扁哈哈大笑,“是啊,我现在是麻烦不少。天总请。”
走进房间,检察院吴科长等几个人站起身来,我把郭俞凡和李立军介绍给他们。
这个吴科长还是我办李自为的案子时找过他,那是他很帮忙,不然的话李自为也不会判得那么轻。后来,在陈崇兰的案子上他也帮了一些忙,所以,陈崇兰现在还的老老实实地在号子里面做手工。
大家坐定,林水扁问,“老板们喝什么随便,今天我请客。”
吴科长叫了皇家礼炮。
有妈咪过来,问,“老板,要不要靓妹?”
我摆摆手,叫她出去。
我看吴科长明显有些失落,我伏在他耳边说,“别急,我给大家叫了几个演员来。”
他眼睛一下子泛起贼光,“真的?”

第十九章 群魔乱舞
李立军叫来的女孩子都很年轻,而且漂亮,说实在话,比夜总会里的女孩子看起来无论是气质还是身材都是强了很多。
吴科长也不客气伸手就把一个最漂亮的女孩子拉到了身边,不过,他心里毕竟也明白,这些女孩子是演员而不是小姐,不可上来就造次。他表面上还是很斯文,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眼神几乎可以把那个女孩子剥光。
我这里坐的是一个瘦瘦的女孩子,看着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李立军在我耳边说,“这就是周瑾啊。”
我突然明白了,这是女三号。
李立军有点煽动能力,不大一会儿,气氛就活跃起来了,大家开始你敬我,我敬你。
周瑾问,“天总看没看过我的戏?”
我其实看过她演的一个武打戏,但是还是说,“我平时不怎么看电视剧,对不起。”
周瑾道,“天总,有机会提携一下我呗?”
我笑了,“我怎么能提携到你?我对你们那一个圈子又不熟?”
她忽然伏在我的耳边说,“我跟田沐禾是朋友,我知道这戏是你投资的,是为了范梅梅吧?”
我有点警觉,尽管王兆瑜几次跟我说,可以有意无意地叫一些人知道我投资就是为了范梅梅,但是,我还是不想叫太多人知道。
看我的样子,周瑾道,“天总,你千万不要误会,田沐禾不是个八卦的人,她之所以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以前我们俩在北京时一起合租过房子,关系非常好。”
我哦了一声,周瑾叹口气,“唉,我怎么就没有范梅梅那样的好运,能认识天总这样有实力的企业家,能在事业上帮帮我?”说完,将面前满满的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说,“你这么努力,会有机会的。”
周瑾笑了一下,显得很勉强,说,“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啦。我们想象这个世界应该怎么样,往往很难实现。像我这样的,只能是个漂儿,漂来漂去,漂上漂下,左右还是个漂,树欲静也风不止,人在江湖,无法不漂。”
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有意思,主动地端起杯,跟她碰了一下,说,“不管咋样,都要保持自己状态的一种方式,即使方向暂时不那么明晰,但身体要好,某些基本信念要保持。就像村上春树的小说里,曾经说到一句话,保持弹跳力。”
这时,我看到,吴科长的手已经伸进了那女孩子的裙子里。
我不忍看下去,转过头看着周瑾,她道,“我发现你还真有点同情心,这种事在我们这个圈子太正常了,这些女孩子在一起研究的就是怎么抓住男人。她们怎么实现自己的价值?要成功就要站在别人的肩上,就是要抓住有钱的男人,男人都是坏东西,他们不可能爱上你,他们只想和你上床,这样你就有机会掌握男人,让他为你付出。”
我心里一冷,范梅梅跟我是不是也是这种心理?我说,“你很真实,来干一杯。”
人每走过的一步就是一个点,不管它落在什么方向,终有一天这些点会连成一条线,就是人生的轨迹。我怎么突然跟这样的一群人有了交集?这个王兆瑜,为了一个范梅梅,居然让我认识了这么一群人,想想也怪可笑的。
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本来不想接,可是,电话却很坚决地打着,我接起来,却是王巍巍,“你怎么回事?总不接电话?”
我笑了,“天啊,你终于跟我联系啦,你回国这么久怎么不跟我联系?”
她问,“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
我说,“在一家夜店唱歌。”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去这种地方?”
我切了一声,“应酬。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你别管,明天有人去找你,你要帮我个忙。”她声音有些含糊。
我说,“你说吧,我一定尽力。”
她说,“来人见面跟你说,这样吧,对了,我可提醒你,别老去那些地方,对身体不好,也会影响你跟骆霞的感情。她跟我不一样,我能理解你,她不一定。”
“你怎么变得跟我妈一样啊?”我问。
“我要是你妈,我得天天骂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本来一个好孩子,现在整个一奸商。”没等我回答,挂了电话。
我摇摇头,“这个王巍巍,搞什么鬼?”我不由得自言自语。
一抬头,周瑾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问,“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嫣然一笑,“我猜这一定是你的前女友打来的。”
“为什么?”我问。
“看你跟她说话的那种随意,我能看出来。”她微微地笑着。
“我看你当演员是瞎材料了,你应该去当克格勃。”
“这么说我说对了,来,为你的前女友喝一杯。”她眼神怪怪的。
“为什么要为她喝一杯?”我有些不解。
“你能那样跟她说话的证明她其实还在你心里,你已经把她当成你自己的一部分了。”
“就不能是朋友?”我问。
“你觉得你的前女友真的能成为你朋友吗?”她问。
我还真的一时语塞,正想说什么,一条信息:我的肉体漂浮于精神之外。
我的心一阵刺痛,范梅梅又跟王兆瑜约会去了。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个念头:我要跟她上床!
然而,这个念头也吓了我一跳。你为什么要这样?一个声音问我。另一个声音告诉我,送上门来的菜,不吃白不吃。前一个声音问我,你不觉得这样很可耻吗?后一个声音回答,什么叫可耻?逢场作戏而已。
心里争斗着,我看见夏思云正皱着眉头翻看自己的手机,不时地往我这边看。
我走过去,问,“有事啊?”
他说,“后天是卿太的生日啊,送什么礼物?”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章 关系网络
我原来有个商务通,里面记满了关系网内所有人的电话、生日和爱好。我每天都会去看一遍,然后嘱咐莫小平提醒,今天到谁生日了?该送什么?这个人喜欢什么?这就是我这么多年的一个好习惯,可以不记得莫小平、王巍巍乃至骆霞的,但是像姜春河、卿至泰、王兆瑜这些人的喜怒哀乐必须记得。而且这里最不能忘记的就是黄奕章,我现在保持每月看他一次的频率,他人虽然坐牢了,但是朋友的感情不能忘。他在牢里不容易,我走了很多关系,叫他当了文化教员。这两年商务通不时兴了,我就叫夏思云帮我记着。
我问,“你问柳妮她这个生日准备怎么过了吗?”
夏思云说,“你知道,柳妮现在跟那个当兵的搞的火热,这事我也找不出机会问她啊?”
我想了想,说,“我知道一个细节,卿太那个钢琴有些旧了,他家住的房子又有些小,你看?”
夏思云道,“我明白了,我处理好了,叫葛正红带她去一次就好了。”
我说,“好,给她一把钥匙,一切还是公司的,她应该不会拒绝。”
夏思云道,“好的,我一定安排好的。”
我正打算回到座位,夏思云拉了我一下,“对了,有个事你应该考虑一下,听说杨总现在在天都每天都在应酬,你是不是考虑把彭敏仪也派过去?”
我说,“那怎么能行?彭敏仪这边自己是一大摊,怎么会离得开?”
“万一?”夏思云问。
“你怕出现第二个李自为?不会的,杨再田这人我太了解了。”我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袁莉和房震现在都有点担心。”夏思云看着我。
我看看他,“夏总,你我兄弟一定要学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杨总的原则性很强,不会怎么样的。哦,对了,明天你给他们几个一个通知,每月可以回来两天,费用公司报销。”
夏思云笑了,“你啊,怎么忘了,公司有个休假制度,可是,天都那么忙,他们根本就回不来。”
我正想说什么,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吴科立刻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来啦?”
我定睛一看,这人我认识,正是那年折磨了我很长时间的猪嘴苏科。他怎么来这里了?
吴科嚷嚷着,“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天总,这位是新调来的苏检。”
我问猪嘴苏科,“怎么,还认识我吗?”
猪嘴苏科,不对,应该叫苏检了,哈哈笑着,“怎么不认识?钢铁战士吗。”
吴科有点意外,问,“怎么回事儿?你俩认识?”
猪嘴苏检道,“老相识了”,却不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忽然明白了,前几天有人说检察院调来一个副检察长,感情就是猪嘴啊。
李立军更有点发毛,赶紧把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小演员推到猪嘴苏检的面前,介绍说她都拍过什么戏。苏检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始上下其手。
我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个人素质太低,你毕竟是副检察长,怎么见到女人就这样呢?
现在很多官员,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他们的素质表现在生活作风上是这样。上级与下属下赌场,这是什么样的干部素质?而且官员中的赌博现象成为风气,这其中有很多政府官员,就是利用赌桌来同他的下级和商人合作伙伴进行暗中交易。还有的赌出瘾,赌到境外。官员嫖娼现象也并非个别现象,从立案被查的*官员身上看,几乎都有这样的行为,有的生活非常糜烂。很多官员利用公款吃喝浪费现象非常严重,一桌酒席上万元很正常,浪费就是一种素质差的突出表现。某些干部聚众喝花酒,扮土匪。这些现象我们真的不敢相信是领导干部做的。
还有的官成了地痞恶霸型,恃强凌弱。这说明,对官员同样要有严格的法律制度约束,他们暴露的这些“素质”,从人的本性上来说,与那些社会角落自我放任的“渣滓”之流,没有什么区别。并且,他们依仗手里的权力会更加肆无忌惮。现在某些政府官员与社会黑恶团伙沆瀣一气,成为金钱与*的奴隶。从这一方面来说,“领导也是人”,官也是人,不应当把他当作高素质的领导看,不要依赖于这个身份,也不能依赖于德。要靠严格的制度和法律来约束他们,这样才能体现他们的素质。胡长清临刑前有个反思,抱怨媒体没有好好地监督他。如果中国官员能被媒体更加有效地监督,当然会有利于官员的素质。
我平时很不愿意跟公检法的人打交道,这些人素质普遍很低。我跟猪嘴苏检喝了几杯以后,觉得他素质特别低,心里就有点不大痛快。特别是他张口就跟我说自己刚调过来,还没有房子,问我能不能便宜一些卖给他一套,我说,“苏检,你为凤岭稳定做出了这么大贡献,我们也是十分敬佩,这样,给你个八五折吧”,他居然说,“五折吧”。我笑了,说,“这已经是成本价了,别的我做不到”。他想想说,“你再免我五年物业费吧”。我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还是答应了。书包网 www.61k.com

第二十一章 心神不宁
猪嘴苏检有去跟他的那几个手下去喝了,看着他们群魔乱舞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恶心。本来还有把周瑾上了的想法,让他这么一闹我也兴趣索然了。
找了个机会,我告了辞,他们几个居然只是摆摆手,继续跟女演员们搂搂抱抱。
我很反感猪嘴苏检这样的人,总觉得自己手里有点权力就到处大咧咧的要这要那。总觉得别人像欠他们的一样,或者天生就该尊敬他们讨好他们,什么东西?
倒是那些真正有实权的单位的官员人家办事总是考虑怎么能为企业办事。比如卿至泰的副局长刘达,人家在市里要提大配套收费标准之前给我批了10万米指标,一米省了100块,这种情况下,我跟他说想送他套房子,结果他说,“你送我我就是受贿了,这样,我单位有几个新来人还没房子,你给他们一个团购价吧。”
还有就是税务局朱局长,每年都在税收问题上给我们很多的减免,可是,这么多年除了收过我们一些台历之类的小礼品没伸过什么手。这些人才是公务员里的精英,只是太少了。
有一次我跟王兆瑜聊天,他那时刚从美国考察回来,我问他,“你去美国有什么感受?”他想了想,说,“美国的官员很清廉”。我问,“他们为什么清廉?”他回答:“首先,美国的州长、市长没有市政建设和办公物品采购的决定权,涉及财政支出的所有项目均由州、市议会集体讨论、审议和决定。州长、市长只有执行权而没有拍板权,他想*也没条件,这就在制度上彻底堵死了他们以权谋私的门路。其次,美国实行司法独立,法院不被任何政党或政府负责人所领导,任何人贪污受贿,均没有任何保护伞。克林顿总统搞了莱温斯基,不属于以权谋私,仅是不道德的婚外情,同样要被检察官揪出来!还有,美国实行新闻自由,政府官员整天被媒体监控着,只要一碰高压线,马上身败名裂,谁也不想因小失大。”
我又问,“难道中国就不能像美国一样吗?”
王兆瑜想了想,对我说,“世上的人都是一样一样的,在本质上,美国人并不比中国优秀半分,美国的官员并非不想贪污*,公款吃喝,公款旅游,并非不想殴打小商小贩,......,其实,他们也很想,但他们不敢。美国的开国*们深刻地洞察了人性的贪婪和美好并存,他们精心设计了一套政治制度来扼杀人性的丑陋,张扬人性的美好。”
作为王兆瑜,他也是很羡慕美国的公务员的清廉,我相信很多中国的官员也有同样的心理,可是为什么他们在中国就不能做到清廉呢?
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回答,“从经济方面考虑,清官是很难当的。国家的正式制度惩罚清官,淘汰清官。硬要当清官的人,在经济上必定是一个失败者。整个公务员阶层已经把工资外的收入列入了每年每日的生活预算,列入了十年八年甚至整个生命周期的预算,没有工资外收入的生活和晋升是不可想象的。按理说,公务员们的收入跟事业单位乃至某些白领差不多,但是,他们的应酬也多。勉强去做,当然不能保证相对体面的生活,不能让老婆孩子不数叨,不能留下像样的遗产,弄不好还有头朝下被领导吊起来的危险。另外,在开支方面还有一个比较的问题。人总会留意自己的相对地位的,都有不比别人差的好胜心。而他们每年的那些收入,并不比普通强出多少。手握重权的社会精英们,能心甘情愿地与老百姓比肩么?”
我相信王兆瑜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他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就是没办法。
开车往家走,忽然范亿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正想回家,怎么有事啊?”
他似乎心神不宁,说,“那我到你家门口儿牛肉店等你。”
我刚刚喝了一肚子酒,也还真有点饿了,于是就说,“好啊。”
到了那家牛肉店,范亿正面对着面前的牛肉火锅发呆。我在他对免坐下,问,“怎么,有些话要说?”
“我要跟你借点钱”,他开门见山。
我问,“借多少?多了没有,一两百万还是有的。”
“三百万,不能再少,否则我撑不过去。”
“怎么搞的?弄成这样啦?”我问。
“还不是被自为拖累的?他现在是一了百了了,我还在受罪。”他叹口气,喝了一口古岭神。
“怎么,那个台湾人还没把钱给你?”我问。
“咳,我现在搞不懂了,这方娜娜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回到公司了,那台湾人现在也基本不露面,方娜娜在清理那台湾人的人,可谓是心狠手辣啊。”范亿回答道。
“她采取了什么手段?又夺回了公司?”我问。
范亿摇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内部的事情我现在不大清楚,她只是跟我说,现在钱肯定是没有,让我先挺一阶段。我问她多长时间,她说至少三个月。三个月,到那时候我早就被人家砍断手脚了。”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二章 帮助范亿
“你呀也真是的,当初跟他合作时也没跟我打招呼,他那小产权房危险是蛮大的。”我道。
李自为搞的是小产权房,虽然和商品房一样拥有电梯和小区,同时也有配套的物业管理。可是,那土地的用地性质却是集体的建设用地。他们向购房者提供的不是预售许可证,而是村股份公司出具的见证书。
村里的集体用地,怎么变成了股份公司的土地呢?记者了解到,2004年,S市为了加快城市化进程,把农村集体所有制土地全面转为国有,村民转为市民,并取消了村组织。土地国有化的过程中,为了照顾原农民的利益,S市也给原村民每人100平米工商用地、不超过100平米的住宅用地,以及每户200平米农村道路、市政等公共设施用地,同时,每个村成立一个股份公司,这些土地也被原来的村民当做资产入股了股份公司,每年获得收益分红。
这些股份公司所拥有的土地性质属于国有,从这个意义上说,S市确实没有国土资源部认定的建设在农村集体土地上的小产权房。但是,在S市,建设在国有土地上的小产权房,却在疯狂的生长,以往村组织转变成的股份公司,纷纷在自己掌控的国有土地上建起了小产权房。李自为做的项目就属于这一类。
现在,没有人知道S市小产权房到底有多少?深圳小产权房最近两年大批建设,不仅和s市商品房价格飞涨有关,同时小产权房在s市已经脱离政府建立的商品房交易系统,形成了自己一套独立的体系,套用一句股市的行话就是已经开始了场外交易。
那么,s市小产权房是通过怎样的链条独立运行的呢?很简单,在拥有土地的股份公司同意之下,集资方和出资方共同建设统建房,统建房本来是用来改善村民居住条件的,但如果实际建设的数量远远大于村民需求,就达到了建设小产权房的目的。作为集资房,说是送给员工内部住的,但是也是偷偷的卖给外部,以公司的名义卖出来的,就这么简单。
范亿摇摇头,说,“得了,天佑,兄弟我现在是水深火热之中,就别说这些事后诸葛亮的事了。”
我问,“那你现在心里对方娜娜最后能不能把这个项目做下来心里到底有没有底啊?”
范亿道,“现在看起来问题到不大,我听说是方娜娜跟村书记睡到一起了,村书记叫了一群流氓威胁了那个台湾人,他才不得不退出的。”
“这个对你影响大吗?”我问。
范亿说,“我现在是被他们拉到火上烤了。我要是不抓紧把这些房子建好,我是一定得死,建好了,兴许还能活着。因为我跟他们前的合同规定,万一到时候他们没钱给我,他们给房子。”
我问,“那房子没房产证,你咋办?这样的房子一旦不能卖出,就成了一笔不能变现、面临政策风险的资产啊。”
范亿笑了,“大佬,你是真不了解这小产权房的事啊。目前S市大批小产权房开始建立政府之外的交易规则,保障买房人能将小产权房顺利出手,就拿自为这个项目来说,如果小产权房主要卖出,那么买卖双方一同到律师楼注销原房主,重新登记新房主就可以了。”
“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我问。
范亿笑着,“你把我那份取消掉,再重新做一份给你,我那份再注销掉,在律师事务所注销掉,那就是你的了,我就没有手续了。为了给买房人更多信心,一些小产权房的开发商开始绕开政府部门,自己发放房产证,在这个房产证上,不仅有开发商编的房产证号,同时也标上了使用年限为50年,以此代替S市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的管理。”
“嗯,这么说,你必须得往前走啦?”我问。
我想想,说,“这么着吧,虽然咱俩是好兄弟,也得走个手续,你明天叫方娜娜给你出一些房子的手续,拿到财务结算中心去,我叫葛正红给你拿钱。”
“大佬,你这是救了我啊。”他高兴地喝了一杯。
“对了,我怎么听说你给他们建的房子有点偷工减料啊?”我问。
范亿的脸忽然有点红,他说,“大佬,你应该知道,在国内,房地产业并非一个完全市场化的行业,但建筑行业却是一个充分竞争的行业。正因为过度竞争,建筑商的利润都被压缩得很薄很薄,如果撇除大型基建,业内普遍利润率不到2%。而按照建筑行业的潜规则,开发商通常都要求承建商垫资,也就是说,第一笔工程款通常是承建商自己出,当工程进行到1/3或者一半的时候,开发商才会出钱。这时候,如果开发商拖欠工程款,承建商将血本无归。而现在房价下跌的同时,建筑成本还在飞涨,高峰期钢材达到6200元/吨,而三年前钢材的价格只在3000元/吨左右。水泥、沙石等材料的成本都是成倍地上涨。这些压力最后都落在承建商身上。现在谁也不敢拖欠农民工工资,但我们也要生存啊,那只有从材料入手。不瞒你说,应当6毫米厚的钢板在建筑中只用3毫米的,28毫米的钢筋也被私下换成25毫米的。或者钢筋间距变稀,根数减少。这已经是普遍现象,更有甚者将劣质螺纹钢直接用于主体工程。我还好,我只是少用了东西,没有用劣质的东西。”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我狠狠地看着他。
“行了,大佬,你就别拿道德审判我了?就是房地产老大千科地产的房子不也是曾因为质量问题引发纠纷?他们的房子隔音之差几乎能听到隔壁小夫妻的悄悄话。虽然开始业主采用了示威方式维权,但最后大部分业主选择的是接受开发商的整改方案。千科答应为房子墙身增添隔音棉、卫生间加涂防水层等补救措施,并且在整改施工期间,为每户业主每天给予200元的补偿。行了,我谢谢你,我走啦?明天下午去你那里拿钱。”范亿的笑是从肌肉里散发出来的。

第二十三章 缓和关系
王巍巍派来找我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他自我介绍说叫龙翔成,是湖南人,在悉尼大学读书,学的是海洋生物,是博士,这次是想回来搞一个公司生产虾青素。
我问他,“你说的这个虾青素是做什么的?”
他告诉我,“虾青素是一种红色素,可以赋予三文鱼、虾和火烈鸟粉红的颜色。其化学结构类似于 β - 胡萝卜素和维生素 A 。只有藻类可以产生虾青素,更高等的动物不能转化出这种化学结构。这使得水产养殖具有重要意义。”
我问,“这种东西主要有什么用呢?”
龙翔成道,“养殖三文鱼有几种形式。可以在海里养殖,其部分食物是天然的,也可以额外补充饲料。另外一种方法是陆地养殖,这样三文鱼就吃不到天然食物,而只有鱼饲料。如果没有虾和其他虾青素来源,三文鱼就会保持白色,消费者不喜欢这样的三文鱼。所以鱼饲料中需要加入虾青素。”
“哦?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呢?”我问。
龙翔成道,“我是学习这个的,知道它有很大的市场前景,但是,我没有钱,正好有朋友介绍王小姐跟我认识,他出钱,我出技术,组建个公司来生产这种产品。王小姐告诉我,说你在这里很熟,希望你能帮我们注册一个公司,并想办法进入你们这里的高科技园区,因为进了园区,企业会享受到一些相关的优惠政策。”
我想了想,说,“注册公司这件事没问题,回头我叫公司的夏总监帮你去办,至于你们想进高科技园区的事,我跟区里打听一下,看看怎么样?回头再答复你好吗?”
事情办的很顺利,没几天企业注册成功,而关于这个企业进驻凤岭高新区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我打电话给丁辰,他一听就说,“好啊,你回头叫他们送个可研报告来,我把它转到高新区管委会,天佑,能帮上你我是太高兴了。”
丁辰的话说的我心里暖洋洋的,放佛大家以前的隔阂早就消失到九天云外去了。
只是有件事我心里总是像压着块石头,茂林地产现在就在我对面搞拆迁,而且速度很快。我问丁辰这里面是不是有靳守坚的因素,他总是说不清楚。作为主管区长,他能不清楚吗?还是有意像我隐瞒了什么?
朋友越是好就越会闹矛盾,而且彼此双方都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谁也不会有一方站出来说对不起的。总认为先和对方说对不起会觉得和自己的原则不符合,会觉得自己的面子和自尊会丢失!
我和丁辰现在比以前关系是缓和了,可是说话却越来越客气了。
没两天,丁辰打来电话说王巍巍的申请批下来了,而且还给龙翔成申请了一笔留学生的安家费用,我说,“这得多谢大哥了,什么时候我请你喝酒。”
丁辰说,“那好,就这个星期天,咱们去海边。”
“一言为定。”我说。
“不过,你的带几个美女,那样喝酒才有劲头儿。”他道。
我问,“以前你不是一本正经吗?怎么现在也转性了?”
他哈哈一下,“我是纯喝酒,不来别的,你可不能给我带夜总会小姐啊?”
我笑了,“那我怎么敢?我带的人要是不合你要求,以后你还能管兄弟的死活吗?”
“你小子是不是有点贪心不足蛇吞象?最近你投标成功,海边那块地我也批给你了,中心城的项目也进展得很好,你还想咋的?”他问。
“唉,大哥,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是销售不好,心里急嘛?”我示着弱。在他面前,我必须得这样,否则我不知道他又会叫我干什么。
“你既我现在也没办法,你等着吧,有机会我给你搞块便宜地,你不用自己开发,把它转了手就行。”他说。
“那太好了,大家什么时候给我安排?”我问
“你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等着,这事儿我慢慢给你谋划。”
“等你谋划好了,我这里早就完蛋了”。我说道。
“你现在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难?”他有些怀疑。
“骗你是王八蛋”,我起着誓。
他想了想,说,“哦,这事儿看来我还是真的大意了。”
我有些哀求道,“大哥,你可得拉兄弟一把啦,不然小弟就完了。”他呵呵地笑起来,说,行了我知道了。忽然,他话锋一转,对了,你说,“这王巍巍跟靳守坚真的是离了?”
“我骗你是王八,真的,我对面那个搞拆迁的茂林地产就是他女朋友家的。”我故意往这上面引。
“是这样啊,看来这个靳守坚还是有一套啊。”他这话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
这两天范梅梅没有什么戏,就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空儿,一起吃吃饭。而我恰恰在天都跟史书亮协调天都那块地的后续手续问题。原来合同上规定,在我完成天都市外环的建设三分之一时,他们就要把国土证给我办到手,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一半有多,这国土证还是遥遥无期。
因此,我不得不亲自过来协调这事。
开始史书亮还跟我打哈哈,直到我告诉他,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一个圆满的解释,我将全面停工的时候,他才不得不苦着脸跟我说,承诺给我那块地现在用地指标办不下来。
我一听则大吃一惊,问,“你这是开玩笑吧?到现在你办不下来国土证,你叫我这后续资金怎么解决?”

第二十五章 关门打狗
他显得毫不在意地说,“咳,你从你s市的项目筹措一点过来不就解决了?”
我看着他,“史市长,你是不是有点开玩笑?且不说s市那边销售不好,我没有能力在抽调那么多资金过来,单说现在我完成部分,这些资金也是我在s市付出了很大的财务成本才融来的。怎么?现在你一句办不下来用地指标就想推脱责任?开玩笑。”
史书亮显得很无奈,说,“你说那怎么办?”
我说,“那对不起,你现在必须给我支付已经完工的部分的工程款。”
史书亮哈哈笑起来,“那你还是把我杀了,我告诉你,天都市要是有钱怎么会采取叫你带资,然后以土地偿还工程款的政策?”
我感到他这个样子似乎特别无耻,但是却不敢发作。我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他说,“我们市里开了个会,一方面叫国土局继续向省里争取用地指标,另一方面我们打算在市中心就该项目里画出来一块给你。而且采取毛地出让、净地交付的政策,按经济适用房的标准只收你3%的税,你看怎么样?”
我看着他,心里恶心的要命,“看来你这是关门打狗了?”
改革开放的一个最重要的政策是:招商引资。这个政策为各地的经济发展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然而近些年,渐渐进入误区,或是违反国家规定给与离谱的“优惠待遇”,或是“开门招商、关门打狗”,而后者更为可怕。为何“开门招商、关门打狗”?说穿了是利益惹的祸。有的是个别官员趁此机会捞取个人利益,若外来投资者未满足 ,则百般刁难,直至置于死地。
“开门招商、关门打狗”的原因则是政府经营城市惹的祸。政府的行为应当是服务人民,而现在把牟利作为目标,偏离了正确方向。政府经营城市,大拆大建、炒房卖地之风盛行,招商引资来发展工商业被迫让位于卖地。我这几天在天都就听说香港人刘国豪是在天都市投资电脑业的创始者。其在天都的中外合作企业拥有厂房数万平方,业务一直不错。可是去年,天都市政府将这大片土卖给了开发商搞房地产开发,政府的脸变得冷酷无情。天都市政府组织执法人员把这个企业的厂房和办公楼作为违章建筑强行拆除,而刘国豪告状无门,欲哭无泪。如果说刘国豪建房是违章建筑,那当年政府招商以土地为合作条件便是诈骗!政府及相应的官员诚信荡然无存。
怎么办?我脑子里迅速地盘算着,打官司?肯定是下下策,这司法程序时间太长,即使是将来打赢了官司,执行起来也是个问题。全面停工我们又有违约的嫌疑,也不是好办法,怎么办?
“哎,天总,怎么说的这么难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双方都要相互理解是不是?”史书亮笑着,而我却感到那笑容背后的东西。
“理解,你政府说句理解很轻松,可是,我们是民企,现在你们弄出现在的事情,光财务成本我们就受不了。史市长,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必须全面停工以避免损失。”
这是我心里盘算半天的,虽然主动停工在建筑这个角度我们是有违约之嫌,但是,事情有因,从另外一个角度,从土地这块来讲是他们违约在先,即便是将来打起官司来,我也有得话说。最主要的是,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到天都那天晚上,看天都电视台新闻,发现他们是承诺了要十一外环全面通车的,我现在工程过半,现在要是停工,十一肯定不能完工,那时的政治影响也将是很大的。
“停工?你可要承受高额的罚款的。”史书亮笑着。
“史市长,要说罚款呢?双方都要罚,你们现在已经拖延国土证交付日期近三个月了,按合同约定按每日千分之三算,这罚款估计也能跟我工程延期的罚款相抵了,况且。。。 。。。”我没往下说,看着他的表情。
“还有这样的事吗?”史书亮回头问天都市的市政府秘书长。
秘书长显得有些茫然,说,“我不清楚啊?”
我说,“那请麻烦你们把我们的合作协议拿来看看,在违约条款里是怎么约定的?”
有人跑步拿来合同,史书亮看了一阵子,脸色变得铁青,问,“怎么没人跟我说还有这个条款?”
秘书长结结巴巴地说,“当时这个合同是天总他们提出来的,我拿给你和书记看了你们也没说什么啊?”
史书亮摇摇头,“太大意,太大意,怎么没人注意到这一条呢?”然后,他看看我,“天总,你看这事咱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他这时的脸色已经是阳光明媚,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阴霾。
我板起脸,“史市长,有没有仔细看合同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不好参与。但是关于尽快完成土地手续的事情我们在这里项目指挥部的杨总和袁小姐几次提醒过你们,我们还发了三次函件,这个你应该是看过的,所以,这事你们要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说完,我站起身来,说,“在你们给我答复之前,我的施工还会照常进行的,但是,现在看来停工的可能性非常大。好,告辞。”
“天总,你别急着走啊啊?中午请客,请你吃羊肉。我们这里的羊肉可是天下一绝,你一定得尝尝。”他的表情现在真诚得让我感动。
“算了,我们还是各自回去把事情解决了吧,饭以后有很多机会。”
走出天都市政府大楼,跟我一起来的杨再田问,“你真准备停工吗?那样设备租赁费等等的算是可就大了。”
我叹口气,说,“这可能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这里如果不把国土证解决了,我们的资金链就有断裂的危险。”
杨再田问,“严重到什么程度?”

第二十六章 资金缺口
我说,“三个月内如果我们不能找到一笔钱,一切都会停摆。我告诉你,在国家出台的多种行政性调控政策和持续加息这一货币政策的叠加影响下,越来越多的房地产开发企业在资金方面陷入窘境。资金是个问题,而且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这可能是近阶段以来国内众多房地产企业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宏观调控的持续进行,对房地产行业的众多政策组合拳的打压,导致许多房地产企业基本难以从银行贷到款项,有的只能转向民间非法拆借,有的甚至借高利贷。从传统的融资手段来看,土地使用权抵押贷款,自有财产抵押贷款,担保贷款都是常见的融资方式,但在面临着银行提高融资门槛要求、政府提高预售条件、银行房贷审查趋紧的情况下,上述的手段已经无法较好较快地解决目前中小房地产企业急于解决的融资问题。”
杨再田问,“用在建工程融资呢?”
我叹口气,“这个业务现在银行业暂停了,不然我怎么会做那笔信托融资?”
杨再田问,“那我们不妨接着做啊?”
我笑了,“说的简单,那不成了我们给信托公司打工了?”
“那做担保融资呢?”杨再田问。
我回答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找担保单位却并不容易。专门为企业贷款提供担保的担保公司目前又不普遍而且费用不菲。那么,到哪里去获得较为便捷又成本较低的担保支持呢?此时,去找一家与自己经营范围、规模、信誉差不多的企业,它也有同样的贷款担保的需求,经双方协商,银行同意,可以相互成为对方的贷款担保企业,完成贷款担保从而获得银行贷款。 在寻找相互提供担保的企业的过程中,我们应做的工作在于寻找愿意提供担保而且又能为银行所接受的企业。因为要为对方担保,必须考虑对方的资信和偿还能力及贷款额度的对等性,因此房地产企业在寻找相互提供担保的企业的过程中,在同行业的兄弟单位中最容易找到这种对保企业。同时,这种企业也较易被银行所接受。最后,通过双方之间包括与银行签订相关的担保协议、反担保协议等法律文件完成相关法律手续。可是,现在寻找这类公司也不容易。”
杨再田问,“以前咱们不是做过咱们自己的建筑公司和房地产公司的互相担保吗?”
我说,“这个问题我尝试过,额度太小,没啥意思,解决不了我们的基本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销售能有起色。”
“销售还是一点起色没有?”杨再田问。
“偶尔有点小成交,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回答。
手机上有个信息:我在杭州,我想见你。是范梅梅。
我拨了她的电话,我问,“怎么突然跑杭州去了?”
她说,“我过来补两个镜头,你能过来吗?”
我想想,说,“好,你等我。”
从天都开车到杭州并不远,很快我就找到了范梅梅约我的地方,西溪。
以前我来过杭州却是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在周家村我家到了范梅梅。今天她身着黑色无袖紧身T恤,丰满的胸部和款摆的细腰,让我为之怦然心动。
我问,“镜头补完了?”
她点点头,显得一脸轻松。
“怎么想把我约这里来?”我问。
她看了我一眼,说,“让你放松一下。”
西溪之胜,独在于水。水是西溪的灵魂,里面多为河港、池塘、湖漾、沼泽等水域,正所谓一曲溪流一曲烟,整个景区区河流纵横交汇,其间分布着众多的港汊和鱼鳞状鱼塘,景色独特。
我们两个租了一条船,摇船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一路到处是野鸭、飞鸟、树林、灌木、草丛。范梅梅依偎在我的怀里,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说。
前面出现了个鱼庄,我问,“你饿不饿?”
她点点头,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

第二十七章 西溪忘情
沿路上岸,几株不知名的植物上飘来阵阵清香,庄内坐落着数家茶室,都由原来的农家两层木结构民居改造而成,幢幢小楼临水而建,品茶、赏湖合二为一。
据说,这个鱼庄可以与当年西溪曾享有盛名的秋渔庄相媲美。现在的渔庄,就是借鉴前人《秋渔庄》的诗歌意境,将此处原有若干农家民居加以间疏、削层、改造、扩充而成的,以水乡民居风格为主体。渔庄名叫烟水,有三烟之妙:柳烟、云烟、炊烟,人与烟水共处,犹如身临仙境。
我俩点了几种不同的鱼,服务员又推荐南瓜盅和红烧肉。
南瓜盅不错,糯米饭等蒸起来,南瓜本身也能吃,但有时蒸得熟有时蒸得不太熟。外面浇了柠檬汁,连我这个平素不爱吃糯米饭的人也吃了不少。西溪红烧肉这次也尝了。味道真的不错,看得出烧了很久,很入味。一起包在荞麦包里,啃起来真是香。有个菜梗值得一题,比普通的干菜要嫩,嚼起来特别有味道,调味也很合适。
范梅梅吃得很开心,而我只吃了几口,就看着她吃。
“你总看我干什么?怎么不吃?”她一脸的天真。
“秀色可餐你不知道?”我回答。
“那好,以后你就天天看我,连饭钱都省了。”她嫣然一笑。
我说,“到时候我要是死了,人家法医怎么确定我死因呢?他一定搞不懂,我是饿死的还是笨死的?”
“那你准备怎么死?”她问,但是嘴还是不停。
“我琢磨着,怎么也得学学梁山伯,那样死了你好能来看看我,到时候化个蝶什么的?”我一本正经地说。
“好象现在化蝶是有麻烦的,刚才我在等你的时候,看见有间商店可是专门卖蝴蝶标准的呢,你说,到时候要是咱俩让你家装在两个镜框里,那不是要相思一辈子?或者,镜框里又装了别的雌蝴蝶,我不是要跟她们争风吃醋?”她冲我做了一个鬼脸。
我说,“要是那镜框里面只有你一个是雌的,我是不是要天天跟别人打架?”
“为我打架?你肯吗?”她看着我。
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正尴尬着,电话不失时机地响了,“天总,我是史书亮,我想请你吃饭。”
我说,“不好意思,我正在杭州办事。”
“那不要紧,我去杭州请你,你等着,我晚上就到。”没等我解释,他放了电话。
“什么事?”范梅梅问。
我说,“这晚上天都市的市长要来请我吃饭,这人也不听我解释,再说他找我肯定是有大事要商量,我也不好推脱,这样,你也参加吧。”
她想了一想,问,“不会影响你什么吗?”
我说,“有什么影响的,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俩继续逛。”
她想了想,说,“都差不多,不逛了,咱们回宾馆吧。”
我一直认为很多女人是伪漂亮的,夸张的长长翘翘的睫毛,鲜艳的嘴唇。但是,范梅梅肯定不是,她平时虽然也化妆,但是都不是那么浓,她完全可以构成对我的吸引。男人就是这样,天下没有不花心的男人,只有没有能力花心的男人,虽然我的心里现在已经有了骆霞,但是,在骆霞不在的时候,这个位置不妨放个别人。
等我发现范梅梅从宾馆的洗手间里出来,她又穿上了上次在香港的那件睡衣,而睡衣下面她的酮体若隐若现,立刻提高了我的荷尔蒙。
“你也洗洗吧,晚上还有应酬,”范梅梅这女人,不仅人长得漂亮,声音也这么好听,非常柔和、纯正,声音中没有杂质,让人听起来都有些冲动。
“我没带换衣的衣服”,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给你买了”。她说。
我很奇怪,问,“怎么回事儿?”
“我知道你粗心,所以,早就给你准备了。”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莫小平在家里跟我说话一样。
我突然感到陷入了幸福,不知道自己应该给予她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事情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让我措手不及。
等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她笑眯眯地说,给你沏好了茶,我尝了一口,色泽醇厚,入口甘甜。
我问,“这是什么茶?”
她笑了,“等你的时候我买的,西湖龙井茶名列中国十大名茶之首,中外皆知。但很多人不一定知道的西溪茶叶,自古也是声誉很高。”
我点点头,“恩,不错。” 再一抬头,透过她的领口看到若隐若现的*。
我放下茶杯,抱住了梅梅的双肩,并将她揽在了我的怀里,她静静的伏在我的怀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但是我感觉到那时候是我一生中最紧张的时刻,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相拥在一起。
美女绝对是对生命潜力激发的一种特效药,另外可以证明人的潜力绝对是惊人的,那个下午,我跟范梅梅一直在床上战斗,除了偶尔下床喝口水。我那天绝对发挥出超常的水平,直到我们一起瘫软在一起。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放佛在连绵无尽的深山碧绿中,一道小溪在潺潺的流动,溪水中晃动着一个窈窕身影,而山中雨后的雾气还未散尽,袅袅的轻笼着这一片天地。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二十八章 饭店斗法
范梅梅在我怀里安安静静,脸上弥漫着甜蜜和幸福。
史书亮安排的地方叫山外山,店在植物园里,周围环境很是不错。我们是坐在露台上吃饭,看着满眼绿色,吸着新鲜空气,实在是种享受。
最令我吃惊的是这个店的招牌菜八宝鱼头王,放在一个缸里,巨大无比。我笑着对史书亮说,“你点那么多菜干嘛?就这一个菜就够吃了。”
史书亮道,“我今天来这里是向你道歉,因为前一阶段我们服务不周,给你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很对不起。”
我感觉很奇怪,今天他来只带了萧雅,并没有带来别人,而萧雅今天衣着光鲜显得很优雅。我一直奇怪,她是用什么办法把自己身上的那种干过保险的气质隐藏起来的。优雅和金钱无关。很难想像一个衣着讲究而举止粗俗、一掷千金的富婆,会和优雅联系在一起。粗劣的包装,虚荣的炫耀,充其量也只是暴发户而已。可是,今天的萧雅如果不是知道她底细,谁会知道她前两年还是一个为了几万块的保单会使尽各种手段的人呢?
我没有主动介绍范梅梅,但是史书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并且脱口说出了范梅梅演过的一部电影和几部电视剧。这点我很意外,像史书亮这样一个人,他是怎么有时间看这些电视剧的?
我忽然想起杨再田跟我说过,前一阶段为了天都市搞什么螃蟹节,市政府竟举全市之力筹备一个多月搞了一场明星演唱会。为了凑人数,他们强行摊派门票,不仅全市所有吃财政饭的干部职工要掏腰包,就连天都一中也被强行分配了五百人的任务,最终,该校每个班都有一些同学通过抓阄无奈买下了每张价格一百元的学生票。
政府官员追星,钱的来源不外乎三条途径,一是拉赞助,用政策优惠等手段请一些企业主放血;二是大把动用财政资金,即使用公款;三是向吃财政饭的人员进行摊派。这些行径虽然可恶,但还没有人敢触禁止向农民乱摊派这根底线,明目张胆把手直接伸向老百姓的口袋里去抢钱。可天都市这次就不一样了,它进一步拓宽了领导追星资金的筹措渠道,创造性地开发出学生这一财源,通过间接途径,不露声色的把老百姓钱袋子里的钱偷了出来,这无疑为那些也想办节、追星,手头没钱,通过拉赞助、工资摊派又凑不足费用的官员提供了极好的示范。
史书亮看着我,“天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认识范小姐这样的大明星却不跟我说,否则,咱们的螃蟹节是一定要请范小姐来的。”
因为我已经事先跟范梅梅说了史书亮想跟我耍流氓的事情,所以,范梅梅也知道该怎么配合我。
她笑了,“史市长,这事还真不能怪天佑,你们搞螃蟹节的时候天佑还真跟我说过,不过那时候蓝部长正在抓一个五个一工程的事情,我在忙着,有机会,我一定到天都看看。”
范梅梅说的蓝部长就是史书亮他们的老省委书记,像史书亮这样的小县级市市长是很少有机会接触的。范梅梅这样说也是拉大旗做虎皮,也含有某些警告的意思。
“哦,是这样啊,我说我们透过省里请他老人家回来看看,他都说工作忙,原来真的是忙啊。范小姐,有机会我去北京给我引荐一下?”史书亮看范梅梅的眼神就像看一块金子。
范梅梅微微一笑,“好啊,有机会一定陪你到蓝部长家里坐坐。不过,我现在没有档期时一般都住深圳,见到蓝部长的机会不多。”
“没关系,什么时候你有机会见到蓝部长,打电话给我,我立刻飞到北京去。”史书亮赶紧递上自己的名片。
巴结,事实上已成为一门学问甚至艺术。任何人大概都不能够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一生从来没有巴结过什么人,区别恐怕只在于巴结的对象地点时间手段之类有所不同罢了。像史书亮这样有个台阶就能当梯子的人我还真是少见。
平时我接触的官员也不少,他们也千方百计地找机会跟上级拉上关系,不过大家总是有个度。像史书亮这样听风就是雨,希望利用每一个管道巴结上级的人我还真是少见。
有哲人忠告:“避免与使你黯然失色的人为伴,而要结交使你发出更大亮光的人为伴。”他的意思就是千万不要去仰慕上司的光彩,因为这些光彩不仅不会照亮自己,反而会烫伤自己的身体。
萧雅一直在旁边看着史书亮,忽然她问了一句,“范小姐,你跟天总发展到了哪一步了?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范梅梅没想到萧雅会这么问,她并不清楚我跟萧雅也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她怔了一下,柔情蜜意地看了我一眼,说,“这得看天佑的意思。”
我看着史书亮,显得很平静,说,“不忙不忙,现在天都这两个项目太忙,等一切都步入正轨,我们再商量这事。”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九章 智取天都
不过,我心里还是暗自感谢萧雅,我明白她这句话是在帮我。
史书亮道,“说到这里,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刚出了一个文件,支持房地产开发企业合理贷款融资;调低非经济适用房项目计税利润率;延期执行土地增值税清算办法;分期缴纳土地出让金;分期缴纳市政公用基础设施配套费。你看怎么样?”
我心里当然明白他抛出来这个东西是为什么?我说,“这些对我来说不是最主要的,我现在还是关心你们承诺给我的国土证什么时候才能到位。我现在很困难,现金已经接近枯竭,如果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解决这个问题,停工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史书亮笑了一下,“你别这么强硬,你走了以后我跟书记汇报了一下这个情况,他也感到前一阶段我们对企业服务不到位。现在我们有两个应急方案,首先由市里的企业担保中心为你们担保贷一笔贴息贷款,钱你们用,利息市里出;然后,将已经批给交通局局准备建公路客运中心的土地先划到你们公司名下,因为这块地里面大部分是商业用地,所以,我们将国土证分割成四块,除了一块准备盖客运站大楼的用地以外,另外三块你都可以拿来融资,而客运站也将交由你们承建,然后整体移交给交通局。这样,虽然跟你要求的还有很大差距,但是,至少可以解决环城高速暂时的资金困难。你看怎么样?”
我看看史书亮,“你们这个方案看似不错,但是实际上还是一个很自私的方案,你们这个方案说白了就是力保环城路的全面竣工,而对你们承诺的其他的问题还是采取了回避的态度,对吧?”
史书亮笑了,“天总,你太多虑了,政府承诺的事是不会反悔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对你们政府来说,即使拖上十年也没有问题,可是对于我们企业来说,这是不能忍受的。如果让我接受这个方案,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承诺,一,原先承诺我建设的地块国土证必须三个月内办好;二,必须允许我现在就能施工,你们不是由著名的三边工程政策,边规划,边建设,边办理手续吗?这个项目也必须纳入这一政策范围内;三,必须协调银行给我们开放绿色融资通道。怎么样?这些能答应我吗?”我问。
史书亮想了想,说,“你等一等,我把你这个意见反映给书记。”说完,他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萧雅趁机小声对我说,“你对他们不要让步,尤其那块地的事情,要寸步不让。”
我也小声说,“我明白,不过,晚上你要透透他的底牌,他肯定还有些可以让步的地方。”
过了好长时间,史书亮回来了,说,“尽管你的要求让市里很为难,但是,为了企业,市里同意这样做,明天回天都咱们可以搞一个补充协议。不过,我有个请求,那个每日千分之三罚款的条款是不是可以去掉?”
我平静而坚定地说,“不行,那是对你们的督促。”
史书亮摇摇头,说,“你这个商人啊,就是唯利是图。”
我笑了,“这叫原则。先小人后君子指的就是双方签署的契约。法律上的合同讲究的是白纸黑字。法律本身是强制遵守的道德标准,因此契约就是签订该合约必须强制遵守和执行的标准。道德层面上的契约标准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由于法律是必须遵守的最低道德标准,因此,合约就是每个人都应该必须认真遵守的最低道德标准,这个标准不能认真履行的话,通常就解释为没有信誉。我讲信誉,你天都市政府也要如此。否则,就要付出代价。”
本来史书亮还提议要去搞个下半场,我借口怕范梅梅被别人认出来拒绝了。
在回宾馆的路上,范梅梅不由得感慨道,“天佑,我真体会到了经常的难处,尤其是面对着一个不讲诚心的地方政府的时候,无论怎么实力强的公司都很无奈。”
我眼睛看着前方,道,“我经商若干年后突然发现,其实还是权力的价值更大。中国的转轨尽管经历了最初较大规模的放权,但政府仍然保留了相当广泛而强大的权力,而由于改革的内在缺陷,这些权力并没有受到有效的约束。于是,在日益扩大的工商领域中,掌握权力者有很多贴现、寻租的机会。权力的现金价值反而比以前要都高了。”
“你觉得这个史书亮会在以后全力支持你吗?”范梅梅问。
我想想说,“我倒是觉得这次是他对我的一次亮剑,虽然看着他没占什么权利,甚至有点损失,但是损失的也不是他自己,是天都市政府,而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的底牌。”
“底牌,你什么意思?”范梅梅问。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我还不好判断,但是我觉得,他一定还会出手的。有人会随财﹑权的增长而淡薄人性,似乎财﹑权跟人性成反比似的。权力越大,人性就越薄,最后会发展到穷凶极恶。”我回答。
范梅梅没再问下去,靠在窗子不知道再想什么,窗外的灯光不断在她脸上划过,显出一种奇异的美。
“明天我要去天都签合同,你怎么打算?”我问。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十章 杭州一夜
她答道,“我还是回深圳呗,继续工作。”
我问,“你们还有多长时间能拍完?”
“半个月吧,不过我的戏份基本完了,不然我也没时间来杭州。对了,你用了什么办法,把郭俞凡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她问。
我说,“我只是按照正规公司管理了一下你们摄制组。”
“他现在似乎很怕你,几次在我面前说,让我在你面前多替他说点好话。”
“哦,你回去就跟他说,只要他把戏拍好,是不会吃亏的。”
“就这么简单?”
“嗯。”
她的脸上终于又绽开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女人的天性存在很多可爱的地方,但是也有很多缺陷,缺陷的存在与是否美女无关,只和你是否是女人有关,我的敷衍她居然没有任何警觉。
刚进房间,夏思云就打来电话,告诉我已经安排好了周日跟丁辰吃饭,是在三门岛。
三门岛目前保存最完好的自然生态海岛之一。岛上有足以抵御原子弹的20多条总长达地下工事,很多多个强大的隐蔽火力点和纵横交错的战壕。安排丁辰到这样的地方重新回味一下当兵的滋味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夏思云原来到公司是作为人事部经理的,在后来的工作中我发现他很多优点,光明磊落,忠实老实;服从组织,顾全大局;关心他人,助人为乐;公道正派,谦虚谨慎;严以律已,廉洁奉公。而且急而不躁怒而不形,喜而不亢;随和而不盲从,自信而不固执,忍让而不献媚,直率而不粗暴,多思而不多疑,谨慎而不圆滑。所以,在莫小平去世以后,我任命他做了行政总监。在公司他管行政,他老婆葛正红管财务,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很放心。
我放下电话从阳台走回房间,我发现范梅梅正在洗手间里给我洗衣服,我笑了,“你自己洗什么,叫宾馆的人就好了。”
她回头看看我,笑着说,“你不知道他们会把很多衣服放在一起洗吗?我怕不干净,无论是出差到哪里,我都是自己洗衣服的,况且这样还能省些钱呢。不该浪费的千万不要浪费。”
我靠在门边,看着她,“梅梅,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像个明星,倒是很像一个邻家女孩呢?”
她问,“明星该什么样?”她将衣服挂起来,转过头问我。
我看着她,“我也说不好,反正你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些东西。”
她在我胸前轻轻地吹了一下,“明星也是人,主要是职业不同罢了,我倒宁愿我不是明星,只是你身边的一个秘书,你走到哪里陪到哪里。”
我我很想说,你干脆退出娱乐圈算了,但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那我可付不起工资。”
我感到她脸色一冷,就知道说错了。
她走到一边,开始看电视,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轻轻地搔着她,说,“你要是嫁给我呢,估计就不用付工资了。”
她好奇地看着我,“别开玩笑了,你会娶我?”
我随口答道,“怎么不能?”
“算了,别说笑了,明早还要开车,休息吧。”她关了电视。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我站起身来,从背后抱住她把脸贴在她脸颊轻轻摩挲着,左手慢慢向下滑着,滑到了她圆突、*、浑润、肥美的屁股上,这时把右手伸到她的两腿之间,试探着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她光润、细腻、修长、浑圆的大腿。
范梅梅彷彿触电了一般,猛然间身子一僵,她一下子转过头,一双秀目紧盯着我的双眼,眼神中闪耀着迷离朦胧的蜜意柔情。
我彷彿受到鼓励一般,左手一用力把她紧紧抱住,她嘤咛一声,反手把我搂住,我们的嘴紧紧吻在了一起。过了好一会,我和她的嘴才分开,唇边和嘴角都沾染着甜蜜的津液。

第三十一章 海岛之游
我是被公司的司机直接从机场接到三门岛的。这里山峦叠翠、林木茂盛,高大茂密的相思树漫山遍野,是岛上最具特色的树种。三门岛是一亿四千万年前火山喷发形成的火山岛,岛上的彩石滩多由色彩斑斓火山石组成。相比沙滩,五彩卵石滩的滩面上则尽是一些五彩缤纷的卵石,型色各异的卵石在滩上随处可见、随手可得。
这里以前是一个军事禁地,后来才慢慢开放成为旅游点的。岛上居民都过着自给自足的原始生活,村民们的房子都是保留着旧时的样子。其中有一条*街就是保留了当时的一些标语和毛主席语录之类的东西,挺值得一看的。还有一些日军当年侵占海岛的防空洞、兵工厂、海关等遗迹。
我到了度假村,只见到了夏思云,我问,“丁辰来了吗?”
他说,“来了,跟王巍巍、张小莹他们几个去逛了。怎么样?天都那边还算顺利吧?”
我回答道,“谈不上什么顺利,暂时解除了一些风险吧。危险还在,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嗯了一声,说,“你太累了,先冲个凉,然后把这衣服换上。”
我看了一下,是那种花花绿绿的衣裳,跟夏思云身上的差不多,只是不是一个颜色。
从度假村出来,夏思云和我走到了被称为月亮湾的沙滩,沙滩洁白晶莹,细致如盐。
远远的,我看见丁辰和一个高个子男人在跟王巍巍、张小莹、龙翔成等几个人在大沙滩排球。
见我过来,丁辰停下来,给我介绍那个男人,“这是咱们区纪委的马冰书记。”
我赶紧问好,说,“马书记,你好,久仰大名,还是第一次见到。”
马冰也笑着,“我也一样,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把我们的纪委一枝花给拿下的?嗯,果然名不虚传,很儒雅,有风度。”
丁辰问,“怎么样?一起运动运动吧?”
“好啊”,我笑道。在大学里我就是运动高手,玩这个我自然不在话下。
玩了一会儿,夏思云说,“各位,回度假村吧,洗一洗,去吃饭。”
大家往回走,丁辰看着张小莹对我说,“张小姐可够勇敢的,刚才去钻隧道,哪黑她往哪去?”
张小莹道,“有你这样的老侦察兵在身边怕什么?”
丁辰呵呵地笑起来,颇有些得意。
我看看马冰,他低头不语,但是明显地在忍着笑。
王巍巍道,“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胆小的阿月随团参观德国古堡,古堡内阴风阵阵、鬼气森森,阿花便胆颤心惊的问站在一旁的城堡执事:‘你们这里有没有闹鬼ㄚ?’‘胡说八道!’执事一听勃然色变:‘鄙人在此服务三百年了,从来没看过什么鬼不鬼的!’”
哈哈,大家一起笑起来。这是王巍巍的拿手绝活,她以前在夜总会时总要想办法逗客人开心,所以,她有无数的笑话。
见马冰没怎么笑,王巍巍就问,“马书记,用ABCDEFG怎么造句?”
马兵一怔,说,“英文字母还能造句吗?”
王巍巍一本正经地说,当然可以。
马兵说,“那你说说,怎么造?”
王巍巍慢条斯理地说,“A呀!这B孩子C家的呀?光着个脚站在D上,EF也不穿,还露着小GG…”
“哈哈”,这回马冰也忍俊不禁,指着王巍巍对我说,这真是个人精。
我看看丁辰,“丁区长,你在部队里也有些有意思的事吧?”
丁辰想想道,“一领导到训练场看望下属训练,大家都列队欢迎,领导有所感,大呼‘同志们好!’大家回答,‘首长好!’领导又喊,‘同志们辛苦了’,大家回答,‘为人民服务’,领导一高兴,‘同志们晒黑了’大家一起回答,‘领导更黑。’”
出乎大家意料,没人笑,隔了一会儿,马冰道,“怎么好象说你自己?”
这时,大家哄笑起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三十二章 对话丁辰
晚饭是在度假村的广场上吃的,夏思云不知道从那里叫来几个当地渔妇,现场做菜。
一道道海鲜上来,丁辰和马冰都大呼过瘾。
夏思云小声告诉我,其实,岛上海鲜品种并不多,这些都是他叫人从水头买来的。我点点头,说,“你做得很好。”
我跟丁辰旁边坐着的就是王巍巍,她也穿得花花绿绿的。我看着她说,“你不是说已经成农妇了吗,怎么?还是挺白净啊?”
王巍巍白了我一眼,说,“净取笑我,我的皮肤粗糙了很多。”
丁辰笑道,“那叫天佑给你磨磨。”
王巍巍回手打了他一下,“没正经的,你还像个区长吗?”
“咋不像区长?”丁辰望着她。
“油嘴滑舌。罚你一杯。”王巍巍道。
我注意了一下,今天虽然菜式都比较普通,但胜在够新鲜,只是那些螺类比较难挑出肉来,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煮得有点太熟的关系了。
丁辰跟大家都比较熟,所以吃饭的时候比较轻松。
马冰开始还有点拘谨,但是架不住两个美女的轮番敬酒,不一会也有点醉意了。
“老丁,你给大家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马冰看着丁辰。
丁辰说,“得了,我可不讲了,刚才那个没讲好。心里受打击了。”
王巍巍把手放在丁辰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你胆子大一些,我给你撑腰。”
丁辰想了想道,“领导有个习惯先喝酒再讲话!一次大会,他大醉而来,秘书关心的递过一卷卫生纸,领导拉了半天卫生纸没有尽头,生气的把卫生纸从中间截断,对秘书说道:‘前边的报告我讲,这后半部分你讲好啦!’”
马冰拿手指着丁辰,“你这人,在饭桌上讲这个?没品位。还是王小姐讲一个吧。”
王巍巍想了一下,问,“你们知不知道男人*和做生意的共同点?”
大家都摇头,王巍巍慢慢地说,“一担心本钱太小,二担心不够坚强,三担心缺乏持久性,四担心做少了心痒,五担心做多了亏本,六担心欠债多了一次还清;一希望本大利宽,二希望坚韧不拔,三希望细水常流,四希望一切尽在掌握。”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我注意到,张小莹跑到了一边。
丁辰看着张小莹的背影,问,“她怎么啦?”
我说,“她不好意思了,哪像王巍巍这样什么都敢说?”
结束晚餐后,夏思云准备了鱼网、手电筒、泳具,说是到海边去抓鱼,也可以游泳。于是,我们向海边进发了。还没看到大海,已经感觉到了一种腥腥的海水味道泼鼻而来,精神为之一振。大家加快脚步向海边行进。终于看到大海了,悠然的海风一阵阵不断地吹过来,感觉真的很爽啊!
天色晴朗,一片星空在目,实在是一个感觉很好的夜晚。丁辰由此兴致大发,游进海里畅泳一番。
我和王巍巍光脚走在细软的沙滩上,感叹仲夏夜的美丽。趁着仅有的夜色拍下来的照片,有着迷幻的蓝色,迷人而幽远。
我问,“前一阶段你干啥去了?”
她说,“疗伤。”
“你似乎有些伤感啊?”我问。
她看看海里的几个游夜泳的影子,幽幽地说,“我当然并不是为怀念,一切毫无意义。我不是抱守残梦的人。 有时候回忆仅仅是为了回忆,喜欢也只是最简单的喜欢,别无他意。”
“这回怎么突然想起搞科技项目啦?”我问。
王巍巍道,“我是在飞机上认识他的,觉得项目不错,所以想做一下。”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回公司就得了?袁莉去了天都,这里还缺一个报批保健的人,你是老手了,回来正好。”
王巍巍道,“我可要离你远一点,我可是不想跟你走得太近。”
“你怎么这样说?”我问。
“你这人,为了达到目的往往不择手段,谁跟你走得近你就会伤害谁。我可是个伤痕累累的人,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在叫你伤一下。”她显得很平静。
海边忽然有人大家了一声:原来是马冰由于不小心的关系,脚上被岩石上的蚝壳划破了,我叫夏思云扶他回房间去包扎。
张小莹跟龙翔成在前面不远不基地走着,我忽然有感而发,“你看他俩,挺般配的一对,你给他俩往一起拉拉。”
“没戏”。王巍巍道。
为什么?我问。
“不为什么”,王巍巍道。
丁辰从海里上来,摇着头,“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
王巍巍望着他,“丁区长的身材可真好。”
丁辰道,“也不行了,开始发福了,以前我在部队那才叫健壮。”
王巍巍看着我,“你看看,你要跟丁区长学习学习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丁辰忽然问我,“你对茂林地产最近拆迁这事怎么看?”书包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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