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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悬疑奇案实录-民国八大奇案

发布时间:2017-08-17 所属栏目:国民党八大金刚

一 : 民国八大奇案

【一】白宗魏坠楼
1927年10月12日上午10时许,画家白宗魏突然从中原公司(今百货大楼)六层楼上跳下,当场死亡,其怀中还揣着一封控告状。(www.61k.com)后报界披露,白是因其妻被人霸占,羞愧难当,遂自杀身亡。但此案的背后却隐藏着不可告人的权势较量,并由此而引发了一系列鲜为人知的内幕。
落魄来津 卖画为生
白宗魏,年35岁,北京旗人。清末,其父在朝为官,家道殷实。他在幼时即从师学画,天生灵智,颇得此道,在京小有名气。民国初时,父母双亡,因其两个兄弟吃喝嫖赌,挥金如土,家道随即败落。1925年春,被迫来津谋生,住南市福星客栈,以卖字画度日。同年8月娶舞女金铎为妻,也就是从这时他的厄运开始了。
初时,金铎尚能克守妇道,洁身自爱,并辞去了舞女的职业,一心在家料理家事。但随着生活日甚一日的艰难,过惯了纸醉金迷生活的金铎渐渐地开始对丈夫发泄不满,时常报怨错投了家门。
为了满足金铎无止境的欲望,白宗魏只有晚上拚命作画,白日拿到福林阁去卖,但买画的人寥寥无几,白宗魏也是一筹莫展。
有一天,福林阁忽然来了两个阔主,进店后即对白宗魏的画大加赞赏,并用300元买下了其中的两幅。适逢白宗魏不在店中,这二人即对店主说:“过两日我们还来买画,让白画家在此恭候。”按五五分帐,福林阁留下一半,交给白宗魏150元。白得款后欣喜若狂,拿给金铎看,金铎也非常高兴,说:“我们马上就要时来运转了。”
两日后,白宗魏早早来到福林阁恭候二位贵客。正午时分,那二人果然来了,但进门后并没有理睬白宗魏,一心只是选画。最后挑出三幅,让伙计包好,放在柜台上500元钱转身要走。白忙上前拦阻,连连作揖道:“晚辈白宗魏给二位爷请安!承蒙二位爷抬爱,不胜感激之至,敢问二爷尊姓大名,在何处发财?日后倘有出头之日也好报答。”其中一个开言道:“你连他都不知道吗?他就是直隶督办褚玉璞的兄长褚玉凤!我是八善堂的杜笑山。”闻此言后,白宗魏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忙将柜上的钱抓在手中,往杜笑山的怀里塞:“小人有眼无珠,岂敢收二位大老爷的钱,这两幅画全作我孝敬您的!”杜笑山拦阻道:“钱已出手,哪有收回之理?褚老爷不光看上了你的画,而且还很想你交个朋友!”白听此言更是诚惶诚恐,连称“不敢高攀”。但在杜、褚的执意坚持下,其三人共同来到宴宾楼饭庄,褚声明由他作东。席间,杜、褚频频举杯向白敬酒,白受宠若惊不停地喝着、笑着。饭后,褚提出要到白的住处看他当场作画。白慷慨应允。但他哪里知道,此一去无异于引狼入室!
褚氏兄弟
褚玉璞,字蕴山,山东省汶上县人,出生于1887年。青年时,曾两次投考保定军校未被录用,转而投身绿林,纠集歹徒为匪;被剿散后,于1911年入上海光复军,在张宗昌部当兵。因其骁勇善战屡被提升,历任营长、团长等职;1918年张部被江西督军陈光远缴械解散,随张投入直系,但未能谋职,旋又与张宗昌共同投靠张作霖,初任宪兵营连长;1924年,因在二次直奉战争中有功,一跃升为第一军副军长;1925年任第六军军长,1926年任直鲁联军前敌总指挥,击败国民军而占据天津,同年3月任直隶督办兼省长。
褚玉凤本人无任何所长,完全依仗其弟褚玉璞的势力,在津横行不法。其性好渔色,终日声色犬马、花天酒地。不久前,他与杜笑山在南市天宝班冶游,在福星客栈小憩,听说该客栈来了一个白姓画家,其画倒是一般,唯其妻金铎貌美无比,可称得上整个天津城都难寻的绝代佳人!褚玉凤闻言后不禁垂涎欲滴,即刻就想上楼一见,被杜笑山拦下:你如此唐突,别惊吓了小美人。钓鱼还需下一些鱼饵,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不出十日,我保证让她投进你的怀里!”随后便有其二人花大价钱买画之举。
杜笑山与八善堂
杜笑山,字宝贤,其兄杜宝桢,字琴。兄弟二人均以办慈善事业而闻名津门。杜笑山早年曾作过天津警察厅的总务科长,因为一件私运军火擅发护照的案子而获罪,但由于警察厅长杨以德(和杜家沾亲)的庇护,仅以撤职了事。民国初年,杜氏兄弟在城里大费家胡同南口的水月庵里办了一个慈善团体,名叫“体仁南善社”,简称“南善堂”,以恤嫠为主,按月发给守节孀妇每人一元至二元的抚恤金,同时还施送成药,发放破旧棉衣。1924年秋末,杨以德被奉系军阀李景林赶下台后,杜笑山一度沉寂。至1926年春,直鲁联军的褚玉璞当上直隶督办后,杜笑山不遗余力地为褚玉璞筹措巨额资金充作军费,从而得到褚的赏识,其二人居然结为把兄弟,杜笑山乘坐包车任意出入督办公署。为进一步讨好褚玉璞,杜笑山把原来南善堂附设的小学校,改名为“蕴山”小学,这两个字是分别在他和褚玉璞(褚号蕴珊)的别号中各取一字而得的,以示两人关系的亲密。
旧怨新仇
白死后,日租界当局从白的怀中搜出这封控诉状,于10月28日转交警察厅长常之英。常阅罢控诉状心中窃喜,遂令人立即将杜拘押起来,同时将屠兽场事务所并杜之办公室查封。依杜笑山当时在津的势力及与褚氏兄弟非凡的关系,一个小小的警察厅长怎敢草率地将杜拘押呢?原来这里面还有一段旧怨新仇,常正是欲利用这个案子,置杜笑山于死地。
1926年9月,经天津警察厅丁厅长委任,杜笑山充任天津屠兽场场长。这是一个肥差,年收入在8万元以上,但该屠兽场按旧例一直隶属警察厅,其收入当然也归警察厅统一支配。眼见得大把的钞票从自己手中流走,杜笑山遂起独吞之心1927年春,杜即通过褚氏兄弟,硬将屠兽场划归了杜笑山的慈善机构。 1927年7月27日,常之英接任警察厅厅长,兼任天津戒严副司令,闻知此事,大为不悦,但慑于杜的势力,也只好咽下这口气。按官场惯例,任何肥差都要对警察厅长施以“好处”,但杜自恃有褚氏兄弟作靠山,根本不买常的帐。特别是常上任之日,各方人士都前来祝贺,并送上厚礼,可杜连面都没露。常、杜二人遂结下宿怨。
随时间的推移,八善堂在津的名气日渐隆盛,杜借募捐、购粮和放赈之机,大肆聚敛资财,中饱私囊。杜与褚的关系更是日渐亲密。奉军与孙传芳大战之时,褚玉璞每次离津赴前线布防时,杜都率领八善堂的董事们及蕴山小学的军乐队,前往车站恭送。一次,褚在前方打了胜仗归来,杜便以八善堂的名义,在鼓楼南广东会馆举行大规模的“凯旋会”,摆酒宴,演京剧,开销达万元。就连褚玉璞纳妾,也是杜出资一手操办的。此外,杜还几次以八善堂的名义,征敛粮食、衣被等转送前线慰问将士。有一次还送给褚数万元充当军费。常之英虽也尽其所能,对褚玉璞极力逢迎谄谀,但总感觉不能换取褚的欢心。他把这些全都归罪于杜,以为长此以往下去,杜的势力将越来越大,对自己十分不利,遂有夺回屠兽场的念头。
命丧上权仙
常之英拘捕杜笑山时,也正是褚玉璞前方战势吃紧之时,褚妄图抵抗北伐大军,亲往前线督战,不断往返于徐州、天津之间。常遂借褚在徐之时,派人清查了屠兽场帐目,结果查出杜自接任后营私舞弊3万余元,帐面亏累也达万元以上。
最初,常并未想置杜于死地,只是想要杜家服软,将侵吞的赃款吐出来,交给警察厅办理,杜自动辞职,将屠兽场拱手交给他也就算了结了此案。但杜笑山根本不把常之英放在眼里,对常口出狂言说:“只要你枪毙不了我,等褚督办回来,我让他就枪毙了你!”杜一方面令人与褚玉璞联系,一方面又让其兄杜宝桢去北京走张作霖的关系,让北京方面勒令放人。常之英遂对杜暗起杀机,决定尽快将杜除掉,以免后患。
杜笑山被拘押后,警察厅始终没有宣布拘押理由,也未移送法院审理。天津总商会等不明真相的社会团体纷纷致函警察厅,请求保释杜笑山或尽快审理此案。常均以“此案重大,尚需禀明褚督办,再做处置”作为答复。
嗣后,常草拟了一份函电快寄徐州,函中列举了杜的数条罪状。褚玉璞当时在前线正是连吃败仗,而他却将失利的原因归罪于杜笑山没有及时供给军队粮饷,军心涣散所致,心中正对杜怀有不满。此刻又接到常的函电,更是火往上撞,遂立即回津。
12月23日上午褚玉璞抵津后,常立即将白的控诉状递上去。褚一边阅状,常一边在旁说到:“此事在整个天津城闹得很凶,但现在还没有人知道白跳楼的真相,若是消息透露到外界,恐怕对尊兄和您都十分不利,留着杜终究是个祸害,不如借杜营私舞弊之名,将其处决!”褚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将状纸往桌上一拍:“将杜笑山立即枪毙!”常说:“我们警察厅可没有枪毙人的权力呀?”褚说:“你没权,我还没权吗?”说罢顺手拿过一张纸,大笔一挥,写下了“令警察厅枪毙杜笑山,立即执行”几个大红字。常接过褚的手谕,如获至宝。他惟恐褚再变主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拘押两月的杜笑山立即从警察厅提出,五花大绑将其押上监车。杜身着蓝色长袍,绮霞缎马褂,头戴青缎红结小帽,脖子上还围了一条毛线巾。当知道自己已被判了死刑后,杜的脸色吓得惨白,在监车中不停地大骂常之英,并要求面见褚玉璞。但哪里有人理会他。下午2时许,监车行抵上权仙前刑场,行刑人将杜拉了下来,此刻,杜已站立不住,瘫跪在刑场上。但闻“砰”地一声,杜即倒地毙命。以“善举”而欺世盗名的杜笑山,最终得到了这样一个可耻的下场!
24日,《大公报》报道了杜笑山被枪毙的消息,并在天津街巷张贴了布告。布告上写到:
为布告事。照得前天津警察厅屠兽场场长杜宝贤(即杜笑山),自承充场长以来,出纳公款、营私舞弊、贪图私利、违背职务,种种不法行为,均经查明有据,实属触犯《官吏犯赃治罪条例》第二条第一、第二两项之罪。应即依本条例规定,处以死刑,以儆官邪,而昭训戒。除于本月23日将犯杜宝贤提案,验明正身,绑赴刑场,执行枪决外,合行布告商民人等一体知悉。此布。
此后,褚玉璞因前方战势紧张又火速回到徐州。常之英趁机霸占了杜笑山的全部家产,虽然杜笑山之兄杜宝桢一再输通运动,但也无济于事。
杜笑山死后,八善堂无人主事,随即瓦解。其他原合并进来的善堂、善社又都恢复了原状,南善堂所在地址又由樊荫慈、武孟和、雷丹林及钱玉堂等人主办,呈准于当局改组为积善社。“蕴山”小学也改为积善小学。翌年,杜家迁入法租界内,并从此销声匿迹。
1928年6月,北洋军阀在中国的统治最后崩溃,褚玉璞退出天津。1929年初,张宗昌、褚玉璞率残部在烟台登陆,被驻扎在胶东的刘珍年包围后生擒,后被刘活埋。

【二】箱尸奇案
1947年秋,京畿重地天津市发生了一桩千古奇案:一位少妇被杀,凶手又残忍地将尸体支解成头、身、腿三截并将头部烧得难辨人形,装在一只柳条箱内置于他人库房。此案虽经侦破,但凶手却迟迟没有得到应有的惩处。新中国成立后,凶手才被处以极刑。
寻人启事
1947年10月30日,《天津民国日报》登出了一则寻人启示:
寻人:李董玉贞,年35岁(系已故董师长政国之长女),于36年10月25日下午5时,由十区大理53号乘三轮车外出至今未回,遍找无踪,如有知其下落者请赐信,备有重谢,绝不失言。李允之谨启。
住址:第十区大理道53号,或用电话通知三局四四四零。
见此寻人启示,认识李允之和董玉贞的人边猜测边议论,因为他们知道董玉贞为名门之女、李允之的阔太太;李允之(名李宝)是天津中天电机厂副经理,是家住小洋楼、出门坐汽车的阔主,另外,还养了一房姨太太,那姨太太名叫施美丽,是个中德混血儿。有的人干脆就找到李宝的家,以求弄个究竟。等到了大理道53号,却见警察已到了李家了解情况了。原来董玉贞的妹妹董玉芝已向天津警察局报案。
李宝向警方讲述了董玉贞失踪的经过:董玉贞与他们的四个孩子住在镇南道(今睦南道)22号。李宝与施美丽住在大理道53号。日前,李曾经施买了一件大衣,董得知后,于24日将李叫回家中,向他也索要一件大衣,李当即答应。晚上,李又请董玉贞、四个孩子和董的母亲孙庆勋到中原酒楼吃饭。席间,李答应明日一早陪董到天祥商场去购买呢子大衣。饭后,李又回到镇南道与孩子们嬉闹到午夜时分,才驱车回大理道。
心急的董玉贞早9时即来到大埋道。因李宝与施美丽“结婚”后的两年中,董玉贞少有几次至此,所以,他们俩款待得格外殷勤,还令仆人打电话通知起士林送来一桌西餐和两瓶洋酒。所以,午饭后,他们三人都感觉有些头晕,遂在卧室睡了一个午觉。醒来时,已近下午5时,李对董说:“晚上,我还有应酬,不能陪你买大衣了。”董说:“你把钱给我,我改日自己去买。”
李给了董1300元美金,并想用车送她回家,董说还要去一个朋友家,就坐三轮车走了。李还推测说:“我想,她准是在三轮车上露了白,车夫抢去了美金,对玉贞下了毒手。那车夫穿了一身粗布蓝衣、脚下穿黑布鞋,30岁左右,身材很魁梧,模样没有看清。”他最后顿足捶胸地说:“我要是用车送她回家就好了,就不会发生意外了,我真后悔呀!”
警方又询问了李宝的仆人张俊、张鸣有和刘王氏。他们说:“五奶奶(即玉贞,因李宝在家排行老五)什么时候来的我们不知道,后来五斧让我们通知起士林送饭时,才知道五奶奶来了,进屋送饭时,见五奶奶正坐在餐桌前,还说她已经饿极了。下午5时许,我们听见五斧在大门口送五奶奶走的声音,知道五奶奶走了,谁知这一去竟没了消息。”
警方又询问李宝,为何董玉贞来此,竟无一人知晓?李宝说他听玉贞说,她来得太早,在门外听听没有动静,就绕过房门,从汽车房进院,径直到的卧室,此时仆人还没起,当然不知道了。
临走时,李宝塞给警察一叠钱说:“请你们一定把那图财害命的车夫找到,我一定重金酬谢。”
警方随后又来到镇南道22号,询问了孙庆勋老人。老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叙说道:
“玉贞出事的头天,姑爷回家请我们到酒楼吃饭,玉贞说要买一件大衣,姑爷说明天跟她一块去买。吃完饭,回到家,他们一家子又玩又闹,很开心。后来,我就睡了。我以为姑斧住下了,一大早玉贞过来告诉我,她要去大理道,我才知道姑爷昨晚回去了。我嘱咐玉贞多穿件衣服,她就走了。到掌灯的时候,见玉贞还没回来,我就着急了,打发佣人老崔去大理道看看。一会儿,老崔回来说,玉贞5点钟就回来了,我就更着急了。正这时候,姑爷来了,说玉贞坐三轮车去朋友家了,让我放心。他坐了一会儿,说还有事就开车回去了。我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人回来。一大早,我就叫佣人到曹府找玉芝。玉芝随佣人一道回来,说昨晚也没见玉贞!我一下子就晕倒了。醒来后,知道姑爷和玉芝都在各处找人。可到现在已经5天了,怎么连一点信儿也没有呢?
警方经多方查询,未能获得有价值的破案线索。暂且依据李宝的“车夫图财害命”之说,一方面撒下暗探,在全市的车夫中进行调查;另一方面,调查董玉贞下落,即使她真的被害了,也要找到她的尸首。
亲夫有谋杀妻子之疑
30日正午时分,董玉芝复又来到警察局,她向警方讲述了李宝、董玉贞及施美丽三人的微妙关系。
董玉贞是国民党师长董政国的大女儿:董玉芝是她胞妹,在已故总统曹锟家做媳妇;胞兄董绍周,在天津经商,前几天刚出门到张家口谈生意。在董政国驻守唐山时,他就有心把女儿玉贞许配给开滦矿务局的董事、李家的五少爷李宝。民国十三年,董政国托人,为董李两家订下了婚事;民国十八年,16岁的玉贞和18岁的李宝在唐山完婚。李婚后在天津工商学院学习。后来,董政国也携家眷移居津门。因董政国的原籍是山东即墨,又依其在军界的地位,所以,就任了天津山东同乡会董事,并被推举为会长,李董二人夫妻感情甚笃,生了6个孩子,虽有两个夭折,但仍有二男二女绕膝。家中生活优裕,雇有数名佣人,又有孙庆勋老太太料理家事,小两口恩恩爱家幸福美满。
李宝出身于富豪门第,家有巨资,不仅在开滦矿、启新洋灰公司、耀华玻璃公司、唐山新纱厂有股份,而且在天津的中国银行、中兴煤矿公司、中天电机厂等也有股份。他在天津工商学院大学毕业后,在家人的安排下,到中天电机厂任副经理。他是一个好色之徒,1941年,他竟和一个红舞女勾搭成奸,直至公开姘居。董政国怜悯其女,出头与李二爷(李宝的二哥)好言相劝,李宝到底慑于董政国的威力,最终给了那舞女一笔钱,了结了这桩风流韵事。但他与玉贞的感情已不似从前。其后,董政国患病在医院休养(1947年5月20日因病去世),李宝旧病复发,并采取先斩后奏的办法,于1945年8月1日,在北平,悄悄地在一个私人教堂即基督教牧师瑞谦韩森家中,以宗教仪式秘密“结婚”,并将施美丽带回天津。李宝为其租下了波兰人陆保禄的几间房子即大理道53号,并雇了3个伙计、一个老妈。董玉贞获悉后,闯进大理道53号与施美丽、李宝争吵起来,并愤怒地将其门窗砸坏。为此,房东也出来与董玉贞理论。后来,只好请张律师从中斡旋,才被迫与李宝立下分居协议。协议规定:李宝继续负责董玉贞及其老母和子女们的生活费用,董玉贞则不得干预李宝与施美丽的生活。至此,一个美满的家庭破裂了。
施美丽祖籍浙江,是个中德混血儿。其父施炳元毕业于美国雪力罗斯大学机械系,曾多年在德国柏林数家工厂任机械厂工程师。回国后,历任天津西门子洋行机械工程师、怡和洋行机械工程师、开滦矿务局机电处工程师兼技术秘书。其母施爱兰是德国人,随夫携子到中国定岁居。施炳元夫妇有一女一子。施美丽6岁时,就跟随父母到了中国,在天津德国学校上学;17岁时,在礼和洋行轮船部做秘书;23岁时任家庭教师。1937年,她与李在北戴河海滨相遇并相识,那时,施16岁、李26岁。1944年,李遂通过其五妹从中牵线搭桥,与施来往更加密切,直至在北平秘密“结婚”。此后,施辞去了家庭教师的职业,专门照料家事,其二人出双入对,在外场面及与外国人谈生意时,更不少了施陪伴左右。
自李宝与施美丽“结婚”后,董玉贞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李不但经常违背协议不按时给付生活费,而且还限制董的生活自由,董稍有不从就会遭到李的一顿毒打。李殴打妻子的方法很凶狠,先把房门反锁,不许人劝解,然后拳脚相加,还曾用茶几的棱角,拼命磕董的膝盖。他们现在4岁的儿子家普,就是董怀孕7个月时,被李一场痛殴后小产的。董的小手指也是被李打断的,以致贸下残疾。
奇怪的是,近两个月来,施忽然说要回美国去,并找到董说李家的家业被李宝兄弟五人败光了,她不想再跟李了,等筹足旅费就回美国。李也有同样说法,而且说趁夫妻三人离别之前,大家何必不快活呢?施还送了董一盒口红,董特地拿给亲友们看,说施已成了她的“好妹妹”了,这个“好妹妹”还要给她买一只钻石戒指。亲友们对于这一“亲善”都表示怀疑,但董却信心十足,大家也不好拦阻。
董玉芝最后说:“我觉得我姐姐这次出事一定跟他们有关!”
警方随后根据这一线索又开展了调查,但调查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李宝没有谋害妻子的痕迹。
车库里惊现支解女尸
正在警方准备放弃对李宝调查的时候,一个外国人来到了警察局。30日晚9时许,警察局十分局第一分驻所的柏专员,接待了这位自称叫芮乐的报警人。
芮乐,拉脱维亚人,年25岁,任联合汽车修理厂经理,与夫人玛雷娜住泰安道22号景明大楼6号。由于生意上的往来,他与李宝相识多年,关系一直很好,自李与施“结婚”后,他们两家互有走动,开经常一起外出旅游。26日下午9时许,施派佣人送来一封信,上写:我计划离开大理道家,在市内其它处居住,请在您处暂存毛毯一块,物品数件。我夫李允之之大妻屡至我宅,因胆怯,无法继续居住,但我不欲我夫李允之知悉此事,待另为向其解释。
芮乐夫人看后,即复函同意其请求,并对来人说:“转告你家二太太,所存物品可以让芮乐和卡车拉来。”
正午时分,李与施搭着一只柳条箱子进来,芮乐夫妇忙上前迎接,四个人共同把箱子搬至库房。芮乐一是感觉箱子十分沉重,二是闻到一股腥臭味,就开口问李:“这箱子好像有股怪味呀?”施忙接过话茬说:“因我的那只懒猫在上面撒了尿。”
第二天,芮乐夫人又接到施差人送来的第二封信,上写:亲爱的玛雷娜,今晨过分讨扰,请勿见怪。余颇欲立刻将余之地毯打好,以便施行,此事余已告知允之矣,拟请准由允之前往测量柳条包,明日或后午饭时或午后,余将箱子送上,届时由允之自行将柳条包放入箱内,用钉子钉好。千乞勿怪为感,隆情自当不忘,余对尊夫妇厚情感激之至。
芮乐夫妇见信后端详了半天,不大明白其意,遂复函询问:“将地毯打好待运究系何竟?并劝告施:“如拟离李允之他去,万勿牵连我们。如在大理道宅内感觉不能忍受,可在我处暂住一时,切勿仓促行事!”
28日一早,李匆匆地量了柳条包的尺寸而去。
29日正午12时,李令几个伙计搬来一只木箱,将柳条包装入木箱内钉好。
那日,芮乐夫人略染微恙躺在床上休息。钉完箱子后,李前来探视,并告知芮乐夫妇其大妻董玉贞已失踪多日。芮乐夫妇闻后大为惊讶,详细询问了失踪经过,并不断地安慰着李,李说还要赶去报社登寻人启示,就起身告辞了。
李走后,芮乐夫妇就董失踪的事议论了半天,下午5时许,施又前来探视芮乐夫人。谈及董失踪时,施一口咬定是三轮车夫图财害命。
30日,芮乐夫妇读着报纸上的寻人启示,想着李不去专心寻找妻子,却为一只箱子往返数次;那箱子搬进来的日子也正是董失踪的第二天;他们夫妻原来就不知,上次还请律师……想到此,芮乐夫妇一同来到库房,重新打量着那只箱子。箱子虽很严密,但那股腥臭味还是比搬来时更加强烈了,而且她家的小猫也一直围着箱子转圈。此情此景,他们已不敢想象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晚饭后,芮乐匆匆地来到警察局。
芮乐的报告立即引起柏专员的特别注意。晚10时半,警察局派刑二组组长口吴慕周、刑警队萧志纯队长等,赶赴景明大楼。待刑警撬开木箱的那一刻,人们都惊呆了,眼前分明是一具真真切切的被支解的女尸!
主妇被凶夫恶妾残忍支解
萧队长忙布置吴慕周等严守现场,自己回局报告。警察局遂通知天津地方法院检察处派法医莅场勘验。因死者的头部已被焚烧毁容,无法辨认,遂又通知原报案人董玉芝前来认领。经董玉芝辨认死者残疾的左小手指及身体其它特征,确认死者正是董玉贞!董玉芝一下子扑在姐姐身上失声痛哭,此有此景,让芮乐妇也出了一身冷汗。
在萧队长的带领下,侦警人员急赴大理道53号,将正在熟睡的李宝、施美丽一并逮捕,并查封了其住宅。
真相大白
31日上午9时,警方会同河北天津地方法院检察处检察官刘尊极及相验人员,对董玉贞尸体进行了详细查验,填具了相验报告和洗冤图。检验医师张文广做出的验断结论是:李董玉贞系生前被钝器击伤,身死后,将头刃落,用火焚烧,两腿死后被锯支离,放入木柳箱内。在查验李的汽车时,警方从其车后厢内检出带血地毯一条。
当日,警方分别审讯了李宝和施美丽。
在预审室内,施到底还是个涉世不算太深的年轻妇女,面对检察官的严厉追问和无可抵赖的事实,她终于供认了其犯罪经过。
25日上午9时,董突然闯入李与施的卧室,当时,他二人还未起床。李急忙穿上衣服,将董引至卧室的套间。董说要买呢子大衣,让李随她一道去,李说总不能空着肚子去吧,等会儿吃了饭再说,这时,施也已起床来到套间,一边倒咖啡,一边附和着说一会儿叫起士林送西餐来,随后,3人便闲聊起来,中午时,起士林送来了西餐和酒,他们3人就喝起酒来。喝酒时董李二人争吵起来,董破口大骂,情急之中,抓起酒瓶就向李掷去,李闪身躲过,董又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把铁榔头朝李的头上砸去,李用手一挡,榔头击中他的左手背,李反手夺下榔头握在手中鲜血直淌,挣扎着欲站起来,施上前用双手按住董的双腿,李趁势用铁榔头连击董的头部十数下,直到董气绝身亡。时下午1时。
面对董的尸体和满地的血污,李、施呆愣了近4个小时,经过苦思冥想,李想出移尸芮乐家的主意。他们先把尸体用带血的地毯裹好,抬至浴室,放进浴盆,用报纸盖好。又将屋子收拾妥当,恢复原样。为掩人耳目,他又在下午5时趁院中无人之机,故意在大门口高叫:“玉贞真好!”嗣后,他又神速地独自驱车到河北大经路(今中山路)福裕祥藤椅铺,用9.5万法币买了一只旅行用柳条箱。是晚7时,为了不露破绽,他又驱车到董家安慰孙庆勋老太太,并制造车夫图财害命的迷雾。晚9时,他又强打精神,如约携施到乡村会应酬,后又是至马场俱乐部跳舞、吃夜宵。
午夜时分,李、施二人驱车回到大理道53号。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把准备好的柳条箱打开,铺好头来的毛毯和绳子,戴上乳胶手套,把董的尸体在浴盆中冲洗后抬出,可是柳条箱太小,尸身已经僵硬,无法装进去。二人拿出美国制造的钢板锯,剥下董的外衣、内衣,锯下董的头,用报纸裹好,放在一边;又锯下董的两条大腿,用报纸擦去颈部、臀部及两条腿锯口处的血迹。李又将人头丢在壁炉里焚烧,待使人不能辨认时才取出,连同身、腿一起放入柳条箱内,又洒上樟脑粉随后,二人又一起将血衣、报纸等塞进壁炉内烧毁,以图杀人灭迹。
第二天,他们二人共同将箱子拉至芮乐家。只因芮乐闻出异味,李到恒顺拍卖行找经理陈焕才订做了木箱,并亲手将木箱牢牢钉死。下午,他又让施到芮乐家散布车夫图财害命的迷雾……
审讯李宝就没有那么简单了。预审室内,李披着一件黑色呢大衣,青蓝色纯毛西装坦露在外,咖啡色毛衣上口嵌着红色领结。他承认杀害了董,但是因为酒喝多了,头脑不清醒时杀的,另外,他还强调杀害董是他一人所为,施并没有共同参与。

【三】枪毙刘汉臣
1927年1月,在天津新明大戏院走红的京剧名伶刘汉臣、高三奎,被褚玉璞秘密处决,曾在全国轰动一时。然而,刘、高被害的真正原因却无人知晓,直到两年后,褚玉璞在山东被刘珍年活埋后,此案真相才得以大白天下。
1926年3月,在英日帝国主义的武装威胁和直鲁联军的进攻下,国民军被迫撤出天津,奉系军阀褚玉璞占领天津并出任直隶军务督办兼直隶省长。在任期间,他以筹措军饷为名,横征暴敛,大肆搜刮民财,中饱私囊。同年5月,春风得意的褚玉璞,在天津头号妓院天宝班相中了一个年仅16岁的姑娘小青。小青不但有倾国倾城之貌,而且还擅演二黄,特别是她殷勤周到的应酬,更使褚玉璞神魂颠倒。褚玉璞尽管已有了一妻三妾,但仍要将小青收入房中。
其后,褚玉璞让直鲁联军25师师长袁振青出面,送给天宝班窑主两千块现大洋,为小青赎身。窑主为能钓上褚玉璞这条大鱼而暗自庆幸,小青则是迫于他的淫威怎敢不从。经天津八善堂堂主杜笑山的大肆操办,褚玉璞终以明媒正娶的方式将小青收为第五房姨太太。
婚后的小青虽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裕生活,但精神上却很空虚,再加上所有日常活动都有一定的规矩,丝毫不能自己做主。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一只小鸟,渴望着到大自然中自由翱翔。
一天,五姨太对贴身女佣于妈说:“成天呆在家里烦死了,咱们到园子里看戏去吧!”于妈连忙摆手说:“太太,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还是等老爷回来跟他商量了再说吧!”五姨太急了:“他上保定了,谁知道他多早晚能回来,好歹我也个主子,说话进门也有三个多月了,难道说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得主吗?你就跟着我走,出了事有我呢!”拗不过她,于妈只得乖乖地跟着五姨太来到了新明大戏院。
新明大戏院在南市荣吉大街,始建于清光绪年间,初名下天仙,是清末民初时天津最红的戏园子。京剧名家谭鑫培、杨小楼、梅兰芳等都曾在此登台献艺。当时,民间流传着“要看好戏到下天仙”的说法。1925年,更名为新明大戏院,仍旧好角云集,生意兴隆。
五姨太来的那天,园内正上演刚在津城走红的刘汉臣主演的《济公传》。台上的济公神通广大,行侠仗义,专管天下不平之事,台下五姨太看得目不转睛,忽儿捶胸顿足,忽儿拍手叫好,她深为剧情打动,更被“济公”所吸引。散戏后,她一定要到后台看看“济公”到底是个什么样。当看到方才在台上惩恶扬善的大英雄脱去行头洗了脸,竟是个只有20刚出头、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的小伙子时,五姨太脸刷得一下红了。回到家中,刘汉臣的形象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第二天,她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又来到了新明大戏院。
刘汉臣是直隶省(河北省)故城县人,父亲郑长泰幼时经刘天仰介绍,随梆子戏班学艺,擅长演猴戏,红遍了大半个中国,有“赛活猴”的美称。后刘天仰不幸去世,郑长泰感念刘天仰,将自己的四个儿子中三个改从刘姓,为其传宗接代。这也就是刘汉臣姓刘不姓郑的原因了。
刘汉臣在兄弟中排行老三,自幼随父亲在上海学艺,练得一身的好武功,嗓音高亢洪亮,变声期过后益发宽亮。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加上父亲督学严厉,使他技艺进步很快。十几岁时加入上海南市九亩地新舞台班,文能唱,武能打,没几年就从龙套升为主角儿。尤其是他在《卧薪尝胆》里的几手绝活,为戏园子号召来了满堂座儿。他还拉得一手好胡琴,十六七岁时演出《花子拾金》就能在台上自拉自唱。
面对五姨太的热情,已有家室的刘汉臣始终洁身自爱。戏班子里有一个二路演员、汪派老生高三奎,与刘汉臣是把兄弟。五姨太到后台玩时,别人都是敬而远之,惟有高三奎觉得她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便以年轻人天真无邪的感情真诚相待。她见了后台的东西新鲜,摸摸这个,问问那个,高总是不厌其烦地跟着她,告诉她;她想学一段老生戏,他就教她唱《甘露寺》里的“劝千岁”一段,还把唱词写在纸上,让她照着学。有一次,五姨太说想要一张刘汉臣的演出剧照作纪念,高三奎不加思考地背着刘汉臣将他的一张《卧薪尝胆》的宣传照给了她。他怎能想到,就是他不经意间给五姨太的这张照片,给他和刘汉臣惹来了杀身大祸!
新明大戏院的成班人赵广顺,与刘汉臣的父亲有师徒之谊,在得知刘汉臣的情况后,赵广顺亲往上海邀请他来天津演出。进津后,刘汉臣在新明大戏院一下子就红了,连演三个月而不衰,戏院上座率很高。若不是北京第一舞台与新明大戏院多年来一直素有业务往来,赵广顺哪肯轻易放刘汉臣走呢。可谁料想,刘汉臣此一去竟再也没能回来
1927年1月1日,赵广顺带着刘汉臣、高三奎等到北京第一舞台演出。五姨太得知消息后,坐着人力车风风火火地赶到老龙头火车站为他们送行。“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五姨太与刘汉臣、高三奎之间这种纯洁、正常的友情,被一些专门捕捉名伶绯闻的小报添油加醋地大加渲染,硬是制造出了一件轰动津城的“桃色新闻”。
褚玉璞从济南回来,刚进天津城就听说了关于五姨太的传闻,他未及料理完公务就急急地赶回了家。在问到五姨太外面的传闻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五姨太说:“你成天不招家,我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到戏园里看看戏,解解闷儿。”褚玉璞压住怒火,“漫不经心”地拉开了五姨太梳妆台的抽屉,一张戏照立刻进入褚玉璞的视线,他抓起照片又问:“这是谁,哪儿来的?”“刘汉臣,戏班子里朋友送的!”五姨太坦然地回答。褚玉璞见从她身上问不出什么,就转而来找于妈。
于妈自知隐瞒不住,只得把五姨太上街看戏、到后台找刘、高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褚玉璞听后火冒三丈,当即将五姨太叫到书房,逼问她与戏子都干了哪些见不得人事儿。五姨太并不服软,说:“我认识个戏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自己一肚子男盗女娼,才把旁人都往脏地方想!”恼羞成怒的褚玉璞抡圆了给了五姨太两大巴掌。任性的五姨太也恼了,不住嘴地破口大骂起来。这时,失去人性的褚玉璞露出了他土匪本性,掏出手枪“砰砰”两枪,可怜一个年仅16岁的花季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1月8日,身在江苏的褚玉璞给在津的直隶省会军警督察处处长厉大森发来密电,内称:新明大戏院伶人刘汉臣、高三奎假演戏为名,宣传赤化,速拿获,就地正法。厉大森接电后遂令人前往北京第一舞台将刘汉臣、高三奎缉拿后押回津城。
赵广顺得到消息后,一方面花钱,走门路设法营救,一方面电报告知刘汉臣在上海的母亲。刘母不是一般的老太太,他在梨园界颇有声望。了解事情经过后,他立即进京求助于梅兰芳,梅兰芳对此事非常关注,陪同刘老太太又拜访了杨小楼,余叔岩。大家经过商议。梅、杨、余三人联名,给褚玉璞的同乡、同党、同僚张宗昌发了一封保释刘、高的电报。而赵广顺则利用他与李景林的裙带关系,面见了刚从南京抵达天津的直鲁联军第八军军长、海军总司令毕蔗澄,并献上了4000块大洋。
褚玉璞在许哲前线几乎同时受到了张宗昌,毕蔗澄的求情电报,但杀人成性的他,怎能就这样放过两个曾给他带来“奇耻大辱”的戏子。于是,褚玉璞当即发电报与历大森,命他接到电报后,立即将刘、高两人正法!随后,褚玉璞又分别给张宗昌、毕蔗澄回电称:电文迟到,刘、高二伶业已处决。
1月18日,厉大森接电后,不敢怠慢,立即亲自带人将秘密关押的刘、张二人提出,带到督察处刑讯大堂,有人上来将他二人按跪在地上。厉大森说: “今天送你们上路,是执行上锋的命令。你们对家里人还有什么话要留下来就赶紧说吧!”刘、高二人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处死,更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二人听后一下子都傻了,拚命地叫喊着:“我们冤枉!我们要申诉!”厉见此情景,不耐烦地向执行人员挥了挥手。随着两声枪响,刘汉臣、高三奎倒在了血泊之中,可惜这两个戏曲界刚刚红起来的角儿,就这样过早地离开了人世,更可悲的是,他们至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虽然遭到天津军警界的严密封锁,但纸里包不住火,刘、高被害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京、津、沪等地,社会各界人士纷纷向当局递交抗议书,要求将此案真相公诸于众。迫于压力,1月21日,褚玉璞令厉大森以督察处的名义发布了一张通告,上书:为布告事,照得本处长前奉总座齐电开,伶人刘汉臣、高三奎假演戏为名,宣传赤化,望速拿获,交法庭正法,以维地方,勿任漏网。等因。奉此,将刘、高二犯一并擒获,当经讯明,该二犯供认假演戏为名,宣传赤化,扰乱地方等情不讳,奉钧宪谕,着在职处枪决,以昭炯戒。遵于本月18日夜11点半,在职处院内将刘汉臣、高三奎二犯验明正身,执行枪决,以靖地方。除呈报外,合行布告各界人等,一体谕知。
此后,在褚玉璞的疯狂镇压下,这起冤案遂销声匿迹。直到1929年8月,褚玉璞在山东被旧部刘珍年活埋后,上海《申报》、《新闻报》,北京《京报》等全国各大报纸,才陆续将此案真相昭知天下。

【四】南皮双烈女
1916年6月1日,星期四,旧历五月初一。正是南皮张氏双烈女出殡的日子。
一大早,一街两巷早就站满了人了,都等着看看这两个贞烈女子的葬礼是什么样子。
快近中午了,送葬的道队这才过来了,最前边儿是军乐队执事开道,紧接的一队军警全副武装跟着,后边有三丈六的铭旌幡,接着是纸人纸马,什么开路鬼、打路鬼、英雄斗志百鹤图,方弼、方相、哼哈二将,秦琼、敬德、神茶、郁垒四大门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齐名为四贤,纸人过去,童引法鼓子弟文场,七个大座带家庙,松鹤、松鹿、松亭子、松伞、松幡、松轿子,花伞、花幡、花轿子,金瓜钺斧朝天镫,素静回避牌,外打红罗伞一堂,上绣金福字,飞龙旗、飞凤旗、飞虎旗、飞彪旗、飞鱼旗、飞鳌旗,四对香幡,八对香伞,僧道檀尼请全了一百六十名,道队当中,两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挂茵陈里儿,上黑漆,三道大漆,挂金边儿,头顶福字,脚踩莲花,那叫一个贵气,两口棺材各是八十人杠抬着,杠夫一个个红缨帽、绿架衣、剃头、洗澡、穿靴子、挽穿套裤。后边儿,各界亲友送殡的两千多位,个个胸前都带着白花,亲友中数一位中年妇人哭得是最惨了,哭声震天,满脸的泪痕阿,要不是四个人给架着,就能瘫倒地上,这人是谁?正是两女的亲母金氏夫人,这哭声听得人肝肠寸断阿,送葬的老百姓感叹惋惜之声是不绝于耳。
花圈、挽联那就多得不计其数了,当时天津的主要政府官员朱家保、吴寿、商德全、姒锡章,以及耆绅严修、吕海寰、赵元礼、高凌雯以及各界的头面人物都来了,浩浩荡荡五里长的队伍,从西关出发,绕城区一周。
那位说了,好家伙,这么大的架势,这俩姑娘到底是什么人阿?您听我慢慢说。
故事还得从头讲,在天津和平区有这个一家瓷器店,老掌柜的姓金,家中无子,只有一个闺女。
这一天,来了个18岁的小伙子,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到后来补丁都没地儿摞了,干脆弄个揪儿,拿麻绳一系算凑合了,走黑天远远看见,你以为他是卖粽子的呢,脚底下的鞋都开了绽了,脚上磨的不少的水疱。
近前来,跟金掌柜的一鞠躬,“您老这儿请伙计吗?”
金掌柜的一瞧,这孩子还挺懂规矩,仔细地瞅瞅,虽然脸上都是滋泥,可五官清秀,要说长的还是挺好看的。
‘你从哪儿来啊?干什么的?’心里有了好感,金掌柜的就耐心的跟他搭起话来。
少年一说,敢情他叫张绍庭,原籍是南皮县偏坡营村,打小没了父亲,家中一贫如洗,这不是家中闹了饥荒了,他是逃难来到天津的。
一说这遭遇,金掌柜的挺同情他,又打心眼儿里看这孩子规矩,就把他留下了,当个学徒,学学做生意。
张绍庭这个人性格拘谨,为人做事都很老实,座店,尤其是古董店瓷器店,你非有个踏实劲儿,能坐住了不可,虽然瓷器店不是像古玩店,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可也算是差不多的。
张绍庭坐得住,你说看他脸红口热的时候,没有过。多咱遇到客人都是微笑服务,态度和蔼,别管说客人多难伺候,他都能耐心的应付下来。这一点深受金老爷子赏识。
正好,金老爷子的姑娘也不小了,金老爷子一合计,就把女儿许配给了张绍庭,是招赘为婿。
到后来,金老爷子去世,张绍庭两口子继续打理瓷器店,还有了两女三子,长女丽姑、次女春姑,日子过得还算是其乐融融。
1900年,八国联军攻到了天津,洋鬼子兵是到处的烧杀抢掠,张绍庭的瓷器店也没能免祸,被鬼子兵砸抢一光。
一家人连住的地方都发愁了,好不容易找个了小院先住下,一家人得吃饭啊,干点儿什么呢?这么多年,张绍庭就学了瓷器眼力,别的是什么也不会阿,可眼下,谁还敢做这类的买卖啊,没办法,卖卖力气吧,租了一辆黄包车,北京叫洋车,天津叫胶皮。您看看店的时候张绍庭这性格挺好,到拉车了,吃了亏了,怎么呢?拉车的要会奉迎来事,而且嘴快心活,这个张绍庭是全不占,唯唯诺诺,不善言辞,有时候在外面蹲一天,一分钱都没挣到,到月底一算,连车租钱都不够,还靠着家中金氏母女为人浆洗衣服缝缝补补来支撑着。
有句话‘屋漏偏遭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也不怎么这倒霉事儿都让张绍庭赶上了,这一天,早上喝了两碗稀粥,出来这肚子就开始闹腾,实在忍不住了,找了个茅厕方便,一出来车没影儿了,当时张绍庭整个人都傻了,自己穷得就剩这条命了,拿什么赔给人家车场老板啊,当时真是死的心都有啊,可是家里老婆孩子好几口呢,我要死了他们怎么办呢,硬着头皮到车场跟老板一说,老板眼睛瞪得跟车上那俩脚铃似的,逼着他赔钱,回到家跟金氏一说,两口子是抱头痛哭啊,老天爷不给穷人留活路啊。
正哭着呢,外边儿有人叫门‘张先生在家吗?’
张绍庭出来一看,认识,地面上的混混王宝山,心说‘这无赖干什么来了?’
请到屋里坐下,两个人闲话家常。王宝山就说了,‘老哥啊,听说您这车丢了?’
张绍庭一听,眼圈又红了,‘可不是吗,这不我们夫妻刚才还为这个发愁呢,家里是崩子儿没有,拿什么赔人家阿’
王宝山听了这话点点头,眼珠转转,‘老哥啊,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帮您换了这车钱,不但能换车钱,而且还能让你们一家踏踏实实的过个安稳日子,不知道您愿不愿听’
这话一说完,张绍庭听得眼睛都亮了,看着王宝山,‘有这好事儿,那当然愿意了,您快说出来我听听’
王宝山笑了笑,‘您知道咱们天津有名的戴富有戴先生吧’
张绍庭点点头,‘我知道阿,那是一个无赖阿’
王宝山一摇头,‘诋毁之词多不实,您别听人家瞎传的闲话,戴先生也算是一位善人了,虽不是冬舍棉、夏舍单,无冬例夏舍铜钱,可也是日行一善,积善之家了’张绍庭半信半疑,‘是吗?’
王宝山脸都不红的接着说‘那当然了,而且戴先生为人低调,做了好事不留名,不像有的人似的,做点儿事儿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了,这才难得呢’
张绍庭让王宝山说的都蒙了‘噢,戴先生是好人,那他跟我赔车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呢?’
王宝山话锋一转‘这就要说到你的好福气了,你养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三街四邻的谁不知道阿,早是名声在外了’
张绍庭一听说自己的姑娘,没明白‘阿?我姑娘怎么了?’
王宝山笑笑‘戴先生的长子今年十五岁,正准备许亲,找遍了天津的各家各户阿,都没有个合适的,听说你府上,二姑娘今年刚好十三岁,长得是标致可人,而且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织绣,戴先生一听就中意了,这不正好我跟您相识,就委托我来登门提亲来了,您想啊,这要是一成了亲家,您的事儿他戴家那儿有不管的道理啊,不但帮您还了车,还得保您一家子以后过上衣食无忧的安稳日子呢’
人穷志短,此时此刻的张绍庭走投无路之下听着这一番话,那就算抓了根救命的稻草了,死也不敢放手啊。赶紧的答应下来。
转过天来,王宝山带着现钱和婚约又来到张家,张绍庭一看见活命钱,当时哪还顾得多想啊,把婚约就签了,他万没想到,这是把闺女一笔送进了虎口啊。
拿着钱把车赔了,家里算渡过一场难关,张绍庭算是松了一口气,气松了,病可紧了,这一紧一松,一惊一吓,紧跟着张绍庭就病倒了,没过多久,张绍庭是一命呜呼,撇下孤儿寡母,着实的可怜。
这时候,戴富有来了,不仅出钱帮着料理张绍庭的身后事,而且,劝慰金氏母子,节哀顺变,还邀请金氏母女到戴家去住,表面上说,这是亲家好有个照应。
金氏一是感激他救了赔车的危难,二是看他帮着忙前忙后的处理张绍庭的丧事,三呢,人家说的也有道理,闺女将来是人家的儿媳妇,搬过去也能照顾照顾。于是,金氏毫无防备的携子女就住进了戴家。
等到在戴家一住,金氏看出来了,这戴家不是个好人家。怎么呢?不仅戴家的家人在外边儿横行霸道,而且家里也是乌烟瘴气。有时候戴富有的妻子马氏找金氏来聊天,话里话外的劝着金氏再嫁,并且,马氏还偷偷教授张家两个姑娘唱一些妓院中的淫词浪调。
这一天姐俩儿正练着呢‘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金氏正打门口过,一听当时噌就火了,这大姑娘家的瞎唱什么呢?当时收拾东西,拉着子女就要回家,戴家一看不干了,这都进了门了,还能让你跑了?叫家人拉着不让走,两下里扯扯拽拽,戴家最后把大姑娘丽姑给扣下了。
金氏一看争不过,先安排好子女,回来几次向戴家要人,戴家就是不放人,而且把丽姑关在密室,是百般的欺凌,打得姑娘是皮开肉绽,街坊邻里常常能听到姑娘的哭声,都是忿忿不平。
后来金氏一看,戴家实在是不讲理,只好告到警察局,警方一到,戴家没辙了,只好把丽姑放了出来。
可是戴富有那儿能吃这个亏呢,非要毁了张家不可,眼珠一转,坏主意来了,一纸诉状,告到天津地方审判厅,说金氏悔婚,而且假造婚书,称张绍庭同意将两女许配他家两子,还找来王宝山作证人。
讼状递到直隶高等审判厅,戴富有上下打点,疏通了门路,到最后,审判厅糊里糊涂判了张家两女归戴家。
拿到判决书,戴富有带着人横眉立目的堵着门口向金氏要人,金氏一看,哭天不应,叫地无门,有苦无处讲,有冤无处诉了,母女三人是哭作一团。
金氏看着两个女儿‘儿啊,娘对不住你们啊,一时的大意,上了坏人的当,让你们被坏人欺负,现在戴家来要人,娘一个女人家,没什么本事,只有拿这条命和他们拚了’
两个姑娘赶紧拦着,‘娘啊,父亲已故,弟弟都还年幼,您要是出了什么事,三个弟弟可就更孤苦无依了,我们姐妹两个可就更是死都没脸见张家列祖列宗了,您别急,我们已经想好了办法,对付戴家的人了‘
‘啊?是吗?你说来我听听’金氏一听止住悲声。
‘您先别管了,到时候您就知道了’两姐妹就这么应付过去了。
天色已晚,戴家闹了闹,就先回去了,留下话,明天若是还不把姐妹交出去,他们就要抢人。
到晚上,金氏睡熟了,丽姑、春姑姐妹俩悄悄起来了,拿个杯子,从身上掏出个纸包,打开纸包把里边儿的东西倒在杯子里,杯子里是什么呢?姐俩儿事先准备好的火柴头,据说,早年间的火柴头里磷的含量非常高,拿煤油泡开了喝下去,人就能死了,要想解这个,就得多喝水。
姐妹俩往杯子里倒上煤油,看着火柴头泡开了,端起来,一人一半儿,把它都喝了,然后躺下等着。
眼看着天快亮了,药性发作,两个姑娘疼得是翻来覆去,脸上汗珠子黄豆粒大小,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牙关紧咬,表情是狰狞恐怖。
春姑实在是毒火攻心,口渴难忍,嗓子眼都快冒烟了,就伸手想够桌上的茶壶,丽姑看见了就说,‘妹妹啊,你要是一喝水,毒就解了,到时候戴家来人把你抢去,卖入娼门,可就丢尽了咱们张氏的脸了,你别怕,我等着你,咱俩一块儿走吧’
金氏醒来一看,慌得不知怎么办好,呼天抢地,哭声把邻居街坊都招来了,大家一看俩姑娘这是服毒了,就有懂的,找了解毒的药想给姐俩灌,姐妹两个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吃解药。
眼看着丽姑慢慢的不动了,春姑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对着街坊四邻才说,敢情听说了审判厅的判决结果以后,姐妹两个就决心一死,保全张氏的脸面,现在姐姐死了,她也决不独活,说完也是气绝而死。在场的街坊们都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那一天是1916年3月17日,当时丽姑17岁,春姑才14岁。
咱们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就是‘串闲话’,每半天的工夫,俩姑娘的事情整个天津卫都嚷嚷动了,到那儿人说得都是张家这俩姑娘的事。
传来传去,就传到张曾歇、张权的耳朵里了,这俩是什么人?张权是张之洞的儿子,张之洞大家都知道,曾任过湖广总督,军机大臣,太子太保,可说是位极人臣的人物了,张曾歇也不简单,曾任清朝都察院都御史,山西巡抚,浙江巡抚,这俩都是南皮张氏光宗耀祖的人物,咱们前头说了,张绍庭是从南皮逃荒到的天津啊。当时这俩人正好在天津居住,一听说两女的父亲张绍庭也是南皮张氏族人,而且两女的死是为了不使张氏门风受辱,这更不能干了。
找来当时也在天津的张氏族中的张凤元,联络士绅严修、高凌雯、华世奎等,一方面对天津高等审判厅施压,让他们改变原判,而且要缉拿元凶戴富有;另一方面,积极为两个姑娘筹措丧事。
戴富有、王宝山也得了消息了,一开始还以为张家不过孤儿寡母,这官司打到天边也飞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到后来一听说牵连到南皮张氏了,而且闹得整个天津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逼着审判厅那他们两个正法,才知道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了,戴富有是连夜的弃家潜逃,什么都雇不上了。
再说高等审判厅,众怒难犯,而且都是些上层人物来说话,哪敢不听呢,赶紧得批捕票捉拿戴富有、王宝山,可惜两人都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厅长杨以德也很不好意思,亲自出面,联络士绅商贾,买棺木,筹措葬礼。
这才有前边一幕,双烈女出殡的壮观景象,最后,双烈女被葬在城西明代费宫人的墓侧,还建祠立碑,墓碑由前清遗臣后任北洋政府总统的徐世昌撰文,天津著名的书法家华世奎书写,上著‘南皮张氏双烈女碑’。
这就是民国天津七大奇案中的双烈女。
《南皮张氏两烈女碑》是华世奎的代表作之一,华世奎)世居天津。光绪时举人。曾官内阁中书、军机处章京。辛亥革命后,隐居不仕,卖字为生。工书法,学颜真卿,气魄雄伟,骨力开张。他心通古意,寓巧于拙,通过博采众长,吸取了篆隶和颜真卿的厚重笔道,钱南园的骨架和力感,苏东坡的字形结构和草书中的颤笔,形成了一种结体敦方,用笔圆转,具有一种外形拙壮而内含俊美的艺术风格。与孟广慧、严修、赵元礼合称津门四大书家。 此册《华世奎书双烈女碑记》,在用笔上,笔有千钧,其弩笔犹如苍松翠柏,挺拔厚重,行笔、住笔皆出中锋,于法度端严中求灵巧之变,肥不臃肿,瘦不纤弱,举重若轻,变化生姿,拙中藏巧,巧中又寓拙,一股书卷之气飘然而出。

【五】血溅佛堂
天津南开区东马路清修胡同有一座很清幽的禅院,大门上黑漆的匾额上三个斗大的金字——居士林,这居士林占地752平米,建筑面积700平米,由大雄宝殿和两侧的配殿组成,当中供奉着两尊宣德年间铸造的鎏金铜佛,分别是‘毗卢遮那’和‘文殊菩萨’。最早呢,这是天津八大家中的‘李大善人’李春城家的家庙。李家在天津很有势力,特意地从北京怀柔资福寺请来清池和尚住持清修院,而且请的是北洋政府总统徐世昌给提的匾额‘清修禅院’。到后来,1933年勒云鹏联合孙传芳等人与李春城的长孙李颂巨商议,说是商议,其实就是明抢阿,把清修禅院改为‘居士林’,勒云鹏任林长,孙传芳出任副林长,而且自封为是‘首席居士’,而且定了个惯例,每周日居士要到居士林来诵经。
1935年11月13日,天上下着小雨,路上有了不少积水,一辆马车停在居士林前,从车上下来一人,这个人中等身材,短发,白净脸,两道短眉毛,一双三角眼,蒜头鼻子,小薄片儿嘴,颏下无髯,别看这位长的貌不出众,来头可不小,这就是军阀孙传芳。
孙传芳是山东历城人,在北洋时期曾经是陆军第二师的师长、还是长江上游警备总司令、浙闽巡阅使、浙江军务督办和苏、皖、浙、赣、闽五省联军总司令,当时可说是威震一方。后来被北伐军打败了,这才韬光养晦,每日里的‘皈佛诵经’。
来到禅院里,雨中的大雄宝殿更显得清静透彻,正面端坐的是富明法师,正在和身边的勒云鹏低声说着什么,大殿中三三两两的站着来听法师讲经的信徒。
孙传芳来到法师跟前双手合什作礼“富明大师”
富明大师和勒云鹏一抬头,“哟,还以为今天下雨你不会来了呢,想不到你竟冒雨赶来了”
孙传芳一笑 “昨天已经约好了,怎么能不来呢,我来的不晚吧?”
“没事没事,不晚,还没起火呢”,勒云鹏赶紧说
敢情孙传芳是奔着午饭来的。
吃过素斋,喝了壶清茶,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多了,富明法师打着饱嗝跟勒云鹏、孙传芳商量,“我说,咱们该讲经了吧”
孙传芳剔着牙点点头,“成,这就开始吧”
来到大殿,富明法师在讲台后一坐,左边男居士首席坐的勒云鹏,右边女居士首席上作着孙传芳。身后一排排坐好了来听经的善男信女。
富明法师打起精神,开始讲经,说了还没超过十句话,正低头看着佛经呢,就听见“乓”的一声响,把富明法师吓了一跳,这什么声音啊?
抬头看,哟,只见随着响声,孙传芳正往下倒,前额上一个血洞,正“波波”的往外流着血和脑浆,富明法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是有人开枪杀人呐。
紧接着,“乓”又是一声枪响,子弹从右太阳穴而入,穿左额而出,这下富明法师看清楚了,在女居士中第三排站着一位体型微胖的中年妇女,手中拿着一支比利时出产的勃朗宁手枪,咬着牙瞪着眼,看着已经倒下的孙传芳。
听经的早乱了,第一声枪响,这人就都连滚带爬的往大殿外边跑,等到放第二枪,大殿上就没剩几个人了。
看看孙传芳脑浆横流,这女的还觉得不解恨,走到近前,照着孙传芳身上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在腰上,子弹从前胸又穿出来了。
打完三枪,中年妇女把枪往地上一扔,长出了口气,抬头看看,一旁吓傻了的勒云鹏,“你怎么没跑啊?”
勒云鹏很尴尬,“我尿了裤了”
“别害怕,我这是替父报仇,绝不牵连别人”中年妇女坦然地说
勒云鹏一挑大指,“好,巾帼英雄,恩怨分明”
“你去报警吧,我在这里等着警察来”中年妇女一点没有要逃脱的意思,找了个座子坐了下来。
“我能先去换条裤子吗?”勒云鹏不好意思地说
差个人去报警,勒云鹏到后边儿去换裤子,没一会儿,警察厅来人了,把中年妇女是上了手铐,带往法院拘禁。
一路上,中年妇女从怀里掏出一沓子传单,一边走一边扬手散发,就有好事的捡起来看,一看,传单上写着,‘各位先生,我施剑翘今天打死孙传芳是为我的先父施从滨报仇,大仇已报,我即向法院自首,唯血溅佛堂,有污清心,惊骇各位,施剑翘谨表歉意。’下款,‘报仇女施剑翘’旁边儿还有个拇指印。
这案子还没审呢,天津已经是街知巷闻了,紧跟着全国都轰动了,各大报纸都在头版头条报道了这件事。
河北省高等法院开庭审理孙、施一案,在法庭上,两家展开了激烈的法庭诉讼,最后,做出了对施剑翘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的判罚。
施剑翘又上诉到南京最高法院,1936年8月23日,南京高院作出了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决定。
后来冯玉祥、于右任、李烈钧、张继等人向国民政府请求,终于,在施剑翘入狱一年后,国民政府发了特赦令,赦免施剑翘。
那位说了,施剑翘什么人啊?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还要从她的父亲施从滨说起。
施从滨原是山东督办张宗昌的部下,任山东军务帮办,施从滨有个四弟施从云,曾经参与过辛亥革命滦州起义,与冯玉祥曾经是战友,因此上冯玉祥等人在这种关系上才会为施剑翘说话。
那施剑翘这仇又是怎么结下的呢?1925年,孙传芳领兵北犯,在皖北固镇和施从滨交火,施从滨寡不敌众,兵败被俘,抓到施从滨后,孙传芳传令将施从滨枪杀后分尸,在蚌埠车站上是暴尸三日,悬首七天。噩号传到家中,当时施剑翘就下定决心要替父报仇。
另外存在一种说法,说国民政府之所以能赦免施剑翘,是因为蒋介石想杀孙传芳,施剑翘帮蒋介石除了眼中钉,所以送了冯玉祥这么个顺水人情。
这有根据吗?想当初1933年,曾任湖南督军的张敬尧被刺杀在北平东交民巷的六国饭店,后来传出是执行当时北平军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的制裁令,本来想也把孙传芳也杀了,但当时孙传芳置身天津租界,而且深居简出,暂停了活动,而且当时还接到针对石友三的制裁令,所以,还没对孙传芳下手。
就这样,施剑翘是蒙恩开赦,平平安安的回到家中。
正所谓是‘湛湛青天不可欺,是非公道自有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六】海河浮尸
1936年4月至1937年8月间,天津市区内海河水面每天清晨都会出现几具漂浮着的尸体,当时这几百具尸体在天津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究竟这些尸体是从哪里来的?是吸毒毙命的瘾君子还是侵略者犯下的滔天罪行?一时间,众说纷纭……
海河上有浮尸!
1936年5月1日,这个时间对于当时的天津人来说,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这一天清晨,在大直沽附近海河岸边散步的人们突然发现,河上漂浮着几具尸体,人们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地方警察赶到现场,让大直沽救生会的成员雇佣人将尸体打捞上来。起初,人们还以为是不小心掉入河中淹死的路人,或是因为家庭经济困难而跳河自尽的人。但是,慢慢地人们通过报纸的报道发现,这些浮尸大有来历,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以后的每一天清晨,人们都会在这一带发现浮尸。据当时报纸的报道,从1936年5月1日至8日,共发现浮尸67具,大直沽河中浮尸,这个发现数字异常惊人。
经法医检查后的结果显示,这些浮尸虽然都是淹死的,但其中却明显有三种不同的原因。一种是近期被淹死的,尸体完整;第二种是早就淹死,沉于水底,新近漂浮起来的,尸体已经腐烂;第三种则是在死后被转移到海河里面的。
搜索———300具尸体!
在天津历史上第一次出现这么大规模的浮尸,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各种臆断传说更是令人心惊肉跳。面对这种局面,天津市警察局以及五河水上警察局开始注意查明尸体来源。
当时河北省的五河水上公安局局长盖仲谋派出所属分局和船只,四处搜索,共得报300具尸体,非常惊人。5月14日,三艘汽船承载着重要的任务,分别开赴北运河、南运河和大清河,他们到那里是为了查看上游有无浮尸出现,如果上游出现浮尸,就在当地进行打捞,免得尸体漂浮到下游,影响天津市区的社会治安。而查看的结果却令人失望,在这几条河面上,此时的河水很浅,船只无法行使,也淹不死人。看来,这些浮尸肯定是在天津市区的某一段出现的。那么,这些尸体是从哪里来的呢?
流言—–说法有三种
大直沽海河上出现浮尸后,引起市民的极大恐慌,开始流传几个不同版本的浮尸真相。当时的传说有三个,一个是一些绑匪绑架人之后,因为勒索钱财没有成功。于是就撕票,将尸体丢弃在海河中。另外的一种说法是吸毒的乞丐,投河自杀的人。第三种说法则是,应募到东北的苦工,在轮船上因故被人推下水。浮出水面的人,死者中虽然有吸毒的人,但为数不多,而且死者没有被认领,因此推断多为外乡人,而且没有妇女及孩童,年龄大多在二十岁至四十岁左右。
警方此时也破天荒地安排了大量的警力去排查各种来源,陆地自行车队每天沿着河沿巡逻,用于侦察海河浮尸的各种来源。
1936年5月16日传出消息,这些浮尸是吸食鸦片的乞丐,互相残害,趁夜间发现毒瘾发作而不能动弹者,将其拔去衣服,将其推入水中漂浮在闸口一带海河水面上。
拂晓又见浮尸!
这时,浮尸数量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不但在早晨发现了浮尸,在午后也有浮尸出现。5月18日,人们在海河上先后两次发现了浮尸,一次是在清晨共7具;一次是在下午,也是7具,均经过打捞报验。据负责该处治安的第六分局负责人介绍,发现海河浮尸后,已经在沿河设立岗位注意调查,所有浮尸,均从上游飘来,而且来源不明,尤其可疑的是,这些浮尸都是淹死的,没有丝毫伤痕,每天虽然打捞多具,但未经发现,漂流到大海中的数量不少。而以后发现的一些浮尸,年龄在二三十岁左右,上身无衣,下身仅穿单衣,是拂晓时分被发现的。
目标锁定金钢桥
就这样,海河浮尸成为1936年5月津门的一团迷雾,似乎谁也说不清道不明。转眼间,时间到了1937年5月。此时的京津地区已经能够隐约地感受到日本全面侵华的气息,天津地方当局和新闻媒体对日租界和日本人都有所忌讳。而就在这个月,人们在海河上又发现了大规模的浮尸,这次的浮尸与上一年不同,里面添了许多吸毒的人。这是在转移人们的视线,抑或吸毒乞丐就是海河浮尸的主角。
开始大家以为是从上游漂来的,于是水上警察局和天津市警察局派人到上游查看,如果发现有死尸的话,就在上游打捞,以免漂到下游,引起恐慌。经过各个水上警察局调查,当时在金钢桥以上的水域,没有出现过浮尸。于是,水上警察局和天津市警察局将目光锁定在金钢桥下游。

抓获两个移尸犯
从1937年4月6日起,天津的海河又出现了87具尸体,一时间人心惶惶,各种传闻甚多,其中的一种说法就是从日租界的大烟馆里面,有许多垂死的乞丐在这里吸毒,一旦被发现快要死了,就会被人抬出去扔了。
1937年5月8日下午3点,在龙王庙毗邻日租界的地方,当时的电话二局后门有个夹道,这个地方非常偏僻,是某租界闸口街,街内有许多吸毒的乞丐,毒瘾发作后,就会倒在这个地方。当时侦缉队在龙王庙河沿地方发现了四个苦力模样的人,正在搬运6具尸体,其中两人当场被擒,另外两个人逃跑了。
天津市警察局侦缉队捕获弃尸犯两名,分别名叫孔昭元、杨祥,他们当时正在转移6具尸体,其中的1具所谓尸体还活着。据二人交代,他们是受人指使,将尸体转移到海河河沿的,但拒绝承认将尸体抛弃到海河中。虽然,这种说法为一年来海河浮尸案的部分尸体找到了证据,但却难以平息社会上的种种传言。
孔昭元,男,44岁,山东人;杨祥,男,28岁,天津人。是受当时某租界某白面馆雇佣,每日不断地转移尸体以及垂死的吸毒的人,而代价是不分工作量大小,每天只有七八毛钱。
当天下午6点30分,天津市地方检察院派出检察官对两个犯人以及还病危的人进行审问,那个还活着的人交代,自己叫贾荣起,以做纸牌为生,吸毒后失业了。住在某白面馆里面,今天被白面馆将他拖到这个地方。

浮尸不都是吸毒乞丐
究竟海河浮尸是不是由这些吸毒的人组成的呢?当时《大公报》的记者就此问题,还采访了地方检察官,从当时几百具尸体的检查情况来看,吸毒致死的人不到一半,多数都是民工模样的人,而且当时有许多民工吸毒,因此,这些人不能确定就是吸毒的乞丐或是白面馆里的白面客。究竟大直沽海河附近发现的浮尸是怎么回事呢?
尽管转移尸体的两个人被抓住,部分市民认为海河上的浮尸就是当时吸食白面的吸毒客。从当时法医的判断来说,许多人是被淹死的,而吸毒的人则是死后被转移到海河的。而且在两个人被抓的第二天,大直沽又发现了三具尸体。同时,根据水上警察局的侦查,海河浮尸出现在金钢桥下游是毫无疑问的。而且当时如果发生死亡事件,不管是在吸毒的场所还是在路上,是要向地方报告的,1937年4月6日到1937年5月10日,共计发现海河浮尸93具,而某租界向地方汇报的数字仅仅有36具,两个数字相差很大,这些又引起了市民的恐慌。
不许报道浮尸案
在大直沽闸口一带的地保(旧社会负责管理尸体的人)田国秀自1936年冬天开始向海河内抛弃尸体,田殿功帮助从日租界的白面馆架出来的尸体负责掩埋等事务,由于钱紧张,所以就往海河里运。
而被捉住的人更为冤枉,5月8日,杨祥在万国桥附近拉人力车,行至日租界河沿地方,被巡捕逼得运尸体,当时尸体从闸口拉出,丢弃在电话局旁边的河沿,另外一个人叫李华,本来在英租界仁记洋行拉包月人力车,拉了7年,去年因为吸毒而被辞退,曾经一度进入救济院,那天在路上,他看见一个人背着尸体,他被巡捕打了一棒,令他抬着尸体的脚,后来那个人跑了,而李华却被捉住了。孔昭元、杨祥等三犯分别被判处5年徒刑。
不久,日租界开始大规模搜捕乞丐,并将乞丐带回处理。就在人们还在为海河浮尸的另外一部分类似苦工模样的人来历而冥思苦想时,此时,天津市政府突然规定,新闻检查机关要严格把握关于海河浮尸案的报道问题,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海河浮尸会在这个时候,有了这么一个结果?
就海河浮尸案一事,有记者采访过天津地方史专家许杏林先生。据许先生介绍,当年他才10岁,经常到海河边上玩耍,但海河浮尸案被媒体曝光后,天津的市民陷入了恐慌当中,当时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浮尸,但听大人们讲过此事。虽然年纪很小,但他还记得很清楚,每当家长们谈及此事时都显得非常紧张。由于浮尸闹得人心惶惶,以至于各种说法都有。虽然在浮尸中没有出现妇女和儿童,但家里人不允许他到海河边上玩耍,甚至不让他出门。

【七】鬼市人头
在天津西广开,总有那么一群人,天没亮就在那儿转悠,等到天亮了,才散了各自回家,有人说了,你说的这是邪教组织吧?不是,我这是在说天津的‘鬼市’,说叫鬼市,可不是真卖鬼,都是穷苦老百姓在哪里卖一些手头的日用百货啊,吃的做的一些个,还有些小偷偷了人家值钱的东西,不敢到大的店铺去销赃,也到这里寻个买主,那为什么叫鬼市呢?这其一,天似亮没亮之前这一段儿是最冷的,老百姓管这会儿叫‘鬼呲牙’,就说能把鬼都冻得呲牙了。这算鬼市名字的第一个说法,还有其二呢,是说好多人趁着这会儿黑,挑东西时看不真着,就暗暗的捣鬼,比方说卖个棉袄,有那露棉花的地方,往里边儿一折,你就看不出来了,还有卖鞋的,面儿上有蹭了挂了的,他拿黑漆一漆,你也不容易看出来,这说的是卖东西的心里有鬼。
1947年,在鬼市这真出了鬼了,什么鬼?死鬼。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咱们一点一点慢慢听。
说这一天,住在西广开的何老福跟往常一样来到鬼市,找了个墙脚下一待,把摊子铺开,摆上从家里拾捣出来的杯杯碗碗瓶瓶罐罐,他这个摊子简单,就是一块毡布,四个角找四块砖头一压就完了,何老福看看还没来什么人,就歪在墙上先打会儿盹儿,隐约的就觉得前边儿不远处好像有个包袱似的,扭头瞧瞧,别人也正在支摊子,没人留神看,何老福往前凑了凑,用手一摸,可不是嘛,一个西瓜大小的包袱,摸着这包袱皮儿的料子还正经不错呢,这会是谁放这的呢?许是有贼偷了,没留神掉在这儿了?先别管那些,先偷偷收起来,回家再看,就冲这个包袱皮儿,里边儿的东西准错不了。
渐渐人来的多了,卖出买进,开始有成交的了,何老福今天的生意还不错,一会儿就卖了好几样东西,何老福心说‘怎么着?我这是要转运了?’看看天已有些微微发亮,何老福想着‘趁这会儿看得不是很清楚,我今天卖得也不错,我早点儿收了吧’,拨拉开砖头,把捡的包袱偷偷放在毡布里,四角一兜,包袱外边儿又罩个包袱,何老福扛着毡布包袱就走,在他旁边的就问‘哟,老福,今儿个收的早啊,忙什么去阿?’老福打个哈哈,‘起得早了,这会儿实在困,你先忙着,我先回家歇歇了’。
转到家来,老婆刚起,正忙着在灶下弄火呢,一看老福回来了,也奇怪,往常没这么早过阿,就问他‘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捡了钱了?’
老福笑笑,‘还真让你说着了’把毡布往桌子上一放,露出里边的包袱。
‘哟,这是什么啊?’老福媳妇看着包袱眼睛都亮了起来。
老福把捡包袱的事原原本本一说,把老福媳妇高兴坏了,‘赶紧打开瞧瞧,看是什么好东西’
两口子围在桌子旁,一点一点把包袱解开,包袱一打开,老福媳妇‘嗷唠’一嗓子,叫的这叫一个惨,再看老福,纹丝没动,吓挺了。包袱里什么东西?油布纸包着的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一声叫把街坊四邻都给喊醒了,跑过来一看,嗬,桌子上一颗披头散发的女人头,地上躺着老何,那边儿老何媳妇靠在墙上光剩哆嗦了,有的赶紧过来,掐人中,把老何给弄醒了。
给喝了几口水,人们就问老何,怎么回事啊?老何一说,在鬼市捡个包袱,想不到里边儿是个人头。
都听明白了,赶紧报警吧,警察来看看,简单一问,把老何跟人头都带回警察厅了。
一调查,查出来了,死的这是谁啊?死者是天津素香斋老板王晋元的小妾刘氏,想当年一提起素香斋的素菜那可是全天津都有名,离多老远,人家专程坐车来素香斋吃素。老板发了财了,就又娶了房二姨太,这位二姨太比王晋元小二十多岁呢。这一天出门,后来就再没回家。
王家一看夫人失了踪,就赶紧差人来警察厅报案,正好警察厅调查死者的身份,就叫来王家人认认看吧,仔细一看,没错,正是二夫人刘氏。
没过两天,又有人来报告,在红桥区的一条水渠里发现一具无头的女尸,两下里一对,没错,这就是刘氏的尸身。
把人头和尸身拼好了,让王晋元来看,王晋元最疼这位小夫人了,一见尸体是失声痛哭啊,咬着牙跟厅长说‘求求您,厅长,您一定要严惩凶手’
仔细一调查刘氏的社会关系,最后查出来了,刘氏死前曾经出现的地点是在红桥区永丰屯如意庵大街的吕祖堂。
这吕祖堂在天津也算是妇孺皆知了,因供奉‘纯阳真人吕洞宾’而得名,还曾经作为过义和团的分舵,这会儿又恢复了道观的面貌。吕祖堂中执事的首座道长俗家姓任,名立奎,自号‘逸尘道人’,这个任立奎长得是仙风道骨,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发籫高挽,一件飘逸的道袍穿在身上,猛一看跟画儿上的人似的那么精神,而且精通道义,能言善辩,在天津声名远播。招惹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到吕祖堂进香,不为上香,就为能看看这小老道长得多俏。
把任立奎找到警察厅一问,说‘王家二姨太到过你们吕祖堂吗?’任立奎只说到是到过,不过二夫人拜过纯阳真人就走了,并没有多作逗留。警察厅厅长一看任立奎说的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没有什么破绽,也就相信了。
吩咐手下继续调查吧,在无意之中,一个警官在一个小道童的口中听说了,这任立奎跟刘氏暗中有奸情。
把这消息往上一报,警察厅厅长当时就火了,‘呵,前两天我问他话的时候他跟没事儿人似的,想不到他有这么一腿,’当时派发下搜查令,警员在吕祖堂中一搜,最后在任立奎的房间里翻出了刘氏失踪当天穿戴的首饰环佩。
把东西往任立奎眼前一摆,任立奎当时就蔫了,眼见是狡辩不了了,只得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实话实说了。
原来这刘氏常常来吕祖堂上香问道,一来二去的就看上了长相不俗的任立奎,时不时地借着问道的机会,刘氏对任立奎是百般挑拨,有句老百姓的俗话说是‘女追男隔层纱’就说这女的要是主动起来,那俩人之间就跟隔了个纱帘儿似的,有阵小风儿就撩开了,刘氏老这么挑逗,终于,有一次任立奎一时把持不住,这儿念着念着经书,‘千古流传,美好的姻缘,王二姐张珽秀把那佳话千古传’,于是乎和刘氏就这么成就了苟且之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任立奎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误,到最后是泥足深陷,再也躲不开了。古人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这话一点儿没错。
这一天,刘氏来找任立奎,两个人一番云雨过后,刘氏说她再也受不了王晋元的年老身弱不解风情,非逼着要任立奎带她远走高飞,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得陇望蜀,任立奎那儿舍得丢下如今的身份地位跟她流浪去阿,想着她这也就是一时冲动,就表示不愿过四处漂泊的日子,刘氏恼羞成怒,就要挟说要把任立奎的丑事公布于众,让任立奎在天津没有面目立足。任立奎心说,‘干吗?非逮着蛤蟆攥出团粉来是怎么的?’一时火起,随手抄起桌上的蜡台迎头一击,‘啪’打了个万朵桃花开,当时刘氏就没气儿了。
等冷静下来,任立奎后悔了,这图什么许的呢,今儿个有点儿冲动,以后要吸取教训,看看刘氏的死尸,怎么办呢?为了怕事情败露,任立奎就把刘氏的人头割下,用油布包好,又找了块包袱皮系成包袱,准备借外出的机会把人头远远扔掉,没有尸首这就是一段无头的官司阿,全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处理人头。不成想,天不遂人愿,当天晚上观中闹了贼了,这人头包袱被贼人偷去了,任立奎一想,做贼的心虚,这贼人必然不敢报警,等于也是妥善处理了,这样任立奎也就放心的将刘氏的尸身丢弃到沟渠之中,不知这小偷怎么缺了德了,揣着个人头包袱四处乱扔,结果闹得刘氏的人头后来竟然会在鬼市出现,警察厅立即接手,调查的这么快才让任立奎的丑行败露了。
把来龙去脉整理清楚,案件上呈天津高等审判厅,到那儿一看,案情确凿,没什么可掰哧的了,审判厅立即作出判决,判处对任立奎执行枪决,消息传出,天津的街头巷尾沸沸扬扬,老百姓可算赶上有热闹看了,到枪决这一天,刑场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都来看这位修道高人的惨淡下场。
色色色,千古一惑,君子失德小人常乐,大丈夫也难把美人关过。
故事讲完了,也奉劝情调吧诸位兄弟有老婆的善待老婆,没老婆的也少安毋躁。千万莫要被女色所迷惑,以免走上不归之路。

【八】杨三姐告状
二姐被害,杨三姐偕兄鸣冤。
这个故事已经是家喻户晓,也是民国八大奇案中被搬上艺术舞台次数最多的一个。
清朝末年,在今河北省滦县甸子村有一户杨姓人家。杨家是当地雇农,其主人名叫杨玉清,杨玉清就是杨三姐的父亲。他前后共育有一子三女,杨三姐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其学名为杨国华。
遵循结“娃娃亲”这一风俗习惯,杨玉清便在她们尚且年幼时就为之选好了婆家:大女儿嫁给了滦县绳家庄一户姓金的小康之家,二女儿则许配给本县高家狗庄高贵章的六儿子高占英为妻。在高、杨两家订亲时,高占英的父亲高贵章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但高贵章不久之后却突然发迹,成了远近闻名的暴发户。
高贵章成为财主以后,高占英因此被送进滦县传习所(即滦县师范学校的前身)去读书,期满毕业后又回到村里教书。
眼看着儿女都已渐渐长大成人,杨玉清和高贵章便依照原来的婚约,为高占英和杨二姐举办了婚礼。这场婚事办得有声有色,相当体面和排场。那时候,不少人都夸杨二姐“真有福气”,可是,婚后的生活并不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美满,自从进入高家的大门后,她就发现丈夫高占英对自己的态度很冷淡,原来高占英自恃家中有钱,且又念过几年书,因而觉得高人一等,看不起家境贫寒的杨二姐。高占英火气很大,有时甚至对妻子毫不留情地大打出手。杨二姐心中虽然感到颇为凄苦,但她身为一个贫弱的小女子,也只好百般忍耐,忍气吞声。
在1918年农历三月十三日。杨二姐突然于当日夜间死亡。次日一早,高家立刻派人赶到甸子村,把这一不幸的消息告诉了杨家。
当时,杨玉清、杨国恩父子正在外面打短工未归,家中只有杨二姐的母亲和妹妹杨三姐。送信的人告诉杨家母女说:杨二姐因患“血崩”,已于前一天晚上不治身亡。二人惊闻噩耗,顿时如遭雷击,痛彻心肺。但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既然杨二姐是“患病”而死,杨家母女也没什么好说的。
随后,杨三姐陪着母亲前往高家吊孝。母女二人含悲忍痛,看到杨二姐的尸身时,禁不住又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杨三姐生于1902年,此时仅有十六七岁。但别看她小小年纪,却心细如发,而且一向很有自己的主意。正当母亲在那里呼天抢地放声大哭的时候,杨三姐突然发现二姐的嘴角尚有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血迹,而且她的右手中指被人用布包扎起来了。
见此情景,杨三姐顿时心生疑窦。但没有真凭实据,她也不敢断定高家到底是否故意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过了几天后,恰逢甸子村举行庙会,附近许多村庄的人都纷纷赶来参加。有几个从高家狗庄来赶庙会的乡亲碰见杨三姐时,又和她谈起了杨二姐突然死亡的事。这些人似乎了解一些内情,他们颇为气愤地告诉杨三姐:“你姐不是好死的!在她死亡的那天夜里,我们村有人上厕所时听见从高家传出了哭闹声。当时声音很大,折腾了好一阵子呢。”
闻听此言,杨三姐心中的疑团更重了。这些话使她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怀疑没有错,遂断定姐姐的死其中必然大有文章,高家的人一定在撒谎!
她立即匆匆赶回家,将高家狗庄乡亲们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家人,并说出自己的怀疑。此时,杨国恩已经随父亲从乐亭回来了。他听了妹妹一番话,认为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兄妹二人当即决定去县城告状鸣冤。
1918年农历四月十四日,杨三姐在哥哥杨国恩的陪同下,骑着一头毛驴来到了滦县县衙。他们拿着事先请人写好的状纸,伸冤告状。
当时,出面审理此案的是滦县县衙里一个名叫牛成的帮审。所谓帮审,其职位相当于副县长,主要职责就是处理各种刑事案件。面对牛成,杨三姐口若悬河,义正词严,滔滔不绝地详细说明了自己对姐姐死因的几点怀疑,断定她并非因病死亡,而是另有原因。同时,杨三姐又举出了高家狗庄几位村民的说法为证,可谓言之凿凿,情理俱在。
于是,牛成当即派人传讯被告高占英到堂受审。高占英来到后,仍然口口声声地辩称杨二姐确实是“因病而死”,杨三姐的怀疑毫无理由,其推断根本不成立。
在大堂上,原告与被告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双方唇枪舌剑,见此情景,牛成感到一时无法判断是非对错,于是宣布休庭,并说等到进一步调查后再对此案开庭审判。
几天后,牛成再次审理了此案。不料,这次他的态度与上次相比突然发生了很大变化,居然当堂屡次为高占英进行开脱。而对杨三姐的说辞,他却完全置之不理。牛成还斥责杨三姐说:“你小小年纪,无端猜疑,不足为据。 杨二姐确系因患“血崩”而死,这一点已经有人证实了。”
随后,牛成煞有其事地说:“传证人上来。”当证人上来后,杨三姐扭头一看,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占英的同族之人高作庆。此人是高家狗庄的村医,平日里唱给乡亲们看病。高作庆以当事人的身份一口咬定说,自己曾经为杨二姐诊治病情,可以证明她确系患妇女病“血崩”不治而亡。
杨三姐明白,高作庆与高占英不仅是同族,而且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正因如此,所以,她认为高作庆的话中肯定有诈,因而不足以作为证据。为了揭穿他们的谎言,澄清事实真相,杨三姐当即向牛成提出了开棺验尸的要求。牛成略略迟疑后,即对杨三姐的请求表示不同意。他说,如今认证俱在,本案事实清楚,无必要开棺验尸。
实际上,杨二姐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血崩”病致死,而是被高占英杀死的。如前所述,高占英之所以杀死妻子,原因之一就是嫌贫爱富,除了这一点外,高占英杀死妻子的另一个因由,则是他与五嫂金玉的奸情败露,嫌弃杨二姐碍眼,所以便欲除之而后可,心中渐起杀机,终于痛下毒手。此时,高占英发现,杨三姐和杨国恩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于是,他多次托人到杨家说和,表示愿意用20亩田地外加一头耕牛作为赔偿,劝杨家人不要再上告。结果,所有上门的人无一例外都遭到杨家兄妹的严词拒绝。
杨三姐、杨国恩提出开棺验尸以查明真相的要求被牛成一再否决后,他们渐渐感到,此案在滦县县衙已经不可能获得公正的裁决。但是兄妹二人并没因为绝望。而是准备继续上告。
杨家兄妹奔走相告、勇敢告状的举动,当时得到了众多乡亲的支持。因杨家原来是由本县庄村搬到甸子村的,故在事件发生后,门庄的杨姓家族更是群起相帮,每户捐献了一块大洋,赞助杨家伸冤告状。
在滦县告状失利后,杨三姐、杨国恩又把一纸诉状递到了天津高等检察院。由时任厅长华治国受理(并非戏曲中所说之杨义德-杨梆子)该院人员接到诉状一看,很快断定此案十有八九存在冤情,于是决定接受杨家兄妹开棺验尸的请求,并有检查院院长亲临坟地现场,负责指挥处理具体事宜。
天津高等检察院将开棺验尸的时间定为1918你农历七月初二,此时距杨二姐死亡时间将近四个月了。早在验尸前三天,人们就从四面八方赶来观看,高家狗庄周围十数里的客店均已注满,方圆数十里的人纷纷而至。
由于围观之人实在太多。加上众人都想向前凑近看个清楚,挤拥中许多人的帽子都被弄丢。而现场维持秩序的法警为了维持秩序甚至抽坏了几根马鞭。可见当时的围观人数之多。
当有人把杨二姐的坟墓掘开、棺材盖打开后,负责验尸的人便开始验尸,很快便从死者阴部去除了一把尖刀。在死者的裤内还塞满了白灰,这是高占英杀人后用来止血的。
据知情人透露,杨二姐在被杀害当晚,有人曾看见高占英在磨一把尖刀。杨二姐似乎也对丈夫的杀机有所察觉,便去找公公高贵章哭诉,说担心自己被害。
高贵章却说:“他不敢哪!你就安心去睡觉吧!”结果,杨二姐便在当夜被杀害。
至此,杨二姐被残杀的真相完全大白于天下—无论高占英在如何狡辩已经没有用了。
1919年10月6日,当时天津出版的《益世报》在“本埠新闻”中发表了一则短讯,说:“滦县高占英谋杀其妻一案,经高等审判厅判决,判处死刑。”
最终,杨家兄妹的艰辛终于有了结果。

二 : 中国古代四大离奇悬案盘点 徐福东渡疑似创建日本

11月16日消息,在悠久的历史下,很多历史的真相被岁月掩盖,人们追寻着历史的脚步,一步步探寻那些遗失的存在,今天,就让小编给大家盘点一下历史上那些离奇悬案,为大家解开神秘的面纱吧。(www.61k.com]
1、老子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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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记载,老子西出函谷关时,被关令尹喜强近著书,这就是流传后世、千古不朽的《道德经》。关于后续的故事,说法有四种:第一种就是骑青牛西去,到印度传教,有人猜测还为释迦牟尼授课。二是晚年归隐甘肃临洮炼丹,最后得道飞升。三是甘肃临洮治安差,被人打劫身亡。四是东归故里河南省鹿邑县,发生了“孔子问礼”。这件事在《庄子》、《韩非子》、《吕氏春秋》、《礼记·曾子问》中均有记载,因此这种说法比较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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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施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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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西施是越国的功臣,却是吴国的罪人。[www.61k.com]有人说她被勾践沉江,有人说她被范蠡暗中接走,归隐江湖,还有人说被吴国人乱棍打死。但是至今,人们也没有找到西施去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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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徐福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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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派术士徐福率五百童男童女和三千工匠,东渡大海,寻找长生不老药。[www.61k.com]但是,后来就失去了消息。有人说,徐福出海时遇到大风浪,全部覆没。也有人认为徐福可能是去了台湾或者琉球,但多数人认为徐福移民日本。香港卫挺生著的《徐福入日本建国考》中认为他就是日本的开国者神武天皇仲田玄。但无论哪种说法都无法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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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杨玉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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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记载,国色天香的杨贵妃最后命丧马嵬驿。[www.61k.com]但是从古至今,质疑声不断。第一种观点认为,杨玉环缢死于佛室。第二种观点认为,杨贵妃死于乱军之中,而不是被缢死。第三种观点认为是吞金而死。第四说法最离奇,认为杨贵妃由侍女代死,逃亡到日本,安度晚年。

其实,无论这四个人最后的归宿何去何从,他们都已随历史的云烟飘渺而去。相信,揭开真相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止,或许,我们已经走近真相。

本文标题:民国悬疑奇案实录-民国八大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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